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爱若悬空——莓有鱼【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01 17:15:47  作者:莓有鱼【完结+番外】
  但,骨癌死亡率太高。
  他不一定会有畅想中的未来。
  宋昭宁坐在床沿,伸手替他拢好开衫,抽了两个枕头叠放一起,让他好靠得舒服。
  床头柜堆放一叠漫画书,她扫一眼,多是鸟山明和富博义坚的作品,中间夹着一本莫言的生死疲劳。
  第四通电话,她不能继续充耳不闻。
  闻希把书摊在并拢双膝,看得出是很尽力勉强的笑:“姐姐,接电话吧?”
  宋昭宁没有接,也没有摁断。她在病房里走了一圈。四人间,每张病床用一担遮帘隔开,并无隐私说法。
  闻希睡最中间,正好面对看起来像八九年前流行的电视,这或许是其他病人对小男孩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
  手中的漫画书还停留在夹带书签的那一页,闻希的目光追着她走了一圈。
  “你觉得住在这里在怎么样?”
  闻希立刻表态:“特别好!苏奶奶和李爷爷特别照顾我,我们会在一起下飞行棋。”
  四人间,还少了一个名字。
  闻希不打算告诉她,那个与他同龄的女孩子,没有捱到手术,今早四点多,她的生命仪器拉成一条笔直的、再也不会有波动的红线。
  “下次我陪你下。现在别看书了,我问了照顾你的阿姨,这个点是你的休息时间。”
  宋昭宁抬手抽出他的漫画书,重新把书签别回去,合上了放在柜子。
  安静几秒,她拿过来,半本书横在枕头底下。
  “睡醒了再看,我下次来,会问你第三卷 第五话发生了什么。”
  闻希不舍得她离开,他们才刚刚重逢,为什么只有十五分钟。
  宋昭宁掖好被角。不是住院部统一发放的白色被子,而是更让小男孩喜欢的蓝色史迪仔。
  大概是不久前刚晒过,被子没有潮湿霉味,而是泛着清新洁净的阳光清香。
  “昭昭姐姐。”
  闻希眨着眼睛,他的眼睫毛非常稀落,但眼睛很大,明亮得不像病入膏肓、随时随地等待死亡的病患。
  “你会来吗?你一定会来吗?”
  他声音发颤,鼻腔闷出小动物似的,又细又轻的呜咽。
  宋昭宁没有烦躁,没有不耐,没有她每年家宴面对本家闹腾小鬼时只想把他们打包到中国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月球火星都可以。
  她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纤长尾指轻轻地勾过闻希的小手指。
  “以前的我,有骗过你任何事情吗?”
  闻希被她绕进话术,呆了片刻,坚定肯定确定地摇头。
  几秒后,忙把摇头改为点头。
  “没有,昭昭姐姐是全世界最讲信用的人!”
  一团孩子气的话,她垂下密长眼帘,微微地扬了唇角。
  全世界,和最,已经是一个孩子对她的最高评价和赞美。
  宋昭宁弯着尾指,和他回勾。
  “嗯。我们拉钩,谁说谎谁是小狗。我会来见你,而你,要答应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第23章 清醒
  ◎“等你去死吗?那我等不及了。”◎
  再次拿起手机,未接来电攒到六通。
  五通是席越,剩下一通是钟医生。
  她先给钟医生回了电话,感谢他百忙之中抽空让人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小后门。
  钟医生签字的手遽然僵硬。
  他咽了下空喉,茫然地想:我什么时候让人去给宋总开后门了?如果不是临床会议走不开,他会亲自把人送到闻也病房前。
  宋昭宁在对方古怪的沉默里屏了一息,想起穿着蓝色衬衫在体感20度左右的中央空调下汗流浃背的中年男人。
  她多年处事不惊的温和周全拯救了钟医生:“原来如此,多谢钟医生,耽搁你上班时间。”
  漂亮圆融的场面话过两句,宋昭宁在对方莫名其妙的状态中妥帖收线。
  她握着手机,微信的小红点似乎怎么也点不完,金馆长正在用怀愿的表情包轰炸她。
  宋昭宁一键清除未读消息,她瞥过怀愿可怜兮兮的宽面眼泪,面无表情地关上手机。
  屏幕熄灭前的最后一秒,宋昭宁冷然审视自己的双眼被一串号码替代。
  宋昭宁没存席越的电话。
  存了也没用。
  在实名绑定的现代社会,这个神经病的通信号码数不胜数,有时是国内IP,有时是国外IP,不分时区、不分时间,随时随地骚扰宋昭宁。
  如同半个世纪漫长的十几秒,在电话自动截断的最后一刻,宋昭宁手指松松划过。
  “亲爱的,”席越笑音低哑:“你怎么不等我?”
  不知不觉,雨落很大。
  天色昏沉黯淡,仿佛世界末日的光景。
  护城雨季本就漫长,加之十分钟前推送到手机的台风预警,宋昭宁不得不为自己自大买单。
  “等你去死吗?那我等不及了。”
  宋昭宁抬手,腕间一抹灿白珠光熠熠生辉,时间针脚刀劈斧凿,七点过一刻。
  这一日几乎没有任何实际性的工作,全拜电话里的男人所赐。
  她移开目光,视线平静远眺,尽管不知道这个方位是哪里,但她看见了曾经作为护城地标性的宋氏双子塔。
  席越慢条斯理地匀出一声笑。
  他喜欢她讲的冷笑话,尽管眼前的宋昭宁让他感到陌生,但她眉心不耐皱起的模样,有种别样的生动漂亮。
  至于,为什么是冷笑话,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去死。
  雨越来越大。
  眼神一动,她没回头,余光睇到男人清正落拓的身形。
  席越单手收袋,他在宋昭宁垂手之前提前撂了电话,耳畔余着机械冷漠的忙音。
  他臂弯挽着西服外套,温融质感的羊绒色,采用100支全毛的冰河世纪系列,据说该羊毛出自安第斯山脉,一种产量极低极罕的品种,毛质细腻,纹理清晰,手感柔软。
  席越温声:“昼夜气温大,你别穿这么少,当心着凉。”
  双肩蓦然压上属于他的温度。
  他的手指,和肘弯的体温,通过西服面料清晰地传到她四肢百骸。带着若有似无,淡淡的木质香。
  宋昭宁脚步一撤,轻巧旋身,对上他混血特征明显的浅色双瞳。
  她平淡地回敬:“这个世界,我只需要当心一件事,或者一个人。”
  席越挑眉,失笑:“是我?宁,这是我的荣幸。”
  “或许吧。”
  她白净手指捏皱西服,面容静而冷漠,她很少给席越展露其他情绪,她意兴阑珊地低头,颈项微折的弧度优美。
  “这也可以是你的墓志铭。席越,你总喜欢浪费时间,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与她一步之近,已经是不安全的社交距离。
  席越抬起手,本想拂开她颊侧细碎毛绒的落发,但她偏头让开,于是就落了空。
  修长指端抵着厚重灰尘的玻璃墙壁,护城的雨下进他眼底。
  “宁。”
  他喊她,优雅矜贵的声腔,带出款款动人的深情,眸光却没有跟着追过去,依旧在看这场意料之外的大雨:“走吧,他醒了。”
  宋昭宁没有等他回答。
  她不需要席越的回答,也不需要他这个人。
  鞋跟清醒而冷静,在他耳边渐行渐远地回响。
  席越收回手,若有所思地捻过指腹薄灰,没有情绪底色地勾唇。
  他面无表情地想,宋昭宁身上那条高定长裙,裙摆暗绣白山茶,他看着,想起被他粗暴残忍撕开的一侧,白山茶黯然无声地凋谢了。
  .
  病房里不止顾馥瞳,还有位看上去热衷美黑的美女,两条又细又长的手臂交叉在腰,吊带热裤,蜜胸长腿,美艳火辣。
  如果说顾馥瞳适合香奈儿,公主、千金、优雅、贵气,那么这位陌生小姐更像是亚热带的海岸线,热辣,性感,活泼,让人由衷地感叹浪漫和自由。
  她不识得。
  宋昭宁与护城名媛圈一直是割裂式的存在,与她交好往来的人多是逢场作戏的生意伙伴。她没有同年龄的朋友,如果对手也能算朋友的话,和戚蔓语倒是可以说上两句。
  半开的门,长窄形的玻璃,她看见倚着床头的年轻男人,右手吊着点滴。
  他脸颊透着深重病态,眼睑浓重乌青,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支着额角,满脸挥之不去的疲倦深色。
  顾馥瞳坐在床沿,她已经没再哭了,满脸的强打镇定,一会儿背手去探闻也前额,确定他没有发烧,一会儿转头和病房里的另一位说着什么,两条细细的眉拧在一起,一副我见犹怜的心碎。
  “闻也,你还好吗?”顾馥瞳抱着他的手臂,眼睛瞪得很大,盛着小姑娘不加掩饰的心疼的泪光,“医生说你有些脑震荡。”
  “……”
  闻也下意识要摸自己被白纱布缠裹一圈又一圈的后脑,短短几天时间,旧伤未愈又增新伤,本命年还没到,已经倒霉至此?
  顾馥瞳等了半晌,心中焦急无比,眼泪又不受控制地跌落:“你可以说话吗?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理理我?我、我很担心你――”尾音骤然失落,她惘然地睁着眼睛,生怕错过他任何举动地一眨未眨。
  庄郡谊听不下去,比顾馥瞳侧颈深了三四度肤色的手指搭在她肩前,耐心缺缺地安慰:“瞳瞳,至于吗?”
  顾馥瞳用力地抽着染了薄粉的精致鼻尖,她重重地唔了声,像某种被逼到绝路的小动物。
  “郡谊、郡谊……”她茫然而失措地哭喊:“我真的喜欢他!”
  庄郡谊隐秘又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
  很克制,除了闻也,在场没第二个人看见。
  “喜欢你的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他?”庄郡谊发自内心灵魂拷问:“他,也就那样,很一般啊。你喜欢他不如去追星,追星还实在点。至少你的钱丢下去还能听见一声响。”
  顾馥瞳眼眶红红,她别过上气不接下气的粉白小脸,咬着下唇倔强地瞪了眼庄郡谊。
  后者在她没有任何威慑力的控诉视线中,无辜地摊了摊手,神情似讲: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同你真的没话讲!”顾馥瞳气鼓鼓地转脸,决心不要搭理煞风景的笨蛋朋友,她珍而重之地托起闻也伤痕累累的手指,又是心疼又是委屈地,把自己沾着温热眼泪的脸颊贴上他掌心。
  应该是药效未过,闻也的反应不同寻常的迟缓。
  他慢半拍地抬眼,目光怔忪地扫过顾馥瞳忽地亮起惊喜的明亮双眼,下一秒,又颓然地低下,错过她那瞬间的错愕和惊惶。
  “闻、闻也……”
  小姑娘上下贝齿打架,她紧张兮兮地又吞了下喉,这时,紧密贴着她脸颊的手指轻轻一动,似是挣脱,被她更快一步,原封不动地摁回原处。
  闻也茫然地再看她一眼。
  他后知后觉,终于在她眼泪溃堤的瞬间,声线颤哑:“顾小姐?”
  其实还有下半句,但是被惊喜点燃的顾馥瞳没有听到。
  她扑到闻也怀里,闻也笨拙地往后避,后腰不知是哪里的伤处,一股作劲儿抵到神经末梢,他紧抿唇线,克制喉结滚动时几乎出口的声音。
  他空出一只手,肘弯抵住压上来的温香软玉。眉心紧锁,握住她的肩膀,尝试把已经软了腰身的女孩子推开。
  宋昭宁静静地看着,从没在他脸上,看见如此冷酷的不耐烦。
  他其实没必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如果不是顾馥瞳,他现在大概还躺在那辆撞毁的银色奔驰里。
  念头当空而落,闻也的目光隔着因抽泣而起伏的顾馥瞳,终于在晦暗难辨的光线中遇见她。
  没有温度的灯光从没有合紧的门缝中倾泻漏入,她一手拢着过于宽大的男人西装,一手悬空,握着门柄。
  几秒。
  宋昭宁避过他视线,眼神没有定数地垂落。
  【逃避。】
  他竟然用了这样的词,定义宋昭宁,形容宋昭宁。
  真不可思议。
  闻也终于推开泪眼汪汪的顾馥瞳,女孩子哭得温声软腔,哭嗝儿一个接一个。
  她双手拽着闻也衣襟,纤细手指把粗糙的衬衫面料揉得皱皱巴巴。
  顾馥瞳又说什么,似乎念他的名字,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
  闻也、闻也。充满依恋和爱意。
  不像宋昭宁。
  永远三分真七分假,“闻也”之后,落定句号。
  一个完满的、规称的圆。
  他们之间,已经在多年前划上的句号。
  闻也微微撇过脸,银色床头柜没有私人物品,他的手机或许被收在什么地方。
  要联系闻希吗?他不想让闻希担心。
  那么,除此之外――
  思绪被一阵慌乱的翻找声打断,顾馥瞳手忙脚乱地倒出自己的小羊皮包包,确实是香奈儿的当季新款,山茶花锁扣温柔醒目。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说实话,可能也不是特别关心。
  顾馥瞳是千金小姐,而他不过是拨来的司机。他的关心无足轻重。
  目光一起一抬,身不由已,又回到那扇欲盖弥彰的长窄玻璃。
  已经不是宋昭宁一个人。
  视线范围大概是并掌十指的宽度,一个人稍显拥挤,何况两个人。
  席越。
  她的未婚夫,高大修长的身影从身后拢过来,体贴而温情地别过她耳边的发。骨感分明的指节,贴了贴她脸颊。
  可以用亲密,也可以用亲昵,或者相近类同的词语。
  宋昭宁和他说了什么,席越低声哂笑,她眉心还未拧起,男人的手指抵在她眉心,耀武扬威似地揉转。
  闻也麻木地想,其实,宋昭宁和席越的关系,未必如她口中说得那么不堪。
  他喉结微动,遭受剧烈撞击的后脑残留无休无尽的嗡鸣。他用力地闭了下眼睛,似乎想借由这个动作抵消内心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念头。
  闻也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
  他不想看见宋昭宁和席越亲近。
  也不想看见宋昭宁和任何男人亲近。
第24章 对峙
  ◎“身居高位,草菅人命。”◎
  席越的手从身后揽过来,臂弯松松地箍着她细腰。
  对他来说,宋昭宁生气时的模样也很有趣,
  她这个人,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但不会有更加鲜明昭彰的情绪。
  比如愤怒至失控,比如伤心至哭泣。
  席越的手不安分地动了动,她旋身,从他怀中脱出。西服外套垂挂的袖臂拂过他落空的手背。
  “很多时候,我说服我自己,不把你当人,才能友好体面地相处。”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