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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帘风——漠小兰【完结+番外】

时间:2025-02-16 17:14:38  作者:漠小兰【完结+番外】
  谢朗不再看他,转而轻轻敲击着木轮车的扶手。
  他沉默了须臾后,吩咐道:“派人去寻黎明敦,他的事情办砸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跪在雨帘之中的仆从,如蒙大赦,立刻起身答道:“是,大人。”捉过地上的环首铁刀,转身而去。
  细雨渐渐停了。
  顾淼捧着竹简往藏书阁的方向行去。
  “顾远。”
  行到拱门外,远处传来一声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呼唤。
  顾淼扭头看去,见到一个红裙宫妆的女郎。
  她定睛一看,正是许久不见的高帧
  高殖她招了招手:“顾远。”说着,她提着裙子,朝顾淼快步跑来。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顾淼的衣装:“你回康安了?何时回来的?我听人说,你现在在宫里做什么读书郎。”
  顾淼颔首,见高稚聿嗖⑽锤着旁人,疑道:“你在宫里做什么,为何没有仆从跟着你?”
  高执浇锹冻龈鼋器锏男来:“那当然是因为我要出宫啦。”
  “出宫?”
  顾淼其实猜得到高衷诠里的原因,先前康安氏族的女眷都在明敏园,进宫自然也是为了选秀。
  新帝眼下只册了一个贵妃,谢家的贵妃,高志刮薹址猓甚至还要出宫?
  高钟檬种噶酥柑欤骸氨菹峦意了,过几日宫里住着的女眷都要放出宫去了。”她压低声说,“可算熬出头了,这宫里我都住烦了,还不如回家去。”
  顾淼不由地皱了皱眉,宫里只有谢贵妃,新帝就不再封妃了,这莫非是谢朗的意思?
  高执故卓戳丝此手中捧着的竹简,又问:“你真当了这个读书郎?我二哥哥呢?我二哥哥晓得你进宫了?”
  “不关他的事。”
  高帚读算叮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她的神情:“你和二哥哥吵架了?”
  顾淼不答反问道:“你过几日便出宫了,今日唤我作甚”
  高种遄疟亲樱骸拔矣肽隳训啦皇蔷上嗍叮我见到你,心生欢喜,故此攀谈两句,你若嫌弃,我走了便是。”
  顾淼笑了笑:“倒也不是,只是宫中人多眼杂,须得小心说话。”
  高肿笥彝了望,虽然四下无人,可也晓得她的意思。
  她随意地拱了拱手:“那便不多说了,你好好做你的读书郎,等到你出了宫,记得来府中寻我。你我相识一场,不愿最后成了陌生人。”
  高肿吆螅顾淼便去了藏书阁。
  她素来不爱读书,从前在烛山泊时,顾闯也曾为她请过先生,可是她根本读不进去书。
  看多了字便眼晕,还不如拉弓学箭。
  这一次,新帝让她来藏书阁,名义上是“修史”,顾淼晓得这里的藏书阁有前朝的旧史,因而她便应下了这个苦差。
  孰料,这门苦差,一做便是半月。
  新帝还特意令人在阁前临时搭了一个靶场。
  虽然顾淼查阅了不少前朝的旧史,对于鹤娘的所知,依旧知之甚少。
  她整个下午的时间,大部分便是练箭。
  这个时候,梁从原时常也会来藏书阁。
  他常常问她北项的事情,譬如老葛木,小葛木,还有革铎。
  梁从原笑问:“你真认为凭小葛木一人,便能杀得了革铎?我素来听闻,革铎心狠手辣,而小葛木性情软弱,唯覃氏马首是瞻。”
  顾淼当然并非亲眼所见革铎如何死的,但是那一日他们的的确确遭到了他的围堵与追杀。
  她斟酌片刻道:“我猜是小葛木受了覃氏指点,或是另有高人指点,他应该是埋伏在外,引革铎上钩。”
  “请君入瓮。”梁从原笑了半声,“听上去倒是有些耳熟。”
  说着,他顺手取了箭筒里的羽箭,又兀自拿了顾淼放在身侧的角弓,挽弓对准远处的靶台。
  箭在弦上却未发。
  他扭头望向顾淼的拇指,轻声道:“今日来得急,忘了戴扳指,将你的骨戒借予朕。”
  顾淼心中觉得有些古怪,不由升起一丝不快,但他既称“朕”,她仿佛不得不从。
  顾淼默然地摘下了拇指上的扳指递给了梁从原。
  “多谢。”
  他笑着接过,戴在了自己右手的拇指上。
  羽箭离弦而去,状若白星,正中靶心。
  日影缓缓西斜。
  日落过后,宫中的华灯次第亮了起来。
  戌时将至,仆从端着一盅汤药,轻手轻脚地进了寝殿,跪地拜道:“参见陛下,此药膳是娘娘特意为陛下熬制,奉奴端来。”
  宫里只有一个贵妃娘娘。
  月余以来,贵妃娘娘总会亲手为陛下熬制汤药,令人奉来。
  梁从原时而喝,时而不喝。
  今夜,他如同往日一般,已经早早地上了榻,然而他却并未像往常一般,令人将瓷盅留在帘外。
  他起身,掀开竹帘,披头散发地立在了仆从身前。
  仆从捧着瓷盅,心头大惊,只敢默不作声地垂首,又道:“奴拜见陛下。”
  忽觉掌上一轻,皇帝已经端走了他手里的瓷盅。
  不过小半刻,他的耳边便是嗡地一响,继而是一声怒喝:“放肆。”
  瓷盅应声落地,碎了满地。
  仆从大惊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他抬起眼帘,见到面前的一双赤足,脚背的青筋暴起。
  他的声音沉沉,夹着暴怒:“放肆,大胆谢氏,竟然在汤中下毒,意欲毒杀朕,此等毒妇,其心可诛!”
  仆从浑身发抖,接连磕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此间必有误会,此汤乃是安神汤药,如何……如何会有毒……奴实在不知,冤枉啊……”耳畔忽如风过,他的眼前,银亮的光芒突地一闪。
  他心头大骇,连忙抬起头来,方见梁从原手持一柄利剑朝他挥来,他的喉咙只觉一痛,便见自己的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他的白袍。
  “梁……”
  仆从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死了。
  当夜,谢贵妃便因“投毒”被皇帝囚在了宫中,禁足半月,不得外出,留待查证。
  隔日,谢朗便到了朝安殿,然而,一同来的,还有顾闯与高恭。
  高恭并非独自前来,他与高檀一同入殿。
  皇帝见到众人,笑道:“许久不见,高将军能与二公子重修旧好,实在是一桩美事。”
  高恭谦道:“陛下见笑了,臣的家事劳陛下挂念。”
  梁从原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鎏金扶手。
  那一枚白骨扳指因而格外显眼。
  高檀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扳指之上。
第116章 诵经
  话音落下,朝安殿中静了一瞬。
  谢朗坐在木轮车中,忽地开口道:“今日臣来,是为贵妃娘娘求个公道,昨夜之事,实在太过突然,陛下何以笃定,投毒确是贵妃所为,那宫侍已死,死无对证,汤药也洒了,此案要查,委实难办,不知陛下打算如何查证,如何还贵妃一个公道?”
  梁从原脸上的笑容淡去:“丞相是在疑朕?贵妃是谢家人,丞相难道不该在此刻避一避嫌?”
  谢朗面色未变,又道:“倘若是寻常案件,臣定当避嫌,可贵妃已有身孕,事关江山社稷,非同小可,臣不能袖手旁观,还请陛下明示,此事如何查证。”
  高恭心中冷笑一声。
  谢朗言辞虽未犯上,可是态度依旧咄咄逼人。
  昨夜之事,诸位心知肚明,谢贵妃既没胆子,也没必要,毒害皇帝。
  倘若已经生了个儿子,那么皇帝死了便死了。
  可眼下,皇帝活着,于她才是好事。
  梁从原突然发作,是在敲打谢朗。
  况且,小葛木就快要到康安了。
  皇帝兴许是真的动了联姻的念头,要拉拢北项人。
  高恭只听梁从原轻笑了一声,问道:“此事顾将军有何高见?”
  顾闯拱手道:“依臣之见,陛下定要彻查,宫闱之中,最忌讳阴私手段,有毒的汤药昨夜能奉到榻前,便知背后之人已是嚣张至极,若不彻查,只恐陛下日夜难安。”
  谢朗斜睨了一眼顾闯:“将军如何知晓,那汤药真有毒?”
  顾闯立刻答道:“陛下说了有毒,便是有毒。”
  蠢材。愚不可及。
  谢朗反而笑道:“将军高见,那依将军所言,如何彻查?”
  顾闯随之一笑:“自是将宫中有干系的人,一个又一个盘查到底,听闻贵妃殿中有许多谢氏的旧仆,还望丞相大人见谅。”
  谢朗颔首,默然了须臾,转而道:“此番北项人南下康安,听闻顾将军也派了人在邺城相迎,一路护送南下,果是朝中栋梁。”
  顾闯再度抱拳:“忠君之事,顾某人义不容辞。”
  高恭听罢,这热闹也瞧够,便朝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可否愿某加派人手,往北迎一迎小葛木,前些时日,虽有护送之军,但南下一行仍遇到了为难的强匪,若是小葛木有了什么闪失,此和谈想来便也不必谈了。”
  前几日,小葛木一行遇到了强匪,虽无大碍,可也着实出人意料。
  来和谈的路上,横生波折,料想也会令他怀疑南越和谈的真心。
  梁从原表情淡漠,只微一点头道:“高将军思虑周全,如此,便令人也去迎一迎吧。”
  “臣遵旨。”
  梁从原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默然而立的高檀面上。
  他背脊挺直,神色漠然,发顶的黑玉冠沉如玄墨。
  “高檀,你如今身无官职,不若朕封你做个少将军,如何?”
  高檀一笑,拱手道:“臣领旨,谢陛下隆恩。”
  梁从原朗声而笑:“好好好,朕有赏。”说着,他扭头吩咐一侧的宫人道,“将朕前日偶得的那一盆雪铁奉来,赐给少将军。”
  “是。”
  不过片刻,一株长在绿瓷盆中的雪铁便被奉到了高檀面前。
  实在儿戏,此“少将军”的封赏儿戏,此雪铁盆栽更为儿戏。
  高檀接过:“谢陛下。”
  梁从原笑意愈深:“少将军,须知雪铁以疏瘦为美,枝杈不可太密太盛,时常修剪,方是料之道。”
  夜幕落下前,朝安殿中已是人去楼空。
  还有三日,小葛木便要进康安了。今日的争执,并无结果。
  谢贵妃依旧被软禁在宫中。一切要待到北项人来了又走之后再说。
  顾淼从宫人的嘴里听说了此事。
  她不信谢宝华真会给皇帝下毒。
  就算谢朗有心,眼下也不是好时机。
  只是不晓得为何皇帝要在此时为难谢氏。
  她想了一阵,无果,便也不再想了。
  她今夜在藏书阁当值,要在此处守夜,顺道书册。
  阁中最里处的几方旧书架要换新的,上面摆着的竹简都要由油布包裹,另觅去处。
  顾淼搬出竹简,在灯下细看,发现都是佛与道的竹简。
  她用油布,细致地将它们一一包裹。
  不知不觉,宫廷深深,夜幕漆漆,檐下的纸灯被晚风吹得东摇西荡。
  忽地,一阵夜风吹过,骤然吹开了窗户,吹灭了阁中燃点的铜雀烛台。
  室中倏然昏暗,几上的矮烛仅余了半指。
  顾淼连忙起身,打算让人将火折子送来。
  她探身往窗外望,阁外的仆从不知何时起就已经消失了。
  四下无人,唯有惨白灯影摇晃。
  她心头一凛,伸手去摸腰间的短刀,冰凉的刀柄贴着她的皮肉。
  她侧耳倾听,一道清浅的脚步声果然由远及近而来。
  顾淼闪身立到窗后,只听木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来人丝毫不躲藏,推门跨步而入。
  借着门外檐下的灯火,她见到了他的身影。灯火将他的影子拉长,他身上漆黑的深衣,混入了门外的黑夜,可是他发间的玉冠流光。
  他的面孔半明半暗,眉眼凌厉,正是高檀。
  她忽地松了一口气,转念又想,高檀为何敢如此胆大妄为。
  这里是皇宫,是皇帝的庭院。
  他堂而皇之地,趁夜而来。
  顾淼不再管他,转身走回了几前,复又包裹竹简。
  她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高檀进入阁中,朝她缓步而来,一时却没答话。
  他的脚步停在了她的背后。
  顾淼虽未回头,却觉如芒刺在背。
  她忍不住回头,又问:“你来做什么?”
  高檀的神情淡然,一双眼晦暗不明,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不答反问道:“你的扳指呢?”
  顾淼这才注意到她空空荡荡的左手,前日梁从原取走了她的扳指,尚还未还。
  她蹙了蹙眉,不耐烦地答道:“这与你何干?”
  高檀却低笑了一声,人随之俯身而坐。
  他的目光自她的手移到了她的脸上。
  他的一双眼倒映着她的脸庞,他虽在笑,可是顾淼却本能地觉察到了一种危险。
  顾淼起身要走,高檀却猛地拽住了她的脚踝,又将她拖回了原本的跪姿。
  她的罗袜被拽落了一截,露出了一截光/裸的小腿。
  她浑身一颤,反手便要去推他,却被高檀挡开,两人连过了几招。
  高檀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顾淼低喝道:“你放手!”
  高檀轻笑一声,朝前倾身,二人咫尺之距。
  顾淼紧紧皱了眉:“你疯了是不是?”
  “我先前与你假意和解,本打算徐徐图之,可你却进了宫,转而投入他人怀抱。”
  “你放……”
  高檀唇边的笑容愈深:“我自然不能再与你慢慢周旋了,你本就是我的妻,夫妻二人,至亲至爱,岂容旁人肆意插足。”
  他左手用力地拽了一把她的脚踝,藏在她腰后的短刀,叮铃一声落到了青砖之上。
  顾淼猛然挣扎着,要脱开他的钳制,欲去摸身后的短刀。
  “高檀,你放手!”
  “如何放手,自你一开始说,一见公子玉树焚风起,我便不能罢手离去。”高檀的目光扫过几上的竹简,“你不是被拘在宫里读书么?看来是学道又念佛?”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漆黑如点墨,“既如此,我便诵一首诗予你。此诗是说,求佛之人原本不系因缘,可最后到底脱不开红尘,放不下尘缘。”
  “你住口!”顾淼不由大怒。左手终于挣了开来,便去捉他的左手。
  他死死按住了她的脚踝,如同捏住了蛇的三寸。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
  “日月长相望,宛转不离心。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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