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折茵——一一枝春【完结】

时间:2025-02-19 14:54:52  作者:一一枝春【完结】
  李茵收了玉瓶,道:“多谢。”
  其实,在听见“即刻入宫谢恩”那句话时,李茵还以为,这一切都是肃王殿下耍她的,故意折腾她。
  但是。
  好吧,错怪他了。
  折腾一场,用了晚膳,夜幕不知不觉悄悄降临。
  倦鸟归巢,不时哀啼。除此之外,不闻人声。
  宫中的夜安静得可怕,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阴谋诡计是,暗恨嫉妒也是。
  李茵睡不着,她披着外衫,坐在灯下,小声冲怀玉道:“怀玉,崔燕父母托孟松云转交给我的信你拿来了吗?”
  “我与姑娘心有灵犀,”怀玉微圆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她从怀中掏出信封,递给李茵,“给,姑娘。”
  对于此事,李茵越想越不对劲,罚跪时便想找机会让怀玉把压在古籍下的信拿出来,但苦于没有机会。没想到二人默契至此,压根用不着明说。
  李茵接了信,双手合十,“我知道私自拆人信件不对,但是,事出无奈,万请原谅。”
  言罢,她拆开信件,凑到灯下细看。
  只见信上字迹工整,句句都是关心,且用词典雅,毫无粗俗之语。
  不对,崔燕的父母要逼着她去给县老爷做妾,一贯都是咄咄逼人,怎么会用这么温柔关切的语气?
  她回去了,究竟是理清官司?还是羊入虎穴?
  还有,云溪村偏僻,大字不识的人多了去了,崔燕的父母便是其中之一。
  这封信,明显是有人捉刀代笔的。
  是谁?
  难道是孟松云?
  ——“你该当心孟松云才是,他人面兽心,野心大得很!”
  李茵想起崔燕临走前同她说的话,说他并非正人君子,要她当心……
  “太后驾到。”
  门外忽然传来内侍的高声提醒,李茵折好信,利落塞回袖中。
  她于殿中伏首参拜,“参见太后。”
  “不必多礼,我来看看你。”
  慈爱温和又不失尊贵的声音落入耳中,下一刻,就有一双手把她扶了起来。
  太后牵着她到矮榻边上,“坐,哀家这么晚了还过来,不会耽误你和小丫鬟闺房夜话吧?”
  太后雍容华贵,脸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高居云端多年,举手投足都是庄重。
  李茵垂眸浅笑,“太后说笑了。”
  随后,她起身行礼,“臣女多谢太后赏赐。”
  “你何必这么拘谨?”太后拉着她坐下,“你小时候,可是连哀家的镯子都摔碎过好几只的。因着这个,哀家今日才不敢给你赏玉镯,只赏金镯,便是怕你摔坏了。”
  太后语气含笑,仿佛慈爱长辈看着顽皮的小孩。
  “小时候?”
  李茵一怔,“可是爹娘说,我尚在襁褓,就被人夺走了。臣女小时候,怕是无福亲见太后天颜。”
  “那是他们诓你的!哀家告诉你……”
  太后正欲详谈,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咳嗽。
  李茵与太后一同转过视线。
  孙姑姑以袖掩口,向太后请罪,“奴婢咳疾未愈,该罚。”
  “啊?”太后深深皱眉,过了许久,才转向李茵,“哦,那是哀家记错了,是你姐姐小时候。”
  李茵低头不语。
  回来之后,似乎每一个人都要假装无意透露出过往,却在她追问后,又都默契地缄口不言,纠正错误。
  周清棠如是、宋夫人如是,太后也是。
  究竟为什么?
  许是方才的话有所不当,太后转了话题,又问:“你在家中,过得可好?”
  李茵:“一切都好,母亲常教导臣女读书明理,紧循礼义。”
  “不错,国公夫妇还算用心。”
  似乎,太后对她的答案很满意……
  宋夫人教养她们,并非依循世间对女子的苛刻无理要求,反而要她们识文断字、读书诵诗。
  “你在家中,若是受了委屈,尽管来找哀家,哀家替你出气。”
  “多谢太后。”
第12章 入宫(二) “舍不得?”……
  夜色深浓,芙蕖隐入墨色。
  太后又问了李茵几句,嘱咐她好生歇息,便回了正殿。
  慈宁宫内多用荷叶宫灯。此刻烛火莹莹,恍若白莲出于荷叶间。
  “她现在这个样子,真让我找不到一点过去的影子,过去多么明媚活泼,哪里活成这个谨小慎微的样子?”太后梳洗罢,坐在榻上,手持书卷,边看边道。
  孙姑姑立在榻边,帮太后捶按肩颈,语气自带几分怜悯,“毕竟,在那样的地方、那样的父母身边待了许多年,自然……”
  “那宋世平怎么不早早把她找回来?我就不信,他把人从太平观接回来的时候没发觉不对劲?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能认错,也是荒唐!”
  太后丢了书卷,正身坐起,很是不悦,“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这个外甥,还是这样,当了国公爷也还是这个样子。畏首畏尾,当断不断。”
  “说不定,国公爷是另有谋算。”
  “他能有什么谋算?”太后摇摇头,冷笑道,“什么谋算需要把亲生女儿罚成这个样子,却让外人逍遥得意?”
  孙姑姑停手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他也不想想,那个冒牌货有没有做太子妃的资格。天家血脉,岂能让一介罪臣之女玷污。”
  “既舍不得天家恩赐,皇后之位,国丈尊荣,又舍不得亲生女儿蹚浑水入宫闱,想把她留在身边,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言及此,太后下了定论,“愚蠢,天下男子,都是一般的愚蠢!”
  “太后说得极是,”孙姑姑将书卷收好,面带笑意,“太后洞悉实情,是天底下最聪慧的人。也因此,太后更要给这些愚蠢之人多些耐心……”
  “罢了。”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大约是叹息世上蠢人之多。
  放了帷幔,她正欲躺下,身形却忽的一顿。
  她撩开帘子,眉间是绕不散的烦愁,“皇帝的病,还没有好吗?”
  “本已经大好了,只是……”
  太后瞧了欲言又止的孙姑姑一眼,“只是淑妃的兄长顾将军一封家书寄来,夹带着塞北的风,又把他吹病了,是不是?”
  孙姑姑脸上露出无奈的笑。
  “疑心病太重。”太后如此作结。
  蠢人环绕,不胜烦扰,太后顿时困意全无,她看了燃烧将尽的荷花灯一眼,挥挥手,吩咐道:“算了,去叫吉祥来吧。”
  *
  太后雷霆手段,在听说李茵想要与肃王一同去青州后,直接给国公爷修书一封,告诉他李茵暂时不回国公府了,要留在宫中陪她住一段时日。
  古人常有隔代亲的说法,太后与李茵早已离世的祖母是闺中手帕交,但比起国公爷这个外甥,她似乎更喜欢李茵这个外孙。
  三日后,李茵的腿好了些,正要与太后辞行。
  她一身窄袖葱绿青袍,长发束起,上戴幞头,扮作小内侍模样。她的脸偏小,皮肤白皙,两眉弯弯,薄红的唇轻抿,倒真像个刚入宫的清秀内侍。
  “这身装扮,倒足以以假乱真。”太后端坐上首,含笑看着李茵道。
  “还要多谢太后赏赐的衣服。”
  太后摇摇头,不甚在意,“衣裳值几个钱?”
  李茵抬头,恭谨万分,“太后所赐,千金不换。”
  “你呀,倒是嘴甜。”
  “只是,青州那地方,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
  她敛了笑意,“你们此去,要多加小心才是。”
  “是。”
  “多谢太后关怀,孙儿一定多加小心。”
  萧澈一袭麒麟纹玄黑暗纹袍,头戴镶玉金冠,身形如劲松一般,孤高傲岸,立在殿中。
  太后瞧了他一眼,忽然道:“章儿,你上来,哀家有话要交代你。”
  李茵乖乖走到太后身边。
  “万事不可逞强,保重自己最要紧。若有万一,”太后一指萧澈,“把他推出去就成。”
  李茵侧首。
  肃王殿下毫无愠色,嘴角似乎还勾有一丝弧度,“太后说得是。”
  一贯冷如空谷幽涧的声音,似乎有了些暖意。
  李茵低头,一抹笑蕴在眼中。
  正说着,孙姑姑忽然进来通传,“太后,太子殿下来请安了。”
  太后正襟危坐,尊荣华贵,又恢复了严肃,“让他进来吧。”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来人声音温和而有力,不同于纨绔子弟盛气凌人的姿态,虽贵为太子,却十分谦逊。
  萧澈垂首行礼,“太子殿下。”
  李茵立在他的身后,装作是他带进宫的内侍,一并低头行礼。
  “都起来吧。”
  太后半靠在软枕上,打量着太子,“太子重孝道,如今,你来慈宁宫请安,倒比你父皇勤勉。”
  “父皇久病不愈,孙儿能替父皇在皇祖母跟前尽孝,是孙儿的福气。”
  太后淡淡一笑,“你的孝心,哀家是知道的。”
  “孙儿来此,还有一事相求。”太子适时停顿,等待着太后的回答。
  “什么事?若是为你母后张罗着给你选太子妃的事,便不必提了。”
  太子端正儒雅的面容上有些为难,“父皇病重,孙儿近些时日实在没有心思想这个。”
  “哀家也能体谅你一片孝心,”太后语重心长地道,“只是你已及冠,又是长子,你迟迟不立太子妃,实在有违礼法。”
  “你母后是着急了些,但也是为了你好,自古以来,有哪个母亲不疼孩子的?”
  “东宫诸事繁杂,你又是个事事亲力亲为的孩子,向来对自己要求严苛。你母后也是想找个人好好照顾你,扶持你。”
  太后看着他,略含责备,“你莫要曲解了她的心意,让她伤心。”
  一番教诲将太子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他几欲张口,最终妥协了,“孙儿谨记皇祖母教诲。”
  “这就是了。”
  按理说,话到此处,就该跪安了。
  但太子站在那里,犹犹豫豫,还想说些什么。
  他的视线在殿内盘旋,忽而停住了。
  “诶,以往三弟入宫,都是带着云思。”他面露疑惑,好奇地打量着李茵,“今日,怎么换了一个生面孔?”
  一时间,李茵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
  虽说被他知道原委也没什么,但……
  萧澈转身面对太子,不动声色地挡住了李茵,“云思病了,故而是他。”
  “倒是,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太子自顾自喃喃,似有所思。
  “好了,他今日入宫来,便是向哀家辞行。”
  太后揉揉眉心,“前些时日,钦天监夜观天象,陛下久病不愈一事,似是东南方有巫蛊作祟。今日,他便要启程查探。”
  太子看着比他略高半个头的萧澈,笑着道:“三弟武艺高强,慧敏过人,此去定能破除巫蛊,让父皇的病好起来。”
  “太子殿下过誉。”
  又扯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太子跪安离去,他们也出了慈宁宫。
  太子并未走远,李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出神。
  太子殿下声音温和,是一派儒雅俊美,一言一行,极重礼数,严以律己,连后脑勺的头发丝都梳得一丝不苟。
  无怪乎京城许多人爱慕太子殿下,王知微与宋令嘉为他相争不休,确实见之难忘。
  见她出神,萧澈偏头看了她一眼。
  李茵瞬间收回了目光。
  今日没有轿撵相送了,李茵到底还是跟着肃王殿下,将这宫道亲自丈量一遍。
  两侧石墙青瓦,隔绝外世,连天空都变得狭窄。只有流云不受阻碍,南北游走。
  不是想象中的金砖玉瓦繁花似锦,而是阴森、幽闭、囚笼。
  李茵紧紧跟在萧澈身后,只两三步的距离。
  面前人的背影高大,仿佛能遮蔽一切风雨。
  李茵双手叠在身前,左袖中放着一方柔软罗帕,已经洗净了。
  该找个时机还给肃王殿下才是,李茵在心中思忖。
  日光几缕洒向大地,有风拂来,宫门终于遥遥在望。
  李茵松了口气,放缓了步子,一路紧绷的心得以松缓。
  “诶……”
  她低着头,大脑放空,自顾自地往前走,根本没注意到肃王早已停步。
  额头蓦然撞上肃王殿下坚硬的后背,有些偏大的幞头帽歪向一侧。
  “殿下,对不起……”她边说边伸手去扶帽子。
  肃王单手负立,没有任何回应。李茵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紧绷的下颌线。
  “怎么了?”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宫门外,有人迎风而立,风姿如玉。仍旧是一身象牙白宽袍,只是衣带渐宽,容颜略有憔悴。
  是沈慕之。
  他怎么来了?
  李茵还没来及惊讶,肃王殿下就已经阔步向前走去。
  宽阔的肩背微动,麒麟纹都要飞起来了,该是心绪起伏太大。
  李茵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
  “微臣参见肃王殿下。”沈慕之的声音是一贯的清润,他双眉微敛,浅眸中并无喜色。
  萧澈看着他,脸上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沈大人怎么在这里?”
  “臣告假在家,今日不用去吏部点卯。”
  “本王并不是问这个,”萧澈随意转转金扳指,“沈老夫人久病未愈,沈大人一向以孝闻名,该守在榻前才对。”
  李茵走过来,就听见沈慕之道:
  “多谢殿下关心,母亲已经大好了。”
  “哦?积年旧疾痊愈,是大喜之兆。”肃王殿下微挑眉,一副很欣慰的模样。
  沈慕之神色淡淡,“还要多亏了太医。”
  两个人明明是极平和地面对面说话,但总有火药味在空气中浮动。
  李茵觉得莫名其妙,正欲开口,却被萧澈抢先一步。
  “本王领命,要去青州一趟,即刻便要启程,不便同沈大人多闲谈了。”
  “巧了,”沈慕之略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微臣也有事,要往青州一趟。”
  萧澈目光微凝,“哦?沈大人有何事?”
  “探亲。”
  沈家久在京城,什么时候有青州的远亲了?还值得沈慕之在沈老夫人刚病愈的时候离京?
  许是李茵的目光过于疑惑茫然,沈慕之视线微偏,落在她的脸上,“微臣的远亲,在青州月山县云溪村。”
  李茵心中一跳,双眼一下子瞪圆了。
  原本的疑惑与探究全变作了慌乱,对上沈慕之略疲倦的双眼,她的心里又多了几分歉疚。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