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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选了一些新鲜的容易熟的食材，重新煮火锅。
“好啦，紧急状态暂时解决，赶紧来吃饭吧！”江铃许拍拍对面的座位，示意邶絮坐下。
邶絮在墙角停留几秒，才坐到位置上。
江铃许看了云淡风轻的邶絮一眼，笑出声，“你是不是腿麻了？”
邶絮避开了她的目光，起身盛饭。
那肯定麻了，不然早回怼了。
江铃许笑呵呵地，感觉王室的用餐习惯也没那么糟糕了——任何地位低于王室的人，如非被邀请，都不得与王室共同进餐。
这样每次宴请，她都能吃到新鲜的菜，而不是南宫琳的剩菜。
“炖排骨还不错哎，下回做个黄豆炖肘子吧，哎？黄豆是不是要收了？”江铃许想着，连上农田的无人机信号看了眼，确实都长得挺好的。
“豆子？怎么有这么多五颜六色的豆子……”邶絮小声抱怨。
江铃许捧着碗，“豆子挺好吃的呀，你不喜欢，不夹不就成了？”
邶絮看了江铃许一眼，略带幽怨，“说实话，你说的清淡一些的菜，其实气味都挺浓的。”
江铃许点点头，“我知道，你们的嗅觉是我的数倍，所以更难抵御美食。”
“但是，你们面对营养液就不这样。明明营养液这么难闻，你还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江铃许不住地摇头，“对了，章鱼告诉我一件事，市面上销售的营养液，包括护卫队他们喝的，都是加了料的，你不知道吗？”
邶絮放下筷子，“章鱼说的？”
“对，说是跟那种带辐射的石头有关系，源头工厂应该是加工后再把它加进营养液里了。我想，那么多基因病，可能就是这种东西引出来的吧？”江铃许夹了一块排骨。
排骨瘦而不柴，还有一些软烂的筋，口感相当不错。
她满意地点点头。
邶絮却被这个消息惊得沉默了几秒，他沉声：“这事牵连太广，我需要问一下老师。你要不要——”
“什么？跟你回去，顺便做个全面检查吗？”江铃许顺着邶絮的话，猜测道。
邶絮点头，“中央星的医疗水平是高，但毕竟没有针对性。治疗始祖人类这方面，还是研究所厉害一些。”
“好，那就回去一趟。现在好好吃饭。”江铃许说罢，继续享用美食。
回研究所检查的申请很快就被通过了。
江铃许的身体素质比以前好些，倒也不用穿那么厚重的防护服了。
她带了一些零食和甜点，还有预先做的番茄鸡蛋饼和已经处理过的食材等等。研究所建在太空，很少有机会联络外界，可能没有做菜的条件，不过先备上再说。
江铃许看着被她塞得满满当当的空间，满意地点点头。
出发前，她特意把机甲放在灰果冻一起寄来的空间手链中，以防不测。
飞船运行平稳，她坐在圆桌边，看着旁边的齐凌寒，“抱歉啊齐姐，耽误你工作了。”
本来按照时间，齐凌寒这会儿应该在国安部处理一些事情的。
因为研究所需要保密，去的人不能太多，齐凌寒就作为护卫队的独苗苗随行。
齐凌寒摇头，“不会啊，维护你的安全，就是我的工作。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没有战事，勉强算是太平。”
研究所内，阳和提前知道江铃许的行程，特意空了一段时间，让所有曾经参与复苏江铃许的小组成员都出来迎接。
江铃许下飞船的时候，看到乌泱泱的一片人，还愣了一下。
她朝大家小幅度地挥挥手，“你们好！”
“江江早上好！”
“江江你可算回来看我们了！我真是感动！”
“江江我的乖女儿呜呜呜……”
现场一片混乱，阳所长转头用眼神警告一番，毫无作用，便也作罢。她上前，握住江铃许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邶絮，你没看我发你的研究所室温吗？也不提醒她一下？”
邶絮低眉，“抱歉，不过我们带了保暖的外套。”他看向臂弯里的浅蓝色外套。
“所长，是我嫌飞船里热才没加外套的。”江铃许解释了一句，她其实不冷，不过还是在所长的注视下乖乖地穿上外套，“我给大家带了一些礼物，如果……”
她话还没说完，人群就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好耶！我馋小零食很久了，可惜外出采购的清单上从来都不许加零食！”
“真的吗？我真的能吃到江江动态里提到的那些零食吗？”
“嘘……”
……
一阵喧闹后，江铃许带来的东西分得七七八八，一些研究员迫不及待地回休息室试吃了。
倒也空出一些可以行走的位置。
江铃许被所长亲自带去检查身体，齐凌寒守在身边。
邶絮则去寻找还未痊愈的老师了解相关情况，分工得明明白白。
“所长，您看起来更年轻了。”江铃许看着把发型梳得一丝不苟的白发老人，由衷感叹。
阳和调整了机器的模式，温和地笑着，“看着你们年轻人在外闯荡，我感觉心态也年轻了不少。”
和中央星体检不同，研究所的机器出结果更快一些。
江铃许看着一长串的单子，莫名有些紧张。
阳和盯着单子看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算那小子尽心，养护得还可以。”
江铃许松了口气，思绪转了几个圈，还是开口：“所长，其实人类女性，每个月是有生理期的。”
她仔细地把自己有限的关于生理期的知识全都讲了一遍。
阳和安静地听完，皱起眉头，“这类似于兽人的激素紊乱期，但兽人一年一次，人类是……一月一次？”
“是，但气血不足的时候，生理期就不会来。如果我在这两亿年间，缓慢地把生理期进化掉了，那倒也没什么。我担心的是，身体一直有健康隐患。”江铃许叹了口气。
实在有点久了。
她不会已经绝经了吧？不会吧？她才二十几岁！
更年期不都四五十岁的吗？
阳和神情凝重，“再做一些专门的检查吧，之前检查的都是兽人的项目。我们对人类，了解得确实少了些。”
江铃许点点头，稍稍放心。
还是女性医生说得上话，要是换了邶絮，她可能很难开口。
毕竟就算是兽人，也分雄性和雌性。
于是，体检项目由一套增加为三套另附十个小项。
江铃许看着项目单，感觉比刚才的体检报告都长，“这么多啊……”
阳和快速地操作机器，“不多，很快的。你躺在那边机器上。”
江铃许晃了晃手，“我需要把金属配饰都取掉吗？”
毕竟以前做核磁共振的时候，是一点金属都不能带。不过眼前这个机器不是舱体结构的，她也说不准。
阳和看了眼江铃许的细镯和手链，“没关系的，检查人，又不是检查配饰。躺在那边，配合翻身就行。”
那看来不是什么核磁共振。
江铃许按照指示，躺在检查仪器上，听到一些细微的机器运转声。
感觉有一些人眼不可见的光线，把她整个扫描了一遍。
“左侧身。”
江铃许翻了个身。
“右侧身。”
“趴着。”
几项医疗检查确实很快结束。
阳和看着报告，再次皱起眉头。
看得江铃许一阵紧张——医生皱眉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应该没什么隐藏很深的重大疾病吧？？
没有吧？！
她心里没底。
宁可医生说个百八十句的，也不要医生保持沉默啊……
“所长，我，是有什么情况吗？”几分钟后，江铃许忍不住问道。
第91章 白大褂
阳和没有立刻回答，她转身在机器上一顿操作，仔细分析了数据。
“其实你的五脏六腑和兽人的人形状态没有很大的区别，如果你不提出生理期的问题，我们恐怕一直会忽略这一点。”阳和看着机器上的数据，尽量翻译成普通人能懂的话语。
“器官单独看没有什么问题，连接稍显薄弱。你的这一部分，确实是比较脆弱的状态。”
江铃许点点头，安静地听着。
“根据你的自愈能力，大概两到三年能完全恢复。如果不影响日常生活的话，我就不建议手术了，成功率不高，恢复时间还长。”
江铃许探头，“那不影响我的健康吗？”
阳和摇头，“不影响，你的情况，比刚挖出来那会儿要好太多了。”
刚挖出来……
那确实，刚挖出来的时候她都冻了多少年了。
研究所这种起死回生的技术，跟超能力也差不多。
齐凌寒听了半天，心中慢慢涌出一些同情。兽人的激素紊乱期一年一次，人类居然一月一次？每次的时长还和激素紊乱期相差无几？听江铃许说，只有雌性有？那人类社会……是不是母系氏族啊？
齐凌寒憋了一肚子疑问，但眼下显然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阳和所长按了一个按钮，轻声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给江铃许带路。
那是个年轻的雄性兽人，比较叛逆，脑袋上一对藏狐耳朵都不愿意收回去，说话的时候跟着一晃一晃。
“江江你好！我是旌仰，负责外出采买的。”旌仰笑呵呵地在前边引路，到走廊拐角，他们迎面遇上一个高个子男人。
男人极高，比旌仰还高出一个头，保守估计两米四。他样貌平平，眼尾眉梢都带着笑意，很是和善。
不过乍一看良善，细一看，眼里透出些算计和精明。
“顾所好，我带始祖人类去休息室。”旌仰一鞠躬。
这就是副所长？
江铃许微微鞠躬以示礼貌，她记得，这个兽人是主张把她关起来的。还打算把她完全当成没有思考能力的死物来研究？
“这就是小江啊？看到你这么健康我就放心了。”顾副所长点头，没多停留就往前走了。
旌仰也接着带路，“邶絮前辈还在和老师叙旧，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室。有小秋千的那一间！”
“好。”
“研究所里也是有信号的，江江如果无聊，可以刷刷光脑，找一些好看的电视剧解闷。”旌仰把二人带到休息室，又多说了几句。
“好哒，辛苦啦！你也快去忙吧，我这边没事的。”江铃许送人一枚棒棒糖，转身就朝着秋千去了。
齐凌寒一个跨步挡在前面，“稍等，我检查一下秋千的牢固程度。”
“好。”江铃许停下脚步，趁齐凌寒检查的时间，她悄悄按了一下手腕内侧的痣。
信号点很近，但在移动，越来越远。
奇怪，不是说邶絮在跟老师叙旧吗？
是推着老师到处走，边走边聊天吗？
或许还没找到老师……
反正这个连结只有她能看见，江铃许索性没有关闭，远程看着邶絮的移动轨迹。
忽快忽慢，还拐弯，看起来是在跑动。
嗯？跑动？江铃许皱眉，不会是那位老人出事了吧？
“秋千挺牢固的，也没什么安全隐患，只要晃动幅度不大，都没问题。”齐凌寒检查完毕，得出结论。
江铃许点点头，靠上去，刷社交平台——如果那位老人处于危急状态，她也帮不上忙。更何况她现在应该是不知情的状态。
江铃许看向齐凌寒，“齐姐，你刚刚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齐凌寒找了个附近的软凳坐下，“是，我比较好奇人类社会的构成。”
江铃许盘腿坐在秋千上，兽人的秋千格外宽敞，坐三个她都绰绰有余。
“我在这方面的研究不多，不过大概的情况也能说一些。”江铃许清了清嗓子，从石器时代的人类生活开始讲起。
上学的时候，她这一块的历史学得还不错。
不过也没有特别细致，大致说个框架是没有问题的。
齐凌寒仔细听着，始祖人类坐在秋千上，侃侃而谈。小姑娘一双圆圆的杏眼特别亮，神采奕奕的。但是说到近现代的时候，脸色渐渐沉下来。
齐凌寒也止不住地想叹气，人类的社会居然经历了这么多变革。暗流涌动，和现在的兽人高层也没有什么区别。
“差不多就是这样。”江铃许从空间取出一瓶水，吨吨吨喝了半瓶，“也不算周而复始，是螺旋上升。”
“听起来，每个时代都有特别优秀的领导人物。”齐凌寒缓和语气，感觉看了一场声势浩大波澜壮阔的电影。
齐凌寒低眉，“说起来，铃铃在人类里，是很有文化的那一批吧？”
江铃许不好意思地笑笑，“怎么说呢，跟深耕某一领域的学者没法比，但是从社会整体比例来看，算有点文化的。”
齐凌寒点头，“我总觉得你读过很多书，办事也很有条理。”
“书啊……”江铃许有些怀念，“小时候读过很多，我们是有中小学必读书目的，几百本，在那几年里全看完了，但就是囫囵吞枣，作者们的一些深意，根本理解不了。后来得空，又重新看过一些……不过，工作以后就没有什么时间去阅读了。”
“这么忙吗？是在很重要的单位工作？”齐凌寒不禁问道。
江铃许扯扯嘴角，“很遗憾，不是。大多数时候，我和同事们，是在领导的催促下，做一些无用功。”
齐凌寒垂眸，尴尬地眨了眨眼，这种情况……和她以前倒是有点像。首都星的那些家伙，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又比较注重形式，常常会耽误她和部下的训练。
现在到护卫队工作，倒是比以前好多了。至少江铃许不会要求她时不时来表演一个节目。
“齐姐，我想问问，上次那个提议在庄园外圈建迷宫的领导，是个怎样的人呢？”江铃许小声问，“如果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
齐凌寒轻笑，有些自嘲的模样，“没什么不方便的。季嘻，他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领导了，背后嘀咕几句也没事。”
江铃许专注地看着齐凌寒，注意力时不时被对方纤长的睫毛吸引——兽人的睫毛怎么都这么长？要是淋雨，在眉骨和长睫毛的保护下，眼睛肯定不会进水。
真羡慕。
“他跟你说的那些企业领导很像，平常不干什么正经事，总是致力于让大家做一些没什么意义但是好看的事情。也比较喜欢别人恭维他。”齐凌寒说着，忍不住叹息，“我们这些嘴笨的，就会被边缘化。”
江铃许举手，小声问：“成为我的护卫队，是不是也算边缘化的一种？”
齐凌寒看了江铃许一眼，点头又摇头，“刚开始其实是的，因为始祖人类在大众眼中，也不过是个两亿年前的智慧生物而已。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而中央星给始祖人类的优待，又足以把一个普通人养成骄纵蛮横的样子，我们曾经赌你几个月堕落，或者什么时候开始追在英俊的兽人身后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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