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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之年[gb]——嘉妙【完结+番外】

时间:2025-02-20 14:46:22  作者:嘉妙【完结+番外】
  裴寂容听着这句有点风趣的反问,没有露出笑容。
  “你需要我……”他问,“把想法直接告诉你吗?”
  奇怪的对话方向。
  周棠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裴寂容口中听到这样的问题,但这两天被他盘问的次数也够多了,她不像最开始那样惊异,思索了几秒。
  需要?需要……?
  这个问题应该被如此讨论吗?
  难道她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不需要知道他的想法,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吗?而且,如果真的想说就会直说了吧,问“需不需要”——是否倾听者应该善解人意的等同为不需要?
  刚才的想法再一次掠过脑海。
  不只是她不够了解裴寂容,照现在看来,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双向的,他们相识多年,居然互不了解,还自以为对对方足够熟悉。
  不合适。
  这三个字仿佛在眼前飞快的闪烁了一下,冒出尖锐到使人流泪的光。
  如果状况实际上是这样,那么,就算那天晚上裴寂容答应了她的告白,恐怕也没有任何意义,那只是导向错误结局的另一条路,是在抵达注定的终点以前,用情绪和时间走过的长长的曲路。
  告白失败……
  说不定才是好事。
  甩开这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周棠微微吸气,让神色染上一点点笑容,保留住暗恋者最基本的尊严。
  “这不重要,您用不着花时间思考这些。”她笑了笑,“我们的情况和护士说的不一样,并不是恋人关系,不需要想那么多。”
  裴寂容看着她。
  镇定药物仍在生效,他听着这些回答时,被无法撼动的冷静包裹着,但在隐约之间,能感觉到环绕在身边的甜酒气味渐渐浓郁,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心脏,用力地攥紧。
  麻醉阻断了电信号的流动,他没有痛苦的感觉。
  但也并没感到心情转好。
  ……
  进入第四十七区的第九天,周棠终于得知了莱顿的消息,但并不是她希望的那一个。
  “最高法院召集的会议?例会?”
  周棠在记忆里翻找了许久,没能找到与此有关的信息,问道:“我没听说过这件事。”
  “我们也是第一次参加。”治安局秘书说,“是今年刚定下来的,上个月就通知了,但最近才说需要局长本人到场。”
  虽然是临时通知,但莱顿没有半点儿不乐意,对他来说,这场会议的性质和一张免费的旅游劵差不多,若不是人数有限,他甚至想把全局的闲人都带上。
  最高法院的饭可不是那么好蹭的,提前吃到更令人安心。
  唯一不太高兴的,可能就只有周棠了。
  而且事务官也没有联系她。
  在信号恢复正常的时间段里,周棠找准机会向总部发了邮件,但没能找到安东尼,照部里的说法,他似乎也陷入了某个信号不良的区域,和她一样经常联系不上。
  只能继续等待。
  在所有未定事项里面,只有一件尘埃落定——向同僚发去的询问轴心区情报的邮件,短短半天就得到了回应。
  周棠一边忙着其他的小任务,一边抽时间把那些邮件看完了。
  结论是没有异常。
  轴心区最近风平浪静,所有麻烦事都是从旧事里承继下来的,没有新故事。
  “最高法院呢?”周棠不死心地打了通讯,问道,“什么也没有?”
  同事被她追问了两句,也不由得开始自我怀疑,说完“等等我再看看”后,把近期的新消息全部审阅了一遍。
  “没有。”
  同事非常肯定地说:“我确定没有异常,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这种态度让人很害怕诶。”
  周棠也给不出具体回答:“你就当是预感吧,我总觉得最高法院会有事情发生。”
  “最高法院?”同事想了想,“你不会是在说重构法案吧?”
  周棠:“没有,我对那个没什么兴趣。”
  “感兴趣也没用啊,具体内容还没公布,一点儿风声也没有。”同事有些不满,“部里说是没有职级区分,但统括监察们都清楚得很呢,只有我们不知道。”
  周棠:“露西不是在打听吗?”
  同事在转椅上旋转了一圈,很颓丧的垂下手:“没用啦,最高法院把草案捂得死死的,到底谁是监察部啊,那群袭击犯怎么没去法院走一圈?”
  “等你当上统括监察。”她捧着脸靠近屏幕,“我就有内部人脉了,这才是情报天才该有的人际网啊!”
  统括监察的选拔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周棠不便透露,对着朋友也只能隐瞒:“真到那天了请你吃饭。”
  同事精神起来:“我要吃区中心那家!”
  周棠配合道:“我会替你留足半年工资的。”
  挂了通讯后,她叹了口气,往住处走去。
  约定的一个月已经过去三分之一,总部安排的几个任务也尽数完成,大概是考虑到她需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裴寂容身上,事务官没有再派发其他任务。
  周棠很快把裴寂容安排在了最初确定的驻所。
  在四十七区和四十六区的边界线上,有一座地域特色浓厚的小城,街上没有智能监控,因为从前常被用作黑色交易的场所,目前仍由警务部暗中掌控。
  绝对安全。
  越过色彩鲜丽的街市、低矮的楼群与许多散发着香气的花丛,周棠在住处门前停了下来。
  和城里的其他建筑一样,这也是一栋仅有两层高的小楼,他们住在二层,一层则是警务部的秘密驻点。
  天色已晚,周棠站在楼下仰起头来,看见二楼的窗子里透出颜色温暖的光线。
  在那天的谈话之后,裴寂容的情绪似乎又恢复了原状。
  但并不是太正常。
  周棠总感觉,他似乎对她太过于纵容了。
  如果要确切的举出例子,她其实说不出来什么,这更像是一种感觉,或者说体验。
  无法形容。
  站在楼下盯着灯光看了一会儿,周棠收回目光,迈步上楼。
  推开门时,裴寂容正在桌前看书。
  他其实不比周棠空闲多少,虽然身在边境,但仍在亲力亲为地处理着轴心区的某些事情,即使是在晚上,终端也偶尔会收到讯息。
  监察部部长已经和他交谈了好几次,不知在商量什么,但总体来看,大概还是合作愉快的模样。
  不过,这些事情绝大多数都会在白天完成。
  换了住处以来,周棠每一次忙完工作回来都是晚上,早一些七点,晚一些会到九十点钟,但不论什么时候回来,裴寂容都已经是闲下来的模样,点着灯,在客厅静静地看书。
  这种感觉,不得不说十分奇妙。
  周棠在看见灯光时就放轻动作,轻手轻脚地走进门,没有发出声音,以免打扰到他。
  这几天她一直都是这样,但是无论哪一次,裴寂容都像是与她有心灵感应一样,每到周棠踏进门就会抬起头来。
  今天也是一样。
  “你回来了。”
  裴寂容放下书,没有折页就将它合上,看过来的眼珠仿佛温润的玉石:“今天怎么样?”
  周棠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点头道;“一切顺利。”
  刚开始,她回来面对裴寂容时还觉得有点不自在,用个不恰当的形容,她总感觉又回到了十几岁时刚进裴家,面对裴寂容时的心境。
  现在则已经慢慢习惯了。
  偶尔会生出一种,裴寂容似乎在特意等她回家的感觉。
  想着这些事,周棠走了下神,朝着室内走时,差点撞到沙发的边角。
  裴寂容站起来扶住她:“小心一点,怎么了?”
  随着起身的动作,灯光整个的笼罩住了他的身体,润泽柔软,有点像下起小雨时,边缘微微模糊的月光。
  迷离,恍惚,仿佛触手可得。
  周棠原本不想多谈,但在这样的情景中,不由得也放下了一点心防,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我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的事情,您还记不记得,九年前,我们刚见面那天。”
  裴寂容微微怔了下,说道:“记得,当时你……”
  他已经开了口,但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不说了。
  这反而激起了周棠的好奇心,追问道:“我怎么了?”
  她对那天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当时父母刚刚离世,情绪太差,身体或许是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把那段时间的记忆都模糊掉了,能精确地想起来的,只有裴寂容一个人而已。
  他也是这样坐在书房里,因为情感淡薄又公事繁忙,虽然向周棠表露出善意,但也说不上多么温柔。
  周棠却一直记着那双眼睛。
  漆黑,水盈盈的,灯光落在其中,像被湖水映出的月影。
  日后对他动心时,也多次想起来这双眼睛,难以忘却,像一个与爱一并藏在她灵魂深处的魔咒。
  但周棠一直没有听裴寂容提起过那时的事情,当时不敢,后来也没有问过,只当是忘了或者没有印象,此时被他提起,忽然来了兴趣。
  “我怎么了?”周棠一字一句,又将这个问题重复一遍,眼睛盯着裴寂容不放,一边询问一边慢慢靠近,“哥哥想到什么了,我想知道。”
  她不依不饶,形状锋锐的眼睛微微仰着,虽无厉色,但仍然有些迫人,像冷峻却又生气勃勃的兽类,野性难驯。
  裴寂容被她盯得往后退了小半步,目光落在她脸上,忽然微微笑了一下。
  “像现在一样。”
  他轻声说:“好凶。”
第13章 13 雨夜
  夜里,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随着湿度升高,室内的空气变得有些沉闷,周棠在窗边吹了会儿凉风,还是觉得十分浮躁,便离开房间去了楼顶透气。
  雨下的不大,滴落在手心时不比晨雾更深重,天空像是灰黑色的磨砂玻璃,月亮若隐若现,被水雾晕染成了一个模糊的光点。
  周棠倚靠着栏杆,抬头望着月亮。
  她没有打伞,雨点虽然小,过了几分钟后也在睫毛上聚集成细细的水珠,一眨眼就接二连三地往下掉。
  在视线将要被雨水模糊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响声。
  周棠回头看去,目光重新聚焦时,一柄伞正好移动到她的头顶。
  “怎么在这里淋雨?”
  裴寂容举着伞走到栏杆旁,偏过头询问着。
  他的睫毛和皮肤上都没有水珠,握着伞柄的手是冷冷的白色,让人联想到经过切割的玉石,断面锋利,触手冰凉。
  周棠盯着那截雪一般的手腕,没有回答。
  她微微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水珠便接二连三的坠下,有些滴落在地面上,有些顺着下颌线滑入脖颈,将衣领打湿。
  雨幕模糊而朦胧,像一层柔化万物的滤镜,但周棠身在雨中,却忽然有种将一切都撕扯开来的冲动。
  她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那截手腕。
  和想象中一样冰凉,只有血液流过的地方有微微的暖意,被突然握住时,似乎颤抖了一下。
  周棠下定决心。
  “我已经回答过您的问题了,那天晚上我本来想说的话,也全部都说过一遍了。”她注视着裴寂容的眼睛,像抓紧锁链那样紧紧握住他的手腕,“现在麻烦事都结束了,您不能当做没听过,总该给我一个答复吧。”
  裴寂容没有要挣脱的意思,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垂下了眼睛。
  “你需要我的答复吗?”他低声问,“你不是说,对我已经没有那样的感情了吗?”
  周棠一愣。
  她回想起在车里时的那场对话,正想否认,脑中却忽然如灵光闪过般空白了一下,她蓦地顿住,已到嘴边的那句“我当然喜欢您”被收了回去,再开口时,变成了:“我的想法是我自己的事情,这不影响您回答。”
  直到将话说完,周棠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点紧张,迟疑几秒,松开了手,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有逼迫的感觉。
  “所以……”她说着说着,又放软了语气,“您没有想要对我说的吗?”
  裴寂容没有回答。
  这时,一阵凉风从天台上吹过,雨水在风里斜飞过来,将他的睫毛也染上一层薄薄的水汽。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抬起眼眸,低声说:“让我考虑一下。”
  周棠怔了怔。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足足过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微微睁大了眼睛。
  考虑……?
  周棠已经做好了听见直接拒绝的准备,没想到等来的竟是一个留有余地的回答,其中仿佛还有希望的曙光。
  她不依不饶地问:“您要考虑到什么时候?”
  裴寂容偏开眼:“回第一区那天。”
  周棠慢慢收回手。
  这理应是比预想更好的情况,但她却陡然生出一点无力感,失望随即涌上心头。
  ……
  下半夜,雨终于渐渐停了,玻璃上的水汽一点点消散,城市仍然被黑暗笼罩着,但接近中心的区域开始出现点点灯火。
  裴寂容站在窗边,凝视着一星忽明忽暗的灯光。
  他不该那样说。
  按照原计划,应该给周棠一个肯定的答复,想办法稳住她,有什么真心话,也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提起。
  然而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感到心里有些隐隐的恐惧,说不清具体缘由,像海浪一样卷过来,迫使他偏离航线。
  裴寂容慢慢将双手交握攥紧,终于叹了一口气。
  窗户敞开着,饱含水汽的风一阵阵吹进来,凉意渐渐浸透空气,混合出一种类似雪天的气味,更加让他感到寒气逼人。
  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里,周棠正一把推开窗户。
  远处的地平线已然微白,细巧的弯月高悬天幕,靛青色光线漫过窗台,流入室内。
  周棠眺望远方,双眼放空。
  她想不通裴寂容为什么会那样回答。
  从这几天的相处里,她看不出裴寂容有什么要答应的迹象,说是考虑,给她的感觉倒更像是某种拖延时间的权宜之计,总不会是担心她被拒绝之后,把情绪带进工作吧?
  如果这样想的话,被吊着难道不是更让人心神不宁吗?
  周棠有点烦躁地呼出一口气。
  她站在窗边思考了很久,直到一轮颜色浅淡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阳光穿过薄雾照在眼中时,才收回目光,随意的翻了翻桌上的东西。
  第四十七区推行的无电化办公卓有成效,时代倒流,不进反退,这些天来周棠收到了不计其数的纸质文稿,压塌了两个劣质书架。
  她按着最高的那堆打印纸,揉了揉太阳穴,打算干脆忙到有了困意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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