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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冰溏心【完结】

时间:2025-03-01 14:48:18  作者:冰溏心【完结】
  看见了什么可想而知,无非是阖家和乐。
  后来全昶就被他的反复无常给折腾得一病不起。
  今天要他去打探云湄所生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大名和小名,乔家的族谱上又是什么名。
  明天要他去制作一箱子带有兔子样式的金饼,要赤金的。又不满意纹样,来来回回返工五六次。
  后天要他常驻洞庭一段时间,汇报一家子的生活近况。
  来来回回,老黄牛也受不住。
  就病倒了,换了冬锋来。
  冬锋试想想,都觉得自己快要病倒了。
  好在许问涯还没有开始折腾他。
  冬锋正兀自庆幸,就倏而看见沉木案后静坐的许问涯突然掷掉了手中的账册,一双幽邃的眼眸看过来,启唇开腔。
  说的是:“你去把她绑过来,现在。”
第89章 冠妻姓(九) “乔夫人,倘若我非要你……
  冬锋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背了, 双唇翕动结结巴巴:“……您……您说什么?”
  他看看快要大亮、不利于行事的天色,又转回头,看看许问涯不容置喙的眼神。
  深入官员住宅, 绑出良家女子。
  绑的还是直系下属的妻子。
  曾经的许问涯再是雷厉风行, 官场上的手段再是算不得磊落, 也从来不会出这种为难人的任务强塞给底下人去承办。
  许问涯是谁?是出自极富盛名的百年老牌世家今阳许氏的,这一代最负众望的麒麟子。
  无论背地里怎么施为, 以什么样的手段瓦解政敌,他的面上, 都始终是光鲜的,等闲不会去犯这种肮脏的事, 来损害自己的声誉。
  总而言之, 许氏七郎怎么能做这种下流的事情?!
  冬锋拼着一身剐也要维护他的名望, 实际上先前在宴会上,瞥见罗汉松盆景后的那一幕,冬锋就已经想冲上去以头抢地,求他醒醒了。
  冬锋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头一次违抗许问涯的命令, 委婉说道:“天快亮了, 纵是飞檐走壁抄暗道, 此事也实在不好办妥。主子,您多少也要为自己的名――”
  许问涯很好说话, 从善如流地颔首:“那就等今天入夜了再绑。”
  “……是。”冬锋脸色灰败,却也听出他平淡语气下的警告,不敢再说。
  今夜的荒唐暂且消停。
  许问涯没让冬锋太过难办,亲手点燃火折子将那些碎纸给烧了个干净,尔后如常去室沐浴, 旋即再缄默地入帐躺下,整个人看起来平静极了。
  冬锋守了他半夜,见他再没有什么异常的迹象,这才退出内寝,攀上屋檐抱剑守夜。
  瓦片底下始终宁静,连翻身的响动都没有。
  应该是睡着了?冬锋放下心来。
  屋内。
  实际上许问涯根本没有那么心平气和。
  他试着入睡,将一阖上眼帘,鼻端便忽而馨香缭绕,勾缠似丝线,缕缕入侵鼻息。他猛然睁开眼睛,四下里仍旧是冷衾寒席,除却一个孤枕难眠的他自己,其他什么也没有。
  几个时辰前,美馐楼的呼吸相闻又闪回脑海,翻来覆去。
  很可耻的情况出现了。
  许问涯费解。
  这单纯是出于血气方刚的好色吗?
  不,不是的。这些年多少莺莺燕燕投怀送抱,百媚千娇应有尽有,别说反应,他连眼神都不会多给一个。不是出于蔑视,更多的,是他真的不感兴趣。
  可是,唯独她。
  只要她稍微一靠近,他浑身的血液顷刻间便过分地调动了起来,甚至濒临不能思考的地步。
  匕首就是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抽走的。
  因为那一瞬间,除却她身上的香气,其他的声、光、色,他统统都注意不到了。
  各类相依相偎的旧忆流水一般淌过,每一幕都是清晰一如昨日的,毫不褪色的片段。
  但是,一个人怎么能够满脑子想着恨之欲其死、欲其下地狱的仇人自*呢?
  许问涯挺尸一般迫使自己干躺着,将被褥兜头一盖,毫不动弹。
  一夜无眠。
  翌日起身,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他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昨夜的情况尤甚,竟是通宵未眠。
  身体且重且轻,窟窿一般的空虚与沉铅一般的坠重感交织着。
  觉可以不睡,饭是要吃的。
  便如此食不知味地用起了早膳。
  少顷,又觉得生笑。
  从前的许问涯极其注重睡眠,说不出半句“觉可以不睡”这种话。
  吃着,他瞥了一眼冬锋。
  冬锋习以为常地例行上来禀报说:“昨夜绥小姐等乔…乔夫人晚归,熬过了平时歇下的时辰,睡不着觉了,乔夫人陪伴在侧哄她,母女两个睡在小姐的寝房,夫妻没有同塌而眠。”
  乔夫人这个称呼,是许问涯要求底下人禀事的人叫的。
  许问涯听罢,冰封的面孔终于隐约流露出一丝笑影。
  他说:“好姑娘。”
  昨夜自己孤枕难眠,倘若同一时间他们打得火热,他难保自己会不会真的去杀了那个姓乔的。
  筷子一顿,又想,不应该一起杀吗?
  为什么总是只针对其中的丈夫?
  想到自己在宴席上轻而易举便被她缴械的情状,他自觉可耻极了,于是强迫自己开始设想那个负心薄幸的女人该有的死法。
  可是半晌过去了,待得早膳冷透,脑海之中仍旧空洞一片。
  许问涯发现自己根本就设想不出来。
  为什么?
  他又陷入了疑惑。
  对于乔子惟,他是中箭而亡、快刀手刃、慢刀寸磔、五马分尸、烈油火烹,花样百出地设想过。可是一到云湄身上,这些点子全部都落空了,一个也想不起来。
  许问涯很是倒胃口地停了箸,坐在原地紧蹙眉头,想了半天,终于把自己给劝通了。
  她是要活着向他赎罪的。难怪自己设想不出来她的死法,原来是怕便宜了她。
  自圆其说后,许问涯的胃口回升了一点,勉强用完了早膳。
  不多时,门房传来拜会的消
  息,“府台家的四公子来见您了。”
  许问涯道:“把人请进来。”
  府台四公子便是上回陪许问涯射箭的那一个。此人八面见光交友广泛。
  他是许问涯在岳州本地的人际便囊,许问涯要点兵点将,或是一网打尽,四公子便拿自己的名刺以玩乐的名头将倒霉蛋请出来,入瓮捕捉。
  今日府台四公子来与许问涯商量的是开冬花宴的事情,一入内便开门见山地递上来一张宾客名单,请许问涯的意思:“大人看看,还有哪些人您想认识……”或是找茬的。
  许问涯随手点了几家,期间游移的指尖,划过了洞庭乔氏。
  ――待在家里相夫教子越过越舒坦怎么行?得找点事出来,让她感到难受才好啊。
  ***
  云湄那厢,很快收到了来自府台公子夫人递来府上的请帖。
  她挺高兴的。
  每一块儿地方都有自己的名利场,从前她怀孕产子,不便出席,多有推却,错失了很多交际的机会。
  先前云湄与乔子惟说好了,要准备以乔夫人的身份开始出门应酬,在官夫人之中打点攀交,眼下是得开始去走动了。
  冬花宴就与京城那些个品茗会、赏春筵一般,乃是本地高官与官夫人聚集的场合,适合云湄打通路子,新起炉灶。
  离宴会当日还有两天,云湄在家仔细习学各家各人之间的关系,记住了很多忌讳与纠葛。张夫人虽然见不得他们这一房好,可是帖子不光递到了她这里,云湄甚至还比她这个婆母要先收到,婆媳俩一经出门,代表的就是一家子,丢脸也是一块儿丢,是以张夫人虽则不愿,也不得不认真教。
  云湄看张夫人那副半是刻意遮掩、半是无奈吐露的模样,也不大在乎。她从前李代桃僵冒充权臣之妻,是在京城的权贵圈里酬酢过的,愈加练出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压根不怕露怯。
  张夫人不知这回事,只晓得她是做奴婢过来的,且从前有过野男人,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又低微又小家子气。眼下乍然见她一副半点不慌的自若神情,还讶异地多瞧了她几眼。
  云湄哪里不知道婆母在想些什么,心中冷笑,视而不见。
  冬花宴那日很快到来。
  虽然那位令人生怪的云大人后续再没有后招,但云湄今日还是觉得稳妥为上,自己不能打扮得太过惹眼了。
  晨间起身梳洗,云湄凝视着铜镜里那张般般入画的脸容,很有些犯愁。
  她不是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的人,从前也无数次利用它充作凶器,自然了解自己究竟漂亮到了什么程度。这么说吧,乔子惟的容色曾令天家的公主要死要活非他不嫁,但倘或她跟乔子惟走在一起,过路的人不约而同地,都是先行朝她瞥来惊艳的视线。
  那云大人看起来……好色又不好色的。
  他看不上馥儿,又为两个侍酒的美婢周全首尾,却也不碰她们,反而赶她们走。
  可是后来,她一出现,他的目光顷刻间便黏来她身上,甚至还颇有一种难舍难分的感觉。
  兴许是出于她身为乔子惟之妻的刻意迁怒与进犯,但除此之外……
  云湄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昨日宴席之上,盆景之后,对方拿臂膀将她压在角落,声息交缠之间,那种呼之欲出的想要得到她的状态,云湄能够清晰地感知得到。
  至于为什么在她靠近之后他又落荒而逃,云湄回家之后翻来覆去地思忖,也没能想明白,最终将这个云大人划进了非常人的范畴,就也不再去纠结了。这种人行事无迹,不是旁人可以参透的。
  总之,当下她需要尽量打扮得体面不失风度,但同时也千万不能出风头。
  梳妆的丫鬟听傻了,一副很难办的样子。毕竟大奶奶可是随便插上一支素钗都能容光焕发的。
  又要体面,又要低调。
  丫鬟绞尽脑汁,最后给她配了一袭银红色的缬花夹袄与素淡的青裙,层叠的云鬟雾鬓之中别一块金翠的彩蝶花钿,脖颈上套一圈宝珠项璎,口脂轻扫,粉黛未施,此外再不敢妆点其他。
  恰巧昨夜云湄被绥绥闹得慌――因为香料庄子发生的那件事,云湄此后鲜少带绥绥出门,绥绥久未见她,不肯睡觉,归家时又过了小孩子平日歇觉的时辰,精力反而愈发充沛。云湄被弄得没睡好,脸色一般般,削减了冲击双目的惊艳之色。
  临出门前揽镜一照,这样的状态还不错。她不知道那位云大人会不会莅临冬花宴,但还是稳妥些好。
  随乔子惟进入车厢坐定,云湄又有些好笑,觉得自己委实是过分草木皆兵了。这样的宴会,女眷和男宾都是分院招待,那云大人还不至于荒唐到了要特地穿过官夫人堆,众目睽睽之下专程来寻她的衅吧。
  她只要老老实实窝在女客之中,连离席更衣也忍一忍,就是了。
  如是想着,云湄微微心定。
  可惜没多久,云湄的这份安心,就被以极其令人大开眼界的方式,给击了个粉碎。
  ***
  冬花宴顾名思义,就是搜罗一些温室、暖洞里将养出来的反季鲜花给布置出来,图的是一个于霏霏暴雪之中观赏各色妍丽名卉舒展身姿的新鲜,年年都这个花样,终究也没什么好看的,归根结底还是以各家的交际走动为主。
  一入府门,男客女眷便被各自引领着分散开来,待得云湄在后院坐定,观四方人烟稠密,尽是女客,下人们有条不紊地来往服侍着,倒没什么异常,便心思稍定。
  可事实证明,她这心还是定得太快了――
  云湄将将坐下没多会子,还没在张夫人的引领之下见过各位官夫人,不远处便行来一个妆扮贵气的端庄女子,听下人们的纳福拜见之声,是府台四公子的妻子刘夫人。
  她点名让云湄随她去瞧南圃栽种的冬花。
  虽然这位刘夫人言语自然,话音间也有邀请旁的几位官夫人陪同,但云湄观其来势、与交谈中时不时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莫名认为这位刘夫人就是冲自己来的。
  云湄心中有了计较,八成又是那位云大人的手笔。
  倘若派个丫鬟来请,她倒还能有应对推辞之法可,一下子搬出这么一尊大佛来,又是以冠冕堂皇的赏花走动为名目,云湄还当真不大好谢绝。
  无奈,只好起身随刘夫人走了。
  云湄心中虽则预感不祥,但还是竭力挣扎了一番,譬如她行走时紧贴大群,尽量不给人可乘之机。
  但一旦被人着意盯上了,就如同那网中之鸟,再是较劲,除了白费力气,压根无济于事。
  这不,会客的花厅距离南圃要走上一段儿夹道,云湄起先还与身旁的几位夫人有说有笑,耳畔却在某一个瞬间倏而失去了所有声息,四周静谧极了。
  云湄呆了呆,这是什么功夫?她万般确认,就在上一息,她还被鬓影衣香所簇拥着。
  莫不是使了什么法术不成?
  但她很快根据脚下踏着的碎石反应过来,兴许是话本子之中常有的奇门遁甲,她应当是触发了阵法的某一处机关,才落得如此。
  云湄心中惴惴,蹲下身来,研究着那块碎裂的石头。
  这一路行来平坦,脚下的地板刚才还是好好的,某个瞬间经她随意一踏,就四分五裂了。
  所以,根结定然就在这上头。
  云湄没有放弃,打着眉眼官司思忖着,伸出指尖,企图复原这块裂石。恰是这时,身后冷不丁飘来一道声音:“乔夫人,好巧啊。”
  云湄身形一滞,随即深吸一口气。
  她转过面去,就见夹道旁的景色不知何时被偷天换日,原先高耸的白墙,陡然成了一处居室,里头逸散出醒酒汤的气息,还设有以供休憩的小榻,应当是本府为安置酒醉客人而设下的临时休整之所。
  那云大人长挑的身形立在门槛处,正好整以暇地居高临下望着她。
  不出所料,果然是这睚眦必报的宵小干出来的。
  他笑笑,很是好脾气地关切道:“地上凉,你在做什么呢?”
  对这些请君入瓮的戏码浑然不知的样子。
  云湄恨得咬牙,但也不断提醒自己,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可万万不能同此人生气计较,轻则名节不保,重则命丧此地。
  是以云湄压下脾气,强颜欢笑,尽量捏出一个平和的口吻,说道:“云大人是来讨那只匕首的?妾霸占这般久,是该物归原主了。只是素闻大人庶务繁忙,寻不到拜见的机会,这才一直没有归还。正巧今日相见,正好两不相欠。”
  她起身,从袖笼里掏出匕首,走近几步,递给他。
  云兆玉听了,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目光始终没有从云湄脸上移开。只闻他一字一顿地咀嚼着这几个字:“……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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