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扶您吧。”
她一脸崇拜地看着纳塔,双手扶住他粗壮的手臂,破晓的晨光下缠绵悱恻的眼神都快要把人融化了。
纳塔没吭声,右半边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她的身上,一步步朝着门口的温小禾走过去。
要不是他伤到的位置特殊,他巴不得现在就地办了这个女人。
敢在大婚之夜跟姓何的勾结,让他损失惨重,掐死她,都是便宜她了。
温小禾目光下落,咪起眼,眼中的恐惧荡然无存,甚至还有点想笑,原来他的老二吃枪子了,真是活该啊,佛祖开眼对烂黄瓜的报应。
纳塔瞥见她眼底看笑话似的意味,窝了一肚子火气,伸出手眼瞅着就要捏住她的两腮,给她点颜色瞧瞧。
陆北骁从庙内走出来,一把将温小禾拽进自己的怀里,冷眼看着纳塔,语气淡淡地说:“人带回来了,您也该兑现承诺了吧。”
纳塔的大手停在半空中,顿了顿将手收了回去,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对陆北骁这个行为极不满意却只能压在心里。
他折了那么多兄弟,陆北骁若是在这个时候叛变,对缪瓦武装组织无疑是雪上加霜,他犯不着跟他撕破脸。
陆北骁能把这个女人抓回来,已经是按他的要求对他表明忠心了,他不兑现承诺的话,实在是难以服众。
“你想要交通线,插手我的生意,只是为了得到钱?”
“我平日给你的钱很少吗?”
他审视陆北骁,一双鹰眸深不可测,似乎想要一探究竟他的内心。
还好他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不然就真在大婚之夜被陆北骁养的这个小娘们联合外面的政府军害死了。
他怀疑过陆北骁,可又找不到任何证据,只能猜到是温小禾偷偷把信息传递给了何晏清。
加之婉拉亲眼看到的,这个猜想就被证实了。
温小禾扭动身体,被陆北骁牢牢地锢在怀里,他一味地看着纳塔,眼神里多是野性和狂妄。
“人的欲望是永远不会被填满的,您应该最清楚才是。”
“我在缪瓦整整七年,这次回来可不是为了在您手下做事的,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先平起平坐。”
婉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北骁,缪瓦的人都说骁哥对纳塔是最忠诚的,拥护大哥不惜付出生命,没想到他不是想叛变,他是想自己当老大。
真是翻了天了。
她以为纳塔会发火,会开枪杀了陆北骁,没想到耳边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好啊,平起平坐。”
“阿骁,你果然是痛快人,就这么说定了,我把泰缅到云广的交通线交给你,你来当老大。”
纳塔最欣赏的就是有野心的人,陆北骁有这个本事能力,他也不可能永远压着他,与其跟他闹僵,不如跟他成为朋友。
只要他不跟政府军勾结,平起平坐算什么,钱还不是大把大把地赚,女人还不是一个一个地睡。
陆北骁低头一笑,刚好对视上温小禾朝他瞪眼,他伸伸手掐上她的脸蛋,眼里是无尽的宠溺。
他终于要完成师父的遗愿了,他跟她也终于可以过从前的日子了。
纳塔不懂他这个笑是何意,只当他是因为名利钱财高兴,伸出手抓住温小禾的手臂,动作蛮横。
他要将温小禾带走,陆北骁没松手。
“阿骁,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的……”纳塔眼神凶狠盯上陆北骁,目光滑落到温小禾的脸上,眯起眼像是看势在必得的猎物一样。
“是,我答应了您把人抓回来,但我没答应把人交给您。”
陆北骁边说边将温小禾往自己怀里拽了拽,眸光冷淡,透着一种生人勿进的疏离感。
接着话锋一转,又道:“至少现在不行,你给我的交通线是真是假,我总要亲自验一下。”
婉拉紧跟着附和:“是啊,纳塔哥,你何必急于一时呢,等骁哥验过交通线,我跟小禾姐自然能一起服侍你。”
她软绵绵的手搭在纳塔的手臂上,撒娇似的晃了晃,纳塔毫无感情地瞥她一眼,嘴角一勾,玩味的口吻:“好,都听大夫人的。”
婉拉抿嘴笑,心里简直乐开花了,娇嗔道:“您该喝药了,我先扶您回去吧。”
她临走还要扭头看一眼身后的温小禾,挑衅的眼神,似乎在炫耀什么。
她对大夫人的位子感兴趣,旁人还不见得稀罕呢。
温小禾推开陆北骁,冷哼一声,直言:“平起平坐?
你刚才不是说你师父是中国军人吗,你就是这么当徒弟的?真不怕他从地下爬出来教训你啊。”
陆北骁拉着她进屋,关上庙门,逼她到角落里,神色严肃。
“过两天,我跟你回湄索。”
“回去干嘛,回去继续当你的老大吗?”温小禾说话没好气,小眼神冷冷地飘他。
偏偏她越是这样,陆北骁也是受用。
她不知道,在他眼里,她连拿眼睛瞅人都可爱极了。
“不当老大,还当家庭主夫,家里里里外外的话我都包了,你想做什么就做点什么,明年开春攒了钱我们要个孩子。”
陆北骁恨不得在脑子里把两人的后半辈子都安排好,他已经开始憧憬她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流着他的血液的生命将两人彻底融合。
温小禾没说话,她似乎猜到陆北骁究竟要什么了。
当老大是假的,贪财也是假的,他要交通线,可交通线到底是什么,她不曾听人说过。
跟他死去的师父有关吗?那个中国军人。
“都到这个时候了,给我讲讲吧。”
温小禾清澈的眸子凝视着他,狭窄逼仄的佛像角落里,两人面对面靠在一起的身体互相传递着身上的温度。
陆北骁余光看一眼窗外,确信外面没人,大手揽着她的后腰,声音低沉地说:“你想听什么?“
温小禾思虑一下,仰头盯着他的眼睛发问:“先说说你自己吧,你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总该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吧。”
陆北骁:“这个等回去再说。”
温小禾:“那就说一下交通线是这么回事,做什么用的?”
陆北骁:“现在还不能说。”
温小禾:“……”
“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你能说什么?”她语气不耐,翻了白眼,既然什么都不能说,干嘛还要问她。
陆北骁似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往庙外走,“等会儿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别生气了。”
“诶,出去干什么?”温小禾被他拽着往外走,脚步很快。
“今晚不睡这。”
陆北骁可舍不得让她跟他一起睡在庙里,而且佛祖面前不好办事,他也忍不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的房子,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墙壁嵌入式的书柜叠着厚厚的中外书籍。
木门上有贴过春联和福字的痕迹,温小禾曾见过,这是中国人过年会用到的东西,祈求新年的福运。
屋内水声滴滴,伴随着两人喘息的声音,听得让人心跳耳红。
“你轻点,小心伤口又裂开。”
“轻点你能舒服吗?”
温小禾盯着自己白皙的大腿,分开的两条腿都快靠到她的脸边了,目光延伸到泛红的膝盖上,小腿贴紧他健硕的后背,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插入他茂密黑色短发里,掌心的汗水没入他的发丝里。
“不,不行了……”
陆北骁在这事上不喜欢哄人,很少说好听的话,他更喜欢身体力行,要她哭着主动让他别停,他才满意。
“要我停下来吗?”
温小禾不说话,只是用行动回应着他,得到答案,他更加变本加厉。
太阳高升,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温小禾吃力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意图不明,陆北骁皱着眉,大手扶在她的细腰上,她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是湿汗,这会儿分开,会感冒的。
“等一下。”
他也没真让她等着,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拿过一件单衣包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托在她的屁股下面。
温小禾吃力地用手环住他的脖子,因为重力的缘故,她疼得更厉害了。
天知道,她现在的声音是多么的诱人。
陆北骁抱着她走到柜子前,单手拉开柜门,拿出厚厚的被子,突然改了主意。
又抱着她往桌边去,大手一挥,把被子铺在方桌上。
“这里没试过,我们试试。“
温小禾眼前一黑,屁股已经坐在桌子上了,他都负伤了,哪儿来的这些没地方用的牛劲,全部一股脑都用在她身上了。
棉被被打湿,窗边太阳照进来,又将棉被晒干,反反复复,不知道几个来回。
温小禾彻底晕了过去,软成一滩水趴在方桌上。
陆北骁停下来,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把她打横抱起,又取出新的两条被子,铺盖到床上。
“好好睡一觉。”
他用大手擦去她额头上的汗珠,从头套上衣服走到院子里,烧了一整壶的热水,放凉了给她清洗身体。
缠绵后的味道留久了会很腥,她不喜欢。
温小禾舒服地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饭香味。
她看看自己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她想从床上起身,两脚踩到地上,双腿发软到抖动,只能双手撑着床板站起来。
推开屋门,刺目的落日余晖让她睁不开眼,微眯着眼睛去看屋外。
陆北骁光着膀子,宽肩窄腰,肌肉轮廓明显的后背缠着纱布,单手拿着斧子劈柴。
每砍一下木头,肩膀上的肌肉块就收缩一下,手臂上的青筋隐约凸起跳动,汗珠从他的脑后发丝流到后背上,顺着脊柱的线条没入腰间。
远处层峦叠嶂,浓绿和碧蓝交接,山里的空气极为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陆北骁转过身看到她,放下手里的斧子,笑着说:“晚饭我已经做好了,你别出来,进屋等着,外面风大。”
温小禾迈出去的脚又缩回来,山里的风确实挺大的,瞧着外头的太阳又要下山了。
说实话,她现在有些害怕夜晚,一到晚上就发生好多事,比白天还要让人忙碌和不安。
“嗯。”她轻应了一声,依依不舍地转身进屋。
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他们在湄索的生活,整整三年的时间,她几乎什么都不用想,所有的一切都有陆北骁在,他说会把她照顾的很好。
如果他没走,她那天也不会重新女扮男装去卖碟片补贴家用,仿佛他们的重逢,早就在佛祖的安排之中了。
他们分不开,分不开的。
炸鱼金黄酥脆,鱼肉软嫩入口即化,船面滑溜溜,咬在嘴里满口浓郁汤汁,有一点点辣味。
温小禾吃饱喝足,有了些力气,想起问他:“这是哪儿?”
她都在这睡了一整个白天了,总得清楚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我从前住的地方。”
陆北骁放在筷子,用手抹去嘴边的香草料残渣,递给她一张纸巾,认真回答她的话。
温小禾擦拭嘴角,看看四周,注意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是少年时的陆北骁跟一个中年男人的合影。
相片的右下角写着三个字,林公玉。
陆北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声音平平,似乎陷入了某段回忆。
“我师父,林老师。”
“他是中国边关一所警校的年轻教授,也是一名出色的刑警,因为某些原因来到缪瓦,这一待就是十年。”
温小禾看着这张照片,目光停留在中年男人祥和的笑脸上,林老师的手搭在少年陆北骁的肩膀上,两人靠在一起拍照,她能感觉到真切的师父对徒弟的感情。
“他是生病去世的吗?”
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会让一个正值壮年意气风发的男人丧命。
“不是。”
“是被纳塔残忍杀害的。”
陆北骁眼神突然变得很凶,声音也粗重了些,放在桌上的手攥成拳头。
温小禾伸出手覆上他紧攥着的拳头,声音轻而柔:“你会成功的,佛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不帮好人。”
她清楚地意识到路北骁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了,他要杀了纳塔,为林老师报仇。
短暂地思考,她的眸色有平添了一分疑惑,挪开手,垂下眼眸思考着什么。
他明明有机会杀了纳塔的,为什么不动手?
对了,还有那个交通线,纳塔还没有把这个什么交通线交到他的手里。
温小禾刚抬起头,嘴巴微微张开,外头就传来一道响亮的男声。
“骁哥!”
是一直跟在陆北骁身边的那个小弟,扛着枪站在外面。
陆北骁喊一声:“等着!”
他看向温小禾,抬手摸上她的脑袋,深邃的眼中充满深情,柔声道:“在这等我,纳塔找不到这里,你不要出去。”
陆北骁起身准备走,温小禾拉住他的衣角,追问:“你去哪?”
他又要走,上次就是这样,走了之后就受伤了,险些丧命。
陆北骁回头凝视她一眼,蠕动了一下唇没出声,平静如水的目光又移到墙边的相框上,草草扫一眼,掰开拽着衣角的小手,快步走出去。
“陆北骁,你会活着回来的对吗?”
温小禾追到门口,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伸出去的脚又很快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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