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状元郎被公主强娶后——垚先生【完结】

时间:2025-02-24 14:41:06  作者:垚先生【完结】
  宋嫂果然摇头,眼里泛起泪水,哽咽道:“如今钱在这世道已是无用了,我们母子俩脚力弱,如何能挺到用钱换米面的时候?你们就带我进城吧!就算报答我刚才帮了你们的忙。”
  “我睡了,我们的踪迹不能被人知道。”芙雪神色淡淡,蹲下身子,抓过宋嫂孩子的手,将翡翠塞进了他的拳头里。
  那孩子不懂这是何物,以为是吃的东西,哇哇喊了两声,就往嘴里塞,被李炙伸手狠狠拍掉。
  “小乞丐,别吃,会死的!”
  那孩子的脸涨得红彤彤的,鼻翼一张一翕,眼里包了一汪泪,抬起头,张大嘴,扯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
  李炙愣了一下,皱眉,手微微向孩子一伸,却又僵硬停下,压住情绪,咬牙说了一句:“闭嘴,小乞丐!”
  孩子被这声呵斥止了哭,躲到宋嫂身后,用手把着她的腿,悄悄打量李炙。
  芙雪看了一眼地上的翡翠耳坠,冷着面,强行将孩子抢夺了过来。
  宋嫂绝望地看了一眼陈妃,她彼时正靠着佛座闭目休息,睫毛微微颤抖着,必是将此情此景尽数听在耳中。
  过了不久,宋嫂回味起来一件事,意识到她们终究是一类人,心肠比常人硬上一些。
  陈妃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仿佛这一切并不关她的事。
  宋嫂黯然伤神,又望了一眼自己可怜的孩子,用手掌抹去脸上的泪痕,眸中不再有刚才的卑微与凄苦,射出彻骨的冷意来,她抱起自己的孩子,朝芙雪与李炙啐了一口,“不愁衣食之人果然忘恩负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越是身在高位的人越在乎自己的利益。因为,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宋嫂的那句近乎绝望后的怒吼沉在韩耕耘心里,被他牢牢记住了,而这也是他此时此刻想要对眼前的人大声说出来的。
  你们这些人,好想永远没有心。
  元智法师为救人而死,你们无动于动,宋嫂与孩子眼看就要饿死在乡野,你们也可以熟视无睹。
  你们……当真是忘恩负义!
  韩耕耘胸口剧烈起伏,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扳住,二弟韩寄渔的声音平静传来:“大哥,不要被不相干的人扰了心神。师父死了,我们该回家乡去了。”
  不相干吗?
  呵,对啊,从此一别,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些人了。
  韩寄渔将原本挂在烛木架子上二人的衣服抽了下来,递给韩耕耘,“大哥,穿好了,我们焚化师父尸身,把他的骨灰带回青龙塔。”
  韩耕耘瞧了一眼神色阴郁却沉醉冷静的韩寄渔,愣愣点了点头。
  宋嫂缓缓向佛寺外倒退,她的眼睛始终挂在陈妃身上,走了一段,她突然撇过头,朝着外边大声喊:“你们啊别放过这条大鱼,她必是城内某位富商的妻小,要是以她为要挟,向城里那些冷血的老爷讨要吃食,想必一定比和尚要得多!”
  此话在佛寺内闻之顿觉刺耳,在佛寺外更如惊雷落地,流民们一个个聚集过来,目露精光,如饿狼扑食渐渐将佛寺围了起来。
  李炙咬牙切齿,“贱民!我才不会落到你们手里!”
  芙雪将孩子放到陈妃腕中,低下身子,与她轻声商议着什么。
  陈妃朝李炙招了招手,李炙很快在陈妃面前蹲下,陈妃道:“炙儿,拿上这个东西,进雍州城找孟大人!这些人要什么,你就让孟大人给他们。”陈妃将玉牌之类的东西塞到了李炙的腰带中。
  李炙抬步想要往外走,却被众人拦住。
  “不成!小娃娃不能走,东西拿来,我派我们自己人去!”
  “痴人说梦!我母妃的东西谁都不配拿!”李炙直挺挺地立在那里,黑眸点点。
  韩耕耘摇头。
  李炙未免太过天真,别说是他不愿意将母亲的东西交给他人。对方的意图是以妻小做要挟,妻与子,同样重要,任何可以作胁迫之用的人他们必然不会放过!
  这些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人群中,韩耕耘看到了那群原本跟在马车之后的“尾巴”。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他转头看向怀抱着婴儿的贵妇,一时也没刚才那般气愤不平,觉得他们也不过是身处险境之人,也有着无奈,想到这,不由得脚下踟蹰。
  韩寄渔再次推了他一把,他回过神,见二弟沉着脸,对佛寺内的剑拔弩张仿若不闻,淡淡吩咐:“大哥,帮我把师父的尸身搬到外面去焚烧!”
  “好。”韩耕耘嘴中应着,目光还在往另外一边瞟,他颠了颠背后的篓筐,感受到张霁沉甸甸的小身体蜷缩在里边,一动不动,大概又是睡着了。
  韩寄渔将袈裟四个角仔仔细细掖平,抬起头,朝韩耕耘使了个眼色,便去抬起元智法师的脚。
  韩耕耘小心翼翼捧起元智法师的头,因二人还是孩童,气力上到底微弱,他感觉自己的背脊紧紧绷起,僵硬得似要绷断一般,咬着牙坚持下来,将元智法师的尸身一点点挪出佛寺。
  挡在佛寺门前的流民给兄弟两人让出了一条道,不少人在默默给元智法师行佛礼,下一刻,他们又记起了自己干瘪的肚子与宋嫂残忍的提议,出于求生的本能,很快就又将佛寺的门拥得水泄不通。
  他们……大概是逃不掉了?
  韩耕耘斜眼观察着佛寺内的情形。李炙热如盯着一个叛徒般盯着他,睨着他的一举一动。
  韩耕耘朝着众人道:“我去!”
  那群人看向他,脸上的神情并不十分信任。
  李炙一字一顿道:“小乞丐,你更加不配拿我母妃的东西!”
  韩耕耘叹了口气。
  可笑自己竟可怜起半刻之前还在鄙夷的权贵!眼下明明还有两个弟弟要他照顾,他又何必去担心其他人?
  想到此处,他抬起头,让冬日里的风吹散自己烦絮的忧思,默默配合着二弟,将元智法师的尸身架在柴火之上。
  元智法师卧着的地方,原本是用来熬制施舍的米粥的空地,如今却被用来以佛家仪制,焚化他的尸身。二弟打算带着法师的骨灰回到他出家的青龙塔,也就是三兄弟的家乡。
  韩寄渔摩擦火石,擦出青紫色的光亮,很快让元智法师的尸身陷入滔天业火中。火的在他的黑眸里燃烧,他脸上的生气也被一丝丝抽走,仿佛灵魂也一飞冲天,随着这股青烟跟随元智法师而去。
  这团火自此烧在了韩寄渔的心中,火灭了,身躯也跟着合上了心门,至死,他都没有再提起过雍州城发生的一切。
  一个字也没有,元智法师这四个字再也没有在韩寄渔的口中出现过,但几乎可以肯定,他从未忘记过,因为十多年后,他追随法师的道,出了家,游历四方。
  当然,这是很多年后的后话。
  元智法师的尸身焚化后,成了一小堆骨灰与舍利。韩寄渔扒了一些灰烬出来,装在原本装药的罐子里,袖子一包,藏到了怀中。
  韩寄渔抬头,瞧见自己的大哥又心不在焉往佛寺里看,知他还是放心不下那一行人,便道:“大哥,师父剩下的骨灰我会找地方埋起来,立个碑。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里边那群人,就骑上马,去城里找什么孟大人来救。张霁我来照顾。”
  “可是……”面对韩寄渔一针见血的言论,他这个做大哥的羞愧地低下了头。相较于素昧平生之人的性命,他理应更担心自己手足的安危,但心不是秤砣,孰轻孰重,并不是他能左右便可趁势而为的。
  因为那毕竟是四条人命啊!
  韩耕耘默默将竹篓放到地上,揉了一把张霁根根竖起却又柔软异常的头发,“二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来!”
  “可你不会骑马。”
  “我见人骑过,想法子总能克服的。”
  “好,我在这里等你,早去早回。”
  韩耕耘点点头,朝着佛堂内最后尝试了一次,喊道:“我在问你一次,你愿意把东西交给我,让我替你去捎这个信”
  李炙脸色黑沉,面对不肯定退让的流民,他终是低下了高傲的头,拳头紧紧握紧,取下腰间的玉牌,朝韩耕耘丢了过去。
  “雍州刺史,孟何光!”李炙大声喊出了这个名字。
  韩耕耘接过玉牌,奔向三马并立的马车,待他看到游荡的游民正在掠夺马车上的辎重,并在解开马嘴中的辔绳,他心中大喊不妙。
  他们这是要杀马取食!
  韩耕耘随手捡起地上的碎石,朝他们背后扔了过去,流民们散作一团,恶狠狠地瞪视着他。他抬起手,用口中呼出的热气暖着拳头,手指没那么僵硬了,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准备把握时机。
  韩耕耘跑过去,夺过缰绳,踩上马镫,因马术不精,马鞒又是成人的高度,他跨过马鞍的一脚大腿内侧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感觉大腿内侧起了淤青,但他不敢停下动作,夹紧马腹,扯起辔绳,让马匹奔跑了起来。
  “让开,让我去城内捎个信,好让他们送吃的过来!”
  **之马四蹄飞扬,一骑绝尘,小径两旁树枝不断抽打着他的脸,割出一道道血口子。他很快就将众人甩在了后面,景色不断在两侧飞快转换,雍州城越来越近了。
  真是一匹良驹啊,如此温顺,四肢又如此强劲有力,奔行如一阵风,掠过山川险阻!
  韩耕耘奔跑了很久,总算来到雍州城下,此刻,他大腿内侧已都酸痛不止,肱骨也是麻木僵硬,试着舒展身躯,发现已经直不起背来。
  他匍匐在马背上,朝着紧闭城门之上的城垛士兵呼喊,“快开门,我有人命关天的事找雍州城孟大人。”
  城楼之上传来鄙夷呵斥:“滚开,小叫花!我等受命,严守雍州城阍紧闭,不让乱民进入!”
  韩耕耘脑中轰的一下炸开。
  这可如何是好?
  他怎么就忘了雍州城并不欢迎荒灾之下的流民,而他,一身污秽,破衣破衫,在他们眼中就是下贱的乞丐!眼下,他又如何能进城去,去见上那高高在上的雍州刺史孟何光大人?
第79章 回溯 惊天之乱6
  “我这有孟大人的信物玉牌!”韩耕耘头举得脖子都酸了, 连说话的人都没有瞥见。
  “小乞丐,活得不耐烦了就去找根绳子上吊,别脏了我们这儿的地儿, 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头顶幽光一晃,光下人面森森,落下劈头盖脸一顿骂, 草草就把韩耕耘给打发了。
  接下来, 任凭韩耕耘怎样喊, 都不再有人回应。
  今儿倒也奇了, 不断有人喊他小乞丐。他明明不是乞丐,也有名有姓,这些人也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韩耕耘从马左侧滑了下来, 手扶着光滑柔顺的马脖子, 仰头,一时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进到雍州城去。他气恼地踢了一脚城墙,指甲盖立刻钻心一疼, 终于意识到发泄脾气,只能让自己的僵冷的脚趾徒增一处伤口罢了。
  能做的只有等了, 姑且等上半日, 再决定该不该回去。
  韩耕耘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城墙根下等了多少个时辰。他盯着那些堆在墙根边麻袋一般黑黢黢的物什, 越看越像冻死冻僵的人或动物, 他只得紧紧靠着马, 好让自己有些依靠, 不至于太过恐惧。
  天边渐渐暗了下来, 飘下棉絮一般的雪片, 好在身边的马匹足够高大, 大约高他半头,替他挡去不少卷着雪花的大风,不然,凭他在风雪里站了那么久,身子早该冻僵硬了,他不断搓手蹬脚,努力令自己的手脚恢复一些知觉。
  又过了很久,连马鬃上也结了霜雪,一颗颗小巧可爱呈花蕾状,形如江南娘子头上簪的茉莉花枝。天已经完全黑了,城墙上亮起几盏灰暗的悬灯,投下城垛之上影影绰绰的守城军影子。
  韩耕耘就罩在这些影子里,来回踱步取暖,渐渐由站着变为了蹲着,怀中抱着缰绳,蜷缩在高高的城墙底下,他不时被墙上脱落的冰锥砸到头,同时,头顶不时传来马匹鼻子喷出水汽,遇风成霜冰的声响。
  直到他发间眉梢都落上了雪,成了一尊风中的雪像,他才决心回佛寺。
  他已经尽了力。
  “哒哒哒!”
  突然间,脚下的地面震动起来,黑暗之中传来擂鼓般的阵阵马蹄声,有什么人骑着马,劈开黑雾与雪帘,自荒野夜奔而来。
  韩耕耘抬头,拔颈而望,瞧见十多匹骏马载着身着戎装的将士,成一字长蛇阵停在城墙之下。其中一个将士抬头,点燃一盏提灯,将手中举起的东西照亮,好像是鱼符一类的明亮器物,他朝城垛上的兵士喊道:“开城门!”
  “轰隆隆!”城门缝隙火光乍现,门缓缓拖行而开,从城内列出两队军士,有一个身后插满彩旗的将士出列,似在迎接夜奔而来的将士们。
  这或许是个机会?要么再搏一把吧!
  韩耕耘将缰绳小心套在一颗大石上,以免回程之时找不到马匹。他蹑手蹑脚,背贴着城墙缓缓挪动,眼见着就要溜进城门,心下正沾沾自喜,谁知那些军士腰上挂着的灯笼却将他的人影长长映在地上,立刻让他的行踪暴露无遗。
  真是功亏一篑。
  其中一个军士出列,向他大刀阔斧冲来,行走间有盔甲摩擦的金属碰撞之声,他张开一只广臂,如提领起一只小猫后颈上的软皮,将他高高拎起,然后朝城门外用力一抛。
  “滚,小杂种!再被抓到偷偷溜进城里,就立刻砍了你!”那军士高声咒骂,引来一众人的哄笑。
  韩耕耘狠狠摔在地上,所幸棉衣厚实,不曾摔伤,他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垂头丧气往马匹那边走。才走出一小段,他突然听到声后一声大喝:“奶奶的,中计了!你们不是雍州军的人!”
  刹那间,“琅琅锵锵”的响动在他背后炸开,伴随着人们厮杀时的咒骂与哀嚎,与刀剑砍到肉中“噗噗噗”的闷声。
  韩耕耘只觉背后一热,似被喷上了什么温热的液体,寒风凛凛掠过,立刻化水成冰,将他的整个背冻僵。他用手去摸,举到眼前,用手指碾磨,昏暗的笼光之下,他看到自己的手掌沾满鲜血结成的冰渣子。
  一场血与肉的杀戮正在他背后上演。
  韩耕耘抱住头,赶紧往自己的马匹那跑,从石上抽出缰绳,一只脚刚跨上马镫,就被人从后面拽到地上。他的额砸地,凿出一个血窟窿,向外泊泊迸着鲜血。
  他屏息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举着大刀的将士正低头打量着他。如山一般魁伟的身子压在眼前,将城门口唯一一点光亮挡拒在外。
  他被罩压在鬼森的夜雾之中,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不远处,城门之下的战斗早已结束,双方武力相差甚远,那些夜奔的将士轻而易举地杀光了守城的雍州军,留下一地血肉模糊的死尸。
  城垛之上只剩下唯一的两名守将,待他们发现事情不对劲,想要关上城门,那些手持利刃来自地狱的使者早已踩踏着铁骑,似风雷动般呼啸着穿过了城门。
  “孩子?”举刀将士的碧眼在夜中如猫的瞳孔般发亮,汉话也说得十分不熟练。他在犹豫间,刀没有很快落下,恰在此时,远处又闻得一阵擂鼓般的马蹄声。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