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做事称得上雷厉风行,当即便命人把老四喊到宫里,一番言语鼓励后敲定了这个差事。
待他慷慨激昂地说完,老四还是顶着那张冷脸点了点头,只问了句什么时候启程便利索地告退了,留得康熙独自在乾清宫回味方才的对话,老四虽然还是这个死样子,但他可不像老大、老三光会嘴上说好听的,老四越这么冷淡,他就越放心把差事交给他去办啊!
胤G简单同年O解释了一下这件事情的缘由,本不指望她有太深的理解,却忽然感觉自己一只手被年O拉住,只见年O神色紧张地问道:“那爷此次去会不会也很危险?”
她记得田文镜这个人在历史上是到雍正朝才开始被提拔的,如今这么早跟四爷合伙搞贪官,或许又是“蝴蝶效应”在发挥威力了。
这种不确定性真是让年O既期待又不安。
胤G看她满脸担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瞎想什么呢,那帮人不过是仗着田文镜背后没有家世倚仗才敢动手,爷是皇子,他们若连皇子都敢动,那才是不要命了。”
听他这般解释,年O松了一口气:“那爷什么时候出发?两淮地区湿气重,吃的喝的都要用心,我这就去给您收拾出行的衣物。”
说着便要站起来去喊人,胤G稍稍用力将她拉了回来,认真嘱咐道:“那些自有苏培盛操心,我不在你要记得把自己照顾好,万事都要记住自己才是头一位的。吃喝方面不能再跟以前一样由着自己的心意,天暖活了要去外面多走走,这样才有利于生产。若是遇上旁的事就去找耿格格,我走之前会把管家的对牌给她,你有什么直接让她去宫里请刘太医。少则三个月多则五个月,我尽量早点回来。”
本来他不说年O还没感觉,他这么一长串的唠叨,年O这才意识到这过去一年多二人几乎日日腻在一起,这样骤然分开好几个月她或许还真不习惯。
想了想,她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出一丝不舍来。
胤G揽住她笑起来:“怎么,这就开始舍不得了?以往我要出去可没见你这样。”
年O的声音闷闷的:“爷自己一走可逍遥了,留下我在这西小院陪着两只狗过。”
说罢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笑道:“呀,听闻两淮多出美人,别到时候在路上看上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原是一人去的,左拥右抱地回来了!”
胤G闻言啧了一声,捏了捏她的鼻子“质问”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几个月我可有去看过别人一次,没影的事都让你编出话本子来了,别到时候让孩子以为他阿玛是个风流好色之徒。”
年家的姑娘有自己的坚持和想法,胤G既然喜欢了便自动认栽,他不愿再去别处留宿惹得她嫌弃。
如今的相处模式可是他好不容易努力来的,他不想一朝回到年O对他又敬又怕彼此疏离的时候。
“男人的话最靠不住了,谁知道您憋急了会做出什么。”
年O嘴上快过了脑子,说罢才意识到这话有些冒犯到四爷了,俏俏偏过头看他,果然见四爷一张脸沉了下来。
“原来你也知道我憋狠了啊。”胤G将准备躲开的人制住,故作愠怒道:“原先还体谅着你有孕辛苦,现在看你不仅神气得很,胆子还肥了不少。”
说罢将目光落在了年O身上,手指不轻不重地在她的手腕处摩挲。年O的身孕如今已经四个多月了,可她的四肢依旧纤细,除了小腹微微隆起,整个人从身后看不出什么变化。
倒是整个人添了一丝丰腴,夜里抱着比以往更软更香。四爷前几个月只能看不能吃,本都要素的念佛了,今日被年O一激,一些蠢蠢欲动的想法浮了上来。
这久违的视线让年O脸一红,本想着还是白日要推拒,但一想这人就要走了不抓紧机会更待何时,便由了四爷将她抱起来往床榻走。
紫苏今日当值,本还打着精神想四爷和主子说完话就会喊她进去准备膳食,谁料预期的传唤没等到,倒是从屋内传来丝丝缕缕数月未听过的声音。
紫苏脸一红,忙走开了些,又怕主子们一会儿要水,转角去了厨房吩咐人把热水准备好。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紫苏担心再继续下去要损害格格的身体时,四爷披着衣裳出来叫水了。
躺在榻上的年O听到外面的动静,拉了拉被子决定装死。
胤G笑着看了眼那个把自己裹成蚕蛹的身影,去隔间把自己收拾好,转头去找赵嬷嬷吩咐他走后有关西小院的安排。
虽然方才已经跟年O嘱咐了一遍,但他还是不放心,许多细节还是要让赵嬷嬷这个有经验的盯着他才觉得心里踏实。
第51章 在府里同耿格格吩咐完,又去宫中同皇阿玛商议了一下午到了长
在府里同耿格格吩咐完, 又去宫中同皇阿玛商议了一下午到了长芦的计划,胤G在第三日清晨便踏着晨曦上路了。
路上要花费的时间不少,他为了节省时间直接省去了路上歇脚的时间, 把睡眠和吃饭都安排在了车上。
好在年O料到他这番安排,一早便让人给他准备几大罐西小院厨房自己腌制的果脯零嘴,这些胤G往日看都不看的东西,如今在赶路的间隙就着手中枯燥的古籍吃上一颗, 也觉得口舌生津。
四爷出门,福晋还在禁足抄经书,这府里一大半事务都落到了耿格格肩上, 几天之内, 年O已经听她诉苦了不止一次。
“必须给我涨份例,四爷回来我就去提!谁家格格领着最低的份例干最苦的活儿!”耿格格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恨不得暴打眼前的账本两拳。
四爷前些日子把这管家权丢给她的时候同时赐下了两坛府里珍藏的好酒, 当时耿格格被美酒冲昏了头脑一口气便应了, 如今才知这买卖不划算。
“必须给姐姐加钱!”年O上辈子当过社畜,非常懂耿格格现在的心情, 想了想出主意道:“其实我还有个能帮到姐姐的人选, 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去请?”
耿格格当即瞪大了眼,一脸看到希望的表情看向年O:“谁?你我可不敢用,你给我好好待着吃好喝好就完事了。”
“不是我。”年O哭笑不得地指了指东边:“钮祜禄格格出身大家,自幼也是学着管家长大的,这样的人才姐姐不用, 属实有些可惜。”
耿格格恍然大悟,腾地一下站起来:“对啊, 这么个好用的苦力我怎么没想到,只是钮祜禄格格性子向来安静, 她会愿意跟我们凑一起嘻嘻哈哈干活吗?”
年O闻言眨了眨眼:“不一定哦,姐姐试着请一请不就是了。”
耿格格顿时看到了希望:“你说得对,不试试怎么指导成不成!”
第二日,照旧是在西小院,借着年O的小厨房和厨子,耿格格借花献佛准备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菜,就等着钮祜禄格格赴宴。
快要到约定好的时间了,耿格格反而惴惴不安起来,再次起身往院儿门口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说不定钮祜禄格格压根儿不想来,你还别说,除了福晋,我还没跟她们这种镶黄旗家的女儿这般亲近地吃过饭,便是福晋也是面上功夫,我总觉得人家打心里看不起咱们。”
年O被耿格格这番罕见的表情和说辞惊讶到了:“姐姐怎会有这种想法?你自己也是满人的女儿啊,照你这么说说,你也会嫌弃我这个汉人出身的格格?”
耿格格连忙摆手否认:“不不不,那自然不会,只是我在宫中见了太多这样的情况,便是万岁爷的后宫也要因为出身分个三六九等呢,我怕钮祜禄格格和那些高门贵女一样。”
年O摇头笑起来:“她不会的,姐姐自安心等着吧。”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德喜通报的声音,钮祜禄格格被丫鬟扶着准时准点地来了。
下帖子的是年O,地点也是西小院,钮祜禄格格在看到一旁的耿格格时诧异了一瞬,但面容马上恢复照常行礼问好。
年O站起来推了推一旁的站姿僵硬的耿格格,笑着对钮祜禄格格开口道:“耿姐姐有事要求你,我今日只是个中间人,你让她自己说。”
钮祜禄格格略感意外,她实在想不到耿格格还能有什么事求自己,闻言好奇地看向耿格格。
耿格格憋了半晌,看着钮祜禄格格一张美人面开口道:“那个妹妹啊,我听闻你在家中时颇擅长理账,你看你能不能......”
剩下的话耿格格没说出口,因为隔着一张饭桌,钮祜禄格格看到了她身后堆积的几个厚厚的账房册子。
耿格格顿时手脚无措起来:“这事原本是落不到你我头上的,但是福晋近来不是要给先皇后抄佛经吗,你看这......”
四爷将消息封锁的极牢,外人只知福晋惹恼了四爷被罚抄经,但没人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耿格格自然也不知道眼前的钮祜禄格格就是福晋被罚事件的当事人。
“可以。”
耿格格原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冷不防听到钮祜禄格格就这么干脆地应下来了,面上的惊讶掩都掩不住。
年O差点笑出声来,她平生还是第一次见豪迈大气的耿格格这般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人,怕是四爷都没这份重视优待。
“那太好了!”年O高兴地拍了拍手:“那我这西小院以后要热闹起来了,你们尽管来,零食管够,吃食花样保证不重,还有两只萌宠负责排解疲惫!”
钮祜禄格格闻言看了她一眼,清冷的嘴角也跟着勾起来。
西小院的三人工作小组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开始营业了。
说是工作小组,其实正儿八经工作的只有两个人,年O有时候闲了想帮忙干点活,都会被耿格格义正言辞地拒绝并赶去旁边歇着,钮祜禄格格倒不会说她,只是一脸不赞同地静静看着她,直把年O看得不好意思继续干下去。
这样的相处模式让年O想到了前世的学生时代,室友们会在期末周一起在寝室赶作业,一起分享好吃的零食一起讲八卦。比起紫苏和品月,耿格格和钮祜禄格格和她更像是平等的,年O同她们讲话也更加没有距离感。
女生们聚在一起,八卦自然会成为头等下饭素材。
饭后两杯酒下肚,对着钮祜禄格格和年O两个人懵懂无知的眼神,耿格格忍不住开始蛐蛐爱新觉罗家的爹和儿子。
“虽说正妻是男人在外的门面,可八爷就挺喜欢八福晋的,夫妻二人感情一直非常好,别听外面传的什么八爷惧内八福晋善妒,那都是旁人眼酸瞎编的,我以前在宫里的宴会上见过多次,八爷待八福晋可温柔细致了,要不是八福晋成婚后多年无子,万岁爷非要给八爷赐女人,这夫妻俩的关系估计能更好。”
年O听得双眼冒光,连钮祜禄格格这种清高的性子也忍不住凑近了些。
“说起来,咱们四爷和八爷感情还是不错的,二人小时候都是一出生便离开了生母,而且都被佟佳皇后养过一段时日,估摸着是这个缘由,四爷总对八爷这个弟弟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耿格格支着下巴慨叹:“咱们四爷啊,有时候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有时候却又太单纯。”
年O正捧着一杯热茶在喝,闻言差点把自己呛住,太犀利了!历史上的雍正可不就是爱之欲之生,恨之欲之死,这点说起来倒和康熙挺像的。
“直郡王家里没什么好说的,大福晋自过门以来肚子就没歇过,都生了四个女儿了也不见嫡子,你说直郡王自己也是庶出,为何就这么执着地要生一个嫡子呢?这不难为大福晋嘛。”
耿格格说起这件事就特别义愤填膺,虽然多子多福是福气,可连生大福晋四个女儿的压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上次宫宴上她远远看了大福晋一眼,整个人比上次见都憔悴瘦弱了不少,若直郡王再这么让人生下去,真不敢想大福晋的身子要被糟蹋成什么样子。
此次年O还未开口,钮祜禄格格淡淡评了一句:“或许自己没有的,就越想在自己儿子身上实现吧。”
直郡王胤|身为庶长子,虽然在排行上略胜一筹,却因为太子胤i是嫡子,从小见惯了皇上对太子的偏宠疼爱,久而久之心理扭曲对嫡子身份产生偏执也是有可能的。
听完钮祜禄格格的话,耿格格气愤道:“即便他自己这么想,那也该顾及着大福晋的身子,拿正妻完成自己的嫡子梦这算什么男人。”
钮祜禄格格摇了摇头,她在家中已经见过太多被男人牺牲掉的女人了,就算做了皇家的儿媳妇又怎样,看看福晋现在,过的又比在闺中时好了多少呢?
“不过也是,连公主们都要和蒙古联姻,看看三公主过的那日子,我们作为外姓女还奢求什么呢。”
三公主的生母不仅位分低,在后宫也不讨康熙喜欢,因而三公主从小就是个小透明。嫁的驸马也是个人渣,随便一打听就是驸马花前柳下的风流事,想到历史上三公主凄惨的下场,年O也忍不住跟着耿格格叹气。
耿格格继续说道:“不过说起来二公主倒是挺受宠的,荣妃在宫中有地位,三贝勒这个哥哥又在御前说得上话,好些皇子恐怕都没二公主面圣的机会多。”
说完这些,耿格格压低了声音,继续神神秘秘道:“说起来,最让我不理解的还是太子和太子妃。”
“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万岁爷给别的儿子指婚都挑满族贵女,偏偏太子妃是汉家女,成婚晚就罢了,万岁爷还把太子的住处和太子妃的住处安排的隔了老远,夫妻俩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圆个房都得跨大半个皇宫,你说你要是太子妃隔应不隔应。”
屋里只有她们三人,耿格格讲起来颇有些肆无忌惮,眼看她都编排到康熙头上了,年O清了清嗓子打断道:“姐姐你醉了,这话可说不得。”
耿格格朝她摆摆手:“这算什么,今日我说的这些莫说皇宫里面了,便是民间百姓都知道,皇家虽辛秘多,但人多眼杂,多的是口耳相传的故事。”
年O和钮祜禄格格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说的不错,譬如遇上像耿格格这样的性子,八辈子祖宗的八卦都要给你刨出来蛐蛐一遍了。
除了聊八卦,她们三人也会在太阳好的时候去遛狗溜娃。
二格格自从搬过去跟耿格格住以后也成了西小院的常客,小孩子忘性大,跟着造化百福疯玩了几日后,小姑娘眼看着比以往开朗了不少。
这一日,见后花园里多了一抹春色,年O提议几人到花园里坐一坐。二格格一听,忙主动拿出了狗绳坚持要让造化百福一起去。
年O怕狗冲撞了贵人,只会在四爷在的时候让两只狗在后花园放开了跑一跑,如今四爷不在,造化百福确实有很长时间没在后花园玩过了。
略一思索,年O答应了二格格的要求。
到了后花园才发现,今天来溜孩子的不止他们这一行人。
大阿哥近半年来的身子好些了,太医叮嘱要让他在春日多晒太阳,于是福晋便嘱咐乳母每天这个时候带大阿哥来后花园走一走。
今日乳母刚陪着大阿哥来到此处,远远便见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走在前头的二格格蹦蹦跳跳的,手里面还牵着一黑一黄两只狗。
造化和百福是被四爷亲自训过的,牵出去不会狂奔也不会猛冲,就这么乖乖走在二格格身侧,一左一右,活像左右两大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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