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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阳诡话——鹤官山【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01 14:53:42  作者:鹤官山【完结+番外】
  “不知道陛下想听的是什么?昌宁都可以说与陛下听。”
  “……你明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楼徽宁不再搭话,转而抬
  头看向阴沉沉的天色,淡淡开口道:“听闻陛下今日要出宫,去那南禅寺烧香祈福。”
  她扭头看向楼徽和,目光平静如水:“陛下政务繁忙, 如今太后娘娘卧病在榻,整个南胥要务全都落到陛下一人身上。所谓祈福,不过心诚则灵,不若让昌宁前去吧。”
  “你是从何得知朕的行程的?免费……是那陈楚卿告知于你的?”
  “陛下。”楼徽宁冷冷打断他:“昌宁知道这也是您的意思,在昌宁面前,您不用摆出和旁人一惯的作风,亦不用与我虚与委蛇。”
  “昌宁说得对,是朕昏头了。”
  楼徽和缓缓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顺势将一个折得四四方方的小纸包塞进她的袖中――楼徽宁知道那是什么。
  可楼徽和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他拍了拍楼徽宁的肩膀,声音低沉,却不容抗拒:“既如此,那便由昌宁代替朕,亲自前去南禅寺祈福罢。”
  楼徽宁目光流转,转动着眼珠看向他,二人四目相对,她的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柔光闪过,但也只是一瞬。
  她牵起嘴角轻笑,笑意却融不进眼底:“陛下不愧是一国之君,昌宁佩服。”
  楼徽和下意识想要解释些什么,但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楼徽宁躬下身冷冷打断:“昌宁遵旨。”
  话音刚落,楼徽宁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楼徽和斜眼看了她身后的与柳一眼,与柳慌忙低下头,撑开油纸伞追了上去。
  注视着楼徽宁远去的背影,楼徽和伫立原地,怔愣半天。
  回过神时四肢都有些冻僵了,高公公忙让人取了暖炉来给他捧着,又仔细地用小锦褥包着,给楼徽和暖手。
  高公公见他神色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瞧去,没什么眼力劲地笑道:“雪停了,又没有下雨,这丫头片子慌慌张张地撑把伞做什么?陛下若是觉得这丫鬟办事不力,奴才这就把她撤掉。”
  楼徽和麻木的神情微微皲裂,余光瞥了高公公一眼,分明一句话都没说,却让人不寒而栗。
  高公公立马闭了嘴,楼徽和拢了拢敞开的衣襟,将自己层层裹了起来。
  他哈了一口气,白雾在冷气中显得格外旖旎。楼徽和目光忽闪,看向身后下人时尽是森寒。
  高公公忙不迭给了那内侍一个眼神,能在御前伺候的内侍都是万里挑一的,极其稳重不说,遇事冷静沉着。他忙转身去取来暖融融的兔绒斗篷,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
  楼徽和步履轻缓,身形有些晃悠着,仰天长叹一声:“好大的一场雪啊。”
  言罢,便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离去。高公公与那内侍抬头一看阴沉的天色,对视一眼,双双垂下头跟上去,丝毫不敢多言。
  -
  赶往京郊南禅寺的路上,突然天色大变,雨落瓢泼。楼徽宁所乘坐的i辇因大雨受困,半路停在了山腰处的一个亭子里。
  “阿弥陀佛,有失远迎。烦请殿下跟老衲前来。”
  一道低沉雄浑的声音响起,楼徽宁猛地转过头,看到了一张未曾谋面却似曾相识的脸。
  ――是玉真方丈,或者说,应该叫他陈若虚。
  她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陈若虚,那个所谓的刺客组织二把手、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陈若虚居然生得这般俊朗,他也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年过不惑,五官硬朗。若不是那光秃秃的头,楼徽宁甚至觉得他是个举止文雅的翩翩公子。
  楼徽宁看着面前这位德高望重的方丈,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父亲,没有与他相认。
  她很清楚自己今日是来做什么的,出宫前楼徽和那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隔着纷繁紊乱的雨幕,面前之人的面孔模模糊糊。周围的一切寂静无声,好似着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刻死去。
  楼徽宁双手合十,朝着玉真方丈微微躬身行礼,顺势低头掩去眼底无声的悲凉。
  “见过玉真方丈。”
  “阿弥陀佛,老衲参见公主殿下。”
  玉真方丈缓缓回礼,随后侧过身朝楼徽宁抬手示意:“殿下随老衲来。”
  山路泥泞,即便是跟在玉真方丈身后走的栈道也不免湿了鞋袜,可此刻的楼徽宁已然不在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这一段路的,只是当她回过神来时,便已经来到了山顶上的南禅寺。
  庙门口传来悠长的钟声,庙前古树挂满了祈愿牌,庙中住持手持佛珠伫立堂前,口中梵语轻响。
  此情此景过于熟悉,似乎与记忆深处某个片段重合起来,恍惚中好似回到了景和十二年。
  那年年初,按照宫中惯例,当今圣上和公主亲自前往南禅寺,为黎民百姓烧香祈福。
  楼徽和双手合十,朝着大堂中央供奉的佛像深深一鞠,启唇默念。楼徽宁调皮睁开眼,凝视着他的嘴唇,看懂了他所许的愿:
  “河呛R模天下太平。”
  祈福完毕后的楼徽和缓缓睁开眼,楼徽宁和他相守着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只是猛然间静下心来看着他削瘦挺拔的身影,一时竟也有些失神。
  楼徽宁猛然意识到,不知不觉中,曾经那个老爱哭鼻子、一口一个“矮豆子”的病秧子皇帝,如今已经少年初长成,难掩俊俏模样了。
  她跪在菩萨面前,心中已然想好了将要许的愿望。于是双手合十,虔诚地阖上眼帘,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耳边突然传来楼徽和的声音:“矮豆子,你许了什么愿?”
  楼徽宁假装才睁开眼,佯装愠怒:“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矮豆子!不要叫我矮豆子!”
  她理了理裙摆,低声嘀咕:“才不会告诉你呢!”
  楼徽宁说着,装模作样地起身离开,心中却莫名漾起一股没来由的悸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的母亲,楼徽宁动作一顿,眼眶蓦地有湿润起来。
  她轻声说:“我儿时第一次许愿的时候,有人告诉过我,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楼徽和歪头问她:“那你许的愿望成真了吗?”
  楼徽宁微微一愣,随即挤出一个淡淡的笑:“成真了。”
  她说谎了,她犯了欺君之罪,其实她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她还记得景和五年的上元夜,她人生中许的第一个愿望是“ 律转鸿钧,新元肇启。――惟愿年年岁岁,家庭圆满。父母亲人,平安喜乐”。
  可惜一切都随着那场没来由的大火消散不见。
  她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楼徽和,亦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当时许的愿望――
  “我向菩萨许了愿,一愿江山无恙,河清海晏;二愿葳蕤繁祉,君身常健;三愿年年岁岁,常伴君身,不负初见。”
  有风掠过,吹过景和十二年的春分,吹入楼徽宁的骨髓深处。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抬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玉真方丈在
  身边低声催促:“殿下,将所愿所求写在这块木牌上,由老衲为您问佛祈福,然后挂在庙前的祈愿树上,便可愿望成真。”
  楼徽宁接过玉真方丈手中的祈愿牌,麻木颔首。
  提起笔的时候几乎在颤抖,她深呼吸着,抬起左手死死控制着右手的动作,强自写下完整的一句话――
  “我向菩萨许了愿,一愿江山无恙,河清海晏;二愿葳蕤繁祉,君身常健;三愿此生往后,与君诀别,永不相见。”
  提笔落墨,她终究是用颤抖的手笔,写下了这坏死的结局。
  玉真方丈小心翼翼地接过祈愿牌,随即从袖中掏出一件物什递与楼徽宁。楼徽宁下意识抬手收下,却发现手心躺着的赫然是一串骨质佛串。
  玉真方丈将佛串戴到她手上,语气低沉似轻哄:“这手串开过光的,灵的很……自殿下入庙以来,老衲就发觉殿下周遭似乎不太干净,这手串时刻戴着,也可驱鬼避邪。”
  虽说陈若虚摇身一变成了方丈,但他又不是道士,竟也搞起了这一套?
  楼徽宁只觉可笑,下一瞬,胃里一阵恶心翻涌,她急忙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79章 红妆十里葬青梅情① 他们在失而复得的……
  楼徽宁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路逃到山下, 上马车时才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与柳不见了踪影。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楼徽和的面孔,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伸进袖子,略一摸索便察觉到, 原本藏在袖中的那个小纸包不见了。
  她愣在原地,有些僵硬地抬头望向自己方才下山时的路,不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与柳是在当晚酉时左右回到公主府的。随着她一起被带回来的, 是南禅寺玉真方丈圆寂的消息。
  楼徽宁心如止水,只是看着与柳, 一句话都没有说。眼中最后的一点光亮也暗淡下去,沦为一滩平静的死水。
  据说当晚,荣昌太后在寝殿发了疯。
  -
  宸元殿内光影昏沉, 有风袭来,帘幕飘扬。黯淡摇曳的烛光流转于屏面上, 动荡不定,晦明倏忽, 仿佛在昭示着南胥朝堂涌动的暗流。
  看清来人, 高公公很有眼力见地招呼着宫人们退下, 随着殿门关上沉闷的一声响,屋内气氛沉重, 压抑又悲凉。
  楼徽宁还未抖落身上的薄雪,随手解了披肩丢在一旁, 抬眼对上高座之上楼徽和的目光。彼时的他面色憔悴,眼窝深陷,全无少年该有的意气风发。
  见她来了,他牵强地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个笑:“朕前些日子酿了些青梅酒,埋在御花园的梅子树下,你最喜欢的。”
  楼徽宁面色如常, 兀自扭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答非所问道:“天黑了。”
  “夜幕降临之时,往往是蛰伏在暗处的巨兽开始行动的时候。”楼徽和顺着她的话平静叙述,可惜楼徽宁还是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楼徽宁自顾自喃喃:“玉真方丈死了。”
  楼徽和叹息一声:“陈若虚死了。”
  “……”
  楼徽宁再一次住了嘴,楼徽和也没有再说下去,两人一站一坐,就这么僵持着,对峙着。
  终究是楼徽和先服了软,率先开口,声音轻柔似低哄:“别这样,昌宁。”
  他犹疑着开口:“……阿宁。”
  听着他低沉的嗓音,楼徽宁身躯一抖,双膝猛地跪地:“昌宁斗胆,请陛下下旨,允昌宁赶赴北邙和亲!”
  话音刚落,楼徽和的苍白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阴沉:“昌宁,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楼徽宁兀自低着头,高举过头顶的双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如今边疆战乱,南胥节节败退,优柔寡断犹疑不决是帝王大忌。陛下,还请陛下即刻拟旨,准许昌宁前去和亲,以保南胥江山社稷无虞!”
  楼徽和气急,一口气堵在胸口顺不上来,一时间口不择言:“你什么身份,自己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你和你那个冒名顶替的太后娘一样,与这楼氏江山没有半点关系!”
  楼徽宁垂下眼睑:“但昌宁从未有过抢夺楼氏江山的念头。”
  楼徽和气笑:“那你明知自己身世,却还以昌宁自称?!”
  “我为何不能自称昌宁?”
  “你不能!”
  话音落在地上,楼徽宁没有搭话,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楼徽和抬手扶额,颇为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昌……阿宁,你明知道朕不是那个意思……”
  “我必须以昌宁自称,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楼徽宁目光暗淡:“这也是昌宁跟陛下谈判的最后筹码。”
  楼徽和心中浮现起不好的预感。他定了定心神,强自镇定道:“朕倒是不知道,如今你们母女俩还能有什么筹码……”
  他转念一想,微微皱了皱眉头:“……倘若是想将当年之事公之于众,想与朕闹个鱼死网破,那便免说了。朕归根结底是楼氏血脉,如今皇室子弟稀疏,当年就算没有楚问均狸猫换太子一事,皇位旁落豫王也是常理之中。”
  听到这话,楼徽宁心下微凉:“不是这个。”
  楼徽和没有说话,只是微抬下巴定定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楼徽宁缓缓抬手,下跪作揖,声音却比前几次更加响亮:“昌宁在此!请陛下下旨!允昌宁赶赴北邙和亲,以平边疆战事之乱,结两国秦晋之好!”
  话音刚落,整个宸元殿一片死寂。楼徽宁闭上眼,不敢抬头看楼徽和的神情。
  楼平楼徽和,南胥景和帝,早已不是当初的傀儡皇帝,已然手握重权万人之上。
  如今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提要求的,恐怕也就只有楼徽宁一人了。
  她听见他声音轻缓,“这就是你说的筹码?”
  楼徽和不怒反笑:“楼徽宁,你是不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你以为你顺了那些朝臣的话去和亲,就能阻止两国开战了?”
  “无法阻止,但能拖延。”
  楼徽宁心定神闲:“如今局势紧张,南胥北邙势如水火,唯一的法子便是让我这个名义上的公主去和亲。北邙蛮族心高自满,此举不仅能放松他们的警惕,还能为南胥争取时间养精蓄锐,暂时保住这一方安宁……”
  不等她说完,楼徽和冷冷打断:“不可能。”
  楼徽宁:“陛下三思。”
  楼徽和猛地抓起一旁的折子砸下去:“滚下去,此事不准再提!”
  折子落到楼徽宁脚边,她淡淡抬起眼,不躲不避地盯着身处高座的楼徽和:“陛下不允昌宁替国和亲,难道是想将我收入后宫吗?”
  “你!”
  楼徽和猛的一噎,刚站起身想要反驳,却突然想到什么,放慢了脚步走到跪地垂首的楼徽宁跟前,纡尊降贵地蹲了下去。
  他平视着楼徽宁的眼睛,嘴角噙起一抹不善的笑意:“昌宁说中了。”
  “……”楼徽宁震惊于他居然毫不遮掩地承认了,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国难当头,陛下切莫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大事。昌宁知晓陛下心怀天下,定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楼徽和语气不耐:“朕自有名将朝臣为朕守这江山,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介女流来逞英雄?”
  “女流如何?陛下曾经不是也说,女子亦可入朝为官,女子亦可保家卫国,既如此,女子又为何不能为国和亲?”
  不等楼徽和说话,她又紧接着问道:“昌宁斗胆,请问陛下,名将何在?朝臣何在?”
  楼徽和下意识道:“霍铮……”
  楼徽宁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道:“仅霍少将军一人,如何能守得住这南胥八百年的江山社稷?而陛下口中的朝臣,不正好是提出让昌宁和亲北邙、退求停战的人吗?”
  楼徽和一噎,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分明气极怒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良久,他只是叹气般低语一句:“你果然是听见了朝中的那些风言风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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