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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父母只是一份工作——月倾温【完结】

时间:2025-02-13 17:16:40  作者:月倾温【完结】
  她瘫软地坐在地上,粗重地喘.息着,鼻腔中呼出的热气喷在周围,张亦可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又升高了。
  背靠在门板之上,张亦可拧开药酒,往手上倒了一些,准备往自己脚心抹——里面好歹有酒,张亦可觉得那应该会有一点用。
  只是还没碰到那里,昨天的烧灼感噬上心脏,张亦可动作顿住。
  她有些不敢了。
  张亦可害怕再碰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再来一次,她必死无疑。
  她已经没有任何自救的力量了。
  刚才拧开药酒的盖子,已经花光了她最后一点力气。
  但如果任由自己烧下去,张亦可觉得自己依旧逃不过死字。
  闭了闭眼睛,张亦可决定赌一把。
  她心一横,沾染着药酒的手掌就拍上了自己脚心。她把药酒涂抹均匀,又重复这样的操作,在身体其余地方也涂抹上药酒。
  酒精挥发,张亦可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有降低一点。
  但她已经彻底撑不住了。
  张亦可拼出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手,摸了摸门锁和门把手,确定门还锁着,椅子也在门把手里面好好卡着,才终于能够容忍眼睛闭上。
  睡过去之前,她手掌在地上摸索,直到摸到那把菜刀才放心停下,把手搭在菜刀上面,沉沉睡去。
  意识最后消失前,张亦可在心里告诉自己:希望醒来时,可以一切安好。
  张亦可是被身上的温度烧醒的,她喉咙干涩,嘴唇也有刺痛的感觉,应该是崩裂开了。
  身上的温度倒是没有之前烫了——但张亦可觉得这也可能是她烧得更厉害了,人变迷糊了。
  不过身上恢复了力气这件事倒是真的。
  张亦可缓了一会儿,又往身上涂抹了一遍药酒,冰凉的感觉很快就出现,张亦可略微松了口气。
  她口渴至极,很想喝水,但是腿软。
  张亦可一时站不起来,只能继续坐着休养。
  这期间她没有旁的事情,就一直往身上涂抹药酒,希望能尽快降温。
  结果,她竟然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时间更长一些,但她也不清楚自己睡了有多久。反正再醒来,她全身都舒服了不少,精神也好了很多。
  摸了摸额头,还烧着,但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
  张亦可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留意着房间外面的动静,大约十分钟过去,她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张亦可拿起那把刀,扶着墙壁站起来。
  这期间她手无意间碰到灯的开关,房间内响起咔哒的声音。
  只是,头顶的灯并未亮起。
  张亦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依旧是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张亦可先留意了一下外面到底是不是真的没人,确保没人以后,她才把门拉得更开,走出去。
  张亦可去按客厅里面灯的开关,灯依旧不亮。
  张亦可蹙了蹙眉,又去开水龙头,没有水流出,打开天然气灶,天然气灶也没有如她所想燃起蓝色火焰。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坏掉了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希望。
  属于死亡的沉寂覆盖整个空间,笼罩住张亦可。
  张亦可闭上眼睛,倚靠在身后壁橱上。
  虽然现在是休息日,没有人上班,但是强回收行动并未停止。
  他们锁定了她作为目标,就一定要张亦可死。
  只是张亦可到现在也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成为那个目标。
  她烧还没退,脑子也还是在发胀,一思考就痛。
  张亦可逼着自己不能停下,继续思考——即便想不到为什么会成为目标,也要想办法让自己活过这两天。
  但是那太艰难了。
  张亦可苦思冥想,也不得任何答案,反而头疼到要爆炸了一般,全身失力下坠,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到壁橱,张亦可脑子里面像是有火花闪过。
  然后,她睁开眼睛,想起了她来的第一天。
  以及那时被她忽略的,任意一闪而过的、奇怪的表现。
第16章
  张亦可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思考的方向错了。
  她不应该纠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强回收行动”的目标,而是应该去想,在这里什么样的人会被回收。
  残次品。
  不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助益的,又或者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无用的。
  这个世界人口数量不多,每个人都必须工作,在社会中承担着各种各样的角色,不允许他们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所以,这里不需要残次品的存在,更不允许有残次品的存在。
  张亦可现在,就是被判断成了残次品。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张亦可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哪里有残次品的痕迹,又或者说,哪里符合他们对于残次品的判断。
  直到刚刚,她确定了这里没有药物。
  所以,这里的人不能生病,生病就意味着他们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而在此之前,张亦可曾经主动表露过,她“生病”了。
  在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并不知道谁来接她回家,于是选择了装晕,引导那人主动来找她。
  那之后,她对任意说了一句话——
  “我不舒服。头疼,眼睛前面也看不清楚。”
  这句话没有被判定为撒谎,那就会被认证为“真”。
  于是,她“生病”了。
  头疼——可以延伸出来许多的并发症。
  眼睛看不清楚——可能会瞎。
  就这样,张亦可变成了残次品,不再被允许存在于这个世界。
  所以要被回收。
  想明白这一切,张亦可有些想笑。
  这一切真的太荒谬了,荒谬到她无话可说。
  她已经无法想象,这个世界有多少人是被这样阴差阳错回收的。她也无法想象,这样离谱的规则,到底是那个神奇的脑子才能想出来的。
  但她现在也不想再去想了。
  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成了这里规则下那个名副其实的残次品。
  ——她快要烧死了。
  张亦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可能熬过去。她不知道自己在没有水和食物的情况下,怎样才能靠着自身的免疫能力来度过这次发烧。
  如果她过不去,张亦可想,下周一开始,强回收行动依旧会继续。
  届时,她每天都要面临这些。
  而且她的工作牌到了那时也会补发下来,她如果找不到时间破坏,就没有办法再像昨天晚上那样利用“你觉得我是张亦可吗”这个问题来混淆概念逃过夜里的劫难。
  那真的是很恐怖的事情。
  但她要面临的事情却不仅仅只有这些。
  张亦可还想到另一种可能——假如她的免疫能力真的足够强大,能够熬过这次发烧……这里的规则,真的就会认为她没事了吗?就会撤销针对她的那个“强回收行动”吗?
  张亦可不清楚。
  但是她毫无办法。
  她只能赌一把。
  到这时,张亦可没忍住笑了出来,自己平时连小程序端的斗地主都不玩的人,在这里居然就这样变成了一个赌.徒。
  她已经数不清楚,她在这里赌了多少把。
  但她似乎是手气比较好的那批人,大部分时候都能赌赢——或许说赌对更合适一些。
  张亦可知道自己是在对自己进行心理安慰,在暗示自己这次她还能赌对。
  这也是很荒谬的。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
  她耐住性子,在这里熬了一会儿,等到身体恢复些许力气,就站起来,去开门。
  不出她所料,即便她打开了反锁开关,这扇门也无法被拉开。去到窗户旁边,窗户也打不开。
  挨个房间寻找,那个被当做手机的纸板更是没有一点踪迹——但张亦可记得很清楚,家里是有那个纸板存在的。
  张亦可被困死在了这里,不能有任何动作,无法联系任何人。
  这里的规则,断绝了她所有的资源,阻隔了她和其他人接触的所有可能。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休息日,张亦可觉得,她脚下的房子可能都要被人收走。
  冷静过后,张亦可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现在还有力气,就是太渴了。
  她忍了忍,回房间继续用药酒涂抹身体,然后一遍遍地说:“我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张亦可重新去开门,还是打不开。房间内没有电,水龙头不出水,天然气灶也打不着火。
  张亦可放弃,不再白费力气。
  天色这时候已经有些昏暗,张亦可犹豫了一下,回房间,把房间内重新装置成昨天晚上的样子,从里面堵得严严实实,尽量给自己留出安全空间,准备睡觉。
  肚子不断发出咕噜的声响,不停地催着张亦可进食;喉咙肿痛,嘴唇翘皮,提醒张亦可该要喝水了。
  张亦可清楚这一切,也想到了解局的办法,但现在还不是时间,她得先确定另外一件事。
  当然,张亦可也是在担心,假如她那个办法不能解局。她这么早就知道了这个悲伤的真相,张亦可害怕她会无法熬过剩下的时间。
  不管怎么说,那至少意味着希望。
  但实在是睡不着。
  肚子咕噜响的声音太有存在感,嘴唇也已经开始细细密密地疼,张亦可抬手摸了一把,手指上沾上许多红色血线。
  叹了口气,张亦可持续不间断地在身上涂抹药酒——再这样烧下去,本就处于极度缺水状态的身体一直得不到水分补充,张亦可觉得自己可能两个小时之后就会晕死过去。
  幸好这里的药酒足够多。
  而且,这里的药酒,酒味格外得重,相比较之下,药味反而淡得几乎要闻不到。
  ——也可能是因为酒味更具有刺激性,张亦可不通气的鼻子现在只能闻到这个味道。
  但张亦可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因为这里没有药物——说真的,她都怀疑这玩意不是药酒……就这离谱的神经地方,很难说。
  要不是因为成分不明,张亦可都想现在就往嘴里灌一口解解渴。
  涂抹了不知道多少遍,张亦可累得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外面还没有光亮,可能是在半夜,后来她根据时间大概估算了一下,那时候应该是三点到四点之间。
  醒了以后张亦可就继续涂抹药酒,她感觉身体温度已经降了不少,但还是有一点发热,所以不能停。而且,张亦可害怕自己突然再烧回特别高的温度,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幸好最后没有那样。
  张亦可挨到天光大亮,外面已经有太阳升起——她看到了一抹金色,应该是太阳的缘故。
  张亦可艰难站起来,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特别严实,拿着菜刀,来到窗户面前,用刀柄在窗户上狠狠敲下去。
  但她又饿又渴,力气流失得实在是太严重了,这一刀柄下去,玻璃纹丝未动。
  张亦可犹豫一下,转换了位置,改用刀尖。
  她印象中,公交车上的破窗器标注的破窗位置是窗户边角——但她也不太清楚那是不是只是随意地找了一个不碍眼的位置,她没有刻意去了解过。
  不过,不妨碍她尝试。
  张亦可把刀拿得远了一些,用刀尖对准玻璃左下角,又后撤一段距离,深呼吸几口气之后助跑起来——
  刀尖落在玻璃上,玻璃上面出现几道碎裂的痕迹。
  有希望。
  张亦可休息了一会儿,重复刚才的操作。
  三次之后,张亦可终于成功把玻璃敲破,碎玻璃渣在她裸露在外的眼皮上擦过,划破皮肤,流出鲜血。那片皮肤有着很明显的痛楚。
  张亦可无暇顾及,顺着自己刚刚敲出来的窟窿,从这间屋子里逃了出去。
  到外面第一件事,张亦可先找到一个公用的纸板子,想要打电话求救,却又不知道能够找谁。还有最关键的,她没搞明白这纸板子怎么才能用……
  然后,她想要知道纪梧的情况,但她也没办法联系到纪梧。
  真是,她们怎么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交换住址!
  张亦可在内心暗道失策,徒步沿着路边向前走,是她要去上学的那条路。这是她在这里最熟悉的地方之一。
  在超市门口停下,张亦可进去,确定大家都是只拿东西不需要付钱以后放下心,在饮品区拿起一瓶矿泉水,费了大力气拧开,扯下自己围住下半张脸的那块布,毫不迟疑往嘴里灌。
  一整瓶矿泉水全被喝完,张亦可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他穿着超市里面的工作服,沉声提醒:“请把物品拿出去,超市内部严禁食用和饮用任何东西。”
  张亦可转身,顺便抬头,扫了眼他的工作牌。
  【姓名:刘宇凡
  职位:SC1507311】
  “好的。”张亦可说:“不好意思。”
  刘宇凡没说话,看着她从头到脚的装扮,露出诧异的表情。
  张亦可余光四扫,把超市内仅有的几个人和自己做了对比……和他们服装整洁对比,自己这样子确实有点奇怪。
  有心要转移话题,张亦可晃晃手中的瓶子,问:“请问垃圾桶在哪?”
  刘宇凡愣住。
  张亦可又问一遍:“请问垃圾桶在哪?”
  刘宇凡呆呆反应过来,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张亦可走过去,把空瓶子扔里面,又折回超市内部挑了几个面包,用袋子装好,再塞进去几瓶矿泉水,拿着就要离开。
  谁料她才刚走到门口,就被刘宇凡抓住了手腕。
  他问:“你是在……被回收吗?”
第17章
  张亦可心下大骇。
  竟然还是逃不过吗?
  因为担心强回收行动即便是在休息日也不会中止,她害怕钱玉溪晚上会再回来,所以她昨天忍住渴和饿,没有破窗逃走,为的就是观察钱玉溪是否还会回来。
  确定不会的时候,张亦可狠狠开心了很久,因为自己有了一段休养的时间。
  现在被这个人抓住手腕,又被问出这句话,张亦可才痛苦地想到,可能只是钱玉溪不会过来,因为她在休假,但也可以是随便一个其他正在工作的人。
  张亦可有些感慨这个世界规则下人道的休息制度,又为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感到焦灼。
  强烈的无力感从内心深处升起,张亦可甚至想,要不就这样死了算了。
  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家了——她一直担心在这里死了就会真的死掉,可这几天频繁出现的不错的手气让她觉得,或许她也不是不能赌这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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