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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下人——吴若离【完结】

时间:2025-02-18 14:51:19  作者:吴若离【完结】
  他耍赖,她瞪眼,做出要打劫的凶样子。他只好收回手,摸出钱袋子,乖乖地交上去。
  “只这么点儿?”
  他吸吸鼻子,唱了两句悲腔。
  天生不是唱戏的料,毫无长进!
  她实在憋不住了,将钱袋子扔回去,一面笑,一面跑。
  后营房东边这角全是自己人,就连妙妙也在。小孩朝她跑,靠着她的腿,伸手指向他。
  “是长了胡子的干爹,不是坏人。”
  妙妙便朝他笑。
  赵西辞过来把人抱走,捂了小孩耳朵逗趣:“咱们别在这碍事,屋里还有人吗?赶紧出来!”
  她吆喝完,哼起了媒人曲:“一线牵来云云云
  一线牵来送洞房,鸳鸯戏水永成双。口动马赛克
  ,鸳鸯云云永成双……”
  成了亲的跟着笑闹,没成亲的跑远了躲臊。
  巧善钻屋里拿了算盘出来,赵西辞朝她嘘声,“拿这个做什么?煞风景。忙正经事去,别耽误了啊。”
  巧善举起算盘挡羞,厚脸皮的人笑嘻嘻作揖道谢。
  在外边终归不如家里,只抱一抱,亲一亲,就够慌的。
  还得办正经事。
  他得加快立功的脚步,把宰肥羊的事交给冯稷他们。他和萧寒要赶去向京,为褚家军北上清除隐患。
  她只当是接着存粮,没有细问。他正好为难要怎么隐瞒风险,就含混了过去。
  “前些日子,大人问我们有没有心愿?我求了一个,达成了。”
  这位大人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对她有赏识,有关切,但方才分明是有意促成夫妻团聚。
  他抛开杂念,顺着她的话问:“是什么好事?漏给我听听,沾点喜气。”
  “有个故人,你要不要见?”
  他以为是王朝颜,毫不犹豫摇头。
  “见见嘛,她也可怜。”
  她一软,他就毫无招架之力,只好答应。
  跟她一块进来的人,不是王朝颜,居然是廖宝镜。
  廖宝镜款款福身,向他致谢。
  他被惊得往后跳,巧善挽住不安的廖宝镜,笑着说:“他不知道你也在学这个,吓到了。”
  她朝赵家禾使眼色,他回神,含糊应了。
  廖宝镜抬手去抹围裙上沾到的血迹,见擦不掉,便干巴巴地说:“我先去忙了,手生,缝不稳当,还得多练练。”
  巧善陪她出去,隔了一会才回来。
  他是她的定心丸,什么都能说。
  “你说得对,那位小姐真的是精怪。”
  他一听就急了,“怎么说的,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你过来些。”
  他将耳朵贴过来,她把徐风宜和赵西辞的事故说给他听,末了气道:“褚太太冷傲,但知好歹,这个是真不要脸!”
  出发前,褚家特意办了一场宴席,把她们都请了去。徐风宜当众提起唐家旧事,以天真烂漫的口吻,装痴请教辈分:西辞叫过她姐姐义母,那她算不算西辞的姨妈?
  西辞先是提醒她认错了人,唐四奶奶在西边坐着呢,接着说:“各地习俗不同,有些地方和玉溆反着来,管母亲的姐姐叫姨妈
  有的统一叫姨妈。有的地方比妈大的是姨妈,小的是姨娘。有的地方则反过来。徐小姐前面的计谋没成,听她哥报信,破防了。姨娘又指小妾,西辞故意的,反击她满脑子想着要给姐夫做小。
  ,妹妹是姨娘。我们都怕被人喊老了,不愿意做姨娘,没想到徐小姐这么喜欢做姨娘。要做姨娘呢,其实也容易,随便给两口吃的,那些不懂事的人,就很乐意姨娘姨娘地叫。”
  这一串姨娘喊下来,徐风宜变了脸,又编了个弃妇私奔的荒唐故事来嘲讽。
  “等下,她,赵西辞,让我捋捋。”
  “嘘……”她把人拉回来,悄声告诉他,“大人跟西辞好着呢,早晚都要过来看看,还让妙妙骑脖子。”
  啊!!!
  他搓着手狂笑。
  他娘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没起过疑,但每回都被那个辈分给挡了回去。
  狗屁的义父,义就是假,假的真不了!何况赵西辞早就离了唐家,两人之间,除了岁数有差,再没别的障碍。
  不过,这点年纪算什么?廖家老太爷七十岁了,还能往房里抬人,十八伴八十也不是没有。
  “跟你说正事呢,笑什么,我们得罪了她,往后怎么办?”
  他抹一把脸,还是止不住笑,“这事好办,徐丰岭也不是个好东西,但徐舒达为人不错,这位大人跟褚大人一样耿直,最恨行为不端。”
  “这样的事,不好去告状吧?那年你跟我说,他们会把泼水的过错推到好欺负的人身上去,我担心遭殃的是下人,反让她更得意。”
  “最近有没有听说青坛圣母?”
  “有,就在那宴席上!两个小丫头在说,被婆子拎到她家太太跟前,当众打了嘴。别人家的事,我们不好管。”
  “外间有传言褚太太供着青坛圣女,朝跪夕拜,甘愿献祭。这可是妖言惑众的邪教,谁沾谁倒霉……”
  她着急分辨:“那是胡说,她供的是观音娘娘,后来念得少了,总是记挂着妙妙。我看她算不得糊涂,只是一个人待久了,不清明,做事看起来不近人情,但也说不上坏。”
  “原先我以为是有人要拿她污蔑褚大人才泼这脏水,现下看来,极有可能是这贱蹄子搞的鬼。她到了这岁数,婚事该上议程了,就想要她姐姐早点死。”
  “啊?”她甩着头,不敢置信地说,“不能吧?那是她亲姐姐呀,又没得罪过她!”
  这比毒杀更恶,连名声一块毁了,死了都不得安宁。
  就算不是,也可以赖到她头上。横竖是她不安好心,先算计到了她们头上。这种仗势欺人,阴险狡诈的恶鬼,就算冤枉了她,他也不会有一丝愧疚。
  “除了她,再没别人。褚太太整天念佛,没得罪过人,只挡了她的路。赵西辞这里八字还没一撇,她就急吼吼地为难,可见是狗急跳墙,半刻也等不得了。你先和赵西辞透漏半句,听听她的意思。”
  她一听就明白了,他是在问她们要不要“黄雀在后”。
  “不用问,我知道她的意思,西辞觉得褚太太是个可悲可怜的人,从来没想过要取而代之。”
  照他的意思,既然对上了褚颀,那自然是一步到位的好。妻妾在名分上是云泥之别,但她和赵西辞都对女子有天然的悲悯,只要褚太太没杀人放火,就绝对瞧不上这样的心思。
  “那行吧,早点把那精怪打发了!”
  “你小心些!实在不行,就先忍一忍,眼下不好闹出大事故。”
  “你放心,容易得很,把消息透漏进去,让他们自家人办。他们不办,我们再自己动手。”
  “就这么定了!等事办好了,我请你吃酒。”
  “那敢情好!赵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两人笑作一团。
第138章 交错
  两人知心知意,他不该瞒她的,思索一番,决定由远及近,从易到难。
  “上回你一说脚气病,就真赶上了!”
  她急道:“快让我看看。”
  “不是我,东边那伙人,坏了一大片:气急心悸,行走艰难。”他用嘴比了个“牧”,接着说,“我听说他们在到处搜罗大夫,打算借这个混进去。”
  “啊?先前书没背完,我说岔了,我担心的是足藓,这才是软脚病。我去吧,我不会治病,但背了些医理。”
  “你放心,你背的时候,我也听进去不少,糊弄外行容易。我只进去探一探,最多捣个乱,不会以卵击石。这里离不开你,你们事办得多好,人胖马肥,我猜他们在家也吃不了这么好,又把伤兵安排得妥妥帖帖。行军顺利,这功劳至少有你们一半。”
  他胡说八道,总是那么动听。
  她靠着他哈哈笑。
  这晚饭,他得去褚大人那。
  她仍想尽一份心,亲自动手,用熬药的炭炉帮他做了杂粮饼和元宝蛋,再是提早做好的肉脯,带着路上吃。
  包袱刚打好,她想起往事,惊叫:“我知道了,官粮是他们抢的!”
  “没错。我忘了告诉你,这两年丢的粮和船,都是他们做的。”
  那边招兵买马顺利,喊的就是吃好喝好,勾得一辈子吃不上白米的人,前赴后继地投军。
  她笑着解释:“你还记不记得,八珍房每隔五日要做一次杂粮粥或是糙米饭?她们说这是大老爷定下的规矩,说食不厌精是错的,富人多病,就是因为吃得太精细了。小五也说过,脚气病是富贵病
  维生素B1缺乏症,古代有不少名人栽在这上面。更是觉得吃肉低贱的日本人的噩梦。森鸥外因为写文名气大,又有留学经历,被火速提拔做了陆军医务高官,专门研究日军大敌脚气病。这是个自大狂,学医期间被细菌吓出心结,不肯参考海军那边的成功案例,死磕抗菌消毒术,用自己研制的神药治死三万日军,把天皇也治没了。被中国人尊称为不能遗忘的“抗日英雄”。
  。老宅子里没人有这事,但陈妈妈说过国公府有主子就死在脚气冲心上。”
  所以这个病应该食疗,单靠找大夫吃药扎针,麻烦不说,还不能治根本。
  她接着说:“找的大夫一多,总有懂的。”
  “那就趁他们治好之前,先散播‘故意’或‘下毒’的谣言,让军心涣散,这仗,打起来就容易了。没准能兵不血刃!好巧善,你可太会帮忙了!”
  有隐患,要及早解决,他走之前就办好了:一条消息绕过徐丰岭,直接传去了徐舒达那,一条消息引向了徐风芝。
  后者多余,他一走,巧善就跟赵西辞说了,两人担心徐风宜还有后手,都觉得不能袖手旁观,商量一番,当即抱着妙妙去找徐风芝。
  破釜沉舟,没有还心。
  家眷们被安置在离营不远的宅子里,沿途都是自己人,来去自如。
  巧善不做猜测,只如实说了上回宴上听来的议论,还有外头的流言。
  赵西辞只看着妙妙,没有开口。
  巧善见徐风芝只点头,又拐着弯提醒:“妙妙喜欢鲜亮的颜色,太太送的衣衫裙子,她都喜欢,最爱那对宫粉山茶。”
  徐风芝看着妙妙,满脸慈爱,看向赵西辞,也没有敌意。
  巧善不确定她听没听明白,看向赵西辞:还要往下说吗?
  赵西辞笑笑,把孩子塞给她,“你陪她去透透气,我腰疼,在太太这略坐一坐。”
  有些话,迟早要说开的,也好。
  徐风芝也是默许的,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带妙妙走开。
  她们出去了,徐风芝把守在跟前的婆子和丫鬟也打发走,和和气气说:“那年皇上想要将他留在京里,故意派了件鸡毛蒜皮的差事。看馆和编撰的官员挟带偷窃,弄走不少古籍,要悄悄地查办。”
  赵至忠就是其中一个,赵香蒲托时任太常博士的弟弟照看好友,这两人臭味相投,正事不干,互相掩护一块偷。
  赵西辞暗道:怪不得他始终不说怎么认识的她。
  徐风芝顾及她颜面,跳过这名字,只说:“都是孤本珍本,拿书的人,或是卖,或是藏,都有迹可循,好查。他身边带了人,又有姻亲故交帮衬,因此没多久,他就办完了这事,快马加鞭赶回玉溆,交代我去说媒。我从来没听过这一家,多问了两句。他说梅花般的品格,立身正,不吐不茹,干脆利落。唐家把她娶回去,算是定海神针,至少三代有福。”
  没哪个女人愿意听丈夫夸别人好。
  赵西辞不愿意踩她伤疤,笑道:“太太,不是还要为我做媒吧?我只想找个男人消遣消遣,不缺丈夫。我嫁过一回,尝够了滋味,不耐烦再伺候人。我也不缺儿女,正打算替妙妙挑个老实本分的婿呢,早些养起来,好知根知底。”
  徐风芝听得懂她的意思,沉默片刻后,缓缓说:“好人家的儿郎都不愿意倒插门,再等等吧,过几年,我们替她挑个好人家。徐家有几个年纪相仿的侄儿……”
  “太太,妙妙喜静,挑门户,不如为她挑个合适的人。”
  徐风芝回神,心疼道:“你说的也有理。”
  她低声念了句佛。
  最不该说的话都说了,赵西辞没了顾忌,明着说:“毛青,琉璃,绀青,这些是老太太喜欢的颜色,你别穿重
  chong
  了。”
  徐风芝抬眼看着她,苦笑道:“这都是外物,有什么要紧的?”
  “要紧!穿得好看,身边人看了舒服,自己也美滋滋的,养气,养人。我是个爱俏的,闲来无事,就在家摆弄衣衫。”
  徐风芝笑了。
  赵西辞又说:“成日对着这些阴沉沉的东西,把人给看闷了。我卖了十年布,你要是信得过,就让我给你看看。”
  她从袖袋里摸出一串布,每条只有寸宽,三寸长,轻薄,但颜色多到数不完。她挑了几样贴近了比划,很快拿定主意:“你眼大鼻挺,皮子又白,什么颜色都压得住,先挑几样光亮的试试。明晚给你送料子,我只会裁,不会缝,你自己安排。”
  “他从不在这里歇,嫌……”
  她们说男人会“爱若珍宝”,可他要的不是莲步,嫌脚是残的,一眼都不肯看。
  她们说这异香
  把脚掌弯折,不仅样子吓人,还臭,因为再怎么勤快,折缝里面是洗不到的(有些变态喜欢闻,甚至沉迷)。讲究点的,会用药水来泡,再怎么样,对一个嗅觉灵的人来说,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会让男人欲罢不能,而他嫌味太大,险些吐出来,忍了又忍,终是待不住。
  那五六年,她来来回回纠结于到底是谁错了。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恭顺温良,她都能做到。她也不知道他错在哪,他敬她,给足了脸面,也尽心尽力在补偿。可他们做了夫妻,却是大错特错。
  这样的事,徐风芝难以启齿,说到“嫌”字便停了。
  赵西辞没往下猜,只说:“管他做什么呢?我给你弄个穿衣镜来,舶来货,照起来亮亮的。他不看,那是他没福气,咱们自己看,早看晚看,正着看,侧着看,转着圈看。女人不爱穿新衣,那我上哪挣钱去?瞧瞧,笑起来多好看,你就该多笑笑。”
  原来这笑声是她的。
  赵西辞看她瘦到只剩了骨头,那头供着的木鱼都敲秃了,不由得叹道:“别信命,怪天怪地,也好过怪自己,别总盯着自己为难!说句不好听的,那龛里的木胎泥胎,连气都不能喘,真出了事,他们能帮你多少?早起上柱香,得闲了念几句,哄哄菩萨,哄哄自己就得了。一天到晚对着她敲敲敲,换作是你,嫌不嫌吵?”
  本该驳斥的,竟被她逗笑了。
  一日笑三场,身上无端轻快了不少。
  徐风芝不觉抬起了手,赵西辞把手送过去让她搭着。徐风芝垂眸盯着交错的腕子,哽咽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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