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储物袋中的所有东西价值粗算将近百万灵石!
这一瞬间,饶初柳有非常强烈的不真实感,她死死攥着一颗灵石,直到灵石的边角扎痛了掌心,才有些恍然地想着:惜子城竟然这么有钱吗?也对,再小也是一座城池呢!
不要以为五年月俸九千很少,实际上,月俸是宗门给弟子们的补贴,相当于生活费,若为宗门做出贡献则奖励另算。饶初柳不清楚星衍宗这些大宗门各级弟子月俸多少,但合欢宗比起月琅洲绝大部分小宗门大方太多了。她曾在西域一个小宗门做杂役,他们给杂役的月俸都是金银,灵石是舍不得给一颗的,她只能从宗门长老、弟子那边兼职,用了整整五年时间,才攒够灵石买到了烂大街的《长生诀》。
《长生诀》明码标价五百下品灵石。
当然,杂役跟弟子的待遇不一样,但那小宗门精英弟子的月俸也不过一百下品灵石。
合欢宗情况特殊,没有杂役,也不给弟子分什么内外门、精英的,但跟绝大多数宗门一样,她们也是按照弟子修为规定月俸数量的,比如练气弟子每月一百五下品灵石,筑基弟子三百五下品灵石。饶初柳虽领了五年月俸,但若她在这五年内能突破筑基,按照规定,她不光可以获得一笔奖励资源,宗门还会补发突破后的灵石差额。
但就算她侥幸筑基成功了,也不可能被补贴百万啊!
师姐师兄们送给她的灵丹、灵器倒都价值不菲,加起来亦远超百万之数,但她总不可能将人家的心意卖掉变现吧。
“垂思!垂思!”饶初柳正盯着锦盒恍恍惚惚,外面忽然响起宋清瑜的叫声。
她忙将锦盒收回储物袋,迎了出去,“你这几天不是遍地搜寻陈闫文吗?怎么有空来找我?”
“我现在跟朱师兄他们几个负责安置那些凡人,倒也没那么忙了。”宋清瑜也不知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撇了撇嘴。
她走进房间,还没等饶初柳请她坐下,视线就在地面扫了一圈,似在寻找什么,“找到陈闫文之前,咱们应该都不能破开结界,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走,不如你这几日就炼化吧?”
“啊?”炼化什么?
饶初柳满脑袋问号,宋清瑜却以为她不肯,便劝道:“丹液虽能保存,但即便封在玉瓶中,药效也在缓缓流失,终不如刚出炉时炼化能发挥最大作用。你若现在没做好准备,不如过两天再找我?”
想了想,她补充道:“尽量快些,等离开惜子城,我大概就没时间立刻给你炼制了。”
饶初柳大致有了个猜测,试探道:“净灵花?”
“不然呢?”宋清瑜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她面露恍然,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略显暧昧的笑意,意味深长道:“大师兄说你这次收获里的药材恰好能配出一份清灵液,让我来替你配置呢。”
猜测得到证实,饶初柳只觉得心口发涩,胸膛中激烈涌动的情绪,是跟收到封师兄送的浮生丹时,相似却又不同的感受。
她对封师兄不能说毫无利用,可确实没伤害过对方,作为同门师兄妹,她以后早晚能找得到机会回报封师兄。
但邬崖川又是不一样的。
他知道她的身份,明白她的目的,但他还是愿意帮她一把——即便这些灵药都是府库中的,也在她事先约定的份额里,想要恰巧集齐这副丹方的灵药,也一定是花了心思的。
饶初柳心里忽然有些愧疚。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打算放弃采补邬崖川。
邬崖川好,她坏。
“垂思?”宋清瑜抬手在饶初柳眼前晃了晃。
饶初柳还没回过神来,几乎下意识的,她摸向小腹,紧接着便是一阵哗啦声响起,泛着微光的灵石如雨般倾泻而下,迅速淹没地面,房间内登时流光溢彩。
“等等!”宋清瑜往凳子上一跳,避开瀑布般涌过来的灵石堆,震惊地看向饶初柳:“你这是做什么?向我展示大师兄送你的灵石?”
饶初柳差点被她随时磕CP的状态逗笑,理智才重新占据上风。这会儿看到淹没小腿的灵石,她难得有些脸颊发烫。
太傻了!
“我其实想拿更好的东西送你,可惜我身上最好的就是灵石了。”师姐她们送的东西卖不得,当然也不能送给别人,“我不知道请丹修出手是什么价格,但总不能让你白白辛苦。”
“不用!大师兄给过我一张三品丹方了!”宋瑜看着饶初柳的眼神仍旧不可思议,但没多久,她似乎想通了什么,脸上又不自觉浮现笑容:“我知道了,你是被大师兄感动傻了吧?”
饶初柳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也难怪星衍宗这些修士都信服邬崖川这个大师兄,猜到她资质差,不光把净灵
花分给她,给了其他药材配齐一副丹方,甚至怕她找不到合适的丹修,连宋清瑜也请了过来。
对外人都如此体贴周全,更何况同门呢?
宋清瑜在丹修、医修上的天赋确实令人望尘莫及。
饶初柳将灵石收回去后,宋瑜在腾出的空地上操纵着白莹莹的灵火烤热丹炉、淬炼灵药、将融化的药液依次投入丹炉,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寻常丹修难以感受到的韵律,她甚至还能悠闲地提醒饶初柳:“再过三日便是大师兄生辰,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
“不过,大师兄向来不过生辰,也从不接受旁人送的生辰贺礼,这里面或许有什么忌讳,你可别冲动行事啊!”
他也不过生辰?
饶初柳怔愣一瞬,诧异道:“邬家那边也不送?”
“不太清楚。”宋清瑜回想了一下,耸了耸肩,“应该是送的吧,不过都是先送到管事手里,等大师兄空了,再交上去。”
也就是说,邬家跟邬崖川的关系并不密切,起码邬崖川对自己的亲人并无眷恋。
饶初柳心里闪过许多猜测,但并不多言,只轻笑一声:“没想到除了孟真人,你们都不怎么排斥我接近邬真人。”
事实上,就算是孟臻,也没做出什么阻拦她接近邬崖川的行为,最多不给她好脸,说两句对她毫无伤害性的冷言冷语,可他对自己的同门也是这样,最多不会像对她这么防备。
“我们的眼光还能胜过大师兄?他待你用心,肯定是因为你值得!”宋瑜理所当然道。
“还有。”俏丽女修似乎想到什么,眸色映照着丹炉中颜色驳杂的药液,看着也暗淡了几分,“你那么聪明,应该也能看出来,大师兄是真的很累吧?如果能喜欢上你,或许也能快乐些吧!”
在宋清瑜期翼的目光下,饶初柳心虚微笑。
确定不是更累了吗?
丹炉中的药液很快就凝成了一颗拇指肚大小的黑色珠液,如黑珍珠般流光溢彩。宋清瑜把药液收入玉瓶,又取出个一看就是灵器的白玉浴桶,用引水术加满水,打了个响指,清透白璧上的符文霎时变成红色,没多久,浴桶上方便雾蒙氤氲。
“好了,你脱衣进去吧。”宋清瑜打开玉瓶,将珠液倒入浴桶,几乎是瞬间,清水就变成了浓稠的黑色汁液。
她拍了拍白玉浴桶的边沿,朝饶初柳俏皮地眨了眨眼,“大师兄的丹方我舍不得不要,但你我已是友人,这点小忙我不该收礼才帮!这浴桶就送给你了,算是聊表歉意,你可得收好,以后泡药浴都得用呢!”
饶初柳哪敢当着宋清瑜的面脱衣?
倒不是害羞,主要鞋一脱,她身高可就瞒不住了。
于是饶初柳好言相劝把有些不放心的宋清瑜送走,布下阵法,才脱衣进入浴桶。几乎是瞬间,她小腹内就升腾起了异常强烈的腐蚀感,简直像是大姨妈期间吃了八百根冰棍般,痛得饶初柳手指紧紧攥着桶边,直到习惯了这股痛感,稍微找回理智,才发现十根指缝不知不觉间都渗出了血,热辣胀痛。
饶初柳忍着疼思考邬崖川的事。
宋清瑜可能是真想让邬崖川有个伴,但他那些师弟们,尤其朱越的想法可不会这么单纯。她这个一看目的就不纯的女修接近邬崖川,却能隐隐得到星衍宗所有人支持,只可能因为一点。
邬崖川的心魔劫。
邬崖川资质在月琅洲亦算顶尖,十七突破金丹是为了定颜,像苏却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但到达金丹大圆满已经有几年,却至今没能突破,甚至快被原本抛在后面的同辈追上,想必跟叩心劫脱不开关系。
“叩心劫、无情道、疑似合欢宗的女修……”饶初柳疼得龇牙咧嘴,意识却清晰地将种种线索串联到一起。
忽然,教她下厨的阿姨听书的内容从脑海中浮现。
“杀妻……”饶初柳悚然一惊,一掌拍在了桶沿,震得桶里的药水都在晃荡。
“证道!”
第29章 送钱二更
饶初柳这一泡就从艳阳高照泡到了华灯初上,等浴桶中的水再次恢复澄澈,她直起腰,活动着舒了舒僵硬酸涩的筋骨,运起灵力,感受着灵力运转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不止,却没多少喜悦的情绪。
事实上,饶初柳倒还真不害怕杀妻证道这事,甚至邬崖川的破境条件真是这个,她都愿意跟邬崖川谈笔交易:邬崖川用元阳助她奠基,她则用一条命助他破境——邬崖川的元阳价值也并不比浮生丹低,算是公平。
但可行性不大。
一方面邬崖川不会把她当妻子,另一方面要是能这么钻空子,星衍宗的人早就这么干了,他们又不是弄不到浮生丹。
饶初柳烦恼的是清灵液的效果。
据说服用净灵花能让五灵根修炼时比肩四灵根,四灵根比肩三灵根,可她虽是四灵根,用完清灵液后的修炼速度还没五灵根的一半快呢。若拿送货打比方,天灵根是货运飞机,双灵根是货车,五灵根怎么也能算个小汽车,可她顶多是从自行车升级成了……电动三轮?
宋清瑜也对清灵液的效果很不满意。
饶初柳赶到书房时,邬崖川等人正在议事。宋清瑜再三询问饶初柳,确定她没感觉错后,将她拉到角落,提出要探验她的丹田。
饶初柳又没什么秘密,自然不会拒绝。
宋清瑜捏着饶初柳的手腕,探入灵力,先是蹙眉,而后疑惑,渐渐的,她也不知道是感受到了什么,眼睛倏地瞪大,“天哪!”
她缓慢把手收回,呆呆看着饶初柳,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语气都带着钦佩,“垂思,你真厉害,这种灵根,你居然都能引气入体,还修炼到了练气三层?”
“如今城内的事也做的差不多了,再有几天就全部完成。大师兄,咱们是该……”邬崖川抬手止住朱越的话,视线望向角落,落在两人身上。
饶初柳心里也有些发虚了,“不就是杂质多了点吗?好赖是四灵根呢!”
“哪个蠢蛋给你测的灵根?简直是误人仙途!”宋清瑜脱口而出,但她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瞄了邬崖川一眼,正襟危坐的同时,揶揄地朝饶初柳悄悄眨眼。
“就是我先前与你说过的小宗门。”饶初柳知道她除了吃瓜外,也是在询问自己是否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丹田的状况。虽然资质是她除人品外的唯一缺点,但她并不介意被人知道,“有什么不对吗?”
“那可太不对了!”
宋清瑜便道:“这么跟你说吧,寻常人灵根上的杂质极好分辨,就比如那个。”
她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奔马图:“黑白分明,祛除墨水,便只剩画纸。”
“你的灵根则大不一样。”宋清瑜面上再次流露出敬佩跟不可思议,她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似乎没找到合适的参照物,便斟酌着说:“那是千里沙地一根苗,给你测灵根的修士大概只看到你对灵气吸引力低便以为是杂质过多,但你这灵根比凡人也没强多少,若再有杂质,必不可能引气入体的!”
饶初柳陷入沉思。
从前没什么好说,等进入合欢宗时,因着她已有修为,素年师姐便未给她重测。毕竟对她们合欢宗修士来说,修炼本就不靠吸收天地灵气,灵根好坏、精纯与否并不重要,只要有就行。
许师姑祖还是五灵根呢,如今没到千岁,不也是出窍修为?
“可有——”“可有解决之法?”
饶初柳闭上嘴,诧异回头。
邬崖川眸色微沉,手不自觉摩挲着存正的枪柄,顶着室内几人各异的目光,他仍旧是那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姿态,但——
他问这话就很不对劲!
“其实解决也简单,以垂思的刻苦,大量灵物用下去,进展不会太慢。”宋清瑜朝邬崖川嘻嘻一笑,神色轻松,显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这应该算是一种……”
“富贵病!”她斩钉截铁。
朱越等旁观者俱都替饶初柳松了口气。
饶初柳本人却眼前一黑,脑海中的灵石山顿时就变成了一朵……一片净灵花瓣。
接着,她看向邬崖川的眼神更热切了。
采补男修效果≈用天材地宝的效果,赚灵石买天材地宝难度>采补男修难度。
果然她就该是合欢宗的弟子!
邬崖川嘴角不易觉察地抽了一下。
得到答案,饶初柳便识趣告辞,不打算耽误几人议事。
宋清瑜等人私心觉得饶初柳跟邬崖川有戏,见她出了门,彼此对视,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劝邬崖川将她送回去。他们自己都没指望邬崖川答应,不过是仗着人多不至于被罚的太重。但没想到,邬崖川沉思片刻,竟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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