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政廷直接无视我的想法,“走吧,就在这附近,几分钟就到了。”
我默了一秒,“不是,我……请你吃饭?”
蒋政廷不可置否,随即又笑,“我请你也行,不过寿星请客吃饭,你得买礼物。”
他说罢就往店门外走去。
周围几个围观的店员,我略微尴尬,也赶紧跟着蒋政廷离开。
蒋政廷说得那家烧烤店的确很近,出了4S店的门,右拐200米就到了。
他熟门熟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拿出手机扫码点餐。
不得不说蒋政廷这外形条件实在是过于优越,从他进门起,店里的女生就没有一个不看他的。
我平时没有过这种被人瞩目的待遇,一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蒋政廷倒是毫不在意,大抵被人看习惯了,习惯成自然。
他自己点完餐之后又将手机推给我,我没什么胃口,就简单点了几串鸡翅和一杯奶茶。
等菜的功夫,奶茶就先端上来了。
服务员小姐姐礼貌告诉我奶茶可以免费续杯,我礼貌应着,但我没想到所谓的免费续杯是我喝一口她续一口,她直接站我旁边不走了。
我是真没享受过这种服务,但别的桌不这样,只有我喝一口她续一口。
我还纳闷儿她怎么这么殷勤,后来我悟了,她不是想服务我,她是为了看蒋政廷……
我没再喝奶茶。
服务员小姐姐站在我附近溜达了好几圈,见我没再喝,便悻悻地走了。
蒋政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闷笑,但没吭声。
我头一回觉得或许“红颜祸水”这四个字也能用在男人身上。
烤串很快便端上来,半生不熟的,还需要自己再烤。
蒋政廷主动承担了烤串的工作。
这时一位外卖小哥提着一个蛋糕进店,我一眼看到他,连忙起身招手。
外卖小哥又连忙提着蛋糕走过来。
我接过并道谢。
蒋政廷有些意外瞧着那个蛋糕。
我别扭解释道:“不管怎么说,你过生日也得吃个蛋糕。”
蒋政廷眉眼弯了下,很柔和,但没有说话。
我将蛋糕拆开放到桌子上,蜡烛是数字的,我一边摆弄一边问蒋政廷,“你几岁了?”
蒋政廷说二十九。
我诧异问:“你二十九了?”
我仔细打量他,“你一点也不像二十九。”
蒋政廷挑眉,“像二十八?”
我噗嗤笑,“不是,我一直觉得你也就二十五六。”
我将数字蜡烛插在蛋糕上,“有打火机吗?点一下蜡烛。”
蒋政廷略微有些不自然,“点完蜡烛要做什么?”
我愣了下。
我没成想蒋政廷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你没过过生日吗?”
我原本只是打趣,但没想到蒋政廷还真没过过生日。
他面上的表情很平淡,声音也很轻,“我的生日是我母亲的忌日。”
我摆放塑料刀叉的手一瞬间顿住。
我都忘了这一茬儿。
当初晏董事长带蒋程樱私奔的路上出了车祸,蒋程樱的忌日可不就是蒋政廷的生日……
我下意识抬眸,有些局促,“对不起,我……我那个……”
蒋政廷很柔和笑,“但我一直很想过一次生日。小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几岁,是后来上学学了数学才自己算出来的。”
他说着拿打火机把蜡烛点燃,“是要唱生日歌吗?”
我没敢接话。
毕竟在他母亲忌日这天,怎么能祝他快乐……
蒋政廷倒是不在意,“那我直接许愿吗?”
我连忙点头,顺坡下,“许愿吧,生日这天许愿特别灵。”
蒋政廷放下打火机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认认真真许了个愿,然后将蜡烛吹灭。
我问他:“许了什么愿?”
蒋政廷将蜡烛拿掉,又用塑料刀去切蛋糕,“希望我可以像宴修赫一样顺心如意。”
我微怔。
蒋政廷将一块切好的蛋糕递给我,“宴修赫从小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
我并不信。
传闻中晏董事长爱惨了蒋程樱,更是对蒋政廷这个儿子爱屋及乌,晏董事长总是偏爱蒋政廷,要什么给什么,比对宴修赫更好。
蒋政廷看穿了我的想法,自嘲一笑,“私/生/子不可能受宠,不过是衣食住行不缺罢了。而且晏家庞大的家产,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蒋政廷吃了口蛋糕,大抵太甜,他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但宴修赫就不一样了,他作为晏家正儿八经地继承者,现在手上就有12%的股份。等哪天父亲去世,他成为晏家名正言顺的掌权人。到时候,我这个私/生/子能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存活,只在他一念之间。”
我眼眸微垂,“所以,你才会对付宴修赫?”
蒋政廷将烤好的鸡翅放到我的碟子里,“我不是想对付他,我只是在自保。在我失去父亲对我的庇护之前,我总要拥有能够反抗宴修赫的能力,才不至于为人鱼肉,任人宰割。”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蒋政廷示意那些烤好的鸡翅,“吃饭吧,要凉了。”
我点头,拿起一块鸡翅品尝,入口鲜嫩多汁,唇齿留香。但我却比刚才更没有胃口,如此美味的食物,我却如同嚼蜡。
我只吃了一口便将鸡翅放回碟子里,我看向蒋政廷,很真诚地道:“我觉得,宴修赫不会对你不好。我虽然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我觉得宴修赫这个人,他心不坏,他不是不能容人的人。更何况,上一代的恩怨是上一代,跟这一代无关。”
蒋政廷的笑容有些分辨不出虚实,“你有多了解宴修赫?”
我一时哑言。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
天花板洒下的暗影拂在蒋政廷的眉眼,几分薄薄的阴霾,“宴修赫只是对你很好,但不代表他会对别人宽容。”
他说着,又云淡风轻笑了下,“你就好好被他豢养吧,小宠物。”
我蹙眉,“我不是宠物。”
蒋政廷淡淡嗯,没反驳,但又很敷衍。
吃完饭后,我和蒋政廷一起返回4S店。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路灯亮起,从南至北,自西向东,连成一道道明亮暖橘色的线。
我与蒋政廷并排沿着路边的人行道走,他自然而然让我走在里面。
宴修赫也喜欢让我走里面,因为走里面不容易被路边过往的电动车碰到。
我无意识侧头抬眸,路两旁的霓虹笼罩在蒋政廷的眉眼,一层虚幻的斑斓之下,他的面容如同白皙透明的玉。
我复而又垂眸。
我和他一路无话抵达4S店,我的车胎已经补好了,被店员停在了店门外的停车位上。
隔壁停车位就是蒋政廷的车。
我走进店里交钱。
出门的时候蒋政廷还没走。
夜色浓重,他倚靠在车头抽烟,他挺拔俊秀的肩上落满了月色的华光,光很寂寞,他迷人而阴郁。
我走过去,钥匙开车锁,“走吗?”
他叼着烟,“今天谢谢你给我过生日。”
我唔了唔。
蒋政廷没再说什么,转身拉开他自己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我点头,也坐进我自己车里的驾驶室。
两辆车子同时打火,蒋政廷没先开车,而是礼让我先行。
我轻踩油门将车驶离4S店,蒋政廷随即跟在我的车后。
我和他同方向行驶了一条公路,在红绿灯的路口,我右拐,他左拐,然后分道扬镳。
第31章
之后的几天我都窝在工作室里改方案。
田甜也主动帮我修改, 一边改还一边吐槽,说到底是哪里不合适,让蒋政廷这么难为人?
我想了想, 没忍心告诉她,蒋政廷觉得哪里都不合适。
我和田甜埋头在工作室里改了两天方案,第三天的时候, 黄经理给我打来电话, 兴冲冲地跟我说方案不用改了。
我诧异问为什么?
黄经理说:“也不知道蒋总是怎么想的, 忽然又同意了。”
我特无语。
这不是把我当猴耍吗?给方案的时候不同意, 改方案的时候又同意了。
不过我也没太计较这些,总之蒋政廷能通过我的方案就行,否则他要真想折腾我, 即便我改八百次, 他照样有理由挑我毛病。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田甜,让她不必跟我一起辛苦改方案了。田甜倒是对蒋政廷特宽容,居然还夸蒋政廷人真好。
我无声翻了个白眼,没接她的话, 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快到下班的时候,田甜无意间在网上刷到了一条小视频。
我没成想我会跟蒋政廷一起被拍。
视频背景是烧烤店, 就是蒋政廷过生日那天。上传视频的博主是个女生, 视频主要是拍蒋政廷, 文案编辑了内容, 炫耀她在烧烤店遇到了一个超帅的男人。
我的脸被上传视频的博主贴了卡通贴纸, 算是打码, 但熟悉我的人还是能从形态和衣着将我认出。
视频上传时间短短半个多小时, 被人点了九千多个赞。
田甜拿着手机对着我做比较, “是你吧?视频里面那个打码的女生?”
不等我说话, 田甜又吐槽,“上传的人真是小气,干嘛把你的脸打码啊?”
我兴致缺缺,没做评价。
田甜自顾自拿着手机要点赞,结果点赞失败,田甜以为是网不好,退出又进入页面,视频却直接下架了。
田甜一愣,扭头问我,“视频怎么下架了?”
我也拿起手机去看,的确是下架了,但不知道是被投诉还是博主自己删的。
田甜变身福尔摩斯一本正经地分析,说绝对不是博主自己删的,“她上传就是为了炫耀,没道理大家都给她点赞她又将视频删除。”
我实在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也没搭腔。
田甜依旧在滔滔不绝,“指不定是被人举报了,不是,为什么举报啊?”
我说别再纠结这些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田甜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但这个视频把蒋总拍得好帅啊,我刚才还想保存来着。”
我摇了摇头,继而转开了话题,“之前计划我们星盘那款APP的内容拓展进行的怎么样了?”
星盘APP就是最早工作室上架的那个APP,那款APP的口碑一直很好,市场热度也可以,不过时间一长,内容不更新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用户流失,我和田甜才又决定将那款APP的内容拓展一下。
田甜说已经在试用阶段了,“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我还没看,等晚上我研究研究再给你发信息。”
我点头应着,正好差不多时间也到下班点了,我便收拾了东西跟田甜一起下班。
当天晚上,田甜准时给我发来了微信,不过没直接说APP的事儿,开口就问我要我的生辰八字和宴修赫的生辰八字。
我郁闷问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田甜一秒回复过来:「APP测试啊!不是拓展了八字合盘嘛,我寻思着给你和晏总测测。」
我默了片刻,但还是把我和宴修赫的生辰八字发给了田甜。
我并没在意这些,毕竟是娱乐大众的东西,不管合盘合不合适,最终还得靠人在现实生活中相处。
但我没成想这个八字合盘的内容还挺有意思,它的角度并不古板,而是有一些搞笑的成分在里面。
田甜收到我和宴修赫的八字之后没几分钟就把一张分析表给我发了过来,上面写着宴修赫是我的正印,通俗点是命理学的母亲,所以宴修赫对我有一种纯天然的喜欢和保护,但我是个逆子,总会对宴修赫无度索求,却不愿意对他尽赡养义务。
田甜给我发语音,「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太厉害了,你想跟他搞对象,他想当你妈。」
我直接被田甜这句话给干沉默了。
田甜又给我发了另外一张分析表,「这是你跟蒋总的。」
我挺纳闷儿,「你连蒋政廷的八字都搞到手了?」
田甜说不是,「这个是只填了年月日,反正测着玩嘛,大差不差。」
我直接戳穿他,「把你和蒋政廷的合盘发来我看看。」
我百分百肯定田甜已经测了她和蒋政廷的合盘,然后拿我和蒋政廷的合盘当掩饰。
田甜却不给,硬说没测。
我也懒得跟她怼,然后一目十行看我和蒋政廷的合盘。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蒋政廷的属性跟我天克,直接把我克得死死的,但即便如此,他却是我的情人星,对我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
我心说这不前后矛盾?又是克星又是情人星,还有天然的吸引力,这也太离谱了。
我正琢磨着,田甜又给我发了一张合盘。
「这是蒋总和晏总的。」
我无声翻白眼,「你测上瘾了?」
田甜说:「不多找几个人测测怎么能发现漏洞去修补问题?」
我无奈,又一目十行去看蒋政廷与宴修赫的合盘,结果更离谱了……
明明是宴修赫与蒋政廷,但测出来的属性却是相爱相杀……
我给田甜发信息,「这个内容到底是谁拓展的?用词没问题吗?别上架之后再被人投诉。」
田甜一本正经地跟我回:「没问题,都是根据一些相关书籍改的,只不过那些专业用语太死板乏味,所以才改成了趣味用词。」
但我还是觉得这改的也太离谱了。
恰时宴修赫开完视频会议从书房返回卧室,他一推门进来,就瞧见我皱着眉头坐在床上聊手机。
宴修赫问我,“在看什么?”
我没瞒着,直接把我和田甜的聊天记录给宴修赫看。
宴修赫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
我好笑瞧他,“是不是得再整改一下?”
宴修赫将聊天记录停在我和他的那张合盘上。
我凑过去,一眼就瞧见了那行命理学的母亲。
我没忍住笑。
宴修赫将手机还我,“再整改一下,不要就这样上架。”
我故意问宴修赫,“算得挺准呀,你不就是像母亲一样又包容又爱护我吗?”
宴修赫被我气笑,“那你这是间接承认你是逆子了?”
我撒娇滚进他怀里。
宴修赫摸到我还湿漉漉的头发,又唬着脸训我,“说了多少次,洗完澡先把头发吹干,不然会着凉。”
我说不会,“都已经夏天了,吹头发太热了。”
宴修赫尝试跟我商量,“那吹半干好不好?头发这么湿着,身体会有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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