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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队伍也不是毫无作用的，有人动手帮那个正被围攻的女生。
她们推搡在一起，场面混乱。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到后来已然变成混战，男生女生都有，甚至已经看不清谁才是被针对的那一个。
混战地点也不断转移，将更多的人席卷进去。
张亦可本来只想自保，不想加入。可别人非要将她拉进去——她们一边缠斗一边将张亦可包围，然后许多只手对着张亦可伸了过来。
张亦可把纪梧给自己的刀拿出来。
没有人能够比她更有底气，张亦可表情沉着，看上去特别凶。
再加上刘宇凡完全挡在她面前，那些手慢慢离开张亦可的视线。
张亦可又变成了观战的那个。
一段时间后，声音突然静止了。
人群散开，地上躺着两个女生。
——意外出现了。
这时突然有一道哨声响起，代表着距离截止时间还有两分钟。
混战再次开始。
这次的围杀，针对男生。
刘宇凡毫不意外地成为别人的目标。
张亦可静静看着，她怀疑刘宇凡，也怀疑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如果梦里的对话真实存在，自己今天也是有危险的。
张亦可没有贸然上前，她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在最后二十秒来临之际，在还是没有人倒下的时候，瞄准记忆中方才想要对自己动手的男生，握着刀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张亦可看到，有人对刘宇凡下手了。
张亦可循着本能转移目标，将那个人一刀结果了。
但是，她眼前突然闪过一抹银色的冷光。
对于危险的认知驱使张亦可逃离，但时间已经来不及。
对方不知道哪里来的刀——这是张亦可在这个世界见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这样。
她对着张亦可的脖子戳了过来。
情急之下，张亦可后仰身体——
那把刀被刘宇凡徒手接下！
张亦可闻到血的腥味，努力站直身体，握着刀仿照刚才自己的经历，对着她的脖子戳了过去！
一击毙命！
但是现在，比例又不平衡了。
还得要死一个男生。
已经受伤的刘宇凡显然是最好的人选，他最容易被杀。
这时候身为女生的张亦可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不需要担心。
但她没有停手，而是顺势向前一劈！
她最开始的那个目标在她手下死去。
哨声响起。
比例平衡。
大家飞快地四散开。
张亦可重重呼吸，身旁的刘宇凡也是。
许久以后，天地似乎都变得静止。
刘宇凡轻声说：“我刚才真怕你把我给杀了。
张亦可笑了一下，声音同样轻轻的，“谁不是呢。”
第56章
周六。
张亦可这批“孩子”成年的最后一天。
这天正好撞上周六，是休息日，正常情况下学校里的老师和家里的父母都不上班。
但现在是非正常情况。
于是就有一些倒霉蛋了。
也有一些，是倒霉蛋中的超级倒霉蛋。
比如赵六。
纪梧十分自愿并且开心地将张亦可送到学校以后，张亦可看到了孤零零的赵六。
她实在太突出了。
在一众穿着明显制服的老师当中，只有她是一个人，别的都是至少有个伴。
就只有她，是自己一个人！
她看到张亦可后，就抬手招呼张亦可过去，给张亦可指出她们班的集合地点，让张亦可在那里等。
纪梧则被要求离开。
人群集合完毕以后，老师们带队来到“孵育中心”。
这里已经有了一部分人，应该是从别的学校过来的，整齐地排列着队形，然后一个个进去。
张亦可他们来得比较晚了，就直接停留在队伍最末端。
于是张亦可看到不断有人从孵育中心内走出来，脚步有些虚浮无力，脸色也苍白。
张亦可没有去了解过“捐精”之后的情况，但她知道取卵的危害。
她读大学的时候，学校厕所内经常有人用马克笔在门板上写那些“收卵”的广告，某段时间内特别盛行，几乎每个隔间都能见到，甚至有些已经侵入教室，在课桌上面也写下这些信息。
有人因此出事。
学校紧急让各辅导员给大家开会，声明这种行为带来的不可逆的身体损伤。
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依旧这样。
取卵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面对这种不拿人当人的行为，张亦可由衷想跑，但不可行，这注定是躲不过的。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现实生活中的身体不会因此而受到损伤。
队伍前进得速度不算太慢，张亦可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进入了孵育中心。
她跟着工作人员的带领，来到目的地。
这里排列着一间一间低矮且狭小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监控仪器。
周围的墙壁是白色的，整间屋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一些的棺材。
“躺在床上。”工作人员给她下指令道：“闭上眼睛。”
张亦可照着做了。
紧接着，她感觉有针头刺入自己身体，随后她失去意识。
醒来之后，张亦可听到那人无情的声音，“你的卵子质量不太合格，会导致胚胎在人造子宫的时候就突发性死亡。一个月以后，你再来一次。”
她低着头在面前的记录本上面不停写字，最后递给了张亦可一张检查单，上面记录着她这一次的卵子活性，“下次来的时候带上这个，希望到时候你的卵子质量可以提升到合格状态，否则会有相应处罚。”
然后她转向外面，声音平静无波，像是早已经这么做了无数次，并且习惯了一样，“下一个。”
张亦可在这一刻感觉自己更不像是一个人，只是一种维持这个世界能够持续运行的工具。
这让她想到周笑音。她那个因为生孩子而去世，最后却被许多人指责是个狠心的妈的朋友。
周笑音是张亦可心里的一根刺，她每次想起都很难过，今天同样，甚至好像比之前要更严重一些，她感觉自己的四肢好像僵化住了，无法动作。
“发什么呆？”工作人员敲了敲桌子，不耐烦道：“后面还有很多人，不要影响我工作。出去！”
张亦可闭了闭眼睛，终于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动作，抬脚走了出去。
她一直走到孵育中心以外。
赵六等在那里，正低头看着自己的纸壳子手机，然后又抬头，四下看看，把她们班的人叫过来。
“张二！”
张亦可循声看过去，同时也抬脚走了过去。
“你站到这里。”赵六给张亦可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她们班的一些人。
张亦可遵照指示走过去，又看向了旁边。
那里也有她们班的一部分人。
但现在这个排列情况，很明显不是分了两队。
这个划分情况没有任何逻辑和规律，看上去就是随机。
又等了大约两分钟，人终于来齐了。
刘宇凡是最后一个到的，也被赵六要求站到张亦可所在的这块地方。他直接走到了张亦可旁边，但是没有开口说话，神情看着有些复杂。
赵六先过去另一部分人身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等到她朝张亦可这部分人走过来时，那些人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赵六站到他们面前，说：“我先对一下名单，念到谁的名字谁喊'到'。”
确定人都在以后，赵六说：“我看到通知了，你们今天的检查结果都不行，工作人员没有拿到合格的样品。”
“今天以后，你们就毕业了，以后的生活就可以自己支配了。”赵六说：“回去以后好好养身体，一个月后再来，争取都能够合格。”
张亦可：“……”
这意思是……这里站着的所有人，都不合格？ ？ ？
她不可置信地转头四下看了好几眼，顺便粗略数了一下，差不多十五个！
她们班现在统共剩下的人也不足三十个了吧？
一多半的人都不合格！
张亦可震惊了。
那就不是他们这些人的原因，只能是因为这个世界水土不对，风水不好。
“现在都跟着我走。”赵六又说：“去选你们以后要从事的工作。”
刘宇凡这时候状态好了一些了，问张亦可：“你想选什么？有想法吗？”
经过两辈子的经历，张亦可感觉，所有工作都没有好做的，她哪个都不想干。
“不知道。”张亦可说：“没想好。”
刘宇凡：“我做过超市工作人员，除了累之外，别的一切都好。”
张亦可心想单就“累”这一点就足够她把它pass掉了。
至死无休啊那可是。
她如果真去做了那个工作，以后不单单要每天上十二个小时的班，还得在某一天下班以后占用自己的休息时间，来这个狗屁孵育中心让他们不把自己当人！
张亦可非常心累，拒绝态度十分明显地摇了摇头。
她仔细想了想，似乎老师和父母这类的工作，的确是最好的，只要她少搞点事或者不搞事。
但这是不可能的。
最方便她搞事的职业，大约需要打入这个世界的关键腹地，比如研究所之类的。
又或者……
张亦可转头看了一眼，对刘宇凡说：“我想来孵育中心……”她顿了一下，为自己的行为做了一个合理化的解释，“感觉这里的工作挺有意思。”
一点儿都不把人当人，可不是有意思？
她现在已经知道，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必然是新生力量。
如果她来到这里工作，寻找机会将这些全部摧毁，或许就能够有与虚影对话并且占据上风的机会。
刘宇凡闻言点点头，“那我也来这里吧。大家一起，彼此之间还能做个伴。”
自从昨天的大逃杀结束以后，张亦可对刘宇凡就是一种比较信任的状态，并且有想要将他也拉拢过来的想法，于是没有拒绝，“好啊。”
来到另外一个地方，看上去像是什么机关单位，赵六说：“把你们的工作牌交给我，然后一个一个进去。”
终于有了正当理由摘掉工作牌，张亦可有些迫不及待，拽着刘宇凡三两步走到最前面，同时扯下工作牌，塞到了赵六手里，然后径直走进去。
和孵育中心一样，这里也是一间一间的房间，面积大小趋近于现实社会的自动取款室，里面放着一套桌椅，桌子上面放着一张纸。
张亦可坐到椅子上，仔细浏览那张纸。
上面的内容和张亦可已经知道的大差不差，相当于一个奴隶条约，充斥着各种不平等条款，完全剥夺了他们作为人的大部分权力。
张亦可虽然早就知道那些东西，但是现在，它们被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在张亦可面前，张亦可还是感觉一阵恶寒。
她按照自己来这里之前的想法，在孵育中心那里勾选了对号，又签上自己名字，然后就准备离开。
这时，她脑子里面突然叮咚一声。
“你好，您的专属系统897897已上线！”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一秒钟！还请您不要投诉我呦。”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们会以合作伙伴的形式，非常亲密地相处一段时间。”
“提前预祝我们合作良好。”
【鞭炮声】
“现在发布任务，请您选择以后要从事的职业为，监护人。”
张亦可：“……”
张亦可：“？？？”
第57章
张亦可在心里问：“你说你是谁？”
“您的专属系统897897哦。”
“骗子吧？”张亦可说：“什么系统不系统的，那都是属于玄幻世界的东西，我们这里怎么可能会有。”
系统无声了两秒钟，随后，张亦可看到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副场景——一只乌鸦飞过，依次留下六个大圆点。
张亦可：“……”
“我知道您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段时间，”系统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好听，是非常标准的播音腔，在这种时候就显得特别正式，“难道您觉得，这个世界……它不玄幻吗？”
张亦可：“……”
怎么说呢……好吧你没说错。
但张亦可不信任它。
怎么就突然平白无故地跑出来了一个系统呢？
这太离谱了。
要知道，她第一天来到这倒霉世界的时候，就尝试过呼叫系统，最后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现在突然跑出来一个东西，说它是自己的专属系统，张亦可真的觉得离谱，她甚至想，这家伙是不是该死的虚影放出来骗她的。
张亦可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这期间，那个叫897897的东西一直在不断呼唤她，不停地说：“您好？”
张亦可没有给它回应，最后选择安静地离开这个房间。
在她打开门的那瞬间，897897也闭嘴了。
张亦可更加觉得它就是该死的虚影放出来试探她的，只是没想到，这狗屁虚影居然这么厉害，竟然能够侵入她的大脑。
但它这时候又很安静，好像已经离开了。
张亦可冷静了一会儿，猜想——难道只有在那个房间里面的时候，虚影才能够有那样强大的能力，可以侵入人的大脑？
眼前突然闪过自己刚才签过的奴隶条约，张亦可觉得自己想的没错。
张亦可记得，那条约的最后一句话是——本合约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不容置疑。
而张亦可，是倒霉催的乙方。
张亦可在心里骂了虚影好多条，跟着指示领了自己的纸壳子手机和新家的钥匙，还有其它一系列东西。
最后，她跟着指示，去领自己新的工作牌。
脑海里再次突然叮咚一声。
张亦可哆嗦着打了个幅度很小的摆子，它听到那个东西说话。
“我明白了，您是不相信我。”
“我刚才和我的同事进行了一次取经。它是知道您的，您应该也知道过它的存在。毕竟它在您这里惨遭了职业生涯的第一次滑铁卢……”
“说到这里，”897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强行憋笑，“您能够想起来它是谁吗？”
张亦可：“……”
你同事知道你这么幸灾乐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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