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全部赎金,十二个人一共三千六百斤粮食,一百二十支枪,还有十二个……女人。”
陆北骁递给纳塔一张手写纸,收回手的瞬间,下落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温小禾,眸色漆黑如墨。
纳塔大手把纸张一团丢到地上,高兴的又踩了好几脚地上的温小禾,“好,好啊,你做事我放心。”
温小禾疼的眼前发昏,偏偏耳边笑声阴恻恻的,迫使她清醒警惕。
“救我……”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在跟纳塔求情,还是在跟陆北骁求救。
这两人都靠不住。
一个白眼狼,一个毒蟒蛇,总之都“不是人”。
她声音微弱,吐字不清,陆北骁只看她的嘴型就知道她说的什么,依旧熟视无睹,唯有微颤的睫毛昭示他心底的不安。
纳塔一弯腰,大手抓住她的衬衣后领,提着她的脖子迫她仰着头。
双唇贴上她的耳边,有意无意地蹭着她耳后最敏感的位置,扎人的短胡须往她的脸颊上贴,她偏头躲也躲不掉。
“你刚才说什么,救你,是在求他救你吗?”
温小禾不说话。
纳塔放开她,身体往后倚靠在沙发上,只用一只脚踩着她的后背,就这样她也站不起来。
“她是你的人?”
“不是。”
“哦?那看来是我误会了,你说你是孤儿,烂命一条,我才把大事都交给你的。”
“要是平白无故冒出什么亲人恋人,你让我怎么跟外头的兄弟交代?”
温小禾听着两人的对话,心寒如冰窖,什么孤儿,什么烂命一条,他前几天还抱着她亲,亲得她一脸口水,情到深处说有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厮守终生。
她抬不起头,也自然看不见陆北骁单薄的眼尾泛了红。
“是,塔哥。”
陆北骁突然应了纳塔一声,她不明所以脸贴地歪着头想要看他。
下一秒,头顶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冷硬的枪口顶上了她的后脑勺。
纳塔给陆北骁递了枪……
他不是已经信了吗,信两人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杀她灭口?
“别,别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温小禾绝望地喊出声,浑身颤抖个不停,她怕陆北骁真的会丧心病狂地对她下手。
陆北骁手里拿枪,枪口向上偏离两寸,目光凝视上重量不对劲的弹匣,稍有疑虑后,挪动枪口向下,修长的食指迅速扣下板机。
耳边“砰”的一声,温小禾瞬间闭紧双眼,却没等来子弹穿过头颅。
意识到脑袋和全身都没有被子弹打穿的疼痛感,她缓缓睁开眼,瞥见陆北骁的耳后一滴汗水顺着干净的脖颈线条没入黑色背心领口。
她惊魂未定地吞咽口水,踩在她脊背上的脚也挪开了,乍然背后轻松,她恍惚了一下忘了要立刻爬起来。
纳塔弯下腰,上手把她捞起来,抱在大腿上,温小禾惊恐地逃脱,又被他用手臂牢牢锢住。
“谁告诉你我要杀她的,这枪是给人玩的,装不了子弹。”
“是我会错意了。”
陆北骁双手把枪递还给纳塔,挺直腰身站回去,垂下眼眸不看温小禾一眼。
温小禾咬牙,恨不得冲着纳塔的手臂咬下去,不想杀她,为什么要给陆北骁递枪!
这不是摆明让他大义灭亲以证清白吗?
“我这就把人带走,让人严加看守,查查她的来路。”
陆北骁伸手握住温小禾的手腕,用力一拉,温小禾刚一起身,另一只手臂又被纳塔紧紧地抓住。
“不必。”
陆北骁打算带温小禾走的,却不料纳塔一口回绝,态度强硬。
第4章 Chap.4 “你现在是我的了。”……
三人僵持住,温小禾刚才被踩着,现在又被扯着,浑身疼极了。
“疼死了,都给我放手!”
她大喊一声,左右两个男人竟同时松开手,气氛一下变得更怪异了。
她刚才是同时吼了缪瓦的两个老大吗?在缪瓦的老巢……
后知后觉害怕地看一眼这两个男人,下意识地挪动脚步远离他们,防不胜防,纳塔反应过来,大步往前一迈再次掳住她,这次明显力道轻了些。
“跑什么?”
“你现在是我的了。”
“滚啊,谁是你的。”
温小禾扑通着脚踹他的腿,脸上都是对他的厌恶,用尽力气反抗。
身后的男人双臂环抱着她,有力的下身贴着她的后腰,她除了恶心,没有半点其他的感觉。
陆北骁脸色铁青,急切地说:“塔哥,我这就去把赎金里的那几个女人给您带过来,都是雏,按您的喜好找的。”
他快步往外走,准备去领女人,身后传来纳塔的声音,“我现在对女人没兴趣,听人说有些男人的身子比女人的还软,今天我也试试看。”
陆北骁停下脚步回头看,定睛注视着温小禾的脸,他在思考,思考要不要……说破她是女人。
不,如果她是女人,纳塔更会疯掉。
温小禾一脸纳闷,今天怎么这么背,一天遇到两个基佬。
不对,刚才纳塔明明是在跟女人寻欢作乐……怎么会突然对她的“男儿身”来了兴致。
“等等。”
她突然喊停,冲着纳塔皮笑肉不笑的一乐,缓缓开口道:“你不是只要雏吗,我不是,我已经结婚了,早就跟男,跟女人睡过了,怕是不能让你满意,你放过了,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会医,肯定能帮你很大的忙。”
纳塔玩味地笑了一下,灰色瞳眸妖冶生辉,大手钳住她尖细的下巴,充满男人荷尔蒙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不是雏?”
“怎么会,你只跟女人睡过,又没跟男人睡过,我用后面又不用前面,你怎么不算雏。”
温小禾瞪大眼睛,一脸错愕,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可是,什么前面后面的污言秽语,她又不是男的。
“你听我说。”
“不听。”
纳帕打断她的话,狠戾的眼眸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盯着眼前的温小禾如同看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宠物。
温小禾急地找说辞,一时半会又想不到,一双漆黑灵动的眼眸看向陆北骁求救。
纳帕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冷下脸,质问的口吻:“阿骁,你留在这儿是想看活春宫还是想一起?”
温小禾眼巴巴地望着陆北骁,努了努唇,什么话也说不出。
救她,救救她。
她不说话,陆北骁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眸色深深,面无表情看她一眼,沉声说:“塔哥玩得尽兴。”
温小禾如被雷劈,顷刻间愣住,让别的男人跟她玩的尽兴…..她做梦也想不到,这话会从陆北骁口中说出来的。
纳帕抓着她的手臂,她伸手去够走远的男人,突然手臂一疼,她仰起头怒视纳帕。
“你掐我干什么。”
她一开口说话,强忍着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纳帕眉眼间染上一抹故作心疼的神色,用大拇指自下而上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似哄似骗地说:“他都不要你了,不如跟我,我可是缪瓦的王。”
温小禾推开他的手,语气不屑:“王?你确实是王,王八蛋。”
纳帕咬着腮帮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加之他混血感的五官,脸上妖气横生,多少年没听人骂过他了,这地界上人人都想这么做,可人人也不敢这么做。
“好啊,你也给我生个孩子,看看是人还是蛋。”
也?温小禾更恶心他了,不折不扣的烂黄瓜,还是个喜欢乱播种的烂黄瓜。
“啊,你放我下来,救命啊,有人□□了……”
她被纳帕扛在肩头,双手用力拍打他的肩膀,双脚在半空中一顿乱踢,她宁可摔在地上,她也不要被纳帕羞辱。
至于陆北骁,今天这事,她恨他一辈子。
“省点力,等会儿有你用力的地方。”纳帕强壮的手臂环着她的细腰,大步流星往沙发上走。
沙发,容易伸展不开,但地小也有地小的好处,一旦被压住,她躲都没地方躲。
温小禾被丢在沙发窝里,她双手支撑着想要起身,脑袋“砰”的一声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额头瞬间一片红。
她“嘶”地发出声捂上头,另一只手使出吃奶的劲去推纳帕,奈何面前的男人像是一堵墙纹丝不动。
她忽然摸到自己的长发,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如瀑般的乌黑秀发披在胸前身后,散发出独特的月桂香气。
对视上纳帕不慌不忙的神色,她明白原来纳帕早就看出她是女人了。
“放过我好不好,你不缺女人的,为什么非得是我。”
她哭成泪人,结了水雾的视线变得朦胧,两排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晶莹透亮的泪珠,看的人绝望又心酸。
纳帕有些不耐,心里想着真应该给她一耳光,让她把嘴闭上。
“我从不嫌女人多。”
对他来说,女人是消耗品。
他不记得自己睡过多少女人了,也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孩子,睡过就扔到一边,怀了就生下来,反正他不会多看一眼。
但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美,不是皮肤最白的,更不是眼睛最大的,却让人深深的着迷。
纯净的像是被海水冲洗过的贝壳,有棱有角却不沾半颗沙砾。
她身上有种独特的魅力,好像在石缝中生出来的劲草,偏偏这劲草的顶端开了一株鲜艳夺目的红花,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想要征服。
她不是雏,也没关系,跟过陆北骁,也没关系。
他就是看上她了。
早晚有一天,她这株劲草也要像其他的女人一样裹着一块遮羞布摇摇欲坠般醉生梦死地臣服在他的身下。
“撕拉”一声温小禾身上穿着的衬衣被撕成碎布条,几个小巧的塑料纽扣崩飞出去,她缠了胸,没有穿胸衣。
纳帕盯着她看,眸色稍稍一愣,女人缠胸呼之欲出的香艳画面远比赤身裸体更让人窒息。
温小禾的双手被举过头顶,两只手腕被他单手圈住,眼看他另一只手就要碰到她缠胸的棉布了。
她认命般的闭上双眼,只求噩梦能快些结束。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
“老大,出事了,弥糯那群人在送来的粮食里藏了炸药,咱们的粮仓被炸了。”
一个小弟火急火燎跑进来禀报,看见屋里的景象,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敢出声。
“什么!”
纳帕震怒,松开沙发上的女人,三步化作两步,带着前来禀报的手下冲出去。
今年是旱年,谁手上的粮食都少,比枪支弹药都紧缺,弥糯在这个时候炸了他们的粮仓,就是在公开宣战。
温小禾从沙发上坐起来,屋门敞开,冷风灌进来,冻得她抱紧双臂瑟瑟发抖。
耳边传来一阵男人的脚步声,她以为是纳帕回来了,下意识的蜷缩身体。
一件暖和宽大的黑色外套从天而降包裹着她的身体,她低头看见熟悉的衣服一角,缓缓上移视线,对视上陆北骁清冷感的黑眸。
“你……”
他怎么回来了,来给她收尸还是来看活春宫的?
“跟我走。”陆北骁一贯严肃命令人的口气让她极不高兴。
“你想的美。”
陆北骁不跟她争口舌,伸手抓她,她躲闪开,站起身来,一个没站稳险些摔了,腿一软重心“咯噔”一下,双手及时抓住男人的手臂。
陆北骁趁机捞她起身,打横把她抱起来。
“不跟我走,你还想留在这不成?”
温小禾眼里噙着泪花,倔强地说:“我就是想留在这,怎么了,被一个男人睡,不比被两个人睡强多了,况且纳塔是这里的老大,只准你给他当走狗,不准我给他当情妇吗?”
陆北骁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深黑眼眸看向抱着的女人,眼神刀人。
同样是缪瓦的“一号人物”,陆北骁给人带来的威慑力跟纳塔不一样,纳塔强大的气场多半来自杀戮果断嗜血如命,与之相反,陆北骁更像是主宰着“生”的神邸天帝,疏远淡漠,深不可测。
温小禾被吓住,不再吭声,很快注意力被呼吸占据,她嗅到他身上有股谷物泛潮的味道,要贴得很近才能嗅到。
这种味道,在湄索她经常能闻到,很多人家的粮仓里就是这个味,粮食不经过晾晒直接倒进粮仓,如果渗入水,很快就会泛潮。
粮食堆放在外面,很容易被偷走,玉米粒,稻谷,油棕果,木薯,无一例外,对大家而言,饭口感再不好,也比饿肚子强。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无人看守的小门,她拍打陆北骁的肩膀,嚷道:“放我下来,我要从这出去。”
陆北骁抱着她的手用力一紧,瞥一眼旁边的小门,继续往外前走,漫不经心地反问:“我什么时候答应放你离开了?”
第5章 Chap.5 “消气了吗?”
温小禾怔住,他什么意思,她不离开难不成要跟他一起呆在缪瓦吗?
纳塔刚才对她虎视眈眈,他不闻不问,现在带走她却不让她离开,是打算把她当礼物再送给别的什么人吗?
这一带可不止缪瓦一个武装组织,温小禾如此想绝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完全是基于陆北骁烂透了的人品的大胆推测。
“你做梦,陆北骁,我是不会留在这的,放我下来!”
她情绪更激动,趴在陆北骁的肩头大喊大叫,路过的几个武装分子往这边看,见是骁哥掳着一个女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骁哥来缪瓦七年,女人里就只见过他跟纳塔的妹妹娜帕说过话,无论是哪次从外面掳来女人,甭管什么样的,他都不要,问就是瞧不上。
直到现在他手下的一众小弟还嚷着说要掳邻国的公主来跟骁哥配对,他总不会再瞧不上了。
陆北骁大手捂住她的嘴,扛着她进了自己的屋。
温小禾“唔唔”两声,屁股摔在硬床板上,攥紧拳头忿恨地看着陆北骁。
她起身要冲出去,细窄的肩膀被陆北骁一只大手扣住,动弹不得,拿一对漂亮的眼睛瞅他,她的眼眸就好像黑水晶,不大不小,却有种让人看一眼就能陷进去的魔力。
陆北骁打算安抚她,薄唇蠕动两下,硬朗的侧脸毫无征兆地挨了一巴掌。
简陋的木屋里传出一记清脆响亮的扇耳光声音,几个好事的小弟躲在墙根,捂着嘴笑一哄而散。
原来骁哥喜欢这样的,有血性,有烈性的小娘们。
温小禾手掌震麻了,停在半空中,脸色浮现一层惨白,她从没对陆北骁动过手,扇他耳光是无意识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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