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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闻青梅落——燕攸【完结】

时间:2025-02-18 14:49:53  作者:燕攸【完结】
  卢清涟沉着脸给她回礼,吓得郑妤心跳加速。卢清涟是卢清漪的妹妹,性格却与温柔贤良的卢清漪大相径庭。卢太保临老喜得一女,对幼女百般娇惯,是以卢清涟目中无人,行事乖张,跋扈程度不亚于嘉和郡主。
  她们算是同窗,都曾受教于宫中女官。然卢清涟气焰嚣张,从不把女官放在眼里。女官们纷纷告状,因此卢清涟没待满半年。
  可与卢清涟一齐学习的日子,郑妤没少被她使绊子欺负。
  郑妤眼神怪异瞟一眼李致,不知他此举用意。
  李致自顾自落座,齐晟亦不客套,独卢清涟忸怩杵在原地,心虚望着她看。
  “四小姐请坐。”
  “不了。”卢清涟招呼侍女将盒子放下,“我就顺路过来,送完东西就走。”
  “给我的?”郑妤有些不敢相信,迷惑环顾,试图让在场知情人给她解释解释。
  何络被剪纸吸引,拿着剪刀瞎捣鼓。李致和齐晟低声交谈,佯装没察觉她的目光。她最后看向卢清涟,静待当事人解答。
  “月华广袖裙,是我剪坏的。”卢清涟耸肩低头,声如蚊呐,“你交给班女官的抄录,上面的乌龟是我画的,还有……”
  这些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卢清涟重提旧事,意欲何为?
  “此前种种,全是我的过错,请郑姑娘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卢清涟郑重其事弯腰道歉。
  道歉确实有模有样,可郑妤发现,卢清涟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请求原谅的话。
  终日深居简出,除了去寿宁宫看望崔芷沅,便整日整日待在屋里,郑妤哪里知晓,近七日,李致将曾经欺侮贬损过她的人,逐一慰问个遍。
  看在卢清漪和崔家面子上,李致不好把折磨别人那一套用在卢清涟身上。岁稔把韩杰扔进绛云殿时,李致特意让卢清涟前去旁观,以示惩诫。
  可而今看来,卢清涟并非诚心悔过。
  “站住。”李致喝止,“妤娘说原谅你了没?”
  “表哥!!”卢清涟气呼呼跺脚,鼓腮撅嘴嗔他。
  齐晟鸡皮疙瘩掉一地,打个哈哈道:“小表姑,我劝您,正常说话。”
  “是啊表姨,您又不是我,撒娇没有用的哦。”何络跪坐榻上,双臂搭在郑妤双肩,歪着头,得意扬扬看着卢清涟。
  郑妤宠溺点一下何络眉心,没说话。卢清涟其实比何络还小一岁,却远不及何络率性可爱。
  迫于李致压力,卢清涟转回来,不情不愿放柔声音请她原谅。
  稀里糊涂获得从未奢望过的道歉,郑妤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比卢清涟过分的人多的去了,何况过去那么多年,她都忘记卢清涟具体做过哪些事。
  “顺心而为,没人强求你要原谅。”在她纠结期间,李致悄无声息来到她身边。
  郑妤莞尔:“四小姐,等你真心认为自己有错,我们再说这事。桑梓,送送四小姐。”
  不速之客一走,齐晟顿时生龙活虎。岁稔张罗着摆酒上菜,冷清芥园顷刻间变得热闹。
  李致澹然去牵她的手,郑妤避开道:“殿下自便,我回房休息了。”
  “燕燕,你不能扫兴啊!”齐晟拎起一坛好酒,“我可把我爹私藏的佳酿偷来了。”
  “郑姐姐,我们特意来陪你吃饭,一起嘛!”
  “我用过饭了。”郑妤挤出一丝笑容。
  他们来陪她过年,她很感动,可正是因为感动,她才不能留在这。每每见崔芷沅都要提起婚事,打感情牌用苦肉计,无所不用其极。她意志不坚有所动摇,若再受点刺激,她只怕要丢盔弃甲了。
  “小姐再吃点吧,您方才就扒了两口饭。”解霜有意拆台。
  这一屋子人,全是李致说客,无不想方设法逼她松口。团团围困之下,她无路可逃,最后到齐晟与何络中间落座。
  这样一来,她和李致就是面对面坐着……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郑妤扼腕叹息,全程不抬头。
  “来来来我们一起举杯。”齐晟给他们的酒杯逐一满上,酒壶凑到郑妤杯子时停住,“燕燕,你一口没喝啊?”
  “我……不喝酒。”她曾向一个人保证过,以后都不喝酒。
  “你不喝酒?骗鬼呢?小时候我们还偷偷刨过舅祖母埋在桃树下的酒。”齐晟此时面红耳赤,想必已经喝高了。
  “齐明明你少泼脏水。”何络踹他一脚,“跟你刨酒的是我!”
  齐晟抓耳挠腮,醉眼迷离看看她又看看何络:“我记得是燕燕啊……”
  “齐公子记错了。”她面朝碗底,继续布菜。
  跟齐晟一起刨酒的的确是她,那时她刚到寿宁宫不久,对一切都十分陌生,时常躲在含光殿外的桃树下,一个人看着天空发呆。
  路过的人都不搭理她,李殊延也一样,从不看她一眼。只有齐晟,上房揭瓦,偷鸡摸狗,都会邀请她一起。
  她只是循规蹈矩不敢造次,奈何齐晟三番五次死缠烂打,终于有一次,她鬼使神差跟他一起去了。
  有一就有二,但齐晟是个靠不住的,有过一次落井下石,她及时止损,再不愿意当齐晟同伙。后来年岁渐长,齐晟出入宫闱频率减少,两人联系渐渐减少,感情也就淡了。
  “燕燕,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你老是齐公子长齐公子短的,多生分。”齐晟长臂一伸,勾肩搭背靠过来。
  桌案猛然一颤,郑妤抖一激灵抬头,正对上李致眼睛。他盯着齐晟搭在她肩上那只手,那眼神仿佛能隔空砍掉齐晟的手似的。
  她扯扯嘴角,握住齐晟的手拿开,敷衍称一声“明明”。
  银箸穿透米饭撞击碗底,裂缝自碗底怕至碗沿。李致撂下银箸,不咸不淡对穗丰道:“小齐喝多了,送他回去。”
  “等等,我和齐明明一起走。”何络速战速决扒完最后一口饭,抄起兔毛斗篷跟上。
  活跃气氛的人走了,厅堂内外无人吱声,焰火爆竹声反倒震耳欲聋。
  “洋芋。”
  “啊?”郑妤怔愣,顺李致目光看向手中筷子,后知后觉自己夹的是洋芋。
  “跟本王一起吃饭,很煎熬?”
  “不敢。”
  “十分煎熬,但不敢说。”
  “不是。”
  “不是不敢说,而是不想说。”
  鸡同鸭讲,郑妤不搭腔,郁闷端起杯盏喝一口,才发觉喝的是酒……烈酒入喉,辛辣非常,她端起茶喝一大口,缓和咽部灼烧感。
  “随你怎么想。”
  李致抬手示意,远谟呈上两个盒子。一为方块状的桃木盒,一为长条状的白檀木鎏金匣。
  “挑一个喜欢的。”
  如果她没猜错,桃木盒是温昀送来且被远谟收缴的礼物。至于白檀木,他喜爱的木料,则是他准备的礼物。
  郑妤同时拿起两个盒子晃了晃,通过声音猜出里边物什后,将它们放回原位,道:“都不喜欢。”
  “最不喜欢被试探。”
  李致先后打开匣子:“妤娘说什么试探?都是母后给你的。”
  他不过命人仿了一个桃木盒而已。
  “你时常去见母后,当知她身体每况愈下。”他站起来,望着漫天烟花,低声轻叹,“拖延婚事,算计利用,不择手段,负你痴心……本王自知亏欠你良多,在此向你赔罪。”
  郑妤呆呆凝望桃木盒里的白玉镯,心不在焉听李致说话。
  “郑云双,你可愿意暂放芥蒂,与本王假成亲,以解母后忧思?”
第55章 晦意
  一点星火悠悠升空, 在夜幕中炸开,化作星辰散落。
  掌心接住花生米随手一抛,咸香在唇齿间蔓延。齐晟举起白釉瓷杯,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咱们为李殊延操碎了心,他要是还拿不下燕燕,我看不起他!”
  何络坐在屋脊上,托腮仰望夜空,连句敷衍的回应都不屑给。
  一粒花生米弹到她脑门上, 她捡起来, 恶狠狠砸回去。
  “大过年的,干嘛不高兴?”
  “过了年, 我就要进你们长公主府, 一想到要和你这混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怎么能高兴起来。”她抚脸贴面,黯然叹气。
  齐晟将酒杯抛向远处,双手枕在脑后, 翘起二郎腿:“说得好像本公子乐意娶你似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愿意。你不帮着你祖母给我立规矩, 我就谢天谢地了。”何络冷哼一声, 转身背对他。
  齐晟心里有人,她知道的。不过她又不喜欢他,他喜欢谁, 她也不关心。但是吧, 以后经年累月待在一起, 两人的关系定然有所变化, 断然无法像如今这般纯粹。
  先前, 她听到郑姐姐的惨淡经历,虽未见过温家恶婆婆, 但已对这种人深恶痛绝。而今,轮到自己,如何能不担心?
  再者,她见过郑姐姐对小舅舅少女怀春单相思的结局,也见过小舅舅欲诉相思恨无凭的下场。若往后朝夕相处,她对齐明明动了心思,又该如何是好?
  前路有太多未知数,自婚事敲定之后,她便惶惶不可终日。
  “你说这话我可要伤心了。”齐晟装模作样扶住胸口深呼吸,“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祖母若给你立规矩,你只管来找我便是,哥帮你出头。”
  “说得好听。一次两次还好,你乐意帮我摆平。三次四次呢?以你的性子,必定不耐烦。再五次六次,你肯定骂我矫情。”何络白他一眼,“郑姐姐的前夫,原先也是个脾气好的,可郑姐姐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我跟他不一样。”
  “你们男人都喜欢标榜自己不一样,但本质上都一样,小舅舅也不例外。虽然我希望他能把郑姐姐追回来,但其实不想郑姐姐轻易原谅他。”
  “轻易得到的,永远不被珍惜。”她说着说着,泪湿眼眶。
  想起天上的母亲,和一辈子没受过母亲好脸色却不离不弃守护,最后还被牵连的父亲,何络总忍不住想哭。
  “哎哟怎么还掉珍珠了?”齐晟手忙脚乱凑过去,翻遍全身口袋没找出一块帕子,急得满头大汗,“何络络,别哭了,我们又不是非要跟祖母住一起。等过个一年半年,我们就从长公主府搬出去,到时候,祖母哪还能为难你。”
  “那你要为难我怎么办?”何络抽噎问。
  “郡主娘娘,小的哪敢为难您啊!”
  “你现在不敢,以后呢?难保不会把喜欢的姑娘娶回来,难免受她挑唆。”何络脑瓜子里已经有过千百种设想。
  “不会,不会的。”齐晟对天发誓,“首先,祖母和母亲都不可能容许我娶她;其次,她的身份,不可能做妾;最后,她……不喜欢我。我和她,绝无可能,你放心吧。”
  咚——烟花盛放,子时将半,芥园中人,仍未谈出个结果来。廊下,一人负手而立,一人倚靠柱子,对着绚烂焰火,言语交锋。
  “殿下想让太皇太后宽心,找个门当户对的贵女,嘉和郡主、钟大小姐、包括刚才来的四小姐,您随便挑一个娶了便是,何必大费周章。”
  娶她得不偿失,这点他不会不明白。
  “你把本王推给别人?”李致目光幽幽。
  “殿下这话何其可笑,我与您毫无关系,用推这个字不恰当。况且,我和您算不上自己人,其他人也不能说成别人。”郑妤方才喝下半杯酒,此时晕晕乎乎的,说话稍微大胆了点,“不久前,应该是我生辰那日,您还说过,会娶一个家世、样貌、品性各方面都过得去的王妃,纳几个貌美侍妾。这不挺好的?”
  “你当真觉得好?”李致试图从她眼中找出破绽,可那双桃花眼里掺着醉意,什么都看不出来。
  郑妤额头轻撞柱子:“好啊,有什么不好?”
  “一点都不好,本王要娶的是你。”
  “哦?殿下为何要娶我?”
  李致抬眸远望烟花,声音不大但语气十分笃定:“你知道。”
  “我不知道。”
  “那本王告诉你。”李致一步步逼近,抬起她的脸,正在此时,新年钟声敲响,余音缭绕,一片雪花拂过眼角,勾起眼尾上挑,他一字一句道,“本王看上你了,如何?”
  万户院前爆竹轰鸣,水上飘零的猫,在新的一年,终于上了岸。
  看上你了……
  如何?
  多么理直气壮啊……郑妤没忍住笑出声:“若我今年十三岁,听到这句话,会欣喜若狂,三五天都睡不着觉。可我今年二十三岁了,您的赞誉贬损,于我而言,一文不值。”
  矫健手臂青筋曝露,经络分明,郑妤抬手抓住李致手腕,眯眼浅笑。
  指甲轻轻刮蹭青筋,她慨叹道:“殿下从未用心了解过,我想要什么。”
  柔滑指腹蹭过的地方酥酥麻麻,似有一只虫子刺破表皮钻入血管,爬进心脏深处咬上一口,随即,藏在里头的情愫汹涌而出。李致垂眸轻笑,指上力道加重,捏紧她下巴,小指勾了勾脖颈,问:“那你想要什么?”
  脸颊蓦地发痒,郑妤余光下瞟,虎口旧疤映入眼帘。唇角微凉,血玉扳指紧贴肌肤,他素来没有佩戴指环的习惯,今日竟在拇指套了扳指。
  方才没留意,这会她才发现,他今日衣着打扮,乍看与平时无二,细看大不相同。
  平素垂落后背的青丝,被缠丝镂金冠高高束起,显得他愈发丰神俊朗。眉,比以前黑浓;眼,不似从前冷漠;唇,已有些许弧度。
  而他眸中倒映的自己,也变了。
  “妤娘?”李致将她的脸抬高些,重复问,“你想要什么?”
  不知何时眼中蓄了一滴泪,她没理会,盈盈一笑答:“我想要你……”
  “好。”
  “……给我堆个雪人。”
  “好。”他这一声回应不比上一句果断,听起来有点失落似的。
  灯笼下,夜雪中,男子手脚笨拙,折腾一个时辰,也没堆出个雪人形状来。女子举着伞站在边上,聚精会神观看。
  “这里冷,你先回屋去。”
  郑妤转动伞柄,伞面积雪四处飞散,她摇摇头,发出一声尾音绵长的“嗯”声:“我走了,你会作弊。”
  “你就这么不相信本王?”李致手捧白雪,回头问。
  他双耳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寒冬腊月,风飒飒,雪簌簌,他把貂裘披在她身上,想来被冻得不轻。
  她望向躲在廊下偷看的男男女女,想让他们再取件狐裘来,话到嘴边,她又不想喊了。
  不过吹风受冻一个时辰,这就心疼了?真没出息。她话锋一转,承着李致的问题回答:“殿下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我当然不信你。”
  “云岫,给她换个手炉。”
  云岫听到命令,依依不舍去取手炉。穗丰跨出一步,被岁稔抓回去。
  “作为兄弟,我劝你别去添乱。”
  穗丰横眉怒目:“就眼睁睁看着她给殿下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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