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脸说什么平等。
“算了,我回去了。”
甩开梁毓景,元香雪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往外走。
她顺利出了前院,回去的一路上都十分沉默,显然心情不好。
秋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福余被赶出来时脸上满是惶恐,想来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情。
“姑娘……”
元香雪看她一眼,“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放心吧,好着呢,这**的****!”
秋霜:???
元香雪于是又在心里骂一遍:这狗日的封建社会!
“赶紧回去,我得玩一玩富贵和平安治愈下心灵,不然气大伤身。”
秋霜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回答“是”,可三公子、二姑娘怎么能说玩一玩?
最后也只好沉默是金了。
回到潇湘院,元香雪直奔耳房,轮流抱了抱富贵、平安,闻着两小只身上的奶香,瞬间觉得天色都放晴了。
等到晚膳时,元香雪就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不过,她刚拿起筷子,月见就小跑进来说:“姑娘,王爷来了。”
话音刚落,人模人样的梁毓景就进来了。
元香雪目露诧异:这才刚吵了架,梁毓景怎么还不计前嫌过来了?难道有事?
不过管他什么情况呢,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吃了没?”
“没。”
“那就随便吃点?”
“嗯。”
两句话,坐下了。
机灵的秋霜已经去取碗筷来了。
幸好元香雪点的菜够多,不然真不够吃。
两人吃完就起身,脚步一致,去看富贵、平安。
收拾碗碟的月见看着桌上几乎光盘的情形,心想:膳房那群人下次怕是要吸取教训把份量加大了。
元香雪走到耳房门口就喊:“富贵,平安。”
梁毓景莫名其妙:“怎么回事?你给他们取了小名?平安就算了,为什么还取名叫富贵?”
问话间,已经走进屋里。
元香雪压根不回答梁毓景,就喊:“富贵,平安。”
摇篮车里的两个小孩都活泼地咿呀回应。
梁毓景更莫名其妙了:“等等,她是富贵???”
第35章 日上三竿
这段时间以来,梁毓景一直都挺忙碌。
再加上潇湘院里没人外出传播闲言碎语,秋霜这个曾经打过小报告的也没去禀告,因此梁毓景对此完全一无所知。
不仅仅是梁毓景,甚至整个秦王府都毫不知情——
原来潇湘院的三公子与二姑娘已经拥有了各自的小名。
而且这两个小名还颇为有趣,一个叫做“富贵”,另一个则唤作“平安”。
当然,现在梁毓景知道了。
然后,他就有点接受不了。
“不行,平安可以,富贵不行!本王的女儿,怎么能叫富贵?”
“大名你取,小名我说了算,我就要叫她富贵。”元香雪白他一眼,抱着富贵问:“富贵,你觉得自己名字好不好听啊?”
“咿呀~”
“啊,好听是吧?哈哈哈,娘亲也觉得好听,咱们就叫富贵!”
梁毓景咬牙:“你这就是自说自话,她什么都不懂,怎么就回答你了?”
元香雪笑盈盈:“她就是回答我了,我听得懂婴儿语,怎么?不服啊?”
“你别胡搅蛮缠,富贵这名字真不行,太……嗯,俗气,真的俗气。”
元香雪翻了白眼:“这分明就是接地气,这天底下谁不想富贵啊?我这也是一个美好的期愿嘛。”
梁毓景无语:“……她一出生就富贵了,还需要你期愿?”
“那可不一样,她现在的富贵,是你带给她的,我期愿的富贵,是她自己挣来的。”
“身为本王的女儿,以后还需要挣什么富贵?”
梁毓景突然心平气和下来。
元香雪就很理所当然地回答他:“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怎知你以后还有富贵给她?”
“……说严重点,你在咒我。”
“那说严肃点,我在警醒你。”
梁毓景叹了口气:“算了,随你吧。反正大名是我取,我肯定不会跟你这么随便!”
“不是,我哪里随便了?我也是想了很久的好吧!而且,富贵平安,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元香雪捏捏富贵肉乎乎的小手,又摸摸平安白嫩嫩的小脸,又道:“还有啊,你虽然有取名权,但你回了京,指不定就是陛下圈名字了。”
提起这个,梁毓景就叹气:“下午,我收到了京里传来的消息。”
一听这话,元香雪就在心里腹诽:果然是有事,不然以梁毓景的狗德行,肯定不会刚吵完架就过来,起码得生生闷气两三天这样子。
不过这会儿就没必要揶揄梁毓景了。
元香雪就问:“怎么?又出了什么事?”
“皇后又被斥责了,还被罚跪。”梁毓景皱着眉,补充道:“跪在乾清宫门口,这是跪给文武百官看的。”
元香雪咂咂嘴:“这么说来,陛下已下定废后之心,只看什么时候了。”
梁毓景深吸一口气:“不止如此……母妃率领宫中一众妃嫔为皇后求情,也被斥责了。宫里甚至有传言,懿贤妃要晋位为懿皇贵妃了。”
元香雪来了兴趣,问:“这么说来,这位懿贤妃可比贵妃娘娘还像妖妃啊,朝堂衮衮诸公,难道全都装没看见?”
“少说风凉话了,御史台天天上奏,但有什么用?”
梁毓景目光深沉:“我打算上修路的折子了,从秦州到京城,很必要有一条直达的路。”
元香雪挑眉,“啧,你这手底下还没有一兵一卒呢,就开始准备进京勤王了?”
梁毓景没理会她的嘲讽,只继续说:“修路一事,由朝廷下旨拨款,但会由秦州商会承接,我会想办法从边境招工,修完路,就直接编入军户。”
元香雪先赞了一句:“想法不错嘛,修路的要么是有一把子力气的大汉,要么是走投无路的可怜人,都很适合当兵。”
赞完了,她才提出问题:“第一,朝廷不一定会下旨,第二,朝廷能拨款多少?我就不说干活的庶民们能不能有工钱拿吧,你连保证他们吃饱都成问题吧?”
梁毓景看向她,笑了笑:“这还要多谢你,羊毛能制衣,那我完全可以左手倒右手,将羊毛织出的布匹当做工钱发给他们。”
元香雪翻了个白眼:“我的天,你这样搞会弄出一摊子乱账的!”
“不会,羊毛制成的衣裳很快就会开卖,这笔货款我会留下,等修路的时候,就用这笔货款去购买羊毛衣裳,所以,理论上是我先垫付了这笔工钱。”
“那你的亏损呢?”
梁毓景轻笑:“修完路,我就获得了一支军队,亏损?不存在的。”
元香雪提醒他:“别太想当然了,你用修路召集来的人,或许是愿意吃吃苦、修修路的,但当兵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我会在修路的过程中,让他们吃好睡好,还会给他们发布匹补贴家用,我会承诺他们,当兵后也是同样的待遇。”
元香雪依旧秉持怀疑态度:“那你很快就会入不敷出了。”
梁毓景摇摇头:“你别忘了,路修完了,我也开始赚钱了。而且,练兵也不能天天白吃白喝,要么去开荒种地,要么去继续修路。反正我这大把的钱粮花出去了,肯定能听个响。”
“啪啪啪!”
元香雪鼓掌:“哎哟,脑瓜子开窍了嘛。”
梁毓景肆意扬眉:“会不会夸人?”
元香雪就夸:“秦王殿下真是聪明绝顶、绝顶聪明。”
等了等,梁毓景挑眉:“就这?”
“不然还要怎么夸?我已经穷尽词汇量了。”
梁毓景轻哼一声,显然很不满意。
元香雪心里偷笑,看两个孩子一副困困要睡的模样,就招呼他出去:“走了,富贵平安到点要睡了。”
出了门,元香雪又说:“对了,你今天还有精力吗?”
梁毓景莫名:“什么?”
元香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问你有没有精力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
梁毓景微抬下巴:“本王随时可以应战。”
元香雪轻笑:“……日上三竿行不行?”
“……”
梁毓景理解了这句话,然后他就很……
“我说,你能不能矜持点?这话能问出来吗?”
“切~~~没劲儿,快去沐浴,洗白白等着我。”
梁毓景:“……这话应该我来说。算了,口舌之争没必要,我可以用做的。”
当晚,秋霜与福全守夜,几乎是睁眼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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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香雪一口气睡到中午才起。
看见秋霜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她也不能说下次别守夜这种话,因为说了也没用,规矩如此。
所以说,就很烦这些个规矩。
“秋霜,你下去休息吧,我这边让月见来就行。”
“是。”
秋霜直接应下,主要精神不好容易出错,她可不想做错事。
元香雪用过午膳,喝了一碗月见亲手熬的避子汤。
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喝,还是月见熬的药更正宗一点,苦,比之前喝的苦多了。
放下碗,元香雪喝了一杯红糖水,才说:“这也太苦了,感觉还是要把小雨伞做出来,吃苦头这种事不能自己来。”
但橡胶是怎么弄出来的她也不知道,就算有她也不知道怎么加工。
就知道一个猪尿泡,可问题是,元香雪之前让秋霜找人弄了弄,完全不行。
月见不太清楚情况,便问:“姑娘,什么小雨伞?”
元香雪心说这也不算什么外人,告诉她也无妨……当然,就算月见出去传八卦也没关系。
“我就是在找一种永久杜绝生孩子的方法,这方法嘛,要么我这头,要么秦王那头,但是我又不敢吃那些个绝子药,据说对身体有很大的损坏,只能喝避子汤,但太苦了,小雨伞就是……嗯,你想象一下。”
月见一整个表情都有些懵。
她以为元香雪喝避子汤,只是不想接连怀孕,因为这样身体确实吃不消。
但她没想到,自家姑娘其实是不想再生了!
可如今谁家不讲究个多子多福?
那些穷苦到养不起孩子的人家都要生上三五回,因为孩子不宜养大,所以必须多生。
至于富贵人家,又不缺养孩子那点钱,自然是能生就生。
而像秦王府这等门第,女眷生孩子已经和权力地位挂钩了,即便出身再低微,你膝下只要站住了小公子,那就能够母以子贵!
月见当初会同意留下来,除了元香雪随口指点的医学知识确实震惊了她之外,还因为觉得跟着她有前途。
身为一个弃婴,月见被水云观的道姑捡了回去。
她从小就生活在道观里,长大一些后显露了天赋,就被观主收作亲传弟子教导医术,而她还俗,也只是贪恋红尘罢了。
月见并不想嫁人,她只是向往那些贵夫人,喝着茶、悠闲坐着、轻言细语地谈论着布匹、首饰的慵懒姿态。
所以她努力提高医术,为的就是给这些贵夫人安胎、接生,接近她们,与她们交谈……
老实说,月见觉得自己就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也想过改一改,但她天性如此,改不了。
而在天水郡,有她师傅在,顶级的贵夫人只会以礼相待她的师傅,她通常都只是跟着长长见识。
她真正能接手的,一般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妾,或者商户。
这远远不能满足月见的爱慕虚荣。
而当秦王府的人找上她,她甚至还没听来人说什么事,心里就已经答应了。
当然,听完了要求后,月见一开始是有些失望的,为一个侍妾安胎?说不定都见不到王妃娘娘,更别提交谈了……
不过好歹也是秦王府的小妾,而且,在这天水郡,秦王府可算是顶级中的顶级豪门了。
于是,月见来了。
虽然确实没见着王妃娘娘,但总体而言,月见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开心。
她每天都会喜滋滋地去给富贵、平安请平安脉。
每次,她都会在心里想:龙凤胎啊,只要养大一些,养得白白胖胖、身体倍棒,元侍妾肯定会被请封侧妃的,到时候……她就是和秦王侧妃谈笑风生过的人了。
每次给元侍妾端去补品的时候,月见也会想: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给元侍妾补身体,只有身体好了,才能继续生啊,若是再生一对龙凤胎,那王妃都得靠边站了!
怀着这样的畅想,月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然后,现在,元香雪告诉她——
“不……不……姑娘,您怎么会不想生了呢?您身体恢复得很好,奴婢再帮您补上半年,您就完全可以再生了啊。”
元香雪就认真跟她说:“这孩子嘛,我本来是一个都不想生的,要不是那个医术不精的张大夫开的避子汤不管用,我压根都不会怀孕!这回一生就生了两个,已经是超额了知道吗?”
月见:……
她不能理解,她有些失态地质问:“可是,谁家小妾不想多生啊?!”
元香雪脸色都冷淡了下来:“你都说是小妾了,你以为我想做妾啊?”
月见一听这话,总算一个激灵,清醒了。
她“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嘴唇嗫嚅:“……姑娘,奴婢放肆了。”
元香雪皱眉,“又没怎么说你,跪什么?赶紧起来。”
月见后知后觉地有些胆战心惊,她小心翼翼地起身,低眉顺眼地站着,不敢再吭声了。
元香雪就说:“反正话是跟你说过了,你可别跟那个医术不精的张大夫一样,故意给我没效果的避子汤……或者,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让我不怀孕、但不会对身体有损坏的法子?”
月见低着头,心里很是痛苦,但她沉思片刻,还是说道:“姑娘,奴婢倒是知道有种针灸术能够致使女子绝育,但只听过没见过,而且……针灸一道,太过复杂,即便真有人声称精通针灸之术,可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在自己身上试的。”
元香雪倒也不是很失望,只说:“行叭,没有就算了,要不你琢磨下小雨伞?”
月见皱起一张痛苦脸:“姑娘,奴婢……奴婢只会医术。”
“哎,你这样不行,要多方面发展啊。”
元香雪大手一挥:“回头我给你要一个死刑犯,你这回必须一刀下去、找到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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