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申道:“还不是你搞出来的事。”
“我?”陶苓甚是有些难解的听着阁主娓娓道来。
原来自阁主将手册交给那位客主后,有些事便潜移默化的变了味。
苏丝丝是以怎样的心情去翻开那本手册不得而知,总之,在她看完手册后,却以一人之力闹得侯府三日不得安宁。
苏侯爷被他这个女儿折磨的实在是没辙,只好拉下一张老脸去请沈青翎入府,毕竟他心底门清,自己这一贯宠溺长大的女儿,只愿意听沈青翎一人的话。
沈青翎受邀,碍于苏侯爷的脸面,没好意思拒绝。来到侯府时,院里一切岁月静好,苏候说家里出了大事,他只当是玩笑话,直到去了后院,看见满地碎物横七竖八的乱成一团,他便知道,苏丝丝又发疯了。
至于苏丝丝后来是如何在沈青翎面前发疯的,阁主也不清楚,只道沈青翎发了火,这才平息了一场闹剧。
原本以为此事至此便告一段落,偏偏苏丝丝此人不愿放下,誓要找到和沈青翎有染过的女子,故而托人前来续上之前的单子,继续调查下去。
“这苏丝丝是不是脑子不好?翎青王作风如此不洁,她还追查下去有何意义?况且这翎青王明摆着就是不喜欢她,就算是找到那些女子,她又当如何?难不成要杀了那些女子吗?”
“或许吧!”
阁主轻描淡写的回应,让陶苓一时惊语:“如此更不能应下这个单子,万一出了无辜的人命,岂不是有违御息阁宗旨。”
陶苓摇着头将手册塞回阁主手中,正欲逃离此处,肩头被人用力的抓住。
“早前怎么看不出你有这番觉悟?你只需完成你该完成的事,旁的不需要你来操心。”
说着,孜申将手册递到她面前,命道:“接着。”
接下这个,岂不是和苏丝丝那个疯女人扯上了关系?虽说她和苏丝丝交涉不深,不过也就是对方看不惯她,她也看不惯对方的程度,可若是哪天苏丝丝发疯找她麻烦……唉、光想想就困扰到头疼。
就在她内心疯狂思考时,耳边又淡淡响起:“又想举靶了?”
“别。”陶苓硬着头皮接过手册。
“其实这单任务也只有你能完成。”
陶苓想了想,大抵是明白阁主这句话的深意。苏丝丝那般身份又难缠的女人,搁一般人而言,是很难从她那里吃到好果子的。
可她陶苓却不一样,她不怕事也不怕人,越是刁钻古怪的人,往往越能勾起她的兴致。
第七章
◎偷看被抓包……◎
为了能够尽快将这件事彻底脱手,陶苓当天夜里便又去了长奉楼蹲守。
虽说她本人是极不情愿接下此事,毕竟污言秽语的实难入耳,可她毕竟是一名优秀的刺探员,优秀二字挂上脑门,她便不能做出任何砸自己招牌的事。
一路踏过几间欢声笑语的屋顶,最终停在了靠西侧的一间屋顶上。
相比与前面几间屋子的嘈杂,这间屋子倒是显得异常的安静。陶苓蹲下身子聆听片刻,见屋里没有一点动静,便掀起一片瓦盖,透过小小方方的孔眼望去,屋子里黑灯瞎火的,不见半点人影。
看着这静默无人的房间,陶苓不禁纳闷,难不成今夜自己来晚了,这翎青王已经结束歇息了?
正这般想着,屋子里突然响起布料撕扯的声音,只一声,瞬间让陶苓警觉起来。
“嘿嘿……王爷~你轻点~”
一声软到骨子里的女子声音从漆黑的屋子里传来,细细柔柔,听得陶苓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这人又在玩什么新花样?
陶苓趴在屋顶上左右转动,奈何视线范围有限,实在看不清屋子里的那对男女挤在哪个旮旯里办事。没辙,她只好下了屋顶,从一扇窗户上翻了进去。
原本她是不屑于干这等子偷看别人行苟且之事的下头行为,奈何苏丝丝那个疯女人偏要她画出同翎青王有染的女子样貌,这才逼的她不得不如此行事。
翻进屋子里的瞬间,她便留意到了圆桌旁抱在一起的两道身影,惊得她连忙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罪过罪过,我本不愿打扰二人兴致,奈何任务在身,不得不冒犯了。
这般想着,她放下了遮挡视线的手,开始悄无声息的移动着方位,寻找一个能看得清楚女子样貌的角度。
屋子里黑洞洞的,陶苓借着窗外的蒙蒙月色,勉强能够看清屋子里的摆设。她蹲在地上小心的移动着,看着圆桌旁雪白的一席美背,若要看清女子的样貌,她还需绕到二人的后方去。
正当她隐在黑暗中努力的沿着墙边往二人身后移动时,圆桌方向突然响起一道男声。
“好看吗?”
陶苓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好看~”
直到女子吟吟出声,陶苓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好险好险。
“我问你,好看吗?”
那道声音越发的靠近,她不禁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玩味的眼睛。
完了,真的暴露了。
此刻屋子里光线难辨,若她当下翻窗逃跑,对方一定认不出她是谁。
陶苓故作镇定的站起身子,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脚步却在悄然的后退着。
“啪!”
离她最近的一扇窗户竟然自己关上了?!
“想逃?”
沈青翎松开手,圆桌旁的女子立刻从他的腿上起身,退出了房间。
“你深夜钻入本王的屋子,意欲何为?难不成也是和她一样?想承恩本王的宠幸?”
沈青翎将胸前垂落的一缕头发甩到肩后,露出一张携着酒意的俊颜,一步一步的靠近对方。
陶苓冷着一双眼睛,放狠道:“你若再胡说,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沈青翎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陶苓不说话。
“我是翎青王,你确定你能割的了我的舌头吗?”他在离对方一步的距离停住了脚,借着那一点月色,他算是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很清冷的一双眼睛,充满着警惕性,她的五官很标准,是那种细看深磨后的美,让人不禁生了多看两眼的心思。
“怎么不说话了?还是你在欲情故纵?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吸引本王的注意?”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麻烦,你只需同本王挑明,本王又为何不给美人一个机会呢?”
说着,沈青翎抬起手来,准备去摸对方的脸颊,忽见对方扬起一只手,迅速的朝他眼前劈来。
沈青翎觉察到对方的动作,立刻用探出去的那只手挡住了对方的攻势,即便如此,他还是受力的后退了几步。
这女人的劲道可真是大。
“你想刺杀本王?”
“你若再多胡言,我或许会这么做。”陶苓丢下这话,转身准备跳窗离开。
“你们御息阁办事就是这么不负责的吗?”
陶苓闻声停住了脚步,转身回道:“御息阁办事向来以敬业诚信为首要。”
沈青翎上前一步:“那你任务完成了吗?还有,”他抬了抬手,“御息阁不得伤害无辜之人,这又该如何算?”
陶苓打量着他:“你算无辜?”
沈青翎清楚她话意所指的是自己随心所欲的男女之事,辨道:“我又没强抢民女,所行所事皆是两情相愿,不无辜吗?”
这一段话倒叫陶苓吃了憋,她细细想来甚觉对方说得有些道理可言,便道:“那你想如何?”
沈青翎见对方势头下去了点,便靠近了些:“你若是想知道我每夜都做了什么,大可直接来问我,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本王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陶苓皱着眉,心想这人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正心烦时,窗外响起一道尖锐的嗓音。
“你个贱女人,你在干什么!”
陶苓偏头看去,就见窗外的街道上站着一个女子,衣袍秀丽,妆容精美,此刻正叉着腰,气势汹汹的来到窗下质问着。
“你是个什么货色,也敢在王爷面前卖弄风骚,你快给我下来,否则,我定让你不得好过。”
陶苓冷冷看着对方一顿言语唾骂,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男人:“因为你,我无端让别人骂了,此事就当我赔你一掌之事,望今后王爷别小肚鸡肠的找御息阁的麻烦。”
话末,她伸手推开男子,跳上了窗沿上。
沈青翎见对方一副拍拍屁股就要溜走的架势,不禁好奇问道:“哎、美人,楼下那女子这般言辱你,你不骂回去吗?”
“我既与她不相识,又何必与街边乱狗叫嚣呢!”
陶苓抬手翻上了屋顶,消失在沈青翎的视线中。
沈青翎收回视线,看了眼楼下仍在吵闹的女子,转身从漆黑的地上拿起一卷东西丢了下去,随后毫不留情的关上了窗户。
苏丝丝见一卷纸卷丢在自己脚旁,好奇心立刻堵住了她欲欲发狂的骄纵,蹲下身子将纸卷打开。
一幅男子戴帽溪水的画像映入眼前,画像上还有许多斑斑点点被打湿模糊的水印。
“这不是我交给御息阁的画像吗?怎么被弄成这副样子了。”
她回想着方才沈青翎看她时冷漠的脸,心里一下子就慌乱了。
难不成是王爷他看到自己的画像被弄成这副模样,所以才这般冷漠的不愿见她?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心里气愤不已。
好一个御息阁,竟敢如此践踏本小姐的东西,我苏丝丝定跟你没完!
已是深夜,御息阁的大堂里却灯火通明。
“失败了?”孜申看着堂厅中央站的挺直的人,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呵!”舒曼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对,这次任务,我失败了。”陶苓扬着头,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件丢人的事。
“我就不适合做这类偷鸡摸狗的事,你让我去盗取权臣机密,刺杀商客,都比这个要好办的多。”
孜申道:“你不适合?那谁适合?”
只见陶苓抬手指向一人:“她啊,她比我适合。”
舒曼恼怒道:“陶苓,你什么意思?”
“行了。”孜申看着陶苓道,“作为御息阁的刺探员,应当如何?”
“凡阁中之令,需倾尽所能。”
孜申问:“你倾尽了吗?”
陶苓看了他一眼,道:“没有。”
孜申又问:“任务失败了,应当如何?”
陶苓犹豫了一下,答:“受戒三十鞭,降级阁位,闭门思过。”
听到这话,一旁看戏的舒曼也不禁神色严肃了起来。
降级阁位,若真是如此,陶苓便是同她一样为中阁,一叶盗贼的事便也不能为她一人所揽。
孜申余光瞥了一眼舒曼,正色道:“虽你此次任务失败,但念你先前成绩飞跃,替阁中赚了不少银子,便就……功过相抵,降级就算了,罚三个月俸银。”
舒曼震惊急道:“阁主,往年任务失败都是作降级处理,从来就没有替罚这一说法啊!”
孜申道:“现在不就有了。”
舒曼道:“可是……”
孜申道:“御息阁的条列也该适当的调整一番了,我已决定,你莫要再多言了。”
舒曼的愤愤不平噎在嗓子眼里,她气恼的将脸撇向一边,不去看陶苓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陶苓,还愣着干什么,去拿鞭子啊!”
孜申催促着,陶苓“哦”了一声,慢慢吞吞的去后屋找鞭子去了。
大堂此刻只剩下阁主和舒曼二人,见舒曼脸色不悦,孜申宽慰道:“我知你心中不满,可陶苓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若今日当真降了她的阁位,来日她不服若是让你去执行苏丝丝的任务,你自认为有几分把握?届时闹得得不偿失,又岂非你所愿?”
舒曼听了这话,又细想了一些自己未曾考虑到的层面,慢慢的明白了阁主的用意。
“阁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方才是我失态,望阁主莫要在意。”
“无妨。眼下已是深夜,你明日还有任务在身,早些回屋休息吧!”
“是。”舒曼看了眼从后院慢慢走来的陶苓,见其手上拿着施罚的鞭子,不太情愿的上了楼。
“刷刷”两道沉闷的声响从身后传来,舒曼脚步放慢的聆听着,确认是皮鞭抽在衣料上的声响,这才满意的进了屋子。
“嘶――阁主,真抽啊!”
“嘘――别说话。”
孜申停了一会,回头静听楼上的动静,随后将手中的鞭子抽在了木椅上。
第八章
◎无端被诬陷◎
这一夜,陶苓睡得十分痛苦。
虽说阁主所谓的惩戒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可头两鞭子是实实在在的抽在她的身上,皮肉间的灼痛隐隐持续了一夜,搅得她横竖皆不是滋味。
顶着一夜的困倦,陶苓两眼乌青的坐了起来。
既然无法安生入睡,索性就出去溜达溜达。
如此想着,简单套了个长衫便出了屋子。
此时天际微微泛了点白光,陶苓看着院里光秃秃的一把摇椅和一方石桌,甚觉无趣,两脚一迈便出了御息阁的门。
陶苓除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平日里大多懒散懈怠,兴趣爱好寡淡无求,每日除了躺在摇椅上悠闲自得,便是寻一棵大树躺上去放空自己。
御息阁四周空旷无屋宅,放眼望去是一片杂乱的草场和几棵庇荫大树,再者就是一片帐篷堆连而起的皓盛军营。
陶苓是不愿靠近皓盛军营半步的,可奈何树荫多数种在军营附近,为此她曾非常不满的跑到阁主面前抱怨了一番。虽抱怨无果,但好在还是有一棵大树靠着御息阁的方向蛮力生长。
这棵大树枝头繁茂,生长的要比军营附近的那几棵大树更加粗壮些,关键是枝干的生长形状宛如一张悬起的小床,每每陶苓躺在上面时都觉得十分惬意。
闲暇无事时,她总爱来到此处小息片刻,是以,等她再度醒来时,已然日头高照,鸟儿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叫唤着。她足足的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的从树上跳了下去。
“小家伙们,叽叽喳喳的可真够絮叨的。”
她冲着枝头上的几只小鸟埋怨了一句,便拍拍衣衫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御息阁,刚到门口,就见里边大堂里挤满了人。
“苏小姐,有什么事大可以坐下来细说,如此阵仗前来,可不像是要好好商量的样子。”
阁主平稳的声音缓缓飘进陶苓的耳边,她凑在人群外围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丁宝度闻声立刻转过头来,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惊慌失措的将陶苓扯到一边:“师姐,出大事了,里边这些人都是冲着你来的。”
陶苓懵圈道:“冲着我来的?我是又得罪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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