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徐秀竹再去上课的时候,常易就没再和她坐在一起,也没再和她说过一句话。
不过徐秀竹并不在意这些,她上夜大就是为学习药膳和食疗方面的知识。
她学习认真,进步的也很快,做出的药膳也终于不再是奇奇怪怪的颜色和味道。
张淑华早年辛苦谋生,什么苦活累活都做过,当时年轻不在意,过了三十五岁之后,大小毛病全都找了上来,她又是个性子要强的,从不叫苦叫累,身体不舒服了就吃止疼片顶着。
自从上次胃疼,被徐秀竹瞧见又在吃止疼片后,她就成了徐秀竹的重点关注对象。
徐秀竹翻了很多书,又和夜大的老师请教了好多次,根据张淑华的情况做了一款滋补养胃的药膳。
怕张淑华信不过她,徐秀竹自己还吃了几顿,确定没有副作用。可张淑华压根没想那么多,徐秀竹一跟她说了以后,她二话没说,端起碗就开始吃。
“里面还有鸡肉呢!”张淑华一开始还以为是中药,谁知一吃才发现里面的食材这么丰富。
徐秀竹说这是药膳,里面加了猴头菌、黄芪、党参、大枣等补气健脾养胃的食材。
张淑华有些惊讶:“都是些好东西,这要是卖的话,一份得不少钱呢吧?”
徐秀竹说定价确实会高一点,主要是这些药材都需要采购,进价就高。
“要是咱们能自己种植就好了。”徐秀竹又说道。
张淑华说东北气候太冷了,现在这还没下雪呢,等大雪封地以后,别说种植,就是这土地都冻得邦邦硬,一直到来年三四月份才能开化。
徐秀竹点点头:“也难怪你之前提醒我要囤冬菜了。”
十月下旬的时候,菜市场里的萝卜白菜就像小山一样堆了起来,家家户户都忙着存储冬菜,有拉着板车的,有推着自行车,还有用肩膀扛的,十分热闹。
当时徐秀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张淑华告诉她要抓紧时间囤冬菜,尤其是他们开饭馆的,更是要多买多储,不然这一冬天吃什么。
徐秀竹还不知道要买多少,张淑华简单估摸了一下,说白菜就先买三千斤吧。
徐秀竹还以为张淑华在开玩笑,可张淑华说,就这三千斤还不一定够,因为光是酸菜就得先腌上五大缸。
这也是徐秀竹第一次学着腌酸菜。东北腌酸菜的步骤比较简单,先选取那些饱满的大白菜,在室外晾晒几天,把水分蒸发,然后剥掉一两片叶子之后冲洗一下,等水烧开后,把白菜芯朝上放进锅内,烫几秒钟后就立刻拿出来,然后一颗一颗的码在缸里,一层白菜一层盐。
缸里已经提前铺好塑料布,等缸装满后,扎紧塑料布,再压上大石头,接下来就是发酵,一个月后酸菜就能吃了。
除了囤白菜、土豆、萝卜这些耐放的主力菜,还有豆角、茄子和大葱,还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徐秀竹忽然有个想法。她跟张淑华说,如果能在周围找一片地,自己种菜,自给自足就好了。
她说隔壁小卖部的李叔前两天找到她,说要去儿子家养老,小卖部也不打算经营,见饭馆的生意还不错,就问她有没有意愿把小卖部也盘下来,两家打通,饭馆还能多摆几桌。
魏大勇是赞同的,他说很多客人都反应两个包间实在太少了,稍微晚一点就预约不上。
徐秀竹也有这个心思,而且小卖部还有电话,这样一来接电话的钱都省下了。她之前去打听过,现在私人安装电话不仅要排号,价格还不便宜。
等两家一打通,饭馆的规模扩大了,用菜量也会跟上去。
张淑华觉得种菜这件事可行,她说滨城周边就有不少村子,而且现在土地都能承包了,租一块地种菜也不是难事。
徐秀竹提议还可以扣一个塑料大棚,这样就算是冬天也有绿叶菜吃。
徐秀竹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她先是联系了李有福,想跟他把饭馆买下来,这样也好跟隔壁打通。
李有福一听徐秀竹这意思,就知道饭馆的生意还不错,他说哥没骗你吧?这是块风水宝地。
徐秀竹和李有福谈好了价钱,李有福又委托朋友跟徐秀竹一起去不动产的登记机构办理过户,很快徐秀竹就拿到了真心饭馆的房产证。
之后装修的事她又联系了刘峰,让他帮忙把饭馆和小卖部打通。
刘峰的装修公司规模也扩大了,他还从建筑公司脱离出来单干,成立了自己的施工队,连一万多一台的大哥大都用上了。
徐秀竹正跟刘峰商量着装修事宜,正巧他手里的大哥大响了。他把大哥大贴在耳朵上喂了两声,见有些听不清对面人说话,又把天线拽了出来。
晚上回家的时候,徐秀竹跟陈远洲说了刘峰有个大哥大的事,她说她原本以为电话就够方便的,没想到大哥大更方便,走到哪都能接电话。
要是人人都有一台大哥大,那岂不是在哪里都能联络上?
徐秀竹感叹:“就是那东西太大了,还挺沉,不太方便,要是能小巧精致一些,价格再便宜点就好了。”
“以后一定会普及。”陈远洲告诉徐秀竹,以后一定还会有更简便的通讯方式,说不定打电话的时候还能见到人呢。
“那样就太好了,你再出任务我也不至于那么担心了。”徐秀竹说道。
第二天陈远洲去驾校找马建国。马建国把这段时间的分红给了陈远洲,他说现在报名学车的人实在太多了,场地和教练已经不够用,他打算再找个场地,招几个教练。
陈远洲没意见,他见马建国腰上别了个寻呼机,就跟他打听哪里能买到。
马建国直接摘下寻呼机就要送给他。陈远洲给他递了根烟,他说咱俩之间就被整这些,你告诉找谁买就行了。
“你还记得二毛不?这小子出来之后就开始倒腾这些玩意,听说都是港城货。”马建国接过烟夹在了耳朵上。
“是合法渠道吗?”陈远洲知道二毛。他刚来滨城那会儿,走访排查的时候碰到两伙小混混打架斗殴,还都带了家伙。陈远洲带人制止的时候,这帮小混混还反抗,二毛就是其中一个,后来被关了三个月才放出来。
“应该是吧,我前几天见到这小子了,现在混的人模狗样的。”马建国也不确定。
陈远洲信不着二毛,他从马建国那离开后去了滨城最大的电子产品专卖店,店员说寻呼机已经都卖完了,下一批货还要等一个礼拜,不过可以先交定金预定。
陈远洲预定了一个,可离开的时候刚巧在门口碰到了二毛。
二毛背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见到陈远洲的时候显然是认出了他,转头就要跑。但是陈远洲反应更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背包,把人拽了回来。
“跑什么?”陈远洲看了眼他后面的包。
“没......没跑。”二毛紧张的直咽口水。
陈远洲让他把包打开,二毛犹犹豫豫的不肯,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行,那就跟我回局里。”陈远洲拽着他。
“别别别!”二毛老老实实地把背包打开,陈远洲看了一眼,发现除了寻呼机,还有几个大哥大。
“哪来的?”陈远洲问道。
“都是正规渠道来的。”二毛拍着胸脯保证。
“什么渠道?手续,发票。”陈远洲言简意赅。
二毛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趁着陈远洲不注意,撒丫子就跑,连包都不要了。
陈远洲拎着这一大包东西回了刑侦队。今天是周末,队里值班的是姜越,他见到这么多寻呼机也很惊讶。
“还有好几个大哥大呢。”姜越说这一台要一万多块呢,搞得他现在都有点仇富了。
陈远洲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并让姜越联系一下缉私局,查查这个二毛。
第二天一上班,姜越就跟陈远洲汇报,他说这个二毛不仅参与走私,身上很可能还背着命案。
第58章 我一激动就没要钱。
“缉私局那边最近在跟一个走私案, 有个叫孙忠的走私犯前天死在了自己家里,案子已经转给了依河区的刑警大队,缉私局说孙忠出行常背一个双肩包, 就是二毛这个。”姜越说他已经联系了依河区的刑警队, 并且把二毛的消息同步给了他们。
姜越:“依河分局的张局联系了周局,周局的意思, 既然孙忠是依河区的,案子就留在那边, 咱们过去一趟,协助他们把案子破了。”
陈远洲没有意见, 他带着邓回和姜越去了依河分局。依河分区的刑警队长叫郑然,三十二岁, 去年从滨城刑侦队调到了依河分局,和邓回他们都熟悉, 之前和陈远洲也见过。
郑然说孙忠是一刀刺中心脏当场死亡,现场除了一枚脚印, 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他们正在排查孙忠的社会关系,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
“现在这个二毛有很大的问题, 即使他不是凶手,也和孙忠有过联系, 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他了。”郑然把孙忠的验尸报告拿给了陈远洲。
陈远洲看完验尸报告,他说一刀刺中心脏毙命的难度其实很大,除了需要力道,还需要准度,一般人做不到,这个凶手应该很了解人体结构, 不排除有学过医的可能性。
郑然说道:“孙忠没有固定工作,从前因为小偷小摸进去过几次,我们也问过他之前的朋友,他们都说孙忠已经半年多没和他们联系。缉私局那边在查一个走私案,孙忠就是这个团伙的一员,缉私局本来想顺着孙忠这条钱,把他身后的人挖出来,没想到现在人死了。”
姜越看着这一大包的寻呼机和大哥大,说能不能是他们内部分赃不均,所以起了冲突。
郑然觉得不太像。他和缉私局那边也确认过,孙忠只是一个小喽啰,真要是分赃也轮不到他,顶多是别人吃肉,他喝汤。
“小喽啰都能分到这么大一包东西?”姜越撇了撇嘴,“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必须严厉打击他们!”
很快二毛就被带了回来。审问的时候他先是咬定说不认识孙忠,痕检人员比对过足迹之后,确认现场的脚印就是他的,他这才慌了神,赶忙又说孙忠并不是他杀的。
“你别墨迹,赶紧老实交代!”郑然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他一嗓子吓得二毛直接蜷缩在了椅子里面。
二毛说他是真的不认识孙忠,他也是刚才看了照片才知道,前天见到的死人叫孙忠。
他说前天中午有人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去取一个双肩包。那人还特意告诉他,门没锁,包就在门里,拿了包就赶紧走,不要进里屋。
“我就是一时好奇,才进里屋去看了一眼,谁知道就看到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二毛指着孙忠的照片说道:“我当时本来还想喊人,可我一摸他鼻子都没呼吸了,这要是被人看见,我不就成了杀人凶手?况且我还有前科,到时候我就算是长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谁给你的地址?你事先知不知道背包里装的是什么?”郑然问道。
“知道。”二毛说完又立马摇头,“不……不知道。”
“到底知不知道!”郑然当了队长也依旧是咆哮式的审问风格。
“他没说,但是我猜到了。”二毛小声说道。
“他是谁?”郑然跟谭立新一样,都是个急脾气:“把你知道的一次性给我说清楚,别问一句答一句,你当我这是幼儿园,哄你玩呢?”
二毛说他也不认识那个人,准确说是没见过他的脸。他说他被放出来以后,一直没事干,那人就找到他,说有个发财的买卖,问他干不干。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骗子,可又一想,我有啥好骗的,然后就答应了他,没想到这人还真挺厉害,第二天就给我送来十个寻呼机,让我找机会卖出去。”
现在正规渠道的寻呼机都要三千多块钱,还得提前预定。二毛说那个人每台寻呼机只收一千五,剩下的钱都归二毛,至于要卖多少钱,就看二毛的本事了。
二毛觉得这买卖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本万利,也不用搭本钱,不就是天上掉馅饼?然后他就一直跟着那人干,最开始只倒卖寻呼机,后来还有大哥大和名牌手表。
之前所有的货都是那人给二毛送过来,再顺便收上一次的货款,来的时候总是戴着口罩和帽子,根本看不见脸。
郑然让二毛描述一下那人的特征,二毛说他个子很高,大概和陈远洲差不多高,很瘦。
“哦对,他右手手背上还有疤。”二毛说道。
“右手?”一直沉默的陈远洲问道:“什么样的疤?”
二毛想了一下:“感觉像是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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