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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冰溏心【完结】

时间:2025-03-01 14:48:18  作者:冰溏心【完结】
  云湄道:“那应当不会供出幕后主事之人,亦不会轻易说出为了搜寻谁而大屠客船,坏就坏在你先前为了吸引火力,现出身形,在桅杆上跳来跳去,想来只要留意,都能看见。”
  也不知许问涯发没发觉,至时候盘问起来,牵连她可就不妙了。
  比起对这个连着一半血缘的阿弟心软,云湄觉得该先心疼心疼自己,财还没发多少,人都快被他殃及池鱼地害没了,险些出师未捷身先死。
  于是她冷冷道:“你这段日子先出去藏藏罢,没事儿喊你,你便别再靠近我了。”
  ***
  许问涯正凝眉思索,身后全昶脚步匆匆地来上报情况,说随侍宋三姑娘的另外两个仆人,一个藏在净室里受了火烧,另一个为了营救前者,也留下烧伤,但好险没丧命,眼下正安顿在医工那儿接受诊治。
  许问涯颔首,转而陷入沉吟。
  他是天子钦点的“藻鉴公子”,顾名思义,是替天家鉴别风流人物、网罗美泼士之人,日常的公干便是替皇帝三顾茅庐,延请佳士为庙堂效力。他一不是功高盖主目下无尘的名将,二不是执掌刑罚与世家对立的判官,履职以来敬重高士、礼贤下士、兢兢业业,外在的名声好得独步一时,按理说,哪里会得罪这类不惜花重金都要请江湖死士对他赶尽杀绝的人。
  再说了,对外,他只是个标准的文官形象罢了,真要杀他,又哪里需要此番阵仗。
  是以,许问涯九成肯定,这波杀手,并不是冲他来的。难不成是冲着杨大人来的?不希望他代表老派势力复归庙堂?
  也不像,倘若如此,直接往官老爷所在的三层来便是了,可最开始,杀手们是直截朝下头冲的……
  许问涯留了活口,控制在甲板上,刀尖精准一晃,把最后这名杀手嘴中暗含的毒囊给挑了出来。
  那杀手被绑缚手脚,自尽不得,蛄蛹两下,却也根本挨不着那毒囊的边儿,只得抬起眼来,直愣愣地凝视着他。
  许问涯不发一言,手腕些微转动,那杀手面前便荡开一片慑人的寒光。那杀手知晓没得活路了,兴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忽地梗着脖子,大发慈悲似的冲跟前这一排官兵r声道:“你们船上有‘大货’,捉住了能发横财的,我是没机会了,看你们能不能接住这滔天的好机会喽!”
  许问涯凝睇着他,仿佛当真被此言挑动了神经,饶有兴致地问:“什么‘大货’?”
  那杀手探不明白他这究竟是给不给活路,一时间不敢妄言。
  许问涯持刀,在那杀手跟前徐徐踱步,慢条斯理地道:“如若捉住了,要去哪儿领赏?”
  这便是问幕后主使了,杀手不是傻子,愈发咬唇不言。
  怎知许问涯毫不气馁,刀尖抬起,指向高耸的桅杆,兀自推断着:“你说的大货,便是先前突兀闪烁在那儿的金光,是么?”
  于实战中拼杀过千百次的人,对战局的把控细致入微,哪怕是星星点点的变化,尽皆能够收入眼中。在许问涯的视角里,起先这些杀手还无头苍蝇一般乱杀乱打,仿佛对于目标遍寻不着,饶是杀手们再敏感、再是训练有素,仍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由此可见,目标的躲藏之术登峰造极。
  而那目标,原本藏得好好的,后来却倏而大喇喇地出现在人前,不是自信膨胀、有意挑衅,便是故意出来转移注意力的,更直白些说――是在替旁人吸引火力。
  要么,是心腹拿着金牌以假充真、帮助主子逃命,要么,是本尊为了保护什么人,而亲自现身。
  那目标轻功独绝,短暂现身之后复又销声匿迹,眼下估摸着早便跑了。
  那杀手听了,眸光闪烁,破罐子破摔地嘻嘻笑了一声,干脆装起了傻子,含混地说:“大货……值钱的大货……咱们可以一起分……”
  许问涯知晓现下问不出什么,朝左右道:“押下去,看住了,别让他有机会寻死。”
  全昶见他审完了,上前请示道:“这船也不能就这么破破烂烂地继续开下去了,咱们寻个地方靠岸吧?船上这么多百姓等着安顿呢,抚慰的抚慰,收尸的收尸,枉死的那些,得魂归故里呀……”
  那些卷入权斗之中无辜遭难的百姓何其凄惨,许问涯眸光悲悯,半晌才颔首道:“嗯。最近的是什么地界?”
  全昶答道:“方才奴才在舱里跟着看了一眼水路图,是羽州。”
  羽州,二皇子弈王的封地。
  “可真是巧了。”许问涯露出一抹讽笑,“先把
  事情报给当地明府,令他协助安置百姓,该消籍的,收尸的,都是他们的分内,我们不可逾越。再向弈王那儿递封帖子,我去他府上拜访一二。”
  顿了顿,他又道:“船上现有的人,无论死的活的,都对着船客名单查一查,看看有没有失踪的。”
  他交代的这事儿,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便办好了,全昶汇报道:“大人武力高强,以一敌百,船客少有折损,重伤者也被大人以内力护住了心脉。余下活得好好的船客,也俱都在船上,并没有失踪的。”
  全昶又挨近了些,悄声说:“按您的吩咐,连串儿搜了身,没看见金牌。所有船客尽皆探过了面皮,没谁有易容的迹象,身上更是没有半点功夫。您说的长着琥珀色眼睛的那人,该是跑了。”
  正说着,一片轻灵、恍似错觉的影子自许问涯余光闪过。全昶见许问涯凝神,循迹看去,只来得及望见一片衣角,“……追吗?!”
  许问涯:“此人轻功独绝,不必徒然相追。”
  说罢,他陷入沉思。
  按全昶所查,那便意味着,此人最开始便是没过明路,避开关卡,悄悄上的船。
  连个身份都不愿意捏造,去哪儿都靠偷渡,真遇见事儿了,事后也不会被人抓住假身份,依着线头顺藤摸瓜牵出一串儿。谨慎至极。
  既然如此谨慎,又是怎么泄露的踪迹,引来了杀手?
  全昶已经在给弈王府拟拜帖了,许问涯瞥了一眼,此问的答案,在弈王那里可以轻易得到,不急于这一时想透。
  于是暂且搁置,问:“宋姑娘怎么样了?”
  全昶一拍脑袋,哎唷道:“您瞧,事儿太多了,又是看顾杨大人,又是核对死的活的,一下子实在没注意着,奴才真该死。”
  确实是忙不过来,许问涯没赖他,“我自己去看看。”
第19章 巧饰伪(十九) 许问涯想,这叫不叫喜……
  “宋姑娘”此时很不好。
  她一面担忧被波及,一面操心呛晕的明湘与烧伤的承榴、姜姑姑,便如此胆战心惊地捱到了清晨,好在再没发生什么变故,客船靠岸,官兵引领着所有人上了码头,踏上了羽州的地界。
  幸存之人被一茬茬地运往临近的县衙接受安置,官老爷例行问了些有的没的后,身上没伤不需要救治的、有钱不需要接济的、精神头不错不需要抚慰的,便可自行离开了。
  明湘、承榴、姜姑姑也算幸运,都没受太大的伤,只姜姑姑惊慌失措之间歪伤了脚,双手扑在火里,眼下手脚都包成了粽子。云湄问:“能走吗?休息两天吧。”
  姜姑姑与明湘一样,都是受了何老太太的叮嘱,全心促成替嫁之事的,别说是伤了,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耽误正事儿,自然当即道:“没什么事儿,不疼,走得。”
  只惜盘缠都被一把火给烧没了,还得去当地的钱庄支一些,这程子路才能走得下去。
  云湄正吩咐三个人中伤得最轻的明湘去承办,身旁冷不丁冒出个声音:“宋姑娘。”
  云湄调转视线望过去,就见许问涯正从县衙后院的廊芜下朝她们走近,心头就是一个哆嗦。这是盘问来了?元狸为了护她而主动跳上桅杆,关心则乱而导致火候没拿捏够,动静闹得太大,最终还是被许问涯察觉了?
  云湄压下心虚,维持着云娇雨怯之态,先发制人地试探他的来意:“问涯哥哥身上还好吗?这一晚惊心动魄,我又瞧你天不亮便四处奔走的,想给你送口水都插不进去,你……可千万别忘了歇息呀。”
  许问涯是来对她表示关切的,没承想她倒先反过来替他着想了,心道宋三妹妹还是同儿时一样心醇气和、婉婉有仪,若能得妻如此,确实是他的福气。
  许问涯莞尔道:“我还好,平日里公干亦是如此,奔走惯了。倒是你,用不用请医官看看?”
  云湄放心了,原来他只是纯粹来展现一下对未婚妻子该有的关照的。她做出羞答答的模样,垂首道:“不碍的,我只是从未见过这般场面,一时被吓着了,身上倒没有什么不好,谢谢问涯哥哥还这么想着我。”
  许问涯点点头,见她们行箧寥寥,猜测泰半丧失火中,于是又问:“你们此行是――”到底是男女婚嫁之事,他有些赧然,顿了顿,把“去伯府待嫁”的内容抹去,才接续道,“是要去业康伯府的罢?经此一遭,盘费还有么?用不用同我们一块儿走?我也是要带着杨先师入京的。”
  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官老爷一开口,这得省多少事儿啊?云湄张嘴刚要答应,明湘却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明湘完整承袭了何老太太的保守,觉得这样不像话,婚前便这么贴着身地亲自送来送去,没得外人看了起风言风语。
  一想到明湘今日刚醒来,看见云湄虽则小脸儿深陷兜帽之下,但只要凝神凑近地仔细端看,闺容还是能被人窥探一二的,于是第一时间便给云湄找了副面纱戴上。彼时不光云湄,连承榴都无奈地笑了。
  云湄只好把话又咽下去,佯作难为情,声若蚊蚋地推拒说:“不必为我操心这个,路也不远了,至时候伯府会有人接应我的。”
  许问涯是习武之人,视野之内的小动作瞒不过他,自然看见了明湘拉扯小姑娘袖口以作提醒的细节。
  他暗自歉疚自己欠了考虑,这话对于宋府养出来的姑娘着实是冒犯了,且他这厢还有个糟心的十二郎,先前才唐突过人家,也不知两下里会不会相看生厌。
  于是赶忙转而说:“那这样,羽州乃是弈王殿下的封地,我同他有些交情,近来各州都预备着为贵妃娘娘贺寿,弈王过两日也要派人行镖往京中献宝,此程有弈王府的府兵团团护卫,要更为便捷安全些。”
  跟着宝贝同行,总是极为避嫌了,毕竟都是死物,能传出什么有损声名清白的风言风语。云湄偷觑了明湘一眼,见她没有异议,这才展颜道:“真是麻烦问涯哥哥了。”
  小姑娘虽则只露一双剪水瞳眸在外,但如此感激起来也足够灵动。她浅浅一拜,腰间环佩叮当,许问涯下意识循声垂眸,就见那只豹儿玉球被她妥帖地系在丝绦上。那绳结系得稳当,很是郑重其事的模样。
  “应当的。”许问涯看着,黑眸亦不直觉地沁出些许笑意,竟有些不自在起来。
  两下里一敲定,便是下去承办了,许问涯在县衙中穿堂过室,找到全昶,刚想询问拜帖有没有收到回复,全昶便比手把他往茶间里引,侍立的婢女们打起帘子,一位衣着煊赫、贵气横生的男子坐在案几后,正亲手为来客点茶。
  男子瞧着而立之年,眉眼舒和而又威严流转,这般泰而不骄的大家风范,瞧着便是一股子天家气,原来正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子,弈王。
  弈王见他入内,很是亲和地笑道:“兆玉,你来了?”
  许问涯见了如此天潢也并不行礼,微微颔首便算致意,可见二人私交深笃,早已舍弃繁文缛节。他撩袍安坐,啜了口茶,才道:“殿下怎么先行来了?”
  弈王亦是开门见山:“你在随帖来信上说,有九皇子的消息?”
  两人都不是那类绕来绕去的性子,许问涯手沾茶水,在案几上刻画,寥寥几笔便把那金牌的特殊模样跃然展现,问道:“陛下特赏九殿下的金牌,是这模样吗?”
  弈王垂目辨认,一见那只有帝王可用、却被特赏旁人的富贵龙纹,便严肃道:“是。”
  “那便八九不离十了。”许问涯说着,想起昨夜那桅杆之上的神秘人哪怕背月而行,腰间仍旧灿烂流转,“那牌子纵是在暗处依然金华乍现,跟殿下早前描述的一模一样。”
  如今太子生母叶皇后卷入巫蛊之事而受冷待,太子被带累削权,二皇子弈王、三皇子宪王明暗相争,宪王依傍圣眷正浓的生母万贵妃,弈王外圆内方、推诚接物而左右逢源,俱都势头正酣。
  至于余下那些个龙裔,早都被铲平势头,不是瘸便是瞎,或是形貌有损、或是私德有亏,尽皆不堪继承帝位。
  如此,便只剩下个屡屡被皇帝提起怀念的九皇子。
  “至于你所疑问的如何引去的杀手……那异族妇人十月怀胎即将产子时,被万贵妃的人抓到了,原是想就地诛杀,
  但承办的人终究心软,对刚出生的奶娃娃下不去手,宪王又自小以折磨婴孩为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留下了。
  “我听说那孩子被当做炼药器皿,宪王在他身上试了许多药,有毒有好,不一而足。养到后来,不知怎么让他寻机逃走了,可因为试药的缘故,他身上留有难以根除的奇异药香,宪王又训练了一只毒隼,能千里闻香循迹,或许这便是此次行动的始发所在。”弈王道,“说来也可笑,九皇子带有异族血统,又流落在外多年,难以验明正身,只要陛下不是昏了头,不可能会让他承袭大统。宪王素来沉不住气,陛下随意提起,他便当了真了,此番派人赶尽杀绝,倘若被陛下得知,必然一番勃然大怒。”
  “此事恰巧被我撞见,我还留了杀手的活口,也是宪王命中缺了一段气运,倒了血霉。”许问涯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那我带杨大人述职交差之时,同时‘不经意’把此番惊心动魄的客船之陷,上达天听,陛下一定降下盛怒,重罚宪王。如此,殿下也可歇息一段时日,不必日日防备着三殿下又有什么鬼点子。”
  “你是不知道宪王仗着万贵妃得宠,有多么横行霸道,太子被幽禁之后,他便调转矛头,在庙堂上变着法子地折腾我。”弈王还果真松了口气,转而聊起家常来,“王妃在最为动荡的这几年嫁与我,原本说好了要去潮州陪她月下风前一番,竟耽搁至今,她也开始对我颇有微词了,镇日跟我耍小脾气。”
  “此次杨先师复归庙堂,不说站在殿下这边,三皇子与万贵妃那般嚣张跋扈,他可是第一个看不下去的。”许问涯侧耳谛听,待弈王言罢,不无钦羡地道,“不过,殿下与王妃玉烛调和,互相之间多有纵容,才会有这般有恃无恐的置气发生。金玉良缘,令人羡慕。”
  弈王正漫不经心呷着茶,听他破天荒地接过了男女之间的话头,简直怀疑自己耳鸣了,不由意外地抬眸多看了他一眼,若是以往,涉及夫妻家事,打个哈哈也就揭过了,许问涯断不会同他深谈,还不如一副名家字画令他感兴趣。
  “先头全昶没找着你,我左右也是闲坐,便起身亲自去寻,却见你在廊庑下同几位小娘子漫谈,她们衣衫多有燎痕,我还想是你正在安抚受惊船客,便没多叨扰。”思及此,弈王忍不住打趣道,“现下我才回过味来――安抚船客,哪有脸上笑意连连、如此相谈甚欢的?兆玉,你老实交代,那位姑娘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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