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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之年[gb]——嘉妙【完结+番外】

时间:2025-02-20 14:46:22  作者:嘉妙【完结+番外】
  “不太顺利。”施特凡妮面色不虞,拧着眉说,“我想我们最好别寄希望于监察官的公正,即使重构法案对大局有利,只要威胁到他们手里的权力,绝大多数监察官都会翻脸。”
  周棠……很可能也是……
  即使他知道她是个绝对公正、从不偏私的人,大概率不会因为旧情支持他,也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反对法案。
  但是这不能赌。
  裴寂容仰起头,视野被朦胧的水雾切割,周棠的身影在其中显得模糊而遥远,像潮湿的、即将融化的日影。
  “你对……”
  或许他可以直接询问她的看法。
  周棠闻声看了过来,收回手时,指尖无意擦过他的脸侧,道:“您说。”
  她的声音很凉很静,戴着手套的指节近乎坚冰,这层无机质的隔膜让裴寂容感到隐约的不适,细密的睫毛颤了颤,眼睛又闭了起来。
  他不再说下去了。
  这是个覆水难收的问题,假如周棠表示反对,又该作何反应呢?
  裴寂容忽然意识到,此事绝不能提。
  尽管他不愿细想,但某些预感已经渐渐从潜意识中浮出水面——也许从他以重构法案为契机而想要寻找周棠开始,整件事就无可挽回的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
  唯有撞向南墙。
  许久没听到问题的后半部分,周棠有些疑惑地问:“您想问我什么?”
  裴寂容摇了摇头,纠缠在一起的情绪慢慢润湿睫毛,将瞳孔烧成一个巨大的空洞,他终于难以承受地去抓周棠的手腕。
  但是周棠却偏开手,躲过了他的触碰。
  她这时才开始觉得,裴寂容的状态实在是太反常了,已经到了触动危险预警的程度。反常往往意味着风险。
  “您的状态不太好。”周棠谨慎地观察着,从表情到姿态都表现着抗拒,说道,“我去找医生。”
  她退后一步,想要拉开门出去,但裴寂容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周棠。”
  这是第三次喊她。
  裴寂容的语气和刚才一样平常,但声音发紧,略微低沉,他的神情又冷,让人不自觉地跟着紧张起来。
  周棠被迫停了下来。
  进来之后已经被喊了三声全名,但这一次格外有压迫感,正在病中的人其实没有多少力气,她却感觉无法挣脱。
  视线交错,裴寂容蓦地笑了声,脸色变得更坏了。
  甜酒的香气愈发浓烈尖锐,一刀刀割开空气,周棠即使对这些变化一无所知,也察觉到了异常紧绷的气氛。
  她犹豫了下,还是顺着手腕被拉拽的方向弯下腰,让他不必那样仰着头,刚一俯身,另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肩膀,但因没有力气,很快就滑下来落在前襟。
  裴寂容垂了下眼睛又抬起,眨眼的频率快了一点,但到底是稳住了神色,没有在周棠面前失态。
  “……你就是这样喜欢我的?”
  他轻声问着,感到理智正在一点点被灼热的信息素烧尽,连视线也开始昏沉。
  周棠只是为难地皱起眉。
  她从没和发热期的Omega相处过,和朋友之间要避嫌,而罪犯的必要程度还要更高,如果在发热期进行审讯,第二天她就会被指控人格侮辱。
  “我比谁都担心您的情况,但是治病只能交给医生,如果您觉得不舒服,我没有任何办法。”
  “继续僵持下去,只会耽误时间,让情况变得更糟。”
  周棠不能想象裴寂容此刻究竟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对此缺乏实际的认知,见他神色如常,便只以对待甩脾气的病人的态度对待他,在用安慰的语调说话时,呈现出令人绝望的冷静。
  裴寂容的手渐渐松开了。
  在这一刻,他对周棠的冷静产生了一点隐约的恨意,但没过几秒,这种恨意就被转嫁到他自己身上,化为扭曲的痛苦。
  为什么周棠是偏偏是Beta?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了一下,很快,变成了一个截然相反的问题。
  为什么……他会是Omega?
  Alpha和Omega把信息素当做与生俱来的第二种沟通方式,事实证明,在表露情绪上,它也确实更甚于语言,难以启齿的话放进信息素里,多数时候就没有那么令人羞耻了。
  如果没有信息素,也许就能够更加坦诚,在某些想法出现时,即使自己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也能描述出来让他人知道。
  “出去吧,不用找医生。”
  裴寂容放开周棠,低下头,神色隐没在阴影中:“我要休息了。”
  ……
  周棠站在档案室里,心不在焉地翻动着卷宗,医生给的镇定糖块被她咬在牙齿间,嚼得咔咔作响。
  距他们进入治安局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忙碌的护士们终于有了空闲,裴寂容在观察室里休息,她一个人开始完成工作。
  “莱顿局长不在?”周棠问,“我昨天和他联系过了,他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档案员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局长的安排。”
  周棠一下将糖块嚼碎。
  预定的会面从昨天推到今天,说不出具体原因,给不了日程安排,一问就是道歉,到现在为止,连人影都没见到。
  没听说过第四十七区最近有保密行动,治安局局长究竟在忙些什么?
  她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迅速的完成了审查工作。
  监察部的管辖范围虽然包含第四十七区,但控制程度不深,年审只是提醒的方式,表明政府会一直盯着他们,做事不要太出格。
  周棠总觉得有些古怪。
  走出档案室后,她很快找了个机会和本部联系,让技术人员跟踪莱顿的动向。
  “事先说明,第四十七区可不好查,何况他们手脚不干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部长心里也有数。”技术员牙疼似的吸了口气,“区政府做贼心虚,前不久还搞过什么见鬼的无电化办公,如果真能追踪到信号,我再联系你。”
  周棠:“好,查不出来就算了。”
  她正要挂断通讯,又被技术员“哎哎哎”的叫住了。
  “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技术员偷偷掐断部内的智能监控,小声说,“前一阵子,正好是你出差的那段时间,部里遭到袭击信息泄露,外流了一部分文件。”
  周棠问:“和我有关系?”
  “有一点点,但是我猜不严重。”技术员掐着小拇指比划着,“不过昨天早上,安东尼说要和你联系一下,所以可能还是有点麻烦,他还没找你?”
  安东尼是监察部的首席事务官,工作向来高效。
  周棠低头翻看了一下信息栏:“没有。”
  “那应该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技术员说,“既然如此,你就耐心等待安东尼的联络吧。”
  结束通讯,周棠看着终端迟疑了一下,正在思考要不要主动和事务官联络,干脆把事情直接问清楚,走廊两侧的信号屏蔽仪就突然亮起了红光,信号迅速减弱到无。
  她仰头看了眼,不得不把终端收了起来。
  不愧是法外之地。
  工作暂且告一段落,周棠思来想去,在档案室附近的走廊上徘徊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准备去看看裴寂容的情况如何了。
  在观察室外,医生拉住她,说裴寂容的状态不太好。
  周棠:“哪里不太好?”
  “各项指标都有点问题。”医生举着相当复古的纸质病历,一板一眼地念道,“体温、心率、信息素……不过这还不是重点。”
  周棠越听越焦躁,一口气刚提上来,又被这句“不是重点”打了回去。
  她耐着性子问:“重点是什么?”
  医生说:“他的心情很差。”
第12章 12 像现在一样
  心情不好?
  周棠很少从医生的口中听见这么感性的形容,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过了几秒,医生似乎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抖了抖手里的纸质病历,抽出一份药品清单递了过来。
  “所以需要使用少量的镇定药物。”医生说,“病人有药物过敏史吗?”
  周棠问:“镇定?”
  她一边询问着,一边以怀疑的目光从观察室的小窗里望了进去,想看看裴寂容如今是什么模样,但出于隐私的考虑,那扇小窗紧紧闭着,什么也看不见。
  周棠慢慢收回目光,满腹狐疑。
  仅仅离开了半天而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把裴寂容和镇定药物归类到一个格子里去?
  “他现在的状态很……”周棠尽力斟酌用词,但说出的话仍然令自己感到荒谬,“很狂躁吗?”
  出乎意料,医生摇了摇头:“那倒没有,病人看起来很平静。”
  周棠没有松懈,静等着转折性的“但是”。
  “但是,”医生果然很快说道,“在特殊时期,情绪是可以通过信息素来量化的,我们有客观的评判方式。”
  他又从那沓病历里抽出一张来,指着上面的数据说:“病人已经达到使用镇定药物的标准了。”
  周棠看着那张化验单,沉默了几秒,才回答了最初的问题:“……他没有药物过敏。”
  得到回答,医生立刻放弃了闲聊,抓着病历去配药了。
  周棠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拿出终端给相熟的同僚发消息,询问近来最高法院的局势是否有什么变化。走廊上的信号屏蔽仪还在运作着,编辑完文字点下发送键,立刻弹出来一个红色感叹号,她皱了皱眉,将信息内容复制下来换成了邮件。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刚才出现过的念头又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完全看不出来。
  裴寂容的心情不好,这是很容易就能发现的事,但坏到了需要用镇定药物来协助控制的程度——如果不是化验单上的数据白纸黑字地写着,她完全没办法相信。
  平生头一次,周棠感觉裴寂容像是一团永远也捉摸不透的迷雾。
  认识这么多年,她一直自信地觉得自己已经够了解他了,至少要比其他人的程度更深,但是直到此刻才突然发现,或许根本不是这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轴心区明明一直很平静啊,有什么意外能让裴寂容紧张到这种程度?
  周棠凝神沉思了许久,但无论怎么回忆,浮现在脑中的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与最高法院有关的重要事项,她只知道一件,但那不是适合拿来询问的东西,除非……
  “周小姐?”
  就在这时,观察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护士端着放药的托盘走出来,见到周棠时,有些惊讶地喊了她一声,接着不知想到什么,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还好吗?”
  周棠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候自己,但还是回答道:“我没事。”
  “可是您看起来很苦恼。”护士眨着眼睛,小声问,“您在自责吗?”
  第四十七区没有稳定的大型医院,在这里巡诊的医护人员都是从中心区域抽调来的,每半年轮值一次,出行都有治安局的警卫护送,比起把警惕刻在心尖上的当地居民,还保留着天真的和善。
  但是……自责?
  为什么?
  周棠没弄清对方的思考逻辑,在疑惑中沉默了一会儿。
  护士显然见多识广,将沉默看成了尴尬下的默认,好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安慰的语气说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周棠反问:“我的心情?”
  “是呀,我前任也是Omega,我太懂这种感觉了。”护士小声叹气,“他有什么不开心从来不直说,总是想用信息素来暗示我,可是我是Beta啊,也不会读心术,怎么可能猜的出来?就算是发热期也一样。一开始我也很自责,但是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
  周棠也终于对这段谈话有了兴趣,配合地递上话头:“想明白了什么?”
  护士将举了半天的托盘换到另一只手,说道:“我干嘛非要委屈自己,Beta就是不会考虑信息素、有话直说的啊,我就是玩不来信息素猜谜啊,又不是故意要这样的,他生气才奇怪呢,哪有鱼该因为骑不好自行车自责的道理?”
  周棠的目光往护士身后扫了一下,问道:“所以最后呢,你因此和他分手了?”
  “对!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护士鼓励道,“你也不要纠结,这个不行就下一个,有些人可能天生就不合适呢,合适也是爱的基础嘛。”
  周棠默了默:“你说的有道理。”
  “对吧!”
  劝慰有了效果,护士高兴起来,举着手臂又鼓励了两句,才抱着托盘匆匆往配药间跑去。
  目视着她的身影远去,周棠才转过头来,笑着问:“您对她说的这些也感兴趣吗?”
  裴寂容倚在门边,沉默不语。
  从半中心区来的护士没有“谈话时要防止被人听见”的意识,观察室的门打开了好一会儿,她也一无所知,在当事人的目睹下讲完了整段话。
  为了回报她的好意,周棠没有出声提醒,选择将尴尬全部留给自己。
  好在也不是什么出格的话。
  裴寂容蹙了蹙眉,没有回答,侧身让出路来:“进来谈。”
  和最开始相比,观察室里多了一点药味,桌面上有几支空掉的注射器,灯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落在人身上,像微弱而即将融化的星光。
  至于其他的细节,则都包含在信息素中,不是周棠能觉察的了。
  她反手关上门,目光在室内流转了一圈,重新落回到裴寂容身上。
  从护士口中听到的那些话,似乎真的起到了一点作用,那种雾里看花般的迷惘消散了许多,虽然她几乎没有为此自责过,但也感到了隐约的宽慰。
  这可不是我的错,她想,Beta就是没办法理解信息素,虽然她的程度严重了一点,但这就是Beta啊。
  裴寂容在桌前坐下,抬眸看过来,因为注射过镇定药物的缘故,他的表情比先前还要不露破绽,漆黑的眼睛里泛着薄薄的水光,在被灯光照射时,细而弯的睫毛一动不动。
  周棠没什么正事要谈,观察了一下,见他的状态已经恢复得很好,也不再问一些感觉好不好状态怎么样了的废话,反正得不到真实回答。
  然后裴寂容轻声问:“你也会那样想吗?”
  周棠眨眨眼:“什么?”
  她开始觉得自己和世界是不是有点脱节,自从离开档案室以后,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听不懂所有人的话,而谈话的另一方还觉得双方十分心意相通。
  有一点烦躁了。
  周棠后悔没找医生多拿点镇定糖块,这种吃着玩的东西里没有多少有效成分,但聊胜于无。
  “自责。”裴寂容问,“你会吗?”
  “我?”
  周棠本想直接说不会,但回忆起刚才的对话,把护士的比喻拿来现学现用:“您会责怪一条不会骑自行车的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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