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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他又在拈酸吃醋——雨星澄

时间:2025-02-19 23:06:14  作者:雨星澄
  “国师年纪虽不大,在律历卜筮之道上的成就却是一点不输当年的庆平大师,”文惠帝紧压在眼上的眉几不可察地一挑,“这五年来大昭各地发生了几场天灾,若非国师事先料到令朕做了准备,罹难流离的百姓恐要多上几倍。”
  “国师是苍天降于我大昭的谪仙,朕对他说的话无有不信。”
  若是前世的林蕴霏听到文惠帝说出这句话,心中定觉得他昏聩,居然会如此信任一位故弄玄虚的神棍。
  但如今的林蕴霏目睹了上一世谢呈的能耐,更与谢呈有了直接的交锋,她很能理解缘何许多人未有见过谢呈却为其所心折——若当神棍也分境界高低,谢呈绝对处于巅峰。
  她不仅理解,而且感到窃喜,文惠帝越是相信谢呈,立于谢呈身后的她行事便越发方便。
  “国师确实是高人,儿臣亲身见识了他的本事后,才知自己以前是有眼无珠,”林蕴霏顺着他的话讲,趁机为她日后去临丰塔铺路,“不瞒父皇,儿臣近日在闲暇之余自省,发觉自己往日总爱耍小性子,做了不少令父皇与母后操心的糊涂事。”
  “儿臣深感惶恐,打定主意要改变不好的脾性。思来想去,向国师这般冰清玉润的人物勤加请教不失为一个好门路。前日去临丰塔时儿臣便对国师言明了心中所想,他也准许了我的请求。”
  文惠帝闻言稀奇地睃了她一眼,道:“你今日说出这样一番话,倒是叫朕格外刮目相看。你肯有向好的心思,国师那儿也答应了,朕没有不赞同的道理。”
  “朕倒要看看以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这次能坚持多久。”
  “不过,你需记得,国师喜静,临丰塔亦是静谧之地,你在临丰塔内要管束好行止,切不可对国师摆公主架子,”文惠帝温言嘱咐,“凡事都要以国师的意愿为先。”
  “是,儿臣会谨遵父皇的话。”
  走出清宴殿,林蕴霏目光对上殿外候着的太监,对方手上比她来时多出一个木盘,盘中放着个精致又不俗气的白玉如意纹香盒。
  “这是?”林蕴霏问道。
  太监低首回答道:“适才殿下与陛下在殿内谈话时,漪秀宫的淑妃娘娘着人送来了她亲手调的安神香。近日政务繁多,陛下思虑过度,夜里不点上安神香总是睡不安稳。”
  是了,淑妃可是制香调香的一把好手,甚至有些香连太医都辨不出,她却能别无二致地调配出来。
  赵皇后在和春宫内常点的香也是出自她手。
  林蕴霏略略颔首,道:“淑妃娘娘真是有心了。”
  快行至紫宸门时,林蕴霏瞧见远处有一批穿着深红色官服戴着笠冕的人怀抱著书卷走过去,偏头问陪同的太监:“我瞧他们是翰林院的学士吧,怎的一个个行色匆匆?”
  “想是殿下忘了吧,再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春试了,待到四月还要殿试,这些时日礼部与翰林院皆为此事忙得不可开交。”
  林蕴霏确乎忘了这是个对天下读书人来说尤其关键的时节。
  自重生后,事情接踵而来,她几乎没能消停过,是以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这太监是个机灵的,见她好奇,多说了两句:“今上注重对菁莪的栽培,欲为朝廷广进人才,底下的官员深知此事紧要,也都尽心尽力。上下啐啄同机,大昭自然会长盛不衰。”
  这便对上了!林蕴霏适才心中还纳罕,文惠帝单是处置孙进与吴延庆两人的事应不至于忙得顾不上她,原来同时在操持科考这桩大事。
  那么文惠帝不急着定下户部侍郎人选的另一个缘由便显现了,他这是要在殿试上拔擢新人。
  毕竟那些才结束数年寒窗苦读、还未真正入仕的青年才俊们好似一张张白纸,最容易被提携之恩冲昏头脑,可供权贵任意描画成斑斓颜色。
  文惠帝想要一个全心全意为己所用的户部侍郎。
  林蕴霏从那群学士身上收回了眼,对大监道:“多谢公公告知。”
  “公公有一张巧嘴,怪道能得父皇宠信,”她一挑唇角,“翰林院虽处禁中,办的却是前朝的差事,公公在父皇面前还是不要提起今日的见闻为妙。”
  她说这话的初衷不是好心提点他,而是不想让文惠帝知晓她在关注前朝的动向,不过顺水推舟留个人情,亦没有坏处。
  太监瞳孔一缩,意识到他的多嘴,对掖着手举过头顶,诺诺道:“小人多谢殿下提点。”
  林蕴霏没再应他,将适才脑中细碎的想法过了遍,兀地抓住了一点灵犀。
  “公公,本宫突然想起一件要事,需要折返去办,”林蕴霏语速略急 “本宫身边有侍女作陪,就不劳烦公公跟着了。”
  “是,那奴才便先行告退。”太监的一颗心还在为她那句提醒吊着,此刻不论林蕴霏说什么,他都会道是。
  走出几步后,楹玉见林蕴霏一直偷瞄着那个太监的去向,由此察觉到她的别有用心:“殿下是真的要折返吗?”
  “当然不是,我要去的是临丰塔。”待走到那个太监瞧不见的地方,林蕴霏调转方向,往崇敬门走去。
  *
  “殿下想要创办女学,拔擢女官?”谢呈听罢林蕴霏的话,将茶盏叩下,手指不自觉地捻了捻平放在桌上的拂尘。
  “没错,国师曾问过我打算继续拉拢谁作为我的势力,”林蕴霏眸中不再有当时被问后的踌躇,“如今我想好了,朝堂上那些男子一个个眼高于顶,不会情愿为我所用。与其拉拢一群尽管有才却与我异心的人,倒不如亲自扶持起一批忠心的人。”
  “若说普天之下谁最能理解我想要夺权的心,自然是被困深闺身不由己的女子们,是以我欲笼络天下女子,让她们成为助我上青云的羽翼。”
  谢呈看着她那双莹然得叫人心颤的眸子,猝然别开眼:“大昭内虽无明令说女子不得入学堂,但这么些年来低门小户家的姑娘碰不到书,高门大户家的姑娘皆是请先生到各自府上教书,且念的更多是女则女训,久来已成众人默认的规矩。”
  “先不谈殿下想要打破这个既定的规矩有多么不易,现今天下识文断字的女子本就不多,饶是殿下明日就让女子们进女学修习,她们想达成可与那些以科考入仕的男子媲美的水准,至少也得花上数年光阴。”
  “京中格局日新月异,殿下如何等得起她们成才?”谢呈话中内容像是泼冷水,但林蕴霏清楚他不过是就事论事。
  “国师的顾虑不无道理,”林蕴霏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话锋一转,“可我并非要她们即刻成为能替我出谋划策的门客,十个她们,不,百个她们也比不上国师一个足智多谋。”
  即便知晓这是她的奉承之语,没想过用理智顽抗,谢呈为此眼波微漾。
第27章 毫无来由地,林蕴霏的心跳漏了一拍。
  “创办女学短时间内确实见不到什么成效, 但我图谋的是未来之功。天下女子苦困于高墙深院久矣,若我能说服皇帝创办女学,让她们走出闺阁与男子一样读书明理, 她们的心定会与我往一处使。”
  像是被戳开了豁口的泉眼,林蕴霏滔滔道:“倘一切顺利, 女学得以遍布整个大昭,适龄的女子只需交上一定的束脩, 便可进入学堂。在学堂读完书目后,她们像男子参与科考一般参与女官的擢选, 按绩放榜。”
  “至于女官的品秩规制, 亦有前朝作为参考,”林蕴霏越说越觉得血热, 因此错失了谢呈那一刹的愣怔, “但前朝的女官只得负责后宫事宜与皇室礼制, 我设想的女官不同, 我希望她们能在朝堂上与男子分庭抗礼, 成就一番盛景!”
  “我想要登上那个位置, 这本身就是件势必要打破陈规旧矩的事,创办女学不会比夺嫡更难达成,”林蕴霏的眸子直勾勾地锁定谢呈,“何况女学若能办成,百姓们说不准会对女子稍有改观,我日后争权的路或也能走得通达些。”
  谢呈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话。
  林蕴霏于是问道:“国师怎么不言语了?”
  “殿下尽挑此事的益处讲, 显是心意已决,谢某劝与不劝结果都是一样的, ”谢呈抿唇一笑,无奈说, “殿下心中所想虽好,但对朝野众人来说过于惊世骇俗,最后怕是要折中。”
  不用他提醒,林蕴霏也知晓她的心愿有些痴妄:“我省的,此事讲究循序渐进。”
  “创办女学一事需得说服陛下点头才行,殿下可想好了该如何向他开口?”
  “国师这话可说到了点子上,”林蕴霏正色道,“今日我便是为此事来寻国师的。”
  “杨绿颖一事才了结不久,眼下百姓还记得那些被孙益平欺负的女子们,恰又正值春闱,我打算趁此时机向文惠帝提出创办女学、选拔女官的请求。”
  谢呈细忖后,赞同道:“现今的确是个好时候。”
  林蕴霏作出为难的神情:“今日陛下宣我进宫询问替杨绿颖伸冤的来龙去脉,想是这几日我风头太盛惹得他起了疑心。我虽编话搪塞过去,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未来一段时间里他会紧盯着我的动静,因此我不好直接出面同他讲创办女学一事。”
  “我身边唯有国师一人可用,还请国师不吝相助。”她说这话时有意藏掖适才高谈阔论的锋芒,嗓音亦掐去了平素的冷调,酥软如莺啼。
  谢呈望着她鲜妍的面容,滑动喉头:“殿下既要安排在下出面,不妨将心中主意挑明,你究竟想让在下怎么做?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
  林蕴霏答道:“国师自然不能无缘无故就向皇上说起此事,需得有一个由头。”
  “殿下替我想的由头是什么?”谢呈语气笃定像是知晓林蕴霏已有妙计。
  “我想让国师伪造出一个异象玄说,诸如孙府女子冤屈未得伸张、引来天降神罚之类的话,”林蕴霏单手托着下巴,神色一派纯善,“这个说法最好能在民间传播开来,传得愈稀奇古怪愈好,如此一来,陛下定会因此事主动来寻国师卜筮解卦。”
  “到了那个时候,国师再高深莫测地提点陛下两句,他便如何也不会怀疑您的动机。”
  谢呈没好气道:“凭空造出令人信服、天衣无缝的异象,殿下属实是高看了在下的本事。”
  “怎么会呢?国师不必同我谦逊,”林蕴霏弯起一双狐狸似的眼望他,是吹捧也是威胁,“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各地何时发生天灾都能准确推演,这点小事于您而言当是易如反掌。”
  “谢某平素卜筮遵从的是道法自然,弄虚作假非我擅长之道,”谢呈眉梢坦然,将自身说得仿佛高山之上未染尘俗的霜雪,“我瞧殿下倒是很有一套,不若您来教教我该怎么办?”
  林蕴霏被他的反问弄得一噎,笑意僵在眼角,心道,真没想到此事先困滞在了他这儿。
  不过,谢呈本就是这样一个难以捉摸的人。
  旋即整顿好表情,林蕴霏道:“那我便班门弄斧了。说起来,国师博闻多识,且年长我五岁,应更清楚先皇开国的雄壮事迹吧。彼时前朝皇帝只顾风月不问政事,大兴土木使得百姓怨声载道。先皇招兵买马,欲率军队剑指昏君,敢叫日月换新天1。”
  面前的人半垂清浅的眸子,看着拂尘的目光专注得好似容不下旁的东西,但林蕴霏知晓,对方有在仔细听她的话。
  “据说先皇起兵前夕做了一个怪梦2,梦中他提剑斩死了一只额上带有赤色‘王’字纹的猛虎。翌日众人醒来时,发现他的营帐外竟真躺着一只与他梦中描述别无二致的老虎。更不可思议的是,那老虎身上并无伤口,却没了气息,而先皇的剑亦收于鞘中,不见滴血。”
  “我从小到大见过的奇珍异兽不下少数,但没见过额上带赤纹的老虎,也没见过不流血故意死在人堆中的老虎,”林蕴霏问道,“国师不若来卜筮一下,这异象是天降还是人为?”
  她问的是他才说了擅长的卜筮之术,谢呈无法再推脱。
  将手中最后一小把拂尘的毛搓开,他撩起眼,答非所问:“百姓信此事是天降便是天降,抛开此异象不谈,先皇在集结了万千兵马欲解救万千百姓于苦海的那一刻,天命已然降诸其身。”
  既然他选择抛开这个异象,那么林蕴霏读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还请国师给我一个准话,你究竟能否伪造出我口中的异象?”林蕴霏霍然起身,双手强势地撑在桌沿,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呈,“假使你办不到,我便另请高明或是另想出路。”
  对方微仰起面,下颌处拉出清晰的线条,那道线的尽头是他凸起的锁骨,雪一般洁白。
  深感冒犯,林蕴霏慌张地将视线上移,却又对上他眼尾那颗莫名蛊人的小痣。
  再往上,是谢呈那双似有千言万语的眼眸。
  “愿为殿下效劳。”她听见谢呈正色答道。
  毫无来由地,林蕴霏的心跳漏了一拍。
  仿佛雨后涨水的清涧撞上净石,发出铮然脆鸣,细碎浪花中跃出一尾游鱼,它身上带着的粼光搅得林蕴霏心神摇曳。
  按说应是目光带刀的她占据着高位,坐着的谢呈却如无法斩断的春水,隐隐表现出一种掌控全局的游刃有余。
  他这就答应了?适才他不是推脱不擅此道吗?
  林蕴霏被这忽然淋在她心头的水弄了个措手不及,晕乎乎地想道。
  许是见她未有反应,谢呈复又说一遍,谢某愿为殿下效劳。
  清醒在负隅顽抗,短暂的神迷意夺后,林蕴霏摇了下头,将心思归拢到正事上。
  本着对方既然敢应下、且她如何也吃不了亏的道理,她张嘴堵截了谢呈反悔的可能:“那便多谢国师相助了。”
  谢呈回道:“殿下客气了,谢某曾向殿下发过誓,会任凭殿下差使。”
  经他提醒,林蕴霏不由得回想起那日他发出的那句毒誓,与今日“愿为殿下效劳”的话一起在她脑中响着,耳根才消下去的辣意又升腾起来。
  “殿下刚刚是怎么了?”而某位罪魁祸还要不合时宜地发问。
  “没事,”林蕴霏宁愿让自己的气势大打折扣,也不会承认她是因为谢呈失神,藉着坐下的动作不去看人,含糊道,“只是起身时急了,眼前有些发晕。”
  “殿下无事便好,”谢呈若有所思地将她躲闪的模样收入眼帘,勾动唇线谈回正事,“我虽能用异象玄说提醒陛下抬高女子的地位,却不能直接言明创女学、选女官,殿下打算让谁做那出头之人?”
  “国师这几日只管安排异象的事,我自会请动那人出面。”林蕴霏在来寻谢呈之前心中便已想好了最合适的人选。
  她明显是要同他卖关子,谢呈服帖地不多问,道了声好。
  事情至此其实谈得差不多了,林蕴霏动乱的心绪也已恢复。在这片两人不约而同闭口不言的平静中,她重新看向谢呈。
  自林蕴霏要挟谢呈辅佐她的那一日起,以至于今日她向他提出创办女学、擢选女官这般不为世俗所容的大胆想法,谢呈的反应一直都稀松平常,这让林蕴霏尤其好奇他心中所想。
  这么想着,林蕴霏忍不住开了口:“我为一个问题困扰了许久,它与国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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