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名字。”林祈肆说。
原来她的名字是这样写的,她又重复写了几遍,一遍比一遍好,她将“陈阿招”三字深深记在心底,又忍不住问,“我还想学夫君你的名字。”
陈阿招感觉到按在她手背的指尖骤停。
林祈肆眼神晦暗地盯着她,“我的不好写。”
“我可以学会的。”
林祈肆最终执笔教她写下,果真如他所说,陈阿招练了十遍,才只写好了林字,祈字写的歪斜,肆字写完一次忘一次。
可她不甘心,想着今日一定要学会林祈肆的名字,正奋力书写时,她的后腰忽然被捏住。
陈阿招拿着笔的手抖了一下,还未待她反应过来,身子被人自后抱起坐在了书案上。
毫笔还持在手中,陈阿招呆呆地盯着与自己面面相觑的林祈肆。
林祈肆的眼神变了,似乎不如刚才端庄雅正。
在陈阿招惊愕的目光中,他竟然徒手解开了少女腰间的衣带,随着外衣脱落,陈阿招内系的粉色荷花肚兜也露了出来。
陈阿招面色燥热起来,林祈肆刚往她身前贴近,她下意识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
手中的毫笔不小心甩出一些墨水点,溅落在林祈肆的白皙的玉颈上,以及水润的唇瓣上。
他目光游走在她胸前,忽然做出了一个让陈阿招惊叫出声的动作。
他……竟扯下了她的肚兜。
陈阿招从未见过这般放浪形骸的林祈肆,他好似撕开假意温和的外皮,彻底露出疯狂重欲的一面。
还不等陈阿招羞耻,林祈肆竟又夺下她手中的毫笔。
林祈肆手持沾满墨汁的毫笔,在她的胸上缓慢写下二个大字。
而后,他张开唇,以舌吻之。
第31章 幼子 林祈肆之墓。
连续几日, 下人们都发现陈阿招晌午时入书房,日落西山时才匆匆离开书房。
且每次她都面色红润,眼眶微湿,神色慌张地离开。
而且一日比一日更步伐不稳。
她脚步酸软无力, 走路漂浮微颤, 直到入了房间坐在塌上时, 才歇了口气。
前两日她倒还能挺的住,可后面几日实在受不住了。
林祈肆变着花样折磨她, 刚开始她不熟他的名时, 他只是淡淡一笑, 说记不住也无妨。
可连续五日陈阿招都未能记住他的名字时,林祈肆将她抵在书案台前,盯着她一笔一划写完。
若是写错一笔,写歪一画, 他便在她的身后写上一字。
那力道不轻不重,却让陈阿招痒痒难耐, 直到她抽泣着, 哆哆嗦嗦写完完整的字后, 贴在她身后的林祈肆才停止惩罚。
而彼时, 她的后身上早已被写满了字。
她被林祈肆折腾地衣衫褶皱,发丝凌乱, 而林祈肆唯有头带的玉冠歪斜了点,他轻松整理好衣裳,很快便恢复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可怜了陈阿招,被来回折腾到日落,才终于能回房休息。
不过好在这种日子没持续十日,林祈肆便不再唤她每日去书房伺候, 除了每日她为林祈肆带饭时,才可以在书房中逗留片刻。
时间转眼过了二旬,算着日子,还有半个月该是林祈肆的生辰了。
这些时日,林祈肆依旧终日待在书房里闭门不出,昨日还是陈阿招带饭食刚过去,便撞见披散长发的林祈肆,双目泛红,身上被滴溅大大小小的墨水,左手紧持笔,长袖飞快地在纸卷上摆动,桌案上布满了一层一层写满千字的文字。
他的脚下也散落许多千张纸页,身侧堆满半身高被看完的书籍。
陈阿招心中惊骇,在书房中呆了半个月,林祈肆怕是要学疯了。
这些纸张密密麻麻的字堆积起来,怕是写的起码有千万字了。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正在专心习字的林祈肆,轻声道,“夫君……该用膳了。”
林祈肆听到她的声音,这才放下笔来。
陈阿招盛满一碗饭端到他面前,林祈肆却静静地望着她不语,须臾,他抬起被一片血红染透的右手掌朝陈阿招微笑,“阿招,要劳烦你喂了。”
看着那顺着玉指流到指缝的血,陈阿招发现他那处小拇指已经被磨破了皮肉,内里的血顺着伤口处滋滋流淌。
陈阿招劝不动他休息,替他包扎完喂完饭后,临走时忍不住询问,“夫君,很快便是你的生辰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刚执笔习字的林祈肆指尖猛然一顿,瞳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语气疏离道:“不用。”
*
今日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陈阿招便被赶了出去,她摸不着头脑,不过想了想,林祈肆锦衣玉食,不愁吃穿的生活,想要什么没有的?似乎的确不需要什么东西。
正当陈阿招放弃给林祈肆准备生辰礼物时,第二日便得知林祈肆一早天还未亮便出府的消息。
连续三日,她的夫君都是早出晚归。
林祈肆去做什么从不会告诉她,究竟是什么大事让他连习书练字都不顾了?
陈阿招心中正奇怪,宋雀儿一脸慌张地跑过来告诉她,“最近下人们都在公子身上嗅到一股浓艳的脂粉味,公子一向最喜清淡,怎可能让自己染上这种味道。”
宋雀儿的提醒让陈阿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莫不是林祈肆在外面看上了别哪个青楼妓子?
她的心突然生出一股无名的愤懑,次日,下人们便发现,原本贪睡的妾室陈阿招,今日早早地等候在林祈肆的书房外。
林祈肆刚推开们,便看到冻得小脸通红的陈阿招,眼巴巴地望着他。
“今日怎起的这么早。”
“知晓夫君外出,最近天寒雨雾,阿招替你多备件衣裳。”陈阿招一脸殷勤,说罢,便拿着备好的裘衣替林祈肆系上。
她刻意凑近林祈肆身上嗅了嗅,果真嗅到一股不属于她的脂粉味。
在送林祈肆出门后,陈阿招立刻让人备了马车,偷偷跟在林祈肆的后面,她打算一探究竟。
马车走了很远,来到郊外一处竹林中,林祈肆的马车最终停在了那竹林深处。
彼时,天空乌云密布,渐渐下起了雾蒙蒙的雨丝。
陈阿招下了马车,命车夫在原地等待,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让林祈肆冒着寒雨也要前去相会。
拨开遮挡视线的青竹,陈阿招往前靠近,看到了站在最前方一块空地处的背影。
林祈肆接开了肩上的裘衣后,又解开身上的外裳,露出内衣惨白色的衣服。
他一身白衣,与周遭清翠的绿竹显得格格不入。
陈阿招不明白林祈肆这是在做什么,直到看见他缓缓坐落下时,被背影遮挡的正前方出现一个小土丘。
而那土丘中间竟刻着石碑。
而那石碑上以红墨刻着的醒目字迹,让陈阿招惊恐瞪大双眼。
那石碑上竟刻写着:林祈肆之墓。
活着的林祈肆身着丧服衣冠,与刻着林祈肆三字的坟墓相望,周遭阴雨寒湿,那画面诡异而恐怖,吓得陈阿招脚步后缩。
她脑子里闪过了千百个疑问。
林祈肆为什么要看自己的坟墓,他明明还活着……为何给自己立了碑?
陈阿招惊恐地想离开这诡异阴冷的地方,后退时一不小心踩到一处泥坑跌坐在地。
而她的响动惊起了前方坐在坟前的郎君,林祈肆缓缓转过身,当看到身后慌乱不安的陈阿招时,眉头微皱了下。
陈阿招看到林祈肆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她开始害怕,不断地向后缩,林祈肆靠近她时,刚要伸手触碰她,却被她一巴掌拍开。
“别……别过来……”陈阿招颤抖着说。
林祈肆想要拉他的手悬在半空中,他静静地盯着少女面上的惶恐,眼底浮现阴郁,幽幽地问:“阿招,你怕我?”
陈阿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她此刻控制不住害怕林祈肆。
看着这样吓得浑身发抖的陈阿招,林祈肆最终无奈浅浅叹息一声,弯眸轻笑,“你不该过来的,可既然过来了,那就与我一起吧。”
陈阿招被一股力道带起来,拉到了那上面长满杂草的坟墓面前。
“不过是块坟而已,扒开坟,里面就是骨头了……阿招,骨头不可怕。”雨水打湿了林祈肆额前的发丝,黑色的发丝粘粘在他白如玉的脸颊上,好似天工巧雕的精美人玉,无悲无喜,冰冷坚硬。
额前一点红痣化作朱砂,林祈肆紧拉她的手慢慢蹲下,视线与她齐平,笑道,“阿招,我宁愿这土下白骨是我……若是有一日,我化为白骨,你可会为我哭泣?”
林祈肆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抬手擦拭她脸颊上因惊恐落下的泪珠。
陈阿招内心复杂,她所知的林祈肆似乎从来都不是完整的,曾经她以为了解到了一面,可如今看来,只是了解到了一块残缺的角而已。
“这……这里躺着的是谁?”陈阿招压住内心的恐惧,颤声道。
林祈肆缓缓开口:“我的弟弟。”
“弟弟?”陈阿招猛然想起,自己曾经是在府上听说过几句这林小公子。
可府上都说林祈肆是林怨的独子,林祈肆怎么会突然有个弟弟?既然是林祈肆的弟弟…那为何……取他的名字?
陈阿招终于从刚才的惊悚中缓和过来,她询问道,“既然是你弟弟……那为何要这墓碑上要雕刻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林祈肆轻轻一笑,“这本就是他的名字。”
他的话听得陈阿招一脸懵圈。
她还想再询问一些事情,可林祈肆却抬手捧住了她的脸颊。
雨水越下越大,淋湿了两人的衣裙,也模糊了陈阿招眼前的视线。
朦胧的雨雾中,她只看得清林祈肆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他俯身含住她的唇瓣。
在这荒郊野岭,在这孤坟潮湿处,他倾吻了她许久。
*
自那日后,陈阿招越发地想要了解林祈肆,距离他的生辰还有二十多天时,陈阿招从林府老人的口中打听到林祈肆幼时曾有一名养育他的奶娘。
那奶娘在十年前就离开林府栖居乡野了。
陈阿招便花了些银子,拜托人写信送往乡间。
五日后,她得到了回信。
那奶娘寄回的信上写了百字,陈阿招不懂字迹,便托人为她细细朗读,才从中得知林府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
原来林祈肆还未出生前,他的母亲月夫人便诞下一子,此子出生后的一段时间,月夫人与林老爷的感情也缓和许多,月夫人十分喜爱此子,便为其取名林祈肆,愿上天祈福他肆意生长。
可惜此子却在两岁时患病离世,此子的离开让林老爷与月夫人之间的感情再度出现破裂,月夫人自此变得沉默寡言,时而还会发疯伤人。
此子离世后第三年,月夫人又诞下一子,虽为他唤名林祈肆,明明林祈肆才是幼子,可月夫人始终说林府只有一个早夭的幼子而已。
月夫人并不爱这个后生的孩子,尚在襁褓中便为他下毒,还曾人试图饿死他,溺死他……可他都活了下来。
直到第五年后,月夫人因病离世,他的日才好一些。
听完这封信,陈阿招的内心五味扎陈。
她想到了很多种,却没想到是这种。
*
宋雀儿跑过来时,看见坐在塌上发呆的陈阿招,心惊道,“莫不是公子真的在外面养了别人?陈阿招啊陈阿招,你还在这里发呆做什么,那女子若是威胁了你的地位可怎么办!”
宋雀儿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陈阿招面色难堪了一下,拍了拍桌案解释道,“那香味其实是我的。”
“什么?”宋雀儿愣住。
陈阿招说,“我昨日问过了,林祈肆让我闻闻自己身上的香味。”
宋雀儿凑近她嗅了嗅,摇头道,“可是不对呀,你身上的香不是。”
“那是因为这香会变味。”陈阿招拿起自己腰间的香包。
说起这香包,还是玥音送给她的,她昨日去问了玥音,果然是那样。
这香名为七日香,很容易沾染到其他人身上,被沾染此香者,身上的味道久久不散,且会随着时间变化,身上的香味会发生不一样的味道。
直到七日后,香味才彻底消散。
“不是公子心有所属就好。”宋雀儿坐下,不客气地品尝起陈阿招桌上的糕点。
陈阿招想到明日便是林祈肆的生辰,得知此事后,她想了许久,总算知道林祈肆需要什么。
翌日一早,陈阿招便乘车前往乾安城有名的寺庙中。
她在寺庙中烧了十日的香,焚香礼拜,终于向寺庙主持求得三字。
“夫人如此诚心,那老衲便替令夫想个佛家名吧。”寺院注册在黄色佛签上写下字来,放入竹筒中让陈阿招挑选。
陈阿招内心祷告了许久,认真挑出二字。
那木签翻开,上面显出“岁聿”二字。
陈阿招叫老主持教会她这二字,可读是会读了,陈阿招却不知的寓意如何?她想询问主持这二字寓意好与不好,主持却笑着摇头,同她道,“万般命运,不在命兮,而在人兮。”
陈阿招不太懂,见主持不愿说,她也只好拿着这拜了十日佛香才求来的名字回去。
到了林祈肆生辰拿日,她将刻有“岁聿”二字的木签放在林祈肆的手掌心中。
少女眼眸含亮,期待地说,“夫君,你可喜欢这个名字?”
林祈肆将刻字的木签按在手心里,失神了些许,长睫掀起时,眸中带笑地点了点头。
看到林祈肆喜欢,陈阿招也十分欢喜,她紧贴在他的身边,轻声说,“夫君,日后私下我便唤你阿聿吧。”
*
时年二月,林祈肆回到太学去,又过了一段时日参加了上京的科考。
科考结果出来后,林祈肆果然不负众望取得了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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