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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他又在拈酸吃醋——雨星澄

时间:2025-02-19 23:06:14  作者:雨星澄
  “至于旁的更深层的秘密,恕本宫不能告知你,”林彦将眉一挑,“嘉和,我的诚意够足了吧。”
  谢呈曾对她说过,他幼年就失去双亲,又被寄养的邻曲抛弃,不得已流落至皇城。
  如今看来,这个说法半真半假。
  林彦的声音与谢呈的声音交织在耳畔回响,让林蕴霏脑中轰鸣,再听不见其余声响。
  无尽恩怨,浮出尘嚣。她寻根问底得到的,竟是这般残忍的真相。
  她的父亲为稳固皇位,摧毁了谢呈的一家。
  而遭遇不幸的谢呈怀揣着仇恨与野心,在临丰塔内蛰伏多年,为的是一朝东山再起。
  她与他之间的尘缘与纠葛,早在相遇前的遥远年岁里埋下了伏笔。
  究竟是谁先亏欠谁更多,哪里能够理得清呢?或许这一世伊始,她就不该主动招惹谢呈。
  林蕴霏很轻地眨了下眼,此刻她尤其庆幸,那夜自己没有为谢呈的示弱而心软。
  “皇兄同我说了这么一通话,又是想让我做什么呢?”谢呈固然不可信,前世置她于死地的林彦更是阴狠狡诈之辈。
  “好意提醒,抑或是挑拨离间?”林蕴霏不自觉地掐着手掌,十指连心,心如刀绞,“皇兄的居心也不见得多光明。”
  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迅速地调整好状态,林彦一时被呛得失语。
  “如今父皇突发不治疾病,正值动荡之际,”他终于讲明来意,“纵使你我有嫌隙,但我们都是大昭皇室子女,应该一致对外。谢呈意在林氏江山,不得不防。”
  “皇兄恐怕找错了人,”林蕴霏平静道,“江山易主与否,岂会被我一人的选择左右?”
  “再者说,谢呈的真实身份该由父皇来裁定。无论是皇兄,还是我,都不该越俎代庖。”
  没等林彦再度劝说,林蕴霏决绝地转身走开。
  *
  恍若行尸走肉,林蕴霏回到清晏殿,照看文惠帝。
  临走时,她旁敲侧击地对贾得全说:“这几日烦请公公盯牢父皇的膳食。”
  酉时她打道回府稍作休整换了身常服。
  酉时三刻,林蕴霏去岳彩楼赴与江瑾淞的约。
  也不知天上宫阙里的神仙是否能知晓人间的风云,这几日暑热遽然消散了不少,属于秋日的丝丝冷意会在某个瞬间侵袭人们。
  多事之秋,不外如是。
  譬如说小童推门时,掀起的风使得林蕴霏面前的纱布扬起一角,露出她精致的下颌。
  寒风迷人眼,林蕴霏心中并没有她面上那样平静。
  江瑾淞在她对面坐下,透过若隐若现的轻纱与她对视。她那双平素明亮灿灿的眸子仿佛被浩渺烟雾笼罩,暮雨泠泠。
  “殿下今日……像是心情不佳。”他颇为笃定地说。
  林蕴霏下意识颤动睫梢,暴露了情绪。
  “陛下卧榻不起,我自是有些担忧 。”她忙扯了个十分合理的由头,又将目光移开。
  江瑾淞看着她垂下眼眸,明明他们相隔不过一方桌子,他却有种林蕴霏与自己相隔千山的错觉。
  他看出对方的重重心事不单单是因为文惠帝,可他猜不出她的具体心思,又不敢放肆询问惹她烦扰。
  他恨自己古板,嫌自己口拙。
  话在喉头滚了几圈,江瑾淞最终佯作相信林蕴霏的说辞,说起她关心的事:“臣今日翻看近五年户部采买的簿册,确乎发现一处端倪。”
  “殿下应也知晓,香药多是舶来品,经由船队走水路运回京城入库。为避免遗漏,也方便清点,户部存有极为详细的清单。”
  江瑾淞讲起这些时,眉目异常坚定与专注:“船队按照清单前往采购,途中难免会有损耗,因此卸货时会重新记载。户部留存的簿册随之亦有两份。”
  林蕴霏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今岁年初,户部按需采买香药,当时的簿册是由户部李沉整理记载的。”
  又是李沉,听见这个名字,林蕴霏暗自留了个心眼。
  “采买前拟的清单并无问题,何种物件,几件或是几斤几两,再记上市价,估算出账目。”
  “但另一份簿册却有纰漏,”江瑾淞在要紧处停了一息,“香药的名目下列着各种类香,却未细写重量,只标总重总价。”
  “这便是了,事情对上了!”林蕴霏搭在桌沿轻敲的手指停下,说,“重量不详,便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
  林彦为掩饰偷运的事实,在船队抵达时,率先将多出的庆雾花运走,再指使李沉含糊填写簿册,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林蕴霏并未告知江瑾淞她要调看户部簿册的真实原因,是以江瑾淞无法尽然理解她的话。
  但见着她眼前一亮,他便知晓自己这是帮上了忙,嘴角亦为之提了提。
  “江大人,我想请你这几日盯牢簿册,它是极为关键的证据。”林蕴霏站起身,郑重地请求。
  “臣定不负殿下所托。”依稀猜到此事与三皇子有关,省得其中利害的江瑾淞敛衽回礼。
  *
  九月初过了秋分,阴阳相半渐次向昼长夜短流转。
  林蕴霏回到府上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出发前她没顾得上用晚膳,一边脚才迈入府门,楹玉就转头吩咐人去热菜。
  奔波一日的疲惫漫上来,林蕴霏很轻地晃了下头,不想引起一阵眩晕。
  好在这阵眩晕持续的时间不久,没让楹玉发现,她便也佯作什么都没发生。
  林蕴霏率先推开房门,瞥见一道本不该出现在此的颀长身影,当即将门阖上。
  被纷杂信息占据的脑际顿时陷入空白,她来不及遮掩神色间的慌乱。
  “殿下,里头有什么不对吗?”楹玉说着就要去碰门。
  “无妨,我就是手滑了, ”林蕴霏眼神飘忽,急中生智道,“楹玉,我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你帮我去跟疱子说,不必热菜了。假使已经热好,就让他们几个分食吧。”
  听见她不打算用膳,楹玉忙将狐疑的眼神从门上收回,想要劝说,但抬眼见到林蕴霏憔悴的脸颊,末了道:“那奴婢去为殿下打水,侍奉您歇下。”
  “别……”一想到屋里候着的那人,林蕴霏的思绪乱成一团麻,舌头也跟着有些捋不直,“时辰倒也还早,我想先小憩一会儿 。”
  楹玉依着她说好:“那我一个时辰后再来叫殿下。”
  打发楹玉离开后,林蕴霏深吸了口气,希望一门之隔里的景象只是她的幻觉。
  今日她才从林彦那儿知晓了谢呈的秘密,着实不知该以何种心情对待他。
  可一切总得有个了断,林蕴霏心道,此诚险峻之秋,她必须得做出这个艰难的抉择。
  相信谢呈,还是与他陌路甚至是对立?这是她不可回避的选择。
第106章 “谢某愿做殿下的垫脚石。”
  重新推开门, 谢呈仍旧立于原地,清浅眸光落在她身上时立即化成一滩温水。
  林蕴霏却恍若未闻,先发制人问道:“国师缘何会出现本宫的闺房?”
  门在身后被关上, 发出一道很轻的声响,但落在这寂静的一隅, 莫名就叫人的心一颤。
  听出她不欢迎自己到来,谢呈垂下纤长的睫羽, 摆出那种受伤的神情:“谢某不请自来,还请殿下海涵。”
  那夜馨德苑的荒唐, 仿佛就在昨日。
  无疾而终的争吵同吻痕一样, 已经无法在他们身上找寻到残影。可彼时的悸动,只消他们对视, 便是天雷勾地火, 复烧得两颗心发紧。
  二人忽然就相对无言。
  气息被压抑, 滞涩得让林蕴霏觉得有些难以喘气。她环视屋内, 发现窗牖皆是紧闭, 于是乎问出一个堪称傻气的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话才问出口, 林蕴霏就反应过来不对。
  大抵是以为林蕴霏这句主动问话是态度软化的意思,谢呈应声答说:“唯恐损了殿下的清誉,在下只好翻墙进来。”
  从前天真无邪的年纪,林蕴霏也看过不少话本,才子书生为了夜会佳人,不惜摒弃斯文礼数, 翻墙来诉衷肠。
  那时惊叹的桥段如今真的在自己身上应验,她却感到不合时宜。
  “谢呈, 我们有话直说吧,”林蕴霏看着他有意挤出的笑, 只觉很不是滋味,“你来寻我究竟是为何事?”
  谢呈的笑转而寥落,他说:“我知晓这两日殿下在搜查扳倒林彦与淑妃的证据。”
  敏锐地抓住淑妃这个字眼,林蕴霏顺势问:“所以陛下的昏倒与林怀祺的事都是因为淑妃制的香,是吗?”
  “是,”谢呈斩钉截铁道,“殿下不是已经查到了户部的簿册了吗?”
  “你既然知晓林彦的阴谋,为何不加以阻拦?”林蕴霏的声音截然而止,因为她转瞬想到文惠帝是杀尽他亲人的仇敌,他又如何会放过对方。
  谢呈分明是在顺水推舟,好一个因果报应!林蕴霏的心凉了大半截,但她又没有资格苛责他。
  谢呈盯着她再三变化的脸色,缓声解释:“我知晓殿下心善,更不怕与林怀祺正面相争,但能借林彦搅出的浑水,顺道将他解决,不是很好吗?”
  “殿下不知情,便算不得恶人,”他勾起嘴角,扯出一道凉薄的笑,“谢某愿做殿下的垫脚石,行恶杀戮在所不辞,护送殿下走顺遂坦途。”
  谢呈这副样子透着股难言的死气,好像对自己浑不在意,令林蕴霏感到陌生与不喜。
  都道缘分难得,世上擦肩接踵之人不计其数,但能相互认识对方的姓名并且聊上几句至少要修行百年。
  似她与谢呈这般两世皆有所牵绊,少说要从千年万年前开始积攒因缘。
  是以林蕴霏私心里总希望他也能过得好。
  至于他话中的情意,她只当是镜花水月,不计较,便也不会感到忧扰。
  且轻且重地叹了口气,林蕴霏不得不搬出横亘于他们之间的种种:“李沉是你的人,对吗?”
  在谢呈绝口不提文惠帝的那一瞬,她就更加确信林彦讲的那些话并非空穴来风。
  此言一出,谢呈神情闪烁,灰眸中同时掠过错愕。
  “已经到了这个节点,国师不妨与我开诚布公吧,”见他欲启唇,林蕴霏抢先说,“否则,本宫权作没有你这个盟友。今夜过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我说到做到。”
  言下之意,谢呈再不从实招来,她就再不会信他。
  谢呈屏住吐息,刹那间思绪飞也似的在脑中晃过,半晌他沉声:“是。”
  “我得先提醒你一下,李沉已经叛变,正是他告诉了林彦与你有关的事,” 林蕴霏明白他这是愿意配合的意思,语气疏离道,“我还有一些问题,想一并向你请教,可以吗?”
  “可以,”谢呈痴痴而眷恋地望着她,重复说,“可以。”
  毫无来由地,执掌审问权的林蕴霏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一败涂地之人。
  “所以你是前朝遗孤?”她逼问的声音忍不住颤动,有些畏惧即将听见的答案。
  这次谢呈沉默的时间更久了,脸色惨白如金纸,抿着唇负隅顽抗。
  他仿佛被逼至极点,远比却步山那次看着还要摇摇欲坠,因此林蕴霏几乎以为他不会松口。
  “是,”谢呈有如泣血般吐字,“我是前朝皇室唯一幸存的血脉。”
  说不上为什么,林蕴霏有种直觉,谢呈极为厌恶他的身份。
  “你想为亲人向陛下复仇,要他拿命来偿还吗?”即便林蕴霏已决意与文惠帝决裂,但她私心不想让男人死在谢呈手上。
  谢呈摇了摇头,眼眸蓄着林蕴霏看不懂的情绪:“我固然记恨陛下,但便是他死,也换不回他们。”
  “这其中还有些隐情,我暂且不能跟殿下明说。可我能向你保证,陛下不会死。”
  又在关键处缄口不言!
  林蕴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同样不回应是否相信他的话,暗自为他留文惠帝一命松了一口气。
  “你是为了皇位而来京城的吗?”她紧接着问出最为介意的一件事。
  毕竟假使谢呈亦想要争夺皇位,那么他们之间便注定要论出个高下。
  “是也不是。”
  “我的确肩负着前朝众人的夙愿,但进京首先是为了活命,”谢呈详尽道,“我遇见庆平大师也非偶然,那时的我与旧部失去联系,需要一处落脚地。”
  “临丰塔在皇宫内,超然清静,庆平大师又是至善之人 ,我借此得到庇护,聊以喘息,度过了人生中最为宁静的一段时日。”
  他的眸光缥缈明灭:“我自始至终都不喜皇位,坐上那个位置,就得受万般桎梏,孤寡至死。”
  “可惜世事作践我,给我那样讨嫌的出身,我被烙上弥天仇恨,一步步蹚进泥潭、沾染血腥,清醒时发现自己已然回不了头。”
  “前世我扶持林彦上位后,他逐渐暴露出乖戾本性,大兴土木,使得百姓怨声载道,我于是借‘清君侧’的幌子将林彦推倒。”
  说起前世的结局,谢呈脸上没有半点大仇得报的喜悦,微哑的嗓音里含着无尽痛苦:“我最终夺得大权,却四顾茫然……”
  “那样的孤寂我断不愿意再体验一次,因此今生我压根没想过要夺皇权。”
  前世的他最后成为了掌权者!林蕴霏微瞪双目,压下心中的震惊问:“你说你不想要夺皇权,又为何要自伤诱我入临丰塔?”
  谢呈望向她满盛着不信任的眸子,神色哀哀:“是殿下先来临丰塔寻我的,不是么?”
  “那日你如前世一般对我假意逢迎,但我瞧见了殿下眼里的锐气与野心,知晓这一世殿下依旧要走上那条凶险的夺嫡路。”
  他闭了下眼又睁开,林蕴霏那日灿若骄阳的模样历历在目。
  那一日他得以见到活生生的她,只觉得像在做黄粱一梦,险些没能克制住情态。
  那时她已有很久没入他的梦了。
  “前世林彦拟旨商定殿下去和亲那日,我正巧在空杳山上祭奠庆平大师,是以来不及制止……”
  说到一半,谢呈兀自苦笑出声,将这些无用的托词吞下喉头:“其实没有那么多理由,归根到底是我太过自负。”
  这是林蕴霏第二次听见他用“自负”一词去评判自己,她却从不觉得谢呈与这个词沾边。
  管中窥豹,他鲜少将真实的自己展现给她看。
  温润如玉、运筹帷幄,谢呈以为她只愿意接受这般的他。
  或者说,他希望她见到的永远是他向光的一面。
  因此他总是做不到对她坦诚。
  这哪里是自负之人该有的样子,林蕴霏心里恨恨道,谢呈你根本就是天底下最谨慎惶恐的胆小鬼!
  然而谢呈听不见她的心里话,骨子里藏掖的疯意将他的假面撕扯得零零落落。
  有那么一瞬,谢呈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我自以为能够安然地以利欲饲虎、掌控全局,不想反被恶虎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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