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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满塘——末雨【完结】

时间:2025-02-24 17:11:28  作者:末雨【完结】
  裴晏暗自苦笑,收了心思,“那娘子何不先试试……脚踏两条船? ”
  “大人还挺大度。”
  她眉眼含笑,话锋一转,“可大人两袖清风,又循规蹈矩的,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 ”
  “那也未必,得看娘子想要什么?”
  “不是告诉过你了?我啊,就喜欢看着像大人这样的膏粱贵胄,明明心里嫌得要死,又不得不坐在这儿委曲求人。”刀尖探入鱼身,翻了个面,又是阵阵鱼脂焦香,“大人今日这模样,就特别好看~”
  卢湛拧着眉,一脸痛苦地伸手掏耳朵。这感觉,太熟悉了。
  元月里回范阳老家,叔父那一家子妯娌间面和心不和地唠家常便是如此。
  乍一听像在说这件事,细一想又像是另一件事。
  他倒是想帮忙,但又怕裴晏嫌他坏事,便只能一直学叔父那般,放空神识,盯着那炭炉上的鱼目不转睛。呆了一会儿方觉这两人忽地就不说话了。
  卢湛抬眼望去,云英正笑盈盈地盯着裴晏,而裴晏则是那副得投壶投到寅时的臭脸。
  他暗暗摇头,裴晏就是对这些庶民贱户太客气了,他倒是有诚意,可人家压根就不稀罕,好在今日卫队进城,他不必与裴晏睡一间屋了。
  轻风卷来一丝焦糊气味,卢湛回神看向他的鱼,忍不住开口叫道:“糊了,烤糊了!”
  云英笑着将鱼放入瓷盘,又打开方才拿出的几个瓷瓶撒上食料,夹了一箸子嫩白的鱼肉小心吃起来。
  卢湛一愣,脱口而出:“你只顾着自己吃的吗?”
  “方才不是问过了?你家大人没说要吃呀。”她说着,一口含进去,抿了抿,唇间探出根小刺来。
  他咽了咽,这鱼肉焦香,早就勾得他腹中咕噜作响,“但你明明都拿了三个盘出来!”
  “那我喜欢叠着吃,高些,省力气。不行吗?”
  卢湛顿时气结。他就不该开口,怎么就管不住这嘴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云英还是拿起刀分了两块出来,眼眸一转,又打开案前贴着红签的瓷瓶。
  “大人怕腥,我给你们多放些盐。”
  细细密密地撒了一层,云英这才笑着拿过去。
  “你这盐怎么是这种颜色?”卢湛略有警惕。
  “卢公子一看就是不当家的,这盐也有细有杂,以往官盐七分细,三分杂,这些年愈发差了,能有个五分细就不错了。”云英回身给两人添上热茶,“细盐给了贵人吃,这杂质多的,自然得自己用啊。”
  “真的假的……”卢湛嘟囔着,这鱼是生龙活虎,他眼揪着杀了烤的,应该不会像上次那般难吃了,但上回被蛇咬,裴晏没动,他才不要先动。
  云英扫了眼这两人,脸一拉,作势要拿回,“不要便还我。”
  裴晏倏地摁住她手腕,但她掌心一转手指便滑向他袖中,微凉的指腹贴上寸口,像冷焰灼肤,寒意之下,炎炎炽灼,后知后觉。
  他松开手,淡淡笑道,“多谢娘子招待。”
  云英冁然而笑,转身从木盒中拿出一竹筒,揭开来喝了两口,见裴晏挑了一口细抿,又面不改色地咽下,笑盈盈地问道:“这回不腥了吧?”
  他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侧翘首以盼的卢湛,想起上回卢湛浇在他碗里的那一勺鱼羹,笑着微微颔首。
  卢湛松了口气,立马乐滋滋地用箸子戳出一小块肥嫩无刺的,一入口,像被火烧了屁股似地一下子从蒲草坐席上弹了起来。
  “你放了什么?!”口中像什么东西炸开了,唇舌顿失知觉,卢湛捂着嘴,只觉血气上涌,气都有些提不上。
  “盐啊。”云英一顿,假意恍然,“哦,卢公子是没尝过蜀椒么?我看你们怕腥,特意多加了些呢,可贵了。”
  卢湛没心思再搭理她,张开嘴大口吸气,可那灼热椒麻的触感,久久不退。
  “喝口茶漱一漱啊~”
  听她这么说,两人一前一后端起了案上茶杯,可热茶入口,如火上浇油,辛辣刺痛更猛烈些了。
  裴晏无奈苦笑,果然还有后手。
  云英拿着竹筒摇了摇,清脆作响,“卢公子若实在难受,便去凤楼找静儿取些冰来。”
  卢湛这才恍然,她自己喝的冰水,偏生给他们倒的热茶,怒瞪一眼,直接一个纵身跃上舱顶,飞奔上岸去。
  云英不禁皱眉。
  怎么这些臭小子都爱踩屋顶?还都朝那同一块板借力,坏了修修了坏,前两天刚换上新的,这眼看着又裂口了。
  “原来你是益州人。”默了会儿,裴晏忽然开口。
  “都这样了,大人还有心思探我呢。”
  裴晏并不接话,“雨已停,明日城门便开了,娘子可要与我一同去沌阳?”
  “原来城门是因这雨才关的啊。”云英笑着摇头,“大人是去问话的,我是去杀人的,既不同道,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
  裴晏无奈苦笑:“我一番诚意,娘子为何要拒人千里?”
  “明明是大人拒我于千里。”云英笑着睨他。
  “这卢公子怎么去这么久……我这儿还剩些冰,大人要不先应应急?”她说着,晃了晃竹筒,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不用……”
  裴晏一张嘴,倏地就被她俯身堵住,冰冷的小舌裹着些碎冰卷进他口中,烧灼的酥麻瞬间换作一阵清凉,一冷一热地搅在一起,唇舌都失了触感。
  裴晏下意识向后仰,他一想躲,云英便又贴紧了些,直接倒在他身上,衣摆倾倒案几。
  直到那一口气尽了,临了又轻含着吮了吮他下唇才微微分开,潮热的鼻息缠绵在他唇上。她一手搭在他胸前,另只手探着衣襟而入,落在他颈窝。
  “大人脉息好快呀,是昨夜凉着了?”
  卢湛拿着个竹筒匆匆赶回,还没上船便见着裴晏阴沉个脸疾步而来,他小跑几步追上。
  不消问也知道,那女人肯定是趁他不在,不知又说了什么惹恼了裴晏。
  拐了个弯,裴晏忽地顿住,卢湛差点撞上去。
  “她今夜应该会先藏去城中别的地方,明日好伺机出城,你在这儿盯紧了。”
  “谁?”卢湛一愣,又才哦哦哦地反应过来。
  裴晏深吸一口气,只觉头疼得紧:“总之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我稍后让秦攸再带几个人来接应你。 ”
  “好。”见裴晏转身要走,他连忙叫住,“哎大人,冰。”
  裴晏看了眼那竹筒,紧抿双唇。
  “不用了。”
  作者的话
  末雨
  作者
  2023-12-18
  今天正好公司年终绩效面谈结束,还想着这周请几天假多写两章入V的时候加更,结果编辑就突然通知入V了……到年底前应该会加一两更,感谢大家的追更!(凑到10W字,梦一个第二期短名单嘿嘿)
第十八章 情意·上
  月明星稀,一灯如豆。
  笔尖的浓墨凝了半晌,滴落下来,晕开一大片。
  裴晏轻叹了声,搁笔又换了张纸。先前在客栈,没地方给他抄经,心中烦闷刮一刮床沿,还被卢湛嫌吵。
  如今地方是有了,却又没心思抄经。
  秦攸办完了裴晏交代的差事,又去湖边找卢湛打听了下他们在江州这几日的情形,回府见裴晏还没睡,便拿了些吃食送来书房。
  “搁着吧。”砚上墨已半干,裴晏又磨了几下,见秦攸还伫在那儿,凝眉道,“还有事?”
  秦攸从怀里掏出个锦帕包得完好的东西递上前:“离京前,家中寄来些北垣柿饼,生津开胃,还请少卿莫要嫌弃。”
  裴晏搁下墨锭,接过来,沉吟片刻:“你也是河东人?”
  “是。太子殿下正是看在卑职与少卿是同乡,才命卑职前来辅佐少卿。”
  “知道了。”裴晏笑了笑,温言道,“你去歇着吧。”
  秦攸应声退了出去。
  想来经是抄不下去了,裴晏索性收起纸砚,拿出柿饼尝了一口。糖霜甜中带酸,自他随母入京与阿爷团聚,便再也没吃过了。
  时过境迁,前尘如风挠过,心绪忽又起些纷乱。
  他一整日都没吃什么东西,但嘴里裹着甜味,总算是精神些。
  云英既不急着找顾珩,想来她自有别的法子去寻画中人,要么她出城去,要么莹玉进城来。 反正他已传令下去,这几日江州城都只开小东门,又特意嘱咐了严加盘查,他明日便也去小东门盯着,不出意外的话,截住人应该没问题。
  若她实在沉得住气,也可从保安门那刘婆子和赵跛子入手,给那个她藏起来的陆兄弟发个海捕文书,总归都有法子。
  他也说不好他在烦什么。
  或许是软的不行,终究还是要来硬的了。
  又或许是别的。
  柿饼多咬上几口,有些腻,他喝了口茶,手微微一滞。
  明明已过了四五个时辰,那蜀椒的余韵竟好似还在口中灼着。
  长夜漫漫,卢湛蹲在巷角,如熬鹰般一动不动地盯了几个时辰,眼底红丝遍布,一阵风吹来,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一旁轮班小憩的曹敦上前来递过酒囊,笑道:“要不你去歇歇?万一那娘儿们今夜不溜,咱还得守好几天呢。”
  卢湛囫囵灌了几口,一股辛辣涌上来,人又精神了些。
  “不行,你们对云娘子不熟,我怕她乔装出来,你们看走眼。”说完鼻尖微动,一股酥香勾得他咽了咽口水。
  “秦头!”
  曹敦连忙肃正揖礼,秦攸拿着个髓饼走过来,笑着咬了一口,蜜香顺着腾腾热气溢出。他摆摆手,让曹敦回去歇着,在卢湛身旁坐下。
  “秦大哥。”卢湛憨笑着凑上来,眼睛就盯着那饼,几口酒下肚,嘴就更馋了,尤其是这一闻便是加了牛髓与猪膘,忍不住咽了咽。
  秦攸瞥了他一眼,从怀里又掏出一个扔过去,笑着嫌道:“瞧你那饿死鬼投胎的样。”
  卢湛大口吃饼,嘴里含混不清,说来都是泪:“你们不来,大人天天在客栈凑合,我这些日子,可苦着呢。”
  用力地咽下,又叹道:“大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抠,还抢我钱。”
  太子卫率人人皆知他是卢骞亲侄,大伙面上客气,私底下都不怎么与他来往,唯有秦攸当他是自家兄弟,处得自然些。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天天蹭王功曹的小灶。”秦攸笑道,“我听说裴少卿和裴中书合不来,一直独居在城外,平日常留宿廷尉监,和那些司务、狱丞同吃同住。廷尉监那伙食吧……”
  他撇了撇嘴,卢湛亦是心领神会地皱眉,转念一想,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
  秦攸倒也坦诚:“殿下看重裴少卿,此番远行,多少得打听些上官喜好,也不是谁都能像你这般有恃无恐的。”
  卢湛展眉笑笑,未再多问。
  他也不是不懂这些,只是得淘神费力地细想,觉着累。
  老李提着酒囊凑上来,扔了个给秦攸。
  秦攸笑着喝了几口,又不免絮叨:“你们几个老酒鬼,别看裴大人好说话便没了规矩,差事若办砸了,我可保不住你们。”
  老李应了声,此行他是卫队中最年长的,早年属豫州兵,秦攸虽是太子右卫率,但年龄不大,人又和善,不太压得住这些地方调来的老兵。
  老李扫了眼卢湛手里的髓饼,“先前里头出来那几个娘子,我看模样都妙得很,这里头的正主怕是不会差吧?”
  “还行吧。我看着都一样。”卢湛专心吃着饼,随口应着。
  老李笑了笑,“咱这么多兄弟,大半夜地来守着个小娘儿们怕她跑了,就算是个母夜叉,那也得是长在了裴大人心尖上的。 ”
  这种士族公子他见得多了,癖好都怪得很。有人爱那未及笄的丫头,有人爱窃玉偷香,就是那连他看了都泄劲的半老徐娘,也有人偏就好这口。
  卢湛讪讪干笑,低头喝酒避开话头。
  裴晏此行真正目的连秦攸也不知情,方才他来打听时,卢湛也是掐头去尾隐去了个中细节,只将这江州一应官员的大致情况简单告知。
  至于裴晏在那女人那儿吃的瘪,他哪敢提。
  秦攸看在眼里,笑着解围:“少学那老阉竖,尽嚼舌根。”
  夜风穿巷而过,三人都不住打起寒颤,一人一口地几下便把酒喝光了。酒劲涌上来,身子暖了些,嘴上就更没把门了。
  老李指着那画舫上油灯映出来的两个人影,“瞧瞧,人家软玉温香,美人在怀,我们几个在这儿吹冷风。”
  顿了顿,又朗声笑道:“不过比裴大人在府里孤枕难眠的好。”
  秦攸想起方才在书房见到裴晏那忧思重重的模样,不免也跟着笑了两声。
  卢湛也抬眼看去,那一男一女,耳鬓厮磨,颠鸾倒凤,人影摇曳。他看了会儿,忽如电流过身,脸上的笑骤然消散。
  “坏了!”
  卢湛将酒囊一扔,飞身而起,向画舫奔去。
  舫内娇声吟吟,云雨骤急,船身猛地一沉,头顶一阵急促脚步惊得鸳鸯两分。
  卢湛来不及从前门层层而入,直接跳到甲板上过来,一脚踢开房门,上前两步,借着烛火,总算看清了那急着穿衣闪躲的娘子是几个时辰前给他取冰的静儿,男的则是那酒肆里刁滑狡狯的门房小厮。
  小厮黠笑迎上:“卢公子这是作甚?莫不是想与小的一同寻这乐子?”
  卢湛怒瞪他一眼:“你们东家呢!”
  “东家今日不在这儿,公子若有事,不妨明日再来?”
  卢湛懒得与他纠缠,“少装愣!她什么时候溜出去的?”
  小厮拧眉思索道:“这裴大人一走,东家就走了呀。”
  “你放屁!我一直守在外边,她压根就没出去过!”
  小厮作惋惜状:“哎哟,那许是公子看走眼了。”
  卢湛咬咬牙,拔剑抵上他咽喉:“说,她跑哪儿去了?”
  “这我哪知道?东家出门又不用与我交代,裴大人平日莫非也要向公子汇报行踪吗?”
  “你!!”
  卢湛气结,裴晏先前说凤楼里连门房都颇为难缠他还不信,今日他算是信了。刀架在脖子上,胯下还硬挺着,当真是不怕死的。
  秦攸追进来,看了眼屋内情形,忙问卢湛到底出了什么事。卢湛来不及细说,只让他看好这二人,自己赶去凤楼内,挨门挨户地闯进去掀开被褥搜了个底儿掉。
  一时间,鸡飞狗跳,人畜不宁。
  卢湛心急火燎地劈门而入时,裴晏才刚睡下没多久。他捏着眉心,示意卢湛坐下慢慢说。卢湛哪里坐得住,竹筒倒豆子地把他能想到的细节都说了遍。
  “我绝对没看漏!大人走了以后,没一会儿,那小厮带了三个男子上船,先是在甲板上换了块木板,又修整了下横栏,没多久就有几个娘子提着木桶也进去了。一共八九个人,约莫呆了三个多时辰,才陆续出去,回了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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