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挚缓缓起身,拉着程暮的胳膊走到剩下的食材面前,拿起鸡蛋递给程暮道:“我陪你再做一次。”
程暮看着他把握十足的样子,犹豫着拿起鸡蛋,重复着打鸡蛋的动作,整套流程下来,几乎和程暮的做法一模一样。
可程暮看着烤箱里金灿灿的蛋挞陷入了沉思,她怎么就烤不好呢,这么简单的事情。
程暮追着江挚问诀窍,江挚反而突然故弄玄虚了起来,只笑着说了句:“细节决定成败”就走开了。
程暮站在后面生无可恋的看着他的背影,略显气愤的重新做到了沙发上拿起书。
窗外的天越来越暗,夜幕缓缓降临,街道两侧开始放鞭炮,玻璃墙外闪着莹莹的火光,噼里啪啦的分外热闹。
程暮往年最怕这种氛围,而今年看着站在一边忙碌的江挚,听着屋外的爆竹声,她却觉得格外的温暖,屋内暖气呼呼的吹着,她觉得热气透过她的四肢百骸,直达她的心窝。
程暮看的出神,而江挚却早已准备好了火锅喊程暮过去吃,程暮走过去坐在桌子前,满桌子都摆满了食材。
红色的汤底腾腾的冒着热气,江挚一脸笑容的看着她,屋外爆竹声不断,也开始有此起彼伏的烟花炸开。
程暮看着眼前的人,眸子晕开一抹热意,她低头笑着,缓缓拿起筷子,江挚也拿起筷子,两人就默默不言,听着屋外的烟火声吃完了眼前这顿饭。
吃完饭收拾结束后,程暮准备出去看烟花,刚准备起身,江挚捧着一个红色的盒子推门进来。
那盒子上镶着几只蓝色的蝴蝶,江挚将盒子放到桌子上,笑着看向程暮道:
“送你的新年礼物,打开看看。”江挚眼尾泛着暖意,柔声道。
程暮微微一惊,她并没有给江挚买礼物,程暮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江挚似乎猜到她的所想,玩笑般的道:
“你给我的礼物先欠着,来日再给。”
程暮无奈一笑,她缓缓抚上盒子,摸到一个红色的按钮,轻轻一按,盒子上面竟悠悠展开一个圆,一个闪着橙光色荧光的水晶球就升了上来。
橙黄的水晶内散出玫瑰形的光晕,水晶里站着一个披着头发的小女孩,她坐在屋内的沙发上幸福的微笑,灯光昏黄,而她身后站着一个双手插兜的男孩,在背后默默看着她,轻声不语。
在寂静的夜晚,水晶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梦幻般绚丽。
程暮的眸子里倒映着水晶球的光晕,她一时语凝。
江挚浅笑盈盈,他低声道:“这个水晶球是我亲手设计的,世界上独此一件,希望你的未来不论有没有我的参与,都能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而若我有幸参与你的人生,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一米的位置,你回头一定能看见我。”
程暮看着水晶灯橙黄的光晕,听着他的声音,不禁鼻子一酸,心中顿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柔软,仿佛整个世界都变的温暖起来。
恍若真的是凛冬散尽,春暖花开。
程暮眼眶盈着泪水,笑着看向江挚:“那就…给你个机会。”
江挚闻言嘴角微张,整个人瞬间顿住,他眼眶泛起湿意,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他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不是在做梦吧?”江挚掐了掐自己的手。
程暮眼眶里流下眼泪,她笑着摇头:“没有,我说我们在一起吧。”
说出这话,程暮都难以置信这会是自己说出的话,江挚心跳如鼓,看着她的泪水,他激动的靠近,心疼的用手指擦去她眼角的眼泪,随后将程暮紧紧拥入怀里。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后背,弯着身子,下颚轻轻抵在她的颈窝,他一再的收紧手臂,像是生怕她像一阵雾散开似的。
第32章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程暮也回拥住他,屋外爆竹声起,她们在跨年之夜紧紧相拥。
后来她们携手坐在宠物店外的长椅上,看了一整晚的烟花。
漫天华彩四溢的烟火,雪落白头,她们彻夜长谈,这是一段道不清说不明的爱意。
那一晚,她们的爱意都达到巅峰,并彼此许诺,未来要一直一直走下去。
爆竹声欢送,今年已过,明年是将是更好的新年。
大年初一的清晨,谢引鹤提着饭盒来的时候,程暮刚和江挚吃过早饭。
谢引鹤一进门就看到,正柜台前手把手教程暮捏糕点的江挚,她们两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谢引鹤顿觉气氛不同,他提着钟瑞芝包的饺子和鸡汤站在门边上,轻咳了两声。
程暮应声抬头,看到谢引鹤的瞬间眼神顿亮,她放下手中的牛奶,惊喜的问道:
“你怎么来了,钟老师还好吗?”
谢引鹤笑着打量着江挚,回道:“她让我给你带些包的饺子和熬的鸡汤。”
谢引鹤嘴上说的这话,可显然他的目光和思绪全在她们两人的关系上。
谢引鹤调笑着问道:“进展到哪一步了?”
江挚顺手走上前接过谢引鹤手上的餐盒,一脸骄傲的道:“顺利通过了女朋友的考验期。”
说这话的时候,江挚脸上盈满了笑容还带着几分对情敌的骄傲。
谢引鹤听到这话,眸子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不可置信。
因为他还清晰的记得,谷衡表白丁蔓的那晚大雪纷飞,程暮毫不在意的说真爱瞬息万变,说她是把头埋在沙子里畏惧伤害而恐惧爱情的胆怯者。
而才短短过了不到半月,她就答应了江挚的追求。
从前见程暮,她的神色总像埋着一层雾似的,透着隐隐的淡漠和疏离,而此刻她整个人容光焕发,连眼角都含着雀跃的幸福。
谢引鹤被这反差惊到,良久,他顿了顿,唇角扯住一抹笑容:
“你幸福就好。”
程暮看着谢引鹤,笑着从江挚手中接过餐盒,笑着对谢引鹤说:“会的。”
“对了,钟老师挂念你过年一个人,想邀请你去家里住。”谢引鹤说这话已经自知没有希望了,但他的话还是得传到。
江挚闻言,忙道:“店里这么多狗狗,都去你家可能住不下。”他的声音散漫,可语气却有些吃醋。
程暮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转而笑着对谢引和鹤说:“不好意思啊,我就不去了,这边还有狗狗需要照顾,帮我传达一声新年快乐,我过几天去看钟老师。”
程暮提了下餐盒,笑着道:“谢谢带来的吃的。”
谢引鹤看着她脸上难掩的笑容,觉得她真的不一样了,他不甚在意的笑着说:“没关系,我就是传个话。”
说到这程暮突然想起什么,道:“我们做了许多蛋挞,你带回去和钟老师尝尝。”
话毕程暮想去找打包袋,她记得隔间的行李箱里放了一沓,于是连忙转身进了隔间。
屋内传来一阵行李箱被放倒的声音,屋外只剩谢引鹤和江挚两人,谢引鹤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等。
江挚又重新走到柜台边,捣鼓起了做蛋挞的食材,期间谢引鹤有意无意的扫了江挚几眼,他忽而问道:
“江先生是在Censler设计公司的副总吧,久仰大名。”谢引鹤的目光带着考察。
江挚闻言看了眼谢引鹤,继续忙碌手下的东西,随口道:“正是,不过我们好像没有合作过吧?”
谢引鹤笑道:“滨城就这么小,干我们这行的,对公司了解多点不足为奇。”说到这谢引鹤又突然想到什么道:
“不过我好像听说你们公司的老总有意撮合女儿和你,老总眼光毒辣,足以看出江先生年少有为啊。”
江挚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住,他自然能听出谢引鹤的言外之意,江挚放下手里的餐具,抬头看向不甚在意道:
“枉费谢先生还花一番功夫调查江某,不过那事我早就回绝了。”
谢引鹤也不装了,他对江挚的印象并不好,商场谁人不知,江挚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不近人情。
他怎么能相信,他会对程暮另眼相看,痴情不移,谢引鹤望向江挚的目光严肃,他沉沉道:
“我会盯着你的,你如果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挚看着他的神色,脸上的表情却一片温和,他了会谢引鹤,声音平和道:“纵然现在你怀疑我,我也不觉得生气,时间会证明一切。”
谢引鹤看着他的表情,依旧觉得他在伪装,程暮势单力薄,他必须帮她把好关,就如程暮对丁蔓一样,为她托底。
想到这谢引鹤还准备问些什么,正要开口说话,突然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谢引鹤和江挚闻声扭头,只见门口一个满脸皱纹的妇女缓缓探出头,试探性的叫了声:“小暮?”
而后门被整个推开,门后站着一对五六十岁的一男一女,那女人围着暗红色的头巾,脖子上戴着墨绿色的粗糙围巾,身穿类似工厂服的灰色棉袄,还背着一个白色的破旧布包。
她神色试探讨好,满脸的沧桑和皱纹,身后跟着的男的戴着一个黑色的纯棉毛,头发有些打结。
一身纯黑色的棉袄和棉裤,略微佝偻着腰,她们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室内的江挚和程暮。
她苍老的面容闪过一丝疑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又试探性问道:“程暮是住在这吗?”
江挚从她们一进门就盯着观察,而此刻他顿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江挚迅速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柜台走出去,冷漠道:
“这儿没你们找的这人,请你们赶紧离开。”
谢引鹤一脸的疑惑,而那对男女却还不想走,竟然说着她们就进来看看,拥挤着就要进来。
正巧程暮拿着找到的一沓纸质打包袋,一脸高兴的从隔间里走出来。
“谁来了?”程暮在里面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她一脸好奇的走出来。
而看到来人的瞬间,她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程暮的眼里是前所未见的恐惧,她两眼发黑强行支撑着身体,程暮的身体一动不动,她嘴角微动: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此话一出,谢引鹤顿时猜到了来人是谁,她们就是对程暮不管不顾的舅舅和舅妈,杨声和陈凤英,
大年初一就找到这,谢引鹤不敢想象,她们是有多急切,怪不得程暮避如蛇蝎。
江挚听到程暮的声音,身体一震猛地攥紧拳头,回头看向程暮。
“小暮啊,上次医院一别咱们就断了联系,舅妈又不会吃了你跑什么。”陈凤英笑里藏刀,见程暮不说话,嘴一撇,直接脱下背包,越过江挚走了进去。
她环视了一圈宠物店,没有穿鞋套的白胶鞋还沾着雪和泥土,她嘴上笑着,眼神里却尽是狠色和冷漠。
杨声也跟在后面走进来,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程暮一脸无奈和叹息。
程暮看着她们的脸,只觉得四肢百骸像被抽干了血一般疼痛,她僵在原地几乎不能动弹。
江挚忙走过去,扶住程暮的肩膀,程暮的肩膀传来温暖,她才渐渐能够呼吸。
程暮迈开步子,上前一步冷声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陈凤英斜眼一瞥程暮身边的江挚,丝毫不在意的坐在沙发上,笑到:“没想到啊,这才不到两个月,连男朋友都有了。”说罢她又转眼看了眼谢引鹤。
又补了一句:“不过也别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
江挚闻言瞳孔瞬间狠色具显,他刚准备上前,却被程暮伸手拦住。
谢引鹤也被程暮的眼神震了回去。
此刻程暮的脸上几乎看不到血色,她的眼神冷到极点,声音阴沉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给我滚出去。”
程暮像一头困兽,死死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的陈凤英。
陈凤英却仿佛被这个滚字刺到了,她脸上笑意不再,黄黑色的脸极为瘦削,单眼皮和布满皱纹的脸更让她看起来充满刻薄。
她死死的盯着程暮的眼睛,下一秒却突然笑了,用极为关心的语气道:“我们当长辈的看你现在过的好也就安心了,也算是对你爸妈有个交代,”
说罢她叹了口气:“你舅舅和我也不怪你十多年没问候过我们,只是你妹妹明年就要做手术了,手术费得花八十万,舅妈好歹也把你养到这么大,来找你借点钱不过分吧。”
程暮冷笑一声,果然又是来要钱的,杨乐一共做三次手术,第一笔二十万是她爸给的。
第二笔是用保险公司的八十万死亡赔偿金支付的,而如今一次又一次的来找她要钱。
程暮看着她的脸,眼神冷的彻骨,她语气带着挑衅道:
“我就算有天钱多到去大街上洒,也不会施舍给杨乐一毛钱。”
程暮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眼神狠厉,陈凤英身躯一阵,她没想到这死丫头现在翅膀硬成这样了。
杨声忙上前打圆场,他准备去拉程暮的胳膊,江挚猛地上前一步,揪住他的领口,眼神防备至极。
“你做什么?”江挚死死的揪住杨声的领口道。
杨声一脸震惊,像小鸡一样被拎住脖颈,他皱着眉大声吼道:“没教养的年轻人,我好歹是她舅舅,你一个外人算哪根葱。”
江挚眸子里怒火升腾,他没有动手已经用尽了理智,杨声的喊叫程暮听的聒噪,她上前拉了下江挚的胳膊,让他把人放开。
江挚这才缓缓松手,但依旧挡在程暮身前,满脸阴沉的盯着杨声。
22/54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