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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父母只是一份工作——月倾温【完结】

时间:2025-02-13 17:16:40  作者:月倾温【完结】
  赵青山也不再如同刚才那样恐慌害怕,身体随着没反应过来的惯性偶尔抖动一下,表情难看极了。
  这时候再拉着他也没用了,张亦可知道如果他要反击的话,自己拉着他反而更容易受伤,索性松开围巾尾端,随便他想做什么,自己则是绕到对面观察孟饶。
  张亦可伸进口袋里面拿出刀,毫不避讳地给赵青山看到这一幕。他担心也好,无所谓也罢,总而言之,张亦可把自己尽力武装好。
  她伸出两指落在孟饶鼻侧,孟饶呼吸已然停了。往下移动,手指贴在孟饶脖颈侧边,脉搏也停了。最后贴在她心口,同样感受不到心脏跳动。
  张亦可于是确定,孟饶死了。
  这次是真的。
  赵青山把口中的丝帕扯了下来,长叹一口气,问张亦可:“可以了吗?”
  张亦可没搭理她,掰着孟饶的双手,试图把它们从孟饶身上扯下来,但那实在太牢固了,张亦可没掰动。
  她抬头看赵青山,赵青山飞快转过头,当没看见。
  张亦可:“……”
  不指望他,张亦可放弃,转而看别的,最终视线落在孟饶略有弯曲的嘴角之上。
  她记得,孟饶在死前,是发出了笑声的。
  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张亦可对着孟饶默念了一句“冤有头债有主,天灵灵地灵灵,南无阿弥陀佛,感谢主”,最后说“和我没关系,你记得找别人,我已经帮你祁过福了”,然后才站起身,离开这间房间,走到外面尝试开灯。
  灯不亮。
  张亦可又打开水龙头,不出水。
  最后,她去开天然气,果不其然也打不着火。
  扭头一转,张亦可看到菜刀,拎着走出去,同外面的赵青山正好撞上。
  赵青山:“……”
  张亦可举起菜刀,眼神凶狠,猝不及防跑了起来——
  赵青山慌张举起自己还被捆在一起的双手挡住脸,同时闪身往一旁躲。
  “ bang—— !”的一声低震,赵青山转过身,看着举起刀又气势汹汹走回来的张亦可。
  她深呼吸,她跑,她拿刀砸玻璃。
  她举刀返回,她深呼吸,她跑,她拿刀砸玻璃。
  哗啦——
  玻璃被她砸了一个窟窿,碎玻璃迸射,有些甚至落到了赵青山脚边。
  而迎面遭受冲击的张亦可,却一动不动,仿佛没在怕的。
  赵青山:“。”
  他默默后退两步,一直退到门边。
  张亦可把菜刀放回厨房,解开赵青山手上的围巾,问他:“回去?”
  赵青山瞥见她手上被玻璃溅到划出的伤口、泳帽上破开的小洞、以及周围正在向外胭的血痕,最后看到她眼皮上面有新有旧的口子,恍惚中明白了什么。
  见他磨叽,张亦可“啧”了一声,拿着她原本就有的那把刀,在赵青山眼前晃来晃去,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走不走?”
  赵青山:“……”
  他现在已经恢复力气,按理来说按住面前的小孩压根不算事儿,但他在这时候就是有种恐惧——不是因为这里的规则,而是他突然不敢了。
  他隐约能感觉到,张亦可在教室里对他说的那句“一命换一命”不是开玩笑。
  她是真的会捅死自己。
  ……
  赵青山现在还不想死,老老实实说:“回去。”
  走到门外,张亦可没有立刻动作,而是淡淡地看着赵青山。
  赵青山:“……想问什么?”
  张亦可:“我问了你就说实话吗?”
  赵青山沉默瞬间,说:“如果你说对了,我会沉默。”
  张亦可就问:“孟老师是上周日去世的吗?”
  赵青山没有说话。
  张亦可点点头,“好,走吧。”
  赵青山看着她的背影,讶异了一瞬,而后追上去。
  两人坐上电动车回去,张亦可又体验了一次过山车。
  她方才不是不想再问别的,只是对赵青山有所怀疑,感觉就算问了也得不出多少信息。
  而且,她其实有故意的意思。
  故意只问一个问题,故意表现得不在意,好让赵青山为此感到疑惑。
  为了在这时,在赵青山刚停好车的时候,在他大约应该没有设防的时候,重新问道:“孟老师是上周日去世的吗?”
  “是啊。”赵青山踢下电动车的脚蹬,顺口答道,然后愣住。
  张亦可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往教学楼跑去,在监控死角摘下泳帽,返回教室。
  孟饶的死,其实应该也算是一场回收。
  并且,不只是她,这里每个死去的人——能被称为寿终正寝的那些人,比如刘宇凡,他们的死,应该都是回收。
  把这些人从这个世界抹去,房屋和食物等资源就少了一份消耗,可以用来留给下一个人。
  顺着这个角度思考,张亦可明白他们为什么只允许人活到三十六岁了。
  在这之前,大家都有最好的年纪。
  所以可以连轴转,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至死无休。
  在这之后,大部分人都成了残次品。
  按照这里的规则,理所应当被回收。
  至于那个出现失误就记错扣除寿命的规则,理解起来也很简单。
  人总要有把柄,不然怎么被掌控?怎么能够在这个没有贫富差距大家都和乐美满的世界里面,老老实实地接受那样变.态的工作安排?
  包括“死亡的过程极度痛苦”,也是用来拿捏这个世界下的人的手段。
  从孟饶的死来看,那个过程的确痛苦,持续三天,把她逼得屡屡自残,又被控制着无法自残成功。
  于是,在她死亡的那一刻,她感到开心,发出真心的笑声,为自己终于死亡、终于摆脱痛苦而欢呼礼赞。
  但没有实际经历过,张亦可其实依然不太能感知到,那是怎样一个痛苦的过程。
  而且她很好奇,那样的痛苦,是由什么带来的。
  张亦可又想赌一把了。
  她决定,她要被回收。
第23章
  走进教室,张亦可看着江别离开,放心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纪梧。
  纪梧沉默了很久,才问:“你想要赌什么?”
  “赌我和你一样,能在这里轮回。”张亦可说:“我真的太想知道那到底是怎样一种痛苦了。”
  纪梧告诉她:“可我已经不记得那种痛苦了。”
  张亦可固执地坚持说:“那我也想要试试。万一呢,万一我可以记住。”
  纪梧皱眉道:“你这就是在乱来。”
  “我知道。”张亦可坦然地承认,又说:“可是那怎么办呢。我们总要去探索的,不然可能永远也无法离开这里。”
  张亦可说是这么说,可她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无法确定“被回收”以后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她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可是那怎么办呢?
  张亦可没有任何办法。
  她只能先了解清楚,这里的规则到底都有什么,然后再去想怎么打破。
  纪梧自然也知道这些,她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我口中的'轮回',只是一个谎言。”
  张亦可表情微变,接着笑了下,“别开玩笑,纪梧。这一点也不好笑。”
  纪梧欲言又止,张亦可知道她不是要隐瞒自己什么,只是看到了让她暂时无法再说下去的东西。
  张亦可顺着纪梧目光看过去,赵青山倚门站立在教室外,视线的终点,是她们两个。
  目光交汇,赵青山朝张亦可招了招手,“出来一下。”
  张亦可走出去,赵青山给她一瓶药酒,“对你脸上的伤应该没什么用,当是心理安慰吧。”
  张亦可这时一肚子气,闻言就冷声问道:“谁的心理安慰?”
  赵青山哑然瞬间,“我的。”
  张亦可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弥补方才让自己受伤的过错,虽然那件事严格意义上并不怪他。
  他如此坦诚,张亦可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但也不想就这样让事情过去,想了想问:“死亡的过程,真的那么痛苦吗?”
  赵青山面露恐惧,手掌微蜷,苦笑着道:“那是一种恐惧。即便我是在旁观别人死亡,我还是会害怕。”
  这句话和他在孟饶家的表现相符。
  张亦可知道他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接过药酒,“谢谢老师。”
  赵青山松了口气。
  张亦可坐回自己位置,纪梧塞过来一张纸条。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的“轮回”真的只是谎言,但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更多,请你相信我。 】
  张亦可把这几句话看了一遍又一遍,迟迟没有说话。
  纪梧戳戳她的手肘,小声问:“你生气了吗?”
  张亦可摇头,又说:“是有一点。”
  纪梧略有轻松的神情再度陷入后悔。
  张亦可问:“是不知名力量吗?”
  纪梧点头。
  张亦可又问:“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纪梧为难道:“现在还不可以。”
  张亦可:“为什么?”
  纪梧:“会让我们都受到伤害。”
  “好吧。”张亦可遗憾道:“那我不问了。”
  说完,她拿出自己记载发现的笔记本,把有关于今天的事情添加上去。
  纪梧看着她的动作,想要再解释,却发现能够解释的都已经说完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说的,绕来绕去也就是那些车轱辘话,听上去更像是在狡辩。
  但如果什么都不说,场面就更加无力,自己也非常像是因为隐瞒失败后无能为力的破罐破摔。
  于是,纪梧诚恳道:“张亦可,我只有这一件事是骗你的,别的所有事情,都是从那道力量那里得来的真实消息。”
  “我相信你。”张亦可合上笔记本,转头看着纪梧说:“你别担心,我相信你。”
  整理笔记本的时候,张亦可也在复盘,脑子里面一遍遍回忆她在这里以后和纪梧一起的经历。
  纪梧是骗了她不假,可别的时候的纪梧,是能够让张亦可放心交付信任的。
  尤其是上周五,第一次面临回收那天,她和纪梧并肩,将后背交给对方,这些事情才过去没几天,张亦可脑海中的记忆清晰无比,她很确信那时候自己的心情——况且,也是从那时候,她才开始真正地完全相信纪梧。
  还有现在,纪梧明明可以一直瞒下去,不告诉她“轮回”是谎言,让她就这样混沌地赌下去。
  可纪梧告诉她了。
  而且……张亦可问:“你的轮回,也是它让你说的吗?”
  纪梧从那句因为“我相信你”而带来的恍神中走出,点头,“是。”
  张亦可突然有了一个奇特的猜测,压低声音问纪梧:“你身上是有系统吗?”
  纪梧突地睁大眼睛,随即陷入沉默。
  “……”
  有时候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答。
  难怪纪梧有时候奇奇怪怪的。
  张亦可懂了,又问:“它有让你告诉我你在骗我吗?”
  “没有。”纪梧摇头,又说:“但之前不说,是担心我们会有危险。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说,你就会有危险。”
  张亦可:“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这么做。”
  纪梧着急道:“你——”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张亦可打断她,说:“但我现在更确定'轮回'这个说法是认真的了。”
  纪梧:“……”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你不觉得自己太莽了吗?
  张亦可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我也可以等等再冒险,但那样的话,可能我们就要一起被回收了。”
  说到这里,张亦可垂眸瞥向纪梧胸前的工作牌。
  纪梧明白了。
  张亦可是在想,她先被回收,这样就可以先一步出生,如果她们运气好的话,可以打一个时间差,在以后让自己去做她监护人。
  毕竟,她们不知道轮回以后是否还会记得之前的事情。
  所以分开行动最为合适。
  一人生,一人死。
  生的那个人记得所有事情,这是她们的保障。
  张亦可知道纪梧已经想明白,把笔记本拿给她,“帮我收好。”
  纪梧翻开,发现张亦可很谨慎。
  每一页都只写一句话,下一句话又是在几页之后。
  就算有一天,字迹莫名消失,她们也可以通过一些特殊办法——比如用铅笔涂抹下一页,把张亦可写下来的东西重新找回来。
  可是纪梧还有一个问题,她说:“我也可以是赌的那一个人。”
  言外之意,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也可以倒转顺序。
  张亦可拒绝,指了指自己的头,说:“你能够活着的概率更大。”
  毕竟有外挂,再怎么也比自己活下去的概率大。而且,按照常规套路,有系统的人往往是主角,最后一定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而且,不是谁都能有系统的。如果被回收的是纪梧,系统跑了怎么办?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在纪梧的思考中,这一切就变成了——
  我有系统,我活下去的概率更大,所以更应该是我被回收。
  两人心思各异,面面相觑了好一阵,直到张亦可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许多被玻璃溅到划出的微小伤口,说:“纪梧,我没机会了,我是一定会被回收的。”
  纪梧垂头安静须臾,握紧了手中的笔记本,“好,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气氛倏然沉重,张亦可把笔记本拿回来,笑着说:“别着急,我还没写完。”
  纪梧知道她是在调节气氛,就顺应着也笑起来,“那你继续写,写到什么时候都没关系。”
  张亦可其实也没什么好写的,只是想要再补充一些那个她怀疑着的、却没有很多证据的事情。
  ——饭里面到底是不是被加入了安眠成分。
  赵青山第二节 课过来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也不再瞪视张亦可,只是目光仍然频频落在她身上。
  张亦可任他看,对他的视线已然免疫,无动于衷。
  中午的时候,孙倩依然没有过来,丁则更是完全看不到人影,教室内只有江别和赵青山负责。
  张亦可直接剩了一半的饭没有吃。
  江别和赵青山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说了几句话,最后选择无视,当没看见。
  结果,张亦可果然提早一半的时间结束午休。
  她抬头,在周围细小呼吸声密布的时候,抬头看向讲台上的江别和赵青山,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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