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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春归——十三文【完结】

时间:2025-02-26 14:47:12  作者:十三文【完结】
  秦常念向来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大部分的想法都写在脸上,认为喜欢一个人就是主动靠近他、对他好,看到隗絮关切的样子,忽而很恼怒。
  都怪你,明明对我无意,却逾越师徒界限,对我如此体贴入微,装出一副事事上心的样子,害我自作多情,倒显得像个笑话。
  秦常念越想越气,最后实在气不过,使了大半的力气,一拳捶在隗絮的肩膀上。
第14章 旧事 喜欢这种事情,最是不能强求的……
  隗絮吃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将手放在肩膀上按着。
  见他一脸痛苦,秦常念才猛然想起来,他为了护着自己,也受了伤。秦远孔武有力,那一鞭子下去怕是不轻,先前他受的剑伤也在肩膀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肩上有伤,没事吧?”秦常念赶紧凑上去看,满怀愧疚,禁不住骂自己,人家为了救自己甘愿受罚,自己竟还在这耍小脾气,她上手就要扒开隗絮的衣领看。
  隗絮抓住她乱动的手,交合着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我无碍,无需担心。”
  隗絮唇红齿白,眉如墨画,受了伤后,面上更没了血色,室内点了壁炉,将他的脸颊烘烤得有些红,平添几分脆弱,让人心软。
  秦常念忽而就怔住了,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立场对他发火。
  他是这样好的人,敬贤礼士、温文尔雅,对自己的关心不过是出于良好的修养和将军府大小姐这个名头,为何就要要求他喜欢自己。
  秦常念觉得,自己仗着隗絮的温柔,对他,有几分强求了。
  她定定地用眼神将隗絮的五官描摹了一遍,一用力,将手从隗絮的怀里抽了出来。
  隗絮不解,只是觉得秦常念好像忽然就不开心了,以为她是在为和秦远闹不和的事情烦心,又坐得离她近一点,安慰道:“莫要伤心了,秦将军只是因为你不听他的安排,一时气恼,你又偏要逞嘴上的能,和他对着干,他这才下了重手罚你。其实他还是很关心你的,我刚在门外都看见他来了,父女哪有隔夜仇……”
  他话还没说完,秦常念的脸上就扬起了无奈的笑容:“你还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罚我吧。”
  隗絮看着她,没说话。
  秦常念指了指门外,隗絮跟着她手所示的方向想外看去,是几个侍从搭了个火盆,在烧秦常念那条红色的衣裙,炊烟袅袅,火焰的温度将周围的一切都烤虚,原本笔直的树干,透过火苗,也显得弯折。
  秦常念的呢喃软语将隗絮带回她的过去:“那是新帝登基的次年,局势还不甚平稳,各路残兵败将仍不时作乱,皇上看重我父亲的将领之才,将他任命为江南巡抚,江南三州皆归我父亲管辖。可我父亲上任不久,南边突然出了一大群海寇,我父亲便被紧急调往闽州支援。可他刚一离开,荆州就有人叛乱。”
  说到这,秦常念顿了一顿,似乎是在仔细回忆:“我母亲并不如大家传闻所说,是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她虽然贵为刑部尚书的女儿,却对带兵打仗之事颇有研究。和我父亲在一起以后,更是精进了武艺、习得了许多兵法。我父亲刚任江南巡抚,江南就出了乱子,此刻又分身乏术,无暇顾及这边。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他的仕途之路便是走到头了。我母亲为了保他,便率着军队去荆州平叛。”
  隗絮认真地听着,隐隐约约猜到了故事的结局。他静静地看着秦常念,秦常念的头斜靠在枕头上,眼里满怀着思念和不舍。
  “叛乱是被平定了,可母亲却再也没回来。等我父亲接到消息连夜赶回荆州的时候,只看见一座残破的城,落石、弓箭乱七八糟地倒在城门口,母亲一袭红衣躺在地上,早就没了呼吸。”
  隗絮听了,觉得心头堵得慌。一位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崔虞兰,凭一己之力,守住了一座城,护住了万千个家庭,却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任何痕迹,她有惊人的魄力和本事,同任何一位富家小姐都不同,但在被提及时,却只是 “将军夫人”,仿佛她所有的故事都依附于她的丈夫。
  甚至乎,现在,她这本应该在史书中被传颂的事迹,只在市井之人的闲言碎语中存在,人们又惯喜欢编排别人、看别人的笑话,最终,崔虞兰的死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女子被人杀了”,这样讽刺的寥寥几语。
  “也是自那时起,父亲便大受打击,放下所有荣华富贵,自请来漠北戍边。”秦常念继续讲着故事。
  秦远的此生挚爱死在了湿热的季节里,至此再不去江南。
  那温热和潮湿渗进他的骨髓,像一把利刃,剜开他的皮肉,直捣心脏,让他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门外的衣服也烧完了,侍从们怕被秦常念看到,赶紧收了火盆。只是空气中漂浮的尘埃无法清除,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事。
  秦常念的故事也讲完了,她深吸一口气,尽量掩盖住颤抖的声线和湿润的眼眸,望着隗絮:“所以我的名字中,常念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母亲崔虞兰。”
  隗絮满脸心疼地看着秦常念,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替她轻轻擦去泪珠。所有的事情都串成了线,隗絮终于知道秦远不允许秦常念练武、要她安心做她的大小姐、不准穿红衣是为什么。
  为了避故人之事,只得行极端之举。
  旧事重提,难免惹人伤怀,秦常念忍了又忍,眼泪还是如剪不断的线,晶莹剔透的泪珠不断落下。
  隗絮觉得自己的心一顿一顿地痛,顾不得许多,将秦常念拥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你的母亲崔虞兰是个伟大之人,她心中有山河,行事有大义,神明也不会亏待她的,必定是上天做了神仙,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隗絮本是不信这些的,可此刻他竟那么诚恳地希望所谓的死后、成仙都是真的,不要再惹得秦常念掉眼泪了。
  秦常念在他的怀里,无声无息却哭得更猛烈了,眼泪一串接着一串,怎么也止不住,点了点头。
  隗絮抱着她,像哄小孩子似的晃了晃,被她的情绪带的也有些哽咽,摸了摸秦常念的头,说道:“那你也是随你父亲一同从江南搬来漠北的吧,你一定也见过江南的春天了,同你的父母亲一起。”
  秦常念仍然埋在隗絮的怀里,用重重的鼻音说道:“我来漠北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发了高烧,几天几夜都不消退,昏迷不醒,最后好不容易痊愈,却忘了以前发生过的一切。这些关于我母亲的故事都是我父亲告诉我的,他说,既然老天要让我忘了这一切,也许不想起来反而对我比较好,就让我把自己当作是在漠北出生、长大的平凡女孩。”
  隗絮紧紧地抱着她,寸心如割,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秦常念。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过去的事情无法更改,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而这些真真实实发生过的痛苦,就会烙印在活着的人的血液里,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秦常念哭着哭着累了,靠在隗絮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隗絮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一手托住秦常念的头,将她轻轻地放下,盖好被子,便出了房间。
  道不同,不能相为谋,隗絮坐在院子里,一边想着,一边把玩着一只白瓷杯,幽深的眼眸尽是苍凉。
  秦常念,若是有一天我们站在对立面,我该怎么办。
  隗絮回忆着秦远的话,手足无措。“哐当”一声,隗絮不小心失手将白瓷杯落在桌子上,杯子应声裂开,飞溅出的瓷片正好割伤隗絮的嘴角。
  隗絮满不在乎地抹了一把,血沾在了他的手指上,他看了一眼,嘴边反勾起一个弧度,自言自语道:“我们俩之间,若是一直受伤的都是我,便好了。”
  此事过后,秦远停了秦常念的课,隗絮自然也就卸了老师一职,在府里老老实实地当个闲人。
  他这时才发现,将军府邸原来这样大,日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也打不上几个照面。即便他刻意把用膳的桌子搬到院子里,美其名曰“赏雪景”,秦常念也总会在远远的地方就拐弯,后来摸清了他的用膳时间,便不在那时候出门了。
  他终于忍不住了,某日掐着秦常念出门的时候,一个闪身出现在秦常念的面前。秦常念一见到是他,下意识就想转身逃,隗絮却一把拉住秦常念的手腕:“为何躲我?”
  “放开!”秦常念吃痛地想把手抽出来,隗絮却握得更紧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隗絮的眼神幽沉又坚定。
  “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能来管我?”秦常念不甘示弱,挣脱不成,就用眼睛反瞪回去,语气是十分的霸气,毕竟也是将军府的大小姐。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他划清界限,喜欢这种事情,最是不能强求的。
  既然他不喜欢自己,自己却动了心,那便要离他远一点,不能伤了自己的心。自保是秦常念最大的处事哲学。
  隗絮的目光沉了下去,手也慢慢地松开,心里想着:是啊,我们两个本就代表不同的利益,现下自己连老师都不是了,一个质子,怎能去多事大小姐。
  秦常念见他松开了自己,甩了甩手腕,一把推开隗絮,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隗絮一个人,被推的往后一靠,倚在墙边,不舍地望着秦常念的背影。
第15章 知错 这副皮囊竟被称作破破烂烂?女娲……
  秦常念的关系和隗絮就这么僵在了这,倒是像真的大小姐和质子一般,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人的关系彻底和之前上下颠倒,秦常念倒也不故意避着隗絮了,若是在院里正好碰见,隗絮会规规矩矩地行礼,弯下身子,毕恭毕敬地说道:“大小姐好。”
  秦常念便是一副无所谓的跋扈态度,抬着眼皮,微点一下头就算是打招呼。
  虽然隗絮仍然每天亲自去厨房替她煮药,用碗装好,吹凉到合适的温度,却总是只送到她房间门口,交给子秋,还要嘱咐道不准说是他送来的。
  虽然秦常念每天都躲在柱子后面看隗絮练剑,透过房间窗户的缝隙看见隗絮在院中用餐,便命人把饭菜端上来,两人隔着窗户用饭,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她早就摸清了隗絮每日的日常,却总是在隗絮转过头来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将视线移开。
  大小姐和隗公子好像忽然变成仇人了,难道隗公子也终于受不了她了?
  这是子秋发自肺腑的疑问。
  这日府上来了位客人,身着盔甲却眉清目秀,束发持刀,目测约莫不过结发之年。
  此等被隗絮以貌取人,划分为“吃软饭的小白脸”长相的少年,却让秦常念一大早就兴奋了起来,亲自拟了菜单,吩咐厨房做了一大堆佳肴和点心,还特意命子秋搬出了一张桌子。
  “对对对,就放这,这儿的风景最好了。”秦常念一边啃着一块白云糕,吃得满嘴是屑,一边兴高采烈地指挥道。又在装点好的桌子旁转来转去,各种感受,脆生生地吩咐,“再去拿两个软垫、两件狐裘来。”
  “哟,大小姐今日好兴致啊,竟要在院内赏雪。怎么,这风景从小便看,还没看腻啊?”倚在门旁嗑瓜子的隗絮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来,故意呛秦常念。
  秦常念今日心情甚好,不愿意和隗絮计较,白了他一眼,挥挥手让他走开,一边收拾软垫,一边说道:“今日冯吉来了,我们已经月余未见,他又打了胜仗,我自是要与他一同赏景喝茶,谈天说地,聊个彻夜!”
  “冯吉。”隗絮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显出几分不快来,似是要用嘴把他的名字嚼碎了咽下去,让世上再无这个人。
  “听说这个冯吉啊,和大小姐是旧相识了,长得那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关键是带兵打仗也是回回凯旋而归,和大小姐那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造地设……”剪书在一旁手舞足蹈、滔滔不绝,那操心得像月老似的,忙着疏离给秦常念的红线。
  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转过头去,发现隗絮眼神冰冷地盯着他,有一股压不住的怒气。
  “不是,我说大小姐的事情,公子你生什么气?”剪书有些摸不着头脑。
  “闭嘴!”隗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命令道,又嘀咕了一句,“漠北哪来的青梅,还青梅竹马,这里也长不出竹子!月余未见,是什么很久的事情吗!”
  剪书做了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不敢再多说。
  隗絮看着秦常念忙忙碌碌的,心里更是觉得不爽,索性走过去,一把夺过秦常念手上的枕头。
  “你干什么啊,净会添乱。”秦常念不满地撇了撇嘴,用眼神把隗絮上上下下骂了个遍。
  “这大冬天的,你自己壮如牦牛很抗冻也就算了,干嘛拉着人家冯吉在这挨冻,人家可不像你,一会冻感冒了,怎么跟人家冯公子的家里人交代。”隗絮欠欠地说道,手里还比划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我壮如牦牛?”秦常念觉得他摆明了是在挑衅自己,自己长到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羞辱呢,气极反笑,用鄙夷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隗絮一遍:“哼,隗公子大可不必担心,人家冯公子那可是身高八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会这么轻易就惹了风寒的。不要用你自己那破破烂烂、骨瘦如柴的身子,来担心别人!”
  “骨瘦如柴?我?”隗絮反观自己,虽不说长得多么风神轩举,但也算是仪表堂堂。
  在江南的时候,是颇有盛名的小公子,多少家的小姑娘围在路边,就为了看他打马而过的一瞬间;在北凉的时候,每年公开狩猎,多少赤狄女子提着野猪羚羊就上门来提亲,指名道姓要他。
  她们又不了解隗絮,匆匆就说喜欢,只能是馋他的身子。
  可现在到秦常念嘴里,这副皮囊竟被称作破破烂烂?
  你这么说,女娲娘娘第一个不同意,说你亵渎了她的作品!
  隗絮越想越气,愤愤不平,那冯吉就千好万好,值得她百般维护,还在这设宴款待,自己就是破破烂烂,一文不值,这什么道理!
  我偏不!
  隗絮是个倔的,所以待秦常念和隗絮面对面坐下的时候,他就像根棍子一样杵在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常念。
  秦常念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但在冯吉面前也不好发作,只能把隗絮当作空气,故意不看身侧,替冯吉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举杯相邀道:“我边上这根木头叫隗絮,不过他不怎么重要,不必管他。我们许久未见,今日不醉不归!”
  冯吉刚想把酒杯举起来,隗絮就一把夺过了秦常念的酒杯,冷冷道:“秦大将军不许你饮酒。”
  “哎呀,你放心,冯吉不是外人,我回回都和他一起饮,他不会出卖我的。”秦常念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又要将酒杯拿回来。
  “回回都一起,呵,你对冯公子倒是颇为信任。”隗絮将酒杯举得更高一点,借着身高的优势,任凭秦常念像个树懒一样扒拉他的手也拿不到。
  “我和冯吉打小就认识,彼此知根知底,我不信任他,难道信任你?你今天怎么回事!我招你惹你了,你处处找茬!”秦常念见隗絮的态度很坚决,完全没有松动,收了手,气呼呼地坐下,决定不再理他,臭着脸扔下一句“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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