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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贼老天为什么这么抠门，金手指都不给一个！
哦不对，金手指还是有的——怀孕特别容易，一生就生龙凤胎，但她不需要啊！
哎！
元香雪倚靠在小楼护栏边上，长吁短叹。
梁毓景背她上来的，这会儿也在，听她叹气，压根没打算问为什么。
只剥了一个橘子，递过去：“吃点？”
“不吃。”
梁毓景便收回手，自己吃了一瓣，顿时“嘶”了一声，愣是被酸了个激灵。
元香雪这下扭头勾唇一笑，道：“酸吧？我特意叫秋霜在百忙之中抽空挑出来的呢。”
“……”
梁毓景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早上喝粥，里头加了白醋，酸得他牙齿到现在还劲劲的，本想吃个甜的橘子缓缓，结果……
这么饱满圆润的橘子，为什么会是酸的啊？！
沉默许久，准确来说是缓了许久，梁毓景才问：“……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偷偷摸摸算计人的人了？以前不都是直接上手打的吗？”
元香雪横他一眼：“你肌肉比我拳头还硬，我打你？我傻吗？”
想到这个，元香雪就很气，她本来也想动手打一顿梁毓景的，但梁毓景去军中待了小一年，力气、肌肉都渐长，眉眼都有些锋利起来。
也就是说，梁毓景现在看着是个丹凤眼的冷白皮美男子，但身材却是硬汉十足。
不然元香雪也是天天锻炼的人，怎么可能五天就受不住了，完全是姓梁的进阶归来更变态了。
也因此，打人自己手会疼，那就只能使点歪招了呗。
而且，元香雪也有理由的——
她振振有词道：“你看你，都是太子殿下了，怎么还能这么不小心呢？以后入口的东西都要叫人试毒嘛，比如早上的粥，是不是？
就算是看着不会有问题的橘子，也得叫人尝尝酸甜，不然你牙齿酸掉了怎么办？身体有疾就当不了太子了吧？”
梁毓景还能说什么？明知是这女人气不过故意整他，但人家这话说得多在理、多漂亮、多为他着想啊！
他要是不领情，不就是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吗？
梁毓景无奈摇摇头，说起正事：“我这还没动身，就收到了一大堆阿谀奉承的信，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那不是挺正常？从龙之功嘛，之前没赶上，现在上船也不晚。不过……”
元香雪轻笑一声：“脑子清醒一点的官员都能看明白，你不过是情势所逼，临时当几天太子而已，等收拾了苍月国，你就得被废了。”
梁毓景一脸平静，显然，对这种可能早有预料且十分从容。
他甚至还笑着揶揄：“那可就要委屈你了，估计才耍上几天太子妃的威风，就要被打落凡尘。”
元香雪翻了个白眼：“话说你到底找没找到你父皇捏了你什么把柄啊！？要是个大的，那你被废的那天，可能就不是变成普通皇子，而是被圈禁，或者直接去投胎了。”
梁毓景面色一沉：“坏事做得太多，我也不能确定，而且有些事还不能去查，不然被有心人知晓，反而坏事。”
“……要不，等你拿到了太子印玺，就搞个逼宫，让你老爹退位让贤，这样也不用管他手里的把柄了。”
元香雪觉得，李二凤的操作就很值得借鉴学习。
就是梁毓景目前的声望还达不到李二凤的高度，且本身没有兵权，零陵郡的兵卒又不能带到京城去。
而且就算操作成功了，一些大臣也不会俯首称臣，其余几个皇子也还活着，肯定要搞什么清君侧……
梁毓景不是头回听元香雪说什么逼宫了，每次听都觉得，这女人着实有点大局观。
因为现在他的情况就是这样，要么慢慢发展等着羽翼渐丰，但很可能只会等到废太子的诏书。
要么就快刀斩乱麻，逼迫父皇写下退位诏书……
其实他只能选第二种。
但问题是，他在五城兵马司有人，可禁卫军里没有啊！
如果要逼宫，禁卫军没人，怎么里应外合开宫门？
所以，还是得先发展手下。
偏偏问题又绕回来了——能在禁卫军里担任要职的，通常不会太傻，自然也看得出来他这个太子其实是限时版。
既然如此，人家凭什么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来跟他做逼宫这种谋逆的事？
这问题简直无解。
哎！
这太子之位，来得早还不如不来！
第257章 大开眼界
明睿二十五年，十一月初八，准太子一家的马车车队出了豫章郡。
回京的一路上自然是不平静的——
温和的有程侧妃、谢侧妃、林侍妾、卢侍妾、宋侍妾、苏侍妾，以及个别侍女行邀宠之事。
刺激的有半路杀出来的刺客，有时候一天能碰上三波……
好在护卫们都去零陵郡进修过，梁毓景指挥布局也更有章法，刺客再多也没伤到人。
倒是被吓得崴了脚、摔倒磕碰头的大有人在。
车队就这么不快不慢地走了几天，倒也有惊无险，甚至还有乐子看。
今天程侧妃抚琴，明天谢侧妃吹笛，后天卢侍妾趁着中午休整那点时间跳个舞，大后天宋侍妾、苏侍妾抱着琵琶边弹边唱小曲儿……
几人都拿出了看家本事，但梁毓景是听惯了的，简直烦不胜烦。
但元香雪没有听过啊，每次都津津有味，一饱耳福、一饱眼福！
车队在襄阳城休整时，福全在悠扬的笛声、琴声中递给梁毓景一封密信。
梁毓景检查了火漆完好才打开。
一目十行看完，他露出一个微笑，直接递给元香雪看。
元香雪正在欣赏程、谢、卢三人合作的才艺表演，这会儿懒得理他，直接道：“你简单说下就行，我眼睛顾不上。”
“……”
梁毓景无语，索性等着这场表演结束，才拉起元香雪进屋细说。
“什么事儿啊？”
“我知道父皇那里有我什么把柄了！”
元香雪眼睛一亮：“别卖关子，是什么？”
“武清澜。”
梁毓景抖了抖信纸笑道：“张婉儿是父皇的人，而她正好知道武清澜假死一事。”
元香雪摸着下巴沉吟道：“但这件事应该不严重……哦，我知道了，欺君之罪！”
“对，这个把柄可轻多了。”
“可不是嘛！就算被抖落出来，也最多没了封地，当个啥也没有的皇子。”
“……你可以不用说得这么清楚。”
元香雪却“切”了一声：“你当初安排武清澜假死，就是为了瑶光着想吧？现在又牵扯到你父皇，为了安他老人家的心，老武可算是找到了保命小技巧咯。”
“……你直呼她的大名就行，别张口闭口老武。”
梁毓景简直头疼，小程、小谢就算了，还能听，老武……这真不好听。
元香雪哼哼两声，不答应也不反对，反正下次还这么叫。
梁毓景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劝不动，偏偏也拿她没办法，只得回归正题。
“其实武清澜活着也好，父皇有了这个把柄，就不会去查其他的，倒是叫我放心许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元香雪感慨一句，却也只是感慨，毕竟她也劝不动梁毓景。
而且事到如今，也不能停手了。
梁毓景将信纸丢进火盆里，看着信纸燃烧，又用火筷子拨弄两下搅碎，才回了一句：“没有人知道，也相当于没做过，不是吗？”
“那看来，我得物色物色棺材了？毕竟我可是知情人呢。”
“那你记得准备双人棺，留待我们百年后用，我希望能躺得舒服点。”
元香雪掐他一把：“谁要跟你合葬了？我要独美！”
梁毓景挑眉轻笑：“到时你就一老太太，还美什么啊？”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等我成了骨架，不就美了吗？”
“……那我堂堂大梁第一美男子，骨架肯定比你还美。”
元香雪勾唇一笑：“那我就更不能和你合葬了呀！不然就要被你比下去了！”
梁毓景：……还挺有道理的是怎么回事？
十一月十九日，历经十二次刺杀，车队终于抵达京城。
此时，平王、恒王早已抵达，并将苍月国赶回了太原郡，虽然没能把太原郡、雁门郡、新兴郡夺回来，但好歹是解了京城之危。
与此同时，淳王也低调地回了京。
众皇子齐聚，就等着准太子一家了。
这时间也来得巧，休整一天就是冬至，宫里设宴，不得不去。
值得一提的是，梁毓景并没有住进东宫，礼部给的理由是东宫还没有修缮好，不能住人。
真实的原因自不必说——那是明睿帝给十五皇子修建的东宫，哪儿能叫梁毓景住进去？
因此，只是把东宫的牌匾摘下来，再给原本的秦王府重新打上一块牌匾挂上去——虽然都是东宫，但就很令人无语。
元香雪其实还想住原本的汀兰院来着，但实在不合规矩——说真的，一听规矩两个字就烦，却又不得不妥协，哎！
身为秦王妃，过不久就是太子妃，元香雪只能住正院去。
照例，曼玲、月见两人带着人检查屋子。
本以为不会有问题，但没想到找出来一大堆玩意儿——
比如浸泡过药汁、闻多了就会精神不济、夜寐不安的梳妆台；比如名贵非凡的兰花花盆底下埋了麝香；比如窗明几净的花厅里放了几种组合起来会让人不孕的香……
真的，大开眼界。
元香雪觉得这情况过于严重了，于是又去通知梁毓景，让他请几个太医、或者大夫进来看看。
顺便也把情况跟其他几个便宜妹妹说了一通。
这倒不是元香雪烂好心，主要是吧……现在不掰扯清楚，那要是以后查出来问题，人家以为是她干的咋办？
一方面避免不必要的宅斗，另一方面，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凭啥要替别人背这么一口又大又重的黑锅？
虽然现在也不好查是谁干的，但好歹解除了她的嫌疑嘛！
八名大夫很快就位，前院，汀兰院，蘅芜院，棠棣院，秋水院，陶然院，清韵院，一处两个。
这一查，果真也查出来许多问题。
而准太子一回京就请了那么多大夫上门，也引起了各方注意。
虞望潮这个亲舅舅就厚着脸皮上门来问了——也不知道他是真担心呢，还是替别人问的。
不过梁毓景也正好需要一张嘴把消息散布出去，便把情况一说，顺便还直言：
“还请舅舅把消息散一散，这次发现了便罢了，若是还有下次，本宫必定追查到底！”
咳，还没拿到太子印玺呢，某人就自称本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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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多费口舌
明睿二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冬至。
元香雪怨气冲天地被梁毓景拉起来，又被秋霜、曼玲、夏枫三人手把手穿衣洗漱，最终打扮一新送入马车继续睡。
到了宫门口，又被梁毓景搀扶着下车，手牵手步行了一段路。
之后分道扬镳，梁毓景去前朝拜见明睿帝，元香雪带着程侧妃、谢侧妃去后宫拜见虞贵妃。
今年的寒风格外冷，元香雪虽然穿得暖和，但鼻尖被吹得微凉，倒是清醒许多。
一路步行到翊坤宫，一进去就扑面而来一股暖气。
元香雪不禁诧异起来：这屋里也太热了吧？
不是说明睿帝现在压根不宠幸其他妃嫔吗？怎么虞贵妃这里竟然还能这么烧炭？而且还是上好的银丝炭！
总不能是虞贵妃要面子，故意在今天烧银丝炭吧？
元香雪一肚子嘀咕，面上却款款屈膝行礼，口称：“见过母妃。”
虞贵妃从容平静，叫了起，赐了座。
“回头把几个小的也带进宫来，长这么大，也该进宫给皇上磕个头。”
元香雪点点头，轻声应了。
这倒是应有之意，毕竟来都来了，要是还藏着不让人见，可就显得皇宫跟洪水猛兽似的，虽然也确实是吧。
“听说昨天府上请了好几个大夫，何事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元香雪便把查出来的那些玩意儿挑着说了几个，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虞贵妃也听得面色一变。
“真是……”
虞贵妃没再说下去，转而道：“既是如此，你们要更加小心谨慎些，尤其几个孩子处。”
“是。”
元香雪坐着应下了，但程侧妃、谢侧妃起了身……
这就尴尬了不是！
虽然按理来说，确实是应该起身行礼回答“是”的，但这不是一时之间还没适应嘛？！
元香雪装作没看见，也没什么补救措施，就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假装要喝，但其实压根不碰。
虞贵妃也有些无语，但也不好多说，只是接下来的话题，她就不找元香雪聊了。
程侧妃、谢侧妃当然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站出来指责自家王妃、准太子妃规矩不好吧？
这在外头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们脑子还清醒着，做不出这种自打嘴巴的事情来。
闲聊几句，虞贵妃就带着三人出了翊坤宫，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依旧是虞贵妃坐辇，其余人步行。
元香雪心里不免嘀嘀咕咕：这太子妃之位真是不要也罢，都不能蹭个步辇坐坐……
到了坤宁宫，没去暖阁等，直接进了正殿里。
其他人果然都到了。
元香雪其实早就奇怪了，怎么这些妃嫔都会卡时间呢？这又没有排表，也没有人手一只表，到底是怎么做到按位份抵达坤宁宫的啊？
虞贵妃也是，她就跟着来了几次，次次都是倒数第二个到。
走神间，妃嫔们、妯娌们纷纷起身行礼，元香雪自然也屈膝行礼，之后就坐下，等着皇后出来。
不过今天皇后似乎是打算晾一晾大家伙儿，坐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人出来。
虞贵妃笑容端庄，丝毫不在意地与淑妃、丽妃等人闲聊。
元香雪简直昏昏欲睡……哎，都快两年多没早起过了，真是要命。
然后，她就被掐了。
元香雪侧头看了一眼微笑中带着歉意的谢侧妃……行叭，回头得给这个便宜妹妹多做几套护甲。
这么时不时清醒、时不时迷糊、时不时被掐一下，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皇后娘娘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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