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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前夜——归去闲人【完结】

时间:2025-02-18 14:41:47  作者:归去闲人【完结】
  裴元曙见妻子神情有点颇为冷淡,迟疑了下,还是道:“这孩子……”
  他欲言又止,片刻后还是拍了拍妻子的手道:“终归是我们对不住他母子俩。如今他又是为国负伤,旁的都有宁王操心,就请夫人多费心些,将他的婚事和饮食照料好。”
  范氏听见“我们”二字,眼底掠过不满,却也不曾说什么,只垂着眼答应了。
  ……
  杏花阁外,宁王瞧着周遭的高树乱柳,倒颇为满意。
  这地方偏僻又隐蔽,果真适合裴砚。
  遂请老侯爷自管去忙,他让裴砚的长随赵铁带着侍卫们去取扫帚清水等物,将那三间屋舍打扫出来。
  等这里收拾妥当,范氏差人送来的被褥等物也都齐全了,便命人将裴砚抬进去放在床榻上,再让侍卫守在屋外紧盯动静。
  万事俱妥,周遭再无外人。
  宁王在外头巡视了一圈,颇满意地回来,推开门时就见裴砚已经把脸洗干净了,正站在桌边喝水。
  “怎样,方才没人瞧出破绽吧?”他头回装病,虽说来之前练习了好几回,却也怕有不周之处。
  宁王笑道:“像得很!我瞧你那老父亲手都在颤,显然惊得不轻。”
  裴砚仿佛没听见这话,只管喝水。
  宁王知他父子疏远,感情淡薄,没再提这话茬,转而道:“北边刚递来的消息,说北夏太后让人集结兵马调动钱粮,已有些按捺不住。只是屠长恭还没动静,恐怕真是在等你的婚仪。”
  ——届时贺客如云,北夏暗探只消亲眼见过裴砚的病状,屠长恭若还能坐得住,可就真不是人了!
  就算他坐得住,那位太后也不肯错失良机!
  宁王早已布置了诱敌深入的陷阱,这会儿难得偷闲,翘着脚坐在靠窗的长案上,一面打量屋舍一面道:“方才途径你的婚房,收拾得倒齐整。屠长恭既然这样能忍,这婚事你怕是躲不掉了。铁树开花光棍娶妻,可喜可贺啊!”
  裴砚一口水才喝进去,听见他这道贺,差点呛住。
  ……
  仲春的时气一日暖似一日,元夕夜赏灯穿的斗篷才刚收起来,便已有人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时新的软绸春衫。
  婚期也仿佛在转眼间便到了眼前。
  苏春柔忙活了大半个月,在徐氏的指点下将诸事都筹备妥帖,晚饭后又去厨房等处瞧了一圈,好让明日宴席待客等事都能顺利。
  云娆则被老两口叫去单独说话。
  比起最初强压婚事的姿态,如今眼瞅着孙女要嫁进侯府攀上高门,两人的态度不自觉中和善了许多。
  屋门掩上,俩人说话虽绕着弯子,意思却很明白。
  无非是让云娆到裴家后懂事些,不管裴将军身子如何都要尽心伺候长辈、与妯娌姑侄好生相处。哪怕如今卑弱些,等在侯府站稳脚跟,眼界见识总能有大长进。到时候若兄弟叔侄仕途上要做什么,打听消息都能比别处灵通许多。
  意料之中的叮嘱,云娆只能应下。
  从正院出来,就见母亲徐氏坐在西跨院的凉亭下,正跟江伯宣兄弟俩叮嘱明日送嫁的事。
  ——为着送妹妹出阁,江伯宣特地告假几日赶回了京城,顺道帮母亲和孕中的妻子料理酒宴等杂事。
  见云娆总算被老两口放出来,徐氏叮嘱兄弟俩自去帮苏春柔照看杂务,而后招招手让云娆过去,带她进了里屋。
  该叮嘱的早就说过,这会儿唯有临别前的担忧不舍。
  “侯府寻常往来多半是高门贵户,自然是很看重颜面的,礼数上你可得分外留心。”徐氏将女儿搂在怀里,随手拿了旁边折起来的纸笺,摸摸云娆软乎乎的脸蛋,“长辈妯娌都有谁,都大致记住了吧?”
  云娆莞尔,“都记住了,母亲放心。”
  这张纸笺虽薄,上头其实是母亲半个多月的心血。
  因靖远侯府人口颇多,徐氏怕云娆孤零零的嫁进去后不明就里,正月里设法暗里打听,将侯府两房的人丁大约摸清楚了。虽说不便探问府中后宅的内情,却也能让云娆心里大概有个数,到时候见了人能早些对上号,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此刻随便扫一眼纸笺,云娆便能想起来,侯府除了两房长辈,后宅里尚有三位与她年纪相若的女孩子,一位嫡出两位庶出。
  妯娌之中,如今掌家的少夫人薛氏是安国公府的嫡幼女、宫里薛贤妃的堂妹,余下算起来虽都是她弟媳,却也各有来路。
  总归她这冲喜进去的人是满府主子里身份最低的。
  就连裴砚……
  虽说外头打听不出什么,但从小被送去军营摸爬滚打出生入死的庶子,孤身在外攒下赫赫战功,跟府里想必也算不得亲密。
  云娆心里既有数,倒也没那么怕了。
  便贪恋着母亲怀里的温暖,等兄嫂弟弟忙完之后说了会儿话,瞧着天色实在晚了,才恋恋不舍的回了西竹院。
  待翌日清晨起来,由喜娘帮着梳妆时,便有迎亲的鼓乐声隔着几道院墙传进来。
  绿溪到外头瞧过迎亲的队伍,穿过热闹的人群回到西竹院,一面帮云娆穿嫁衣,一面小声道:“奴婢刚去瞧过,来迎亲的果然不是裴将军,看打扮应该是哪位弟弟。”
  “看来还是病着没好。”
  青霭低声说着,心里没半点大婚之日该有的喜意,只心疼地瞧着自家姑娘。
  从腊月下旬到如今,裴砚受伤也有一个半月了,却还是病着不能起身,想必是北夏那毒太过凶狠难解,连太医都没寻到好的法子。
  只不知往后还能不能有起色……
  她帮着抚平彩绣华美的嫁衣,见新妆的云娆戴了凤冠容光照人,鼻头又隐隐泛酸。
  姑娘这样姣美的容色,便是那些高门贵女都未必比得上。且姑娘性情温柔,幼时又由主君亲自教导识字读书,本该嫁个出挑的男子,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若今日姑娘出阁嫁的是位如意郎君,那该多好!
第7章 新婚 也不知未受伤的他是何等英豪之姿……
  时近惊蛰,春雷乍动。
  昨夜飘了轻细如酥的小雨,这会儿满院浅草青嫩,墙角的两丛迎春开得正盛,于柔暖春阳下生机盎然。
  云娆辞别长辈后,由兄长送出了门。
  满目皆是新婚的喜红,周遭多有瞧热闹的,虽看不到花扇后盛装的容色,但只瞧嫁衣下的身段气质和握在扇柄的纤秀指尖,便知扇后是怎样的丽色。
  有人羡慕她嫁入侯门的福气,有人叹息她冲喜后未卜的前路。
  云娆躬身进了花轿,待软帘徐徐落下时,强忍的泪意终究还是夺眶而出,打湿了视线。
  侯门一入深似海。
  于她这样家世的女子而言,侯府的深院朱墙终归不及待字闺中时的自由,往后莫说再去街市书肆闲逛,便是见母亲兄嫂怕是也未必方便。
  但眼下哪有旁的选择。
  她深深吸了口气,待眼中雾气散尽时重新拿好花扇,任由吹打的喜庆鼓乐将她送到侯府门外。
  花轿落地,喜娘掀帘来扶,云娆以花扇遮面,目光透过未被彩绣覆盖的薄纱,仍未瞧见她要嫁予的郎君。直到独自过了跨火求吉等礼仪,穿过甬道两侧绫罗豪贵的宾客,走进厅堂时,才隐约看到一道身着喜服的身影。
  男人坐在旁边的圈椅里,身体似是勉力强撑,斜靠着旁边的茶几脑袋微垂。
  隔着彩绣薄纱看不清他的容貌气色,只觉那男人身姿颀峻,喜服下双腿修长,虽说病中无力起身,仍有京师文人所不及的飒然姿态。
  自少年时便纵横沙场,威名足以震慑敌军,京城能够太平富庶、她能够安稳度日,终归离不开边塞将士的浴血厮杀。
  也不知未受伤的他是何等英豪之姿。
  云娆心里忽然就有点难过。
  说不清是为此刻被迫冲喜的自己,还是为如今折翼困顿的裴砚。
  她默然垂眸,由喜娘扶着走上前。
  裴砚也由长随扶着站起来,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晃,借案几站稳后走向云娆。明明不过四五步的路,他却走得颇为吃力,肉眼可见的脚步虚浮,甚至鬓角额间都渗出了细汗,仿佛为这几步用尽了力气。
  拜堂之仪格外仓促,礼毕时裴家也没请宾客去观合卺撒帐等礼,自管招呼贺客们去外头吃席喝酒。
  喜娘引着夫妻俩穿过厅堂前往洞房。
  才出了厅角的小门,裴砚便像是气力不支一般靠在了墙上喘了口气,长随有些慌张地扶住他,招手让早就备好的肩舆过来,抬着走了。
  剩云娆站在那里,心底不由浮起担忧。
  旁边嬷嬷陪着笑道:“夫人去提亲时想必都说过了,咱们将军在战场上受了点伤还在将养,不周之处还望体谅。不过少夫人放心,京城里自有杏林妙手,过阵子想必就能治好了,咱们先去歇歇吧。”
  说话间引着云娆进了抄手游廊,却是与裴砚不同的方向。
  仆从簇拥着新人离去,不远处的矮墙下,有位躲在梅花漏窗后的丫鬟悄然收回视线,左右瞧了瞧,提着裙角匆匆走了。
  ——今日侯府新婚大喜,来道贺的宾客几乎踏破门槛,自然有不少随行的仆从。裴家虽没请人去后院观礼,在夫妻拜堂席面未开之时仍有许多宾客闲游赏玩,逶迤的朱墙花窗后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
  ……
  厅堂处宾客的喧嚣笑闹渐渐远去。
  云娆跟随喜娘走在曲折游廊,越往前走越是安静,就连喜娘都慢慢不说话了。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在了一处小院前。
  嬷嬷笑得有点勉强,“咱们将军常年在外打仗,甚少回京城住,所以府里留了这处院落给他,胜在清净。”
  “多谢嬷嬷。”云娆大约能猜到裴砚在府里的处境,自不会在这上头多话,便只道:“这里花木繁荫,倒是好景致。”
  “那是,那是!过两天花儿开了,那才漂亮呢!”
  嬷嬷说着好听话儿,将云娆送进布置一新的洞房,等云娆在喜床坐下,才施礼道:“原该好好的撒帐合卺,大家热闹热闹,只是将军如今尚未恢复,经不得折腾,还望少夫人见谅。再者,将军在杏花阁养伤,不许人去搅扰,少夫人安心在这住着就是。”
  说罢,让喜娘简略走了点礼数,喊院里伺候的仆妇丫鬟进来拜见过云娆,又说外头还有许多事需招呼,便带着喜娘走了。
  云娆遂将旁人屏退,只留陪嫁在侧。
  屋门掩上,隔断春日凉风。
  院子里除了风动竹梢之外没旁的动静,屋里也安静得很,云娆心知裴砚今晚是不会过来的,自将花扇搁在旁边,打量屋中布置。
  这洞房虽偏僻,裴家既舍得拿出丰厚的聘礼,对婚房倒也不曾简省,一应桌椅床榻乃至陈设起居都是上等的。
  桌上还摆了糕点果子,免得屋里人饿着。
  绿溪不待吩咐便端了一盘蜜饯和一盘白玉糕过来,让云娆先垫垫肚子,青霭则去斟茶。
  她俩都是打小伺候云娆的,这回都陪嫁了过来。徐氏因担心侯府门第高规矩多,年弱的女儿应付不过来,又将身边得力的常妈妈和大丫鬟金墨给了云娆,这会儿也都在旁边伺候。
  常妈妈是徐氏从娘家带过来的,曾跟着主家见识过富贵气象,也看过主君和徐氏新婚的恩爱,如今瞧见云娆冷清的婚房,哪有不难过的?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往前看。
  她让金墨先去檐下伺候,既可探一探院里情形,也免得众人扎堆待在屋里,来了人还不知道。而后暂且将沉甸甸的凤冠取下,待云娆垫饱肚子后补了点口脂,眯了会儿养好精神,才将床榻被褥收拾整齐,让云娆端坐在榻上。
  “毕竟是新婚夜,哪怕裴将军没法来洞房,府里总不至于不闻不问。姑娘且偷会儿懒,待会若有人来,可别忘了戴好凤冠。”常妈妈说着,又让绿溪和青霭各自吃了点东西,再换金墨进来歇息。
  如是闲晃着,到傍晚时分,院外果然有了动静。
  青霭从半掩的窗户瞧见,忙朝云娆比个首饰,少顷,屋外响起金墨和绿溪施礼问候的声音。
  二夫人范氏绕过门口的紫檀如意合欢屏风,就见半卷的珠帘后喜帐长垂,云娆头戴凤冠身披嫁衣,手里拿着花扇端然坐在榻上。
  她堆出点笑,徐徐走至跟前。
  “老二如今尚且病着,今日实在是委屈你了,好孩子——”她说话间坐在云娆身侧,瞧见花扇后面那张脸时倒是微微一怔。
  去提亲之前她就听说江家次女容色过人,是宫里妃嫔都夸赞过的,才拿着容色的长处说服裴元曙答应这桩婚事。但其实她从未见过云娆,先前也只觉得一个小官之女,便是有几分姿色,也不过小家碧玉而已,能美到哪里去?
  直到此刻,盛装初嫁的姑娘坐在她的面前,华衣宝珠妆点之下,确乎是府里几位姑娘所不及的婉丽姿容。
  倒还真是个美人儿了。
  范氏笑意更甚,只说先前忙着招呼宾客,这会儿才抽空过来瞧瞧儿媳妇,让云娆不必担忧夫君伤势,只管安心歇下云云。
  云娆也只能应下,任由范氏带的人帮她卸下凤冠花扇,而后起身送婆母出门。
  范氏今日喝了几盅酒,像是不胜酒力似的,来去都坐着肩舆,脸上的笑容也恰到好处。直到走远些,她回头望了眼枕峦春馆,在渐而四合的暮色里,笑意也迅速淡了下去。
  心腹周妈妈在旁道:“这位江家姑娘倒真是生得好模样,夫人眼光真不错。”
  “可惜了。”范氏摆弄着袖口,低头笑了笑。
  她今日是头一回见到负伤的裴砚。
  比起两年间回京探望潘姨娘时龙精虎猛的样子,如今的裴砚就像是个病猫,气色灰沉精神委顿。被宁王悉心照顾那么久都不见好,足见伤势之重,就算医好了,恐怕也再难如从前般驰骋沙场,前途自然也就毁了。
  庶子失势,她乐见其成。
  更让她满意的是这个儿媳妇。
  既有出挑的容色,足以堵住外头的悠悠之口,也有不值一提的出身,能让她拿侯府婆母的身份随意摆布。更是断了裴砚另娶高门女子的指望,不会踩到自家儿子头上。
  真真是称心如意。
  范氏瞧着甬道两侧含苞的花木,只觉这春夜的晚风温柔至极。
  ……
  枕峦春馆里,云娆送走婆母后用过晚饭,便如常歇下了。
  夫君病得连路都走不动,母亲先前叮嘱的那些隐秘之事便暂且不必去考虑。这枕峦春馆固然有不错的景致,或许能让她偏安一隅,但毕竟太偏僻,往后晨昏定省,怕是都得早起才行。
  明日依礼要拜见阖家长辈妯娌,自是不好懒怠。
  院里的事晚些分派不迟,今晚自是得好生歇息的。云娆大事上做不得主,小事上却能善待自身,早早地让人落锁闭户,卸了妆容睡大觉。
  翌日晨起,换上新妇的梳妆打扮,由常嬷嬷和青霭陪着往侯夫人住的如意堂去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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