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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满塘——末雨【完结】

时间:2025-02-24 17:11:28  作者:末雨【完结】
  裴晏想了想,“你确定这些人回去后便没再出来?”
  卢湛点点头,斩钉截铁:“我们的人在几个路口都有盯梢,绝对没有一个女郎离开凤楼,那些身形与云娘子相仿的酒客、公子,也都让李大哥扮做地痞上前盘问过。”
  裴晏攒眉不语,思忖片刻,安慰道:“无妨,明日让杜正再调些人手去小东门帮忙盘查。”
  “大人,她会不会就把人藏在城里面?”
  “若在城中,昨日便该已经冒雨去过了,何需等到现在,还费这么大功夫潜逃?”裴晏看了眼天色,“离天亮还有些时间,让大家都回来歇会儿吧。”
  卢湛应声欲走,又被叫住。
  “你怎么发现船里的人不是她的?”
  卢湛挠挠头,半吞半吐道:“那静儿……身形和云娘子……不太一样。”
  裴晏一怔,反应过来上回这小子虽只看了一眼,倒还记在心里了,“总算机灵了一回。”
  卢湛有些犹豫:“大人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裴晏笑着摆摆手,“寅时三刻叫我。”
  城门关了一天,眼下又只开一道门,人人进出都要盘查,年轻女郎更是被带到一边由卢湛亲自验看过才放行。一直查到申正,里外都还排着老长的队,但也没什么收获。
  裴晏又让秦攸带人去把那门房小厮带到县衙打了几板子,嘴还是那么硬,横竖一问三不知。
  申时一过,斜晖拉长了人影。裴晏坐在城门外的茶棚里,回想着卢湛夜里与他讲的细节。
  画舫船没有底舱,这人,总不可能是从水下跑的。
  临近闭门,守卫驱走了后边排着的人群,仅余最后几队要出城的车马。
  裴晏仔细打量着那些来不及进城的庶民,大多是城郊农户,女郎就不多,枯黄佝偻矮小,像烈阳下焦草般,没有相似的。
  最后几个商队验看完,卢湛垂头丧气地上前来请示裴晏的意思。
  裴晏刚要开口,不远处一板车载着个大桶,卡进了泥坑里,后边扶桶的矮个汉子抬了几下没抬起来,前边那赶驴的只好停车去帮忙。
  见裴晏凝眉盯着板车,秦攸抬臂用手肘轻碰了下卢湛,朝那边努努嘴,眉梢微扬。
  卢湛心领神会,但迟疑道:“那是恭桶啊……应该不至于吧?”
  秦攸用眼神骂了他一句,欠身上前拦下板车,跳上去掀开盖,满满当当的一桶,臭气熏天,卢湛隔着好几步远都捂了鼻子。秦攸拔出长剑探入桶中,确认过无人后方才下来挥手放行。车夫忙不迭盖上桶,弯腰赔笑,赶着驴往前走。
  裴晏忽地起身上前,秦攸赶紧又再叫停。
  车夫小心翼翼地下车来,佝偻着身子大气不敢出。
  裴晏轻声道:“抬起头来。”
  车夫战战兢兢地抬头,裴晏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向另一人。
  秦攸踢了一脚板车,斥道:“抬头!”
  矮个汉子怯怯抬头,圆脸蒜鼻,杂乱的络腮胡满是棕黄色的脏污,凝成一团团,同样脏兮兮的粗布麻衣周身都是磨损,胸口半敞着,体毛从神阙一直蔓延到前胸。
  裴晏看了会儿,示意秦攸放行。
  驴车迎着残阳摇摇晃晃地走远,裴晏这才转身。
  “就是他。”
  夜色落得很快,须臾便已月上枝头。
  驴车在一农户前停下,矮个汉子下车朝车夫抱拳施礼后走入小院。院子里收拾着柴火的老妪惊恐地探身看了看,张嘴刚啊呀啊呀地叫了一声便被止住。
  “哑婆,是我。”健壮的身躯,一开口却是娇柔女声。
  陆三闻声出来,打量一番,嫌道:“这么大手笔,这得弄三四个时辰吧?”
  “你好意思说?让你去查陈二,怎么躲这儿来了?”云英嗔道,不放心地回身看了眼,“进去再说。”
  关上门,云英往里屋探了探,“莹玉好些了么?”
  陆三坐到高椅上,摇头道:“跟之前一样,时好时坏的,还是得找个好点的大夫看看。”
  云英见他脸色发白,行动不便,拧眉道:“出什么事了?”
  “陈二那姘头死了,屋内有埋伏。”陆三说着,腹部一用力,一阵生疼。
  那日他刚进屋,便遭了暗算,对方一共八人,功夫谈不上好,但配合默契,甚至还有一使枪的,看路数像襄阳的颜家枪。对方招招往死里逼,图的是灭口,他几番缠斗虽杀死两人,但也落了伤。
  他在山上藏了一天,再想回城时却遇上暴雨,只得躲到他安置莹玉的小院来,伤口遇雨起了疮疡,本想休养两日再回城,没想到云英倒先找来了,还花了这么大功夫易容成个男的。
  云英凝眸沉思片刻,“此事先缓缓,你赶紧带莹玉去浠水,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浠水?”
  陆三觉出不对,此处只有他与云英知晓,已足够隐蔽,何必要躲到浠水那么远去。
  “现在没空跟你解释,赶紧走。”云英说着便拉他起身。
  方才在城门外,裴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自认这身易容绝对毫无破绽,她知道裴晏爱干净,还特意随着送恭桶的车出城。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心里总是不安,还是把人赶紧送走的好。
  屋外哑婆又叫了声,两人登时起身出门查看。
  月色之下,院内又多了两个人,正是裴晏与卢湛。
  “这便是你那陆兄弟吧?”
  裴晏只扫了一眼陆三,便转眸直直地盯着她,温声含笑:“云娘子。”
  作者的话
  末雨
  作者
  2023-12-18
  裴大人终终终终于翻了回身!
第十九章 情意·下
  “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这儿哪有什么娘子?”
  陆三冷眼觑之,下意识侧身挡在云英前边。
  裴晏并不搭理他,只浅笑着细细打量云英,草鞋露着半截脚踝,若是穿靴或许还能垫高些。这全身上下,确实除了身长,再找不出与那清丽佳人有半分相似之处。
  他原本只有七分把握,但见这二人沉着冷静,尤其是他一直盯着,面前这人便一直回盯着他,心下便再无疑虑。
  他认得这双眼。
  或笑或嗔,总让他心生烦闷。
  “你这究竟是如何……”裴晏在脑海里将面前这粗莽汉子与云英的脸反复重叠,着实有些好奇,忍不住伸手探向她面颊。
  “别碰她!”
  陆三怒喝一声,猛地抬手一挡,裴晏随即吃痛地捂着手臂,鲜血顺着指缝淌出,他这才看清陆三指尖捻着片半寸长的铁片。
  卢湛见状立马飞身上前,二话不说与陆三缠斗起来。
  云英担心陆三伤势,眼神下意识顺着跟了过去,她见过卢湛身手,陆三不是他的对手。
  陆三身无兵器,本就落了下乘,几番来回,俯身闪躲时身子一抖,鲤鱼打挺没挺起来,下腹伤口又再撕裂。
  卢湛回身一剑,对准他咽喉刺去,云英下意识出声:“卢公子!!”
  熟悉的声音,惊得卢湛手中一滞。
  裴晏说那五大三粗的莽汉是云英时,他本还不太信,这一声卢公子从那副身子里发出来,他这下信是信了,但满脸都写着疑惑。
  “不装了?”裴晏着看她。
  云英抿抿嘴,微微低头,算是默认。
  裴晏冁然而笑,胸中还真有几分畅快,他总说不过她,这下总算是赢了一回。
  仔细看了这一会儿,他倒也看出些端倪来。这张莽汉的脸虽无破绽,但似乎只能板着脸,并不能有太多表情。
  她明明眼带凄色,脸上却纹丝不动。
  但也无妨,她眼下当是何等神色,他倒也能自行想象。
  裴晏松开捂着的伤口扫了眼,伤得不深,便理了理划破的衣袖,淡淡下令:“杀了。”
  他本是冲着莹玉来的,没成想能在这儿遇到陆三,倒是省事了。
  “卢公子!手下留情……”云英柔声又求了句,听得卢湛一个寒颤,也下意识停了手。
  裴晏出声提醒:“愣着干嘛?”
  卢湛方才回神,刚应了声,却见云英倏地从袖中拔出匕首抵住裴晏胸口,他心下一惊,唤了声大人。
  云英看向裴晏,手腕一转,刀尖抵上自己的咽喉。
  裴晏眉间微蹙:“云娘子这是何意?”
  “裴少卿费尽心思,不会只是想收我们这两条贱命吧?”
  裴晏一怔,这才回身细细打量了下躺在地上的陆三,转眸沉思不语。
  陆三啐了声,“老子不要你管!要杀就杀,少他妈废话!”
  “你给我闭嘴。”
  云英轻声骂了句,陆三便悻悻别过头去,不再叨叨。
  “裴少卿,先前是我不对,多有冒犯,少卿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你想要什么……”云英看了一眼陆三,“我们可以谈。”
  裴晏沉下脸来,这话才像是那攀枝菟丝,无根浮萍该有的样子。
  做小伏低,楚楚可怜。好操控,易拿捏。
  他看了看陆三,又看了看她。
  原来是凄凄一对苦命鸳鸯……
  他总算是捏住她的七寸了,但方才那些畅快也不知怎的,忽就没了。
  “倒是我想错了。”裴晏轻笑了声,“原来娘子这般情深意重。”
  云英低声吟吟,“裴少卿是觉得,我这样的人,不配有真心是吗?”
  这才像是她说的话,可不再是那般趾高气扬,裴晏便也没了针锋相对的心思,扬手示意卢湛放人。
  云英松了口气,收起匕首,上前扶陆三起来,伸手探了探他腰间的伤,青灰的衣衫已晕出一片殷红。
  “不碍事。”陆三低声道。
  云英嗯了声,转身看向裴晏:“大人手上的伤,还是处理一下的好。”
  裴晏想了想,颔首应允。
  云英让陆三去打盆清水,带着裴晏和卢湛进了屋。
  正堂不大,左右各有一间屋子,仅靠挂着一块灰白的布挡着。屋内竹篮竹筐七倒八歪地,泥墙上挂着几条风干的鱼,鱼身已有青灰的霉斑,看上去像是间荒废已久的农户。
  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
  云英拭了拭椅子上的灰,示意裴晏坐下。陆三将水盆放在她手边,又从左侧里屋拿了个木盒出来。
  云英将双手没入水中泡了泡,右手捏住左手,用力一掰,将覆在肌肤上的面膏卸干净,又取木盒里的澡豆认真濯了几遍,手腕往上并未处理,粗壮的手臂连着纤纤玉手,颇为奇异。
  “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裴晏微微扬眉,他又凑近了些,这张莽汉的脸,虽做不得表情,但着实纤毫分明,实在看不出破绽。
  云英轻笑一声,她本是看裴晏爱干净,才将手上易容卸去好给他处理伤口,见他惦记,她便伸手捏着眉心,用力抠下一块来,从脸上剥到颈脖,又往下,将肩头、前胸的面膏一一剥下来。
  魁梧的身形,眼看着便小了一大圈。裴晏伸手捡起一块来捏了捏,有些黏手,像是用什么黏胶裹细面制成的,外层涂上了厚脂粉。他看见的那些沟壑、暗疮,都是用暗色的胭脂画出来的,胡须体毛则是一根根嵌进去的。
  卢湛说画舫去了五六个人待了三个多时辰,想来应是一直在做这个了。卢湛这回倒有了些机敏,知道盯着身形纤细的公子看,却怎想她是易容成了这般魁梧莽汉。
  “娘子手艺精细,我算是大开眼界。”
  云英苦笑,“不也还是被大人看穿了么?”
  裴晏抬眼看向她,她正伸手探向衣襟里,一块块剥下胸前的面膏,正中处肌肤微微泛红,应是撕扯黏胶所致。
  裴晏忽地一怔,连忙叫停,“好了。不必了。”
  她这身粗麻衣裳破旧不堪,胸前还特意敞开着给人看见体毛。但这些面膏都是直接粘在身上的,都剥去了,那便与裸身无异。
  云英笑了笑,为裴晏包好伤口。
  “大人想要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莹玉是不是在这里?”
  云英凝眸不语,点点头,“但莹玉恐怕帮不上大人。”
  “她死了?”
  云英看了眼陆三,“大人看了便知道了。”
  裴晏跟着云英进了里屋,榻上躺着个昏迷不醒的娘子。他上前细看,左眼眼角一颗小痣,的确与画上女子相差无几,只是面容枯瘦,神采不再。
  听见声响,莹玉似是醒了,云英赶紧上前去扶她起来,可莹玉见着裴晏卢湛,惊恐不已,发狂地挣扎尖叫。
  “别怕。是我啊,你看着我,看着我……”云英轻声哄着,却无济于事。
  眼看着就要摁不住了,陆三一把推开裴晏,跨步上前帮忙。
  卢湛正要发作,见裴晏朝他摇头,这才作罢。
  莹玉闹了一会儿,精疲力竭地又昏睡过去。云英松口气,为她盖好被褥。
  “她这是怎么了?”
  “媚药服多了,伤了身子。”
  “所以赵焕之那画上的情形,是她被灌服了媚药后所致?但那老五又说她是醒着的?”
  云英失笑:“大人还真是不常去风月之地啊。”
  裴晏面色微滞,又听她接着说道:“这媚药也分好多种。有的可让人半梦半醒,见着谁都像见了情郎,什么矜持呀妇道啊,统统都被那药力抹了去,满脑子便只想着找男人交合……”
  她说着,忽地沉了脸:“有些还会让人暂时忘了疼,纵是皮开肉绽,也能笑着承欢。”
  “京中那么多女闾酒肆,倚栏陪笑的娘子就如那应季的花一样,三五月就又是一簇新的。大人以为,那些旧的都是怎么没的?”
  裴晏垂眸不语,他刚调任廷尉监时便遇上过这样的案子,茶坊的琴娘子失了踪,没几日,下了场雨,尸身顺着走山的泥浆冲了出来,查来查去,最终落了个疯妇伤人,公子哥自保反杀。
  他为此在太医令那儿软磨硬泡,总算才得了句实话:媚药致疯。
  裴晏上前替莹玉把了把脉,“心力尚沛,应暂时无性命之忧。”
  “大人原来还会医术。”
  裴晏睨了她一眼,“把她交给我。”
  云英急道:“温广林一个多月前便把她卖入暗娼馆了,日日夜夜有人看着,赵大人的死和她没有关系。”
  “那你呢?”裴晏淡淡问道,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陈年旧事。
  “温广林是你杀的,对吧?”
  赌坊的赵跛子说陆三是裴晏刚到江州那晚带走莹玉的,这么巧,第二天温广林就死了。
  那日酒宴她本就来得迟,想来是崔潜突然宴请打乱了她的计划,这才在酒宴上故意出言不逊惹恼他,好借口先走。
  或许正是那弹琵琶的盈盈给她通风报信,她算好了时间假意撞见他与死人独处一室,又主动示好要帮他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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