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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郎被公主强娶后——垚先生【完结】

时间:2025-02-24 14:41:06  作者:垚先生【完结】
第81章 回溯 惊天之乱8
  韩耕耘将头伏在马颈上, 想要绕过家主的手臂,滑到马下去,他被家主拎住脖子后的衣衫, 将他死死按在马鞍上。
  家主嗓音低沉问:“小韩兄弟,你要去哪?”
  韩耕耘扭动身子,反手去掰家主的拳头, 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他口中急道:“放我下去, 我两个弟弟还在佛寺里, 你的人会杀了他们的!”
  “坐好!不想他们死,就更应该跟着我,否则我的护卫杀红了眼, 莫说是他们, 连你也一起杀了!”家主的语气不容置疑,如同圣旨一般降下,无形地钳住了韩耕耘的手脚,他的手一松, 冷冷道,“继续带路!”
  这个人自称家主, 却如同帝王, 生来就有让人服从于他的威仪。
  韩耕耘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二人身下的马又动了起来, 但这一次是稳扎稳打的步伐, 他们依斜坡而上, 穿过一条刀山火海的血路, 犹如阎罗殿里来人世巡视鬼差勾魂的阎王, 如此趾高气扬, 冷若冰霜。
  无数人在韩耕耘眼前死去, 他们的脖子被砍断,鲜血喷上斑驳的墙,头颅滚落,骨碌碌滚到他们的马蹄之下。而他们的马只是踩着轻快的步伐,高高扬起头,跨过那些肮脏的头颅,带着它的主人不着一丝污血地来到佛寺之前。
  “为什么要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流民?他们纵是有千罪万罪在身,也该由官府去惩治他们!你凭什么为了一己之怨,就夺去这么多人的性命?就因为你是个大官吗?君王授予你权利,难道就是让你为所欲为,滥杀无辜的吗?”韩耕耘低下头,额前的发遮在眼睛之前,他不敢再看这人间炼狱般的情景,同时无声痛哭,泪如血涌。
  家主说:“韩小兄弟,我杀他们,除了因为害我夫人受惊的缘故,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与夫人的行踪不能让他人洞察。你的良心是一柄双刃剑,可以救你,也可以害你。要知道我其实也并不愿意让你见到,我与夫人同时出现在此地。”
  “你也要杀我灭口吗?”
  “暂时不会,不过,你再不知好歹下去,怕是会动摇我的决定。”
  “仅仅是因为看了你们一眼,他们,我们就该死吗?我们根本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在乎你们是谁,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你们的样子与城里那些为富不仁的商贾们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丑陋不堪,一样的自私自利!”
  “韩小兄弟,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与正义感。我知道你想说,你们这群人根本不会泄漏我的行踪,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是谁。可惜的是,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差池,我也不愿意冒这个险。我们,与你们这些小民最大的不同,就是你根本无法想象,会有多少双眼睛,多少对耳朵,在遥远之外的京城,在青海道十一州,正虎视眈眈地挂在我身上,挂在我夫人身上,更挂在那位李姓小郎君身上!你所站的高度限制了你的眼界,误导了你的判断。杀人,也是为了保命,只是做些取舍罢了。”
  “换而言之就是,你们这些贵人的命比我们这些草民值钱得多!”
  “人有贵贱,古而有之。”家主蒙上他的眼睛,幽幽道,“看不下去,就要学会闭眼。我看韩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口才不凡,难保他日也成贵人,我的这句话,你记着,或许会受益一生。”
  “我永远也不会与你们这样的人同流合污!”韩耕耘字字泣血。
  家主大笑。在这方圆半里的焦土之地,众人都在哭喊,唯独他在笑,这笑声穿透黑夜,如刺在韩耕耘心尖的一支箭,扎得韩耕耘胸口生疼。
  “韩小兄弟,不得不承认,我虽不欣赏你的处世之道,却真心佩服你的人品。但愿我们日后还能相见,到那时我想亲眼看一看,已长大成人的你,是否仍然坚持着你口中的正义与公平!我提醒你一句,孤高自傲固然能令你洁白如一枝深陷淤泥里的菡萏,但你也注定因此累身累心,祸及身边亲近之人!”
  你这样的人,我不想再见到!”
  “哦?世事总是难料,这也正是命运有趣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命运会带领你去到何方,遇到什么人,又会将你推向什么样的深渊!”
  韩耕耘从没想过,日后的日子里,家主此话会一语成谶,但在当时,他一心想的就是下辈子都要离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远远的,半点关系也不要沾上。
  二人已来到佛寺院前,那些原本守在佛寺院门前的暴民察觉了底下那场突如其来的杀戮,或遁或藏,只有一小部分直接躲进了佛寺中。韩耕耘与家主下马,在三四名护卫簇拥下,大步跨进佛寺,来到有观音石像的正殿。
  殿内烛火寥寥,昏暗异常,挤满了惊慌失措的流民。家主与韩耕耘的眸子在灰暗的殿中来回扫视,他们还未找到各自想要找到的人之前,一抹红色的影子在眼前一晃而过。
  陈妃扑进家主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双肩猛烈颤抖,抽泣良久后,他的胸襟前濡湿了一大片,她用拳头软噗噗捶打他的胸口,然后粉拳被大手一把包住,家主拦住陈妃的腰,在她鬓间迅速落下一吻,将她揽腰抱起。
  侍卫开始血洗佛寺。陈妃见状惊呼,花容失色,软软倒在家主怀里,抓着他道肩膀,把头埋了起来。
  家主问:“孩子呐?”
  陈妃的眼睛从家主胸前小心翼翼地抬起,又马上沉目,伸出青葱一般的手指,指了指站在角落里一个正在喂孩子的妇人。
  那个正在喂奶的妇人就是宋嫂,李炙、芙雪与宋嫂的孩子围在一旁,神色各异地眺望陈妃与家主。这其中,李炙黑眸凝结,小小年纪川字纹横在眉心,用最为敌视的目光瞪视着家主。
  韩耕耘拨开奔逃的人群,问李炙:“你看到我两个弟弟了吗?”
  李炙脸也不转,仍是看向家主方向,冷冷道:“没看见!”
  二弟他们不会已经遇害了吧!韩耕耘反复扫视佛堂,此时人或死或逃,已所剩无几,却仍是没见到韩寄渔与张霁。韩耕耘的心凉了大半,脱力摔到地上,被手而撑,眼中一热,急得要淌下泪来。
  宋嫂恰时道:“小郎君别着急,几个时辰前,你弟弟就出佛寺去远处山上掩埋法师道骨灰,想必现在还在那山上呐!”
  韩耕耘闻言,松了一口气,转头去看宋嫂。她脸色苍白无力,恐惧地望着那群杀人恶魔,而蜷缩在她怀里道孩子,一脸沉静舒宜,正嘬着**,咕嘟嘟咽着奶水。
  让暴民囚困贵妇人的主意是宋嫂出的,但到底同为母亲,她见稚子何辜,不忍她一生下来,就忍饥挨饿,又见贵妇人无意自己喂养,挺身站了出来,充当起了乳娘的角色。
  偏偏是这样朴质卑贱的妇人乳了高高在上之人的孩子,而那个手握生杀大权之人此刻正视贱民之命为草芥,在这里滥杀无辜!
  韩耕耘冲了过去,抬起头,握起拳,展开双臂,与家主四目相对,他朝他大吼:“别再杀人了!至少,至少不要杀那些老弱妇孺!你要不肯答应,现在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我韩耕耘死有余辜,竟然把你这个杀人魔头引到这里来!”
  家主将陈妃搂得更紧些,从上而下,用寒凉如冰的黑眸睨着韩耕耘,“如你所愿,那孤就成全你。韩小兄弟,砍头很疼的,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才会真正感觉到刀刃真的寒彻入骨,死亡已经咬上你的脖子!”
  韩耕耘咬着牙,仍是举起双臂,挡在家主之前。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双臂又不够宽广,他护不住身后任何一个人,甚至已经搭上了自己的姓名,但他绝不能退缩,这是他引来的孽,要他自己还。没错,他恐惧死亡,但他更恐惧的是,无数的人因他的不慎之举而悉数殒命!
  侍卫已经在家主目光示意下来到韩耕耘的身后。他真想闭上眼睛啊,但这未免太过窝囊了。
  “夫君,别杀小郎君,如果没有他和法师,我和芷儿已经没命了。可否听他的,至少留老弱妇孺一命,我知道我们的行踪不能暴露,但就算为我们二人刚出生的女儿积福了,好吗?”
  家主皱眉,身子滞了一阵,终是眸凝出柔光,低下头,用下巴抵在陈妃额头,轻轻道:“听你的。”他抬头,转瞬又换上一副冷漠的表情,向众位护卫下令,只杀这里的成年男子。
  韩耕耘撤去臂上的里,微弱蚊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不要谢我……谢你的良心,又一次救了你。”
  韩耕耘高扬起下巴,冷哼一声,一字一顿道:“我是在谢夫人,与贵家主无关!”
  一高一低,一大一小,这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像是一对天生的冤家。坚毅固执如家主,也不免被这个小郎君折服了,他背过身去,缓缓向马匹走去,于小郎君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
  “你们跟我来!”家主丢下一句话,毅然走出了佛堂。
  这话是说给芙雪与李炙听的。芙雪强行抱过尚在吮吸乳的孩子,牵着李炙,快步上前,跟在家主与陈妃之后。
  芙雪经过韩耕耘身侧之时,停下来说:“夫人说了,你们几个孩子失了法师,于这乱世难以存活,让小郎君跟着我们。所以,你也一起来。”
  韩耕耘鬼使神差地随着他们走,眼见着芙雪将孩子交给一个侍卫,自己爬上了一匹高头大马,她正要从侍卫手里接过孩子,那侍卫却突然向后跑去,想要带着孩子逃跑。
  韩耕耘离他最近,一把抱住护卫的腰。侍卫挥刀斩向韩耕耘的腰。韩耕耘死死抱住不放,就算是背上挨了一刀,喷出血来,他仍是凭着蛮力将护卫撞到地上,然后抢过孩子,踉跄朝着另一边扑倒。
  更多的侍卫开始反水,原本同仇敌忾的一伙人迅速脱离成两派,互相打斗起来。韩耕耘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反水,但其目的一定是为了这个孩子。
  韩耕耘想不明白,这么小小一个女婴究竟为什么值得他们这样争斗?
  所以,眼前的这些人,就是家主口中的挂在他身上的那些耳朵和眼睛?那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韩耕耘突然意识到,连他这个年仅八岁的孩童都在对这位家主的身份起疑,那么他的谨小慎微,杀人如麻便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这样不对,为一己私欲杀人,是永远不能够被原谅的!
  流民,死尸,侍卫,鲜血,原本的猎人成了被捕食的猎物,四周喊打喊杀乱成一团,嘈杂之声震耳膜。
  家主神色凝重,解下鹤氅罩在陈妃身上,目光凌厉,取下腰间杀人的小弓,伺机而动。
  “把孩子给孤带回来!”
  “是!”
  有身影迅速闪到韩耕耘身边,同时敌人也冲了过来,两人打作一团。如此周而复始,无休无止,韩耕耘身边竟然没能留下一个人,不管是敌,是友。
  韩耕耘抱着孩子,已是失了方寸,他跌跌撞撞,夺过横飞而来的刀刃剑刃,毫无目的地四处逃窜。他的背上痛极,但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他和孩子都会死。
第82章 行首之耳8
  记忆似一条壅塞的沟渠, 当再次面对从前的人与旧时的景时,淤泥受到急流冲击,一寸寸消融, 直至溃散。
  碎片状的记忆汇成一条流水淙淙的长渠,某段已被遗忘,却极其重要的记忆不再是拔离身体的破碎灵魂, 它们被再一次灌入本体, 与残留的记忆咬合成一。
  就在刚才那一刻, 韩耕耘找回了八岁那年的记忆。忆起他抱着谭芷汀冲出重重包围, 踩着尸山血海,逃出佛寺时的情景。也忆起谭家家主坐跨于马上,以高高在上威严临世之仪, 投下的冷峻坚毅的一瞥。
  家主的那张脸绝不是谭父的, 反倒与一个仅有两面之缘的人极其相似。而那个人的身份,无论依世俗眼中的礼,还是仗天理道德的法,都不应该成为谭芷汀的父亲。否则, 皇家的威仪、后妃的清誉与两代圣人的脸面都将付之一炬!
  韩耕耘转头凝着谭芷汀,想问却又迟疑, 最终, 他放弃了, 止步于一颗越发想要纵容她的心。
  他爱她本就不是因为家世。如果她想告诉他, 早就该和盘托出了。她生来就被秘密所围, 不, 应该说, 她就是谜团本身。自与她相识, 她就将自己蒙在纱下, 千人千面,从不完整地示于他人。他从没有告诉过她,他爱煞了这千张面孔,从不视为之为狡诈诡谲,那只是她处世的方式,纵然有一些小小的隐瞒,却从没有过任何欺骗。
  此时此刻,韩耕耘已完全忽略了佛寺中其他人的存在,全神贯注地盯着谭芷汀,他终于意识到他们二人的羁绊如此之深,深到令他沾沾自喜。
  他的手从谭芷汀后背环过,按在了她的肩膀,轻轻一拉,就将她箍在自己的臂弯中。这些日子,她对他颇为冷淡,他不明所以,却也小心翼翼,安然承受。
  他们之间已多日未曾有过如此亲昵之举,他突然这般大胆,明显令谭芷汀吃了一惊。一时间,她眼中激起千层浪,却又赶紧收了羞容,蹙起眉,噘起嘴,肩膀左右交叠晃动,将柔软的手贴上他的手背,一根根掰起他的手指,试图挣脱。
  仅仅只是一小会儿,她就放了手,大概是发现自己挣脱不出,低下头,顺服地将头靠向了他肩膀。她如此轻易就放弃,本就不像她的性子,令人不免怀疑她根本没打算奋力挣脱,一切只是顺势而,自愿留在他怀里。
  谭芷汀低声嘟囔:“这儿这么多高手,外面的人未必能伤得了我,你箍我这么紧做什么?放手!”
  韩耕耘道:“苍苍,我记起许多事,我想同你立一句誓言,从今以后,为夫都要护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以我为依靠。”
  谭芷汀狐疑瞥他一眼,讷讷嗫嚅:“话说得如此好听,转头又给忘了。你的话,我再也不信了。你别来招惹我,等你真的想起来了,再来同我起誓。”
  “该想起来的,我都想起来了。八岁那年发生的事,千辉楼的事。我刚才的每一个字,皆是我的肺腑之言,你可信我。”
  她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背过头去,把眼睛埋在他胸前,不再看他。
  韩耕耘心下无奈,他真想立即问明,自己究竟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竟惹她生了这么多日的气。她如此耿耿于怀,明明在乎得要命,却又不明言,实在太不像她的性子。
  “宋家郎,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要怎么杀?”外面的杀手朝佛寺内大喊,他们并不知道宋濂此刻早已一命呜呼。
  许是等得不耐烦了,杀手鱼贯进入佛寺,领头的见到一众人等聚在佛寺,又瞥见地上早已咽气的宋濂,立刻伸手拦住想要进入佛寺的同伙。后面的人撞成一团,很快又各自散开,铺开一张随时准备出击的攻势之网。
  抬头,四目相撞。
  韩耕耘没能想到,过了整整十六年,还能遇上雪夜中的故人。
  这群杀手之中有个人只有半个脑袋,一只碧绿的眼睛骨碌碌在深邃的眼眶里打转,仿佛稍有不慎,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杀手剩下的脸上横七竖八地卧着赤色的疤痕,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他的头被踩在家主马蹄之下,露出狰狞扭曲面容时的那一幕仍是历历在目。
  那个曾经捉住韩耕耘,威胁他不准出卖他的异邦人竟然没有葬身在马蹄之下!九死一生的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爬出了死人堆,成了那具失踪的第十四具尸体,又在十六年后,出现在了韩耕耘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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