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唰地被掀开,放在床脚的四座灵灯倏然亮起,照亮了面前男子的脸。
“跟谁双修不一样呢?”邬崖川声音轻柔地又重复了一次,嘴角还挂着玩味的笑意,猩红的双眸中却尽是漠然,然而这比直接的怒火还让饶初柳觉得可怕。
他盯着她,修长的手指却慢条斯理解开了腰封,松开了手,腰封缓缓坠地,上面镶嵌着的高阶玉石发出“砰”的响动。
这一声猛地唤回了饶初柳的理智,她吓得本能地往后缩,但还没挪出多远,邬崖川就握住了她的脚踝,以一种缓慢却不容抗拒的速度拽回了他身前,“阿初不是喜欢这样吗?”
他声音疑惑,“那为什么要躲呢?”
饶初柳觉得他疯了!
“崖川,你别这样,我害怕。”饶初柳脚踝被他握在手里,小腿被迫抬起,努力想要抽回却根本摆脱不了。幸好她今天穿着裤子,才不至于立刻泄露春光。
但下一瞬,饶初柳瞪大了眼。
邬崖川竟然吻在了她脚踝上,然后顺着脚踝向上,裤腿被他一寸寸撕开,滚烫的唇落在泛着凉意的皮肤上,让饶初柳不自觉战栗起来,似乎感受到她的畏惧,他笑了,“阿初怕什么呢?你不是最不怕得罪我吗?”
饶初柳嘴唇颤抖着,“我……”
“嗯?”
“你不是修无情道了吗?”她实在想不出还能说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过了,但那么好一个正道魁首怎么说疯就疯呢?“你不能——”
“阿初是第一天知道我要修无情道吗?当初不还想让我给你睡一睡吗?怎么我现在成全你,你却不高兴呢?”邬崖川又把她往下拽了拽,欺身压下去,含住她的耳垂,暧昧地低喃:“阿初,你好冷,我给你暖一暖吧。”
“此一时彼一时……”饶初柳脸热透了,试图推开邬崖川,就被他握住双腕轻而易举压过了头顶。他嘴唇下移,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皮肤上。
这件鹅黄色的纱衣是套上去的,并无扣子,他舌尖挑开领口,牙齿咬住布料一扯,湿润的触感还在锁骨盘旋,饶初柳就清楚听到了布帛撕裂的声音,她吓得声音加大,“邬崖川!”
“为夫在呢。”他低笑。
饶初柳一时都被他如今的厚脸皮震慑住,“你自己都说过不会是我的良人。”
“我是你的男人。”邬崖川咬住她的肩膀,牙齿磨了磨,声音是惯有的轻柔,但带着极强的占有欲,“唯一的男人。”
鹅黄色的纱衣一寸寸裂开,银色叶子洒落一地,声声脆响都让饶初柳心跳加速。
“阿初。”他啄吻着她的肩膀跟脖颈,发出一声喟叹,语气很无辜,但饶初柳偏头就看到肩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痕,“你要摸我的手,我给你摸了;你要抱我,我也给你抱了;你要亲我,我就给你亲;你要睡我,我就乖乖在房间等着你……我自认做得不差,怎么你吃完了就不要我了呢?”
邬崖川声音越来越沉,强压着哽咽跟怒意,却根本遮掩不住。
饶初柳心一痛,被他膝盖压着的双腿挣了挣,盘上了他的腰。
邬崖川怔住,缓缓抬眸看着她。
饶初柳抽了两下鼻子,哽咽道:“崖川,能解开我的灵脉吗?别浪费啊!”
邬崖川一口气差点没憋住,硬是被气笑了,讥讽道:“然后再把我弄晕一次?”
“好吧。”饶初柳随口一提,也没指望他能真答应,“你打算封我到什么时候?”
“你我合籍大典后。”邬崖川冷声道:“饶初柳,这是你亲口答应我的!别想跑!”
不跑才怪。
饶初柳这样想着,却也没反驳,“那合籍大典之前的精气不是全都浪费了?”
也不知怎的,邬崖川身上冷冽的气息忽然就轻缓了许多,他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意,声音还维持着冷肃,但饶初柳就是知道他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不会浪费,我提前吃过一些丹药,能给你固本培元锻体。”
饶初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急切道:“你怎么能直接把自己当成炉鼎呢!”
“知道我对你多好了吧?”邬崖川一口咬在了她下巴上,气闷道:“你仗着我爱你,就总是这么欺负我。”
“那我倒不是仗着你爱我。”饶初柳心里五味杂陈,“我是仗着你善良来着。”
邬崖川撑起上半身,冷冷凝视着她,眉宇间阴云密布。
完了,他真疯了!
饶初柳怕邬崖川又开始发疯,仰起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他嘴上,笑嘻嘻地哄着他,“善良好啊,我最喜欢善良的!”
邬崖川嘴角微翘,挑眉道:“喜欢?”
“不是喜欢,是爱!”饶初柳心领神会,她伸出双臂勾住邬崖川的脖子。
尽管如今她没多少力气,邬崖川的修为却已经到了元婴,但她轻轻一勾,他的脑袋就低垂下来,贴在了她唇上。
饶初柳无比真挚道:“崖川,我爱你是真的。”不想合籍也是真的。
邬崖川终于露出了个真情实意的笑,身上的阴郁如春水般消融:“我知道。”
这话可真好听,但想跑?做梦!
第95章 见家长六千
饶初柳再醒来时还是被邬崖川紧紧箍在怀里,小腹鼓囊囊的,温热往四肢百骸蔓延。她瞥了眼还闭着眼的青年,试图将他圈住自己腰肢的手拿开。
但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的一霎,一阵天旋地转,邬崖川又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又想了?”他吻住了她的唇。
想个鬼!
饶初柳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整整七个时辰,他昨日折腾了整整七个时辰!若是灵脉没被封,她轻易就能将这转化成修为,但现在身体吸收何其缓慢?她还胀着呢!
邬崖川不怒反笑,撬开她的牙关,纠缠着她的舌嬉戏,含含糊糊地暧昧道:“阿初,要不要为夫帮你啊?”
饶初柳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帮?”
“先叫一声夫君。”邬崖川诱哄道。
“……”饶初柳觉得自己叫不出这么肉麻的称呼,“不用你帮。”
饶初柳努力想要推开他,邬崖川却将她的手按在了两侧,捋着她雪白柔滑的小臂缓缓滑动,直到手指挤开她的指缝,不容抗拒地跟她十指相扣,“阿初,夫人,为夫学得好吗?”
“……你难道要把我当初对你做的事全都还回来吗?”饶初柳气得咬他肩膀。
“为夫只是觉得,阿初才是对的。”邬崖川将肩膀放得更低了,让她更方便咬,他舌尖则顺势卷起了她的耳垂,气声低低的笑,“阿初当初说我是你的道,真好听,但你如今才是我的道呢!”
“那你应该还记得,你当初还说我执迷不悟吧!”饶初柳偏头想要把灼热的耳朵拯救出来,却又把脖颈送到了他唇下。
邬崖川勾唇一笑,毫不犹豫贴了上去,同时拉扯着饶初柳的手一起盖过了头顶,“那阿初想咬哪里解气呢?”
他将他的手臂靠在了她脸上,“手臂?”又将手背贴在了她唇上,“手背?”
饶初柳别过脸,就见邬崖川身体压的更低了,仰起下巴将脖颈送到眼前,喉结滚了滚,“脖颈,还是……”
他又微微垂头,眸色幽深,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牵引着她的手往下。
饶初柳瞳孔地震,“邬崖川,你——”
“阿初。”邬崖川再度含住她的唇,用一种很为她着想的语气温声劝道:“精气不及时吸收可是会浪费的。”
饶初柳气道:“那你把灵脉解开啊!”
“不可。”邬崖川无奈地看着她,仿佛看着不懂事的孩子,理所当然道:“阿初那么聪明,我自是要防备的。”
“……”他真是疯得不轻!
饶初柳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恼火,但声音还是低了下来,“那你打算怎么帮我吸收?”
回答饶初柳这个问题的是邬崖川的手,他慢条斯理地放开她的手指,指尖点在她手腕上,饶初柳顿时感觉小腹分出一点热意缓慢向上钻入了手臂,然后聚焦在了她与他指尖接触的地方。
邬崖川的手轻轻上滑,那热意就不断顺着他的指尖透过皮肤疏通着饶初柳的筋骨,她浑身都感觉热热的,仿佛泡在温水里。
饶初柳咬住唇,压抑着想要低吟的冲动,没被触碰的脸跟耳朵反而更热。
邬崖川看着她情动的样子,笑得缱绻,“阿初,很快你身体里就全是我的东西了。”
轰!
饶初柳脑袋仿佛都炸了,瞪大眼睛盯着邬崖川,脱口而出:“不就失个恋——”人怎么就能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她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把剩下的话咽下去,邬崖川脸上的笑却已然消失了,定定看着她,眸光幽暗,“不就?”
饶初柳讪笑着往后挪。
邬崖川却缓缓扯起嘴角,手指轻抬,绑在饶初柳脚上的银链却倏地拽着她下滑,而手上的银链则控制着她的双手抱住了邬崖川的脖子,她被牢牢捆绑在了他身上。
“阿初,是你招惹我的。”邬崖川大手抚上了她的腰肢,嘴角带着温文尔雅的笑,眼底那些爱恨交织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复杂情绪却被一层闪动着的泪光覆盖,“你开的头,中间又不许我抽身,我遂了你的意,掉进这情渊欲海中来,我不后悔,所以你也别后悔,下来陪着我吧!”
他欺身压下。
饶初柳没有吭声,搂紧了邬崖川的脖子,泪珠滚落,砸在了皱巴巴的床单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后悔了。
不是因为如今面临的困境,饶初柳不恨邬崖川封住她的灵脉又囚禁她,如果不是心里难受极了,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可他陷得这么深,以后该怎么办啊?
饶初柳不愿意再伤害他一次,可天道誓言……为何合籍大典非要有天道誓言呢?!
此后的几天,两人像是以往那样相处,甚至比那更黏糊,邬崖川找了很多书,饶初柳看书,他就在身后抱着她,将切成小块的灵果往她嘴里喂,饶初柳有不懂的地方,他就耐心解释,像是先前那些事从没发生过。
但饶初柳的灵脉并未解开,手上也依旧缠着银链——虽然这银链可以随意伸缩,足够她在空间外面的校场走动。但她没办法自己穿衣裳,但邬崖川含笑将一匹匹布制成抹胸裙,然后乐此不疲地在晚上亲手将这些布料撕成碎条。
饶初柳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崖川,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邬崖川实在太了解她了,这银链的材料是感灵银,只要她体内出现一点灵力,就能将她拉回床上。而她也了解邬崖川的缜密,他虽不擅长发明却极为擅长改造,只怕如今她就算恢复灵力,也绝对没办法传出讯息。
邬崖川慢条斯理将一瓣皮剥干净的蜜心柚果喂到她,“阿初想说什么?”
“合籍之事。”清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饶初柳咽下,偏头避开他又投喂过来的一瓣,“我得跟你说说我的想法,我并非不愿跟你长久相处,只是我并不愿意再发一次天道誓言。”
如今誓言已解,饶初柳再无顾虑,一五一十将当初真正的誓言内容告诉邬崖川。
邬崖川剥柚果皮的手指顿住,撩起眼皮盯着她,眼中并无意外,显然早有猜测。
他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若当初没有天道誓言,你会接受陆朗玄吗?”
饶初柳想了想,道:“现在不会。”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崖川,假设这种东西本就不该存在。”饶初柳坦诚道:“如果没爱上你,或许我会,但当初若没有天道誓言,我跟司宫誉在一起的可能性会更大,可你也知道,我会真心实意喜欢他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司宫誉对她而言始终是威胁。
当初不接受司宫誉的核心原因是饶初柳怕司宫誉不顾她感受硬来,坏了她的修为,再者她手里有一部分启动资金,已经没有那么贫穷。若是刚下归望山的她碰到司宫誉,哪怕这是个带毒的馅饼,在快饿死的情况下也得先吃饱再解毒。
饶初柳道:“若你只是想与我以凡人之礼成亲,我是愿意的。”
邬崖川笑不达眼底,“然后随时有可能抛下我合离?”
“我不敢说一定不会,但在咱们两个没合离之前,我都愿意保证绝对的忠诚。”饶初柳琥珀色的双眸中满是认真,开诚布公道:“你我寿命绵长,咱们又没有周真人那样的星轨之眼,看不见未来。”
“咱们着眼当下,我会跟你一起努力将这段关系经营长久,但没必要将事情做得太极端,若是未来你会与我相看两厌,那今日的誓言就会成为明日的桎梏,何必呢?”
邬崖川忽然冷笑,“如今还没合籍,你就已经准备好与我相看两厌了?”
“……”饶初柳磨了磨牙,深吸一口气,“崖川,咱们的心若在一起,即便没有誓言,也未必不能长久。”
“你现在还能毫无防备的相信我吗?”邬崖川沉默片刻,轻声问道。
饶初柳已经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你不能,所以你不会现在就把境门阵教给我,生怕我借此修改空间壁垒断了你最后逃跑的机会。”邬崖川扯了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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