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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频爽文女扮男装后——苍山非海【完结】

时间:2025-03-01 17:22:36  作者:苍山非海【完结】
  大小眼长叹口气,为着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金锭默哀。
  “走吧。”大小眼与鹰钩鼻解着万俟跟在却鼠刀身后前行。
  “将斧头拿低些,若是不小心伤到我就不好了。”萧小河存心与却鼠刀搭话道。
  山路渐尽,原本平坦之路逐渐向下隐去,更显陡峭,天边偶飞出几只鹞鹰,时在空中盘旋,被打散又重新聚集,发出长而尖锐的啾啾啼鸣。
  徒有土色与荒芜的视线中也发生了陡变,甚至零星能看到几道人影于远处缓慢移动,萧小河暗道奇怪。
  “莫要有什么歪心思。”却鼠刀怕被人发觉有异报官,将斧头丢在了鹰钩鼻的扁担中,凶狠地瞪向萧小河,“一会儿进城老实些,让我发现你想逃,有你好受!”
  “我哪里敢逃,你离我不到三寸,我嘴还没长开就被你捅死了。”萧小河大叫冤枉。
  “小点声!”感受到周围零星奇怪的目光,却鼠刀怒道。
  “去见你们殿主,必要过此处吗?”萧小河对
  却鼠刀的恶劣态度毫不在意,她望着不远处巍峨的城门疑惑道,她本觉得柔情殿会驻扎在渺无人烟,或沙土或木林深处,未曾想竟是在城中。
  “这是自然。”却鼠刀哼声道,与萧小河混迹在了等待进城的众人之中。
  城门古旧斑驳,却不显半分死气,已去战火给这座古老的城池带来了灾难,而灾难之后是更令人珍惜的希冀。
  五人前后站着,等待入城。
  边关常有流民,官府对此暂无明确说法,故而边陲之城不设路引,只要是楚人面孔,身上又无可疑之物者,一概准允入城。
  却鼠刀并不怕萧小河会喊叫,他自有法子脱身,而且萧小河敢开这个口,自己就能让他一辈子也开不了口。
  不过萧小河比却鼠刀想的要老实许多,他乖乖地站在自己身侧,等待进城。
  倒是却鼠刀的骇人模样常引人投来惊异目光,前者只等凶狠瞪回,这才吓得众人将余光收回,不敢再看上半眼。
  萧小河对此万分感慨,有的人就是脑子糊涂想不开,将自己打扮成那副模样,还不如将我是坏蛋刻在脑门上来的清楚,就他这样,一会儿能顺利入城才是罕事。
  眼前前头就剩了二三人,却鼠刀转过身小心将金锭藏到了亵裤之中,生怕一会儿搜身之时惹人觊觎。
  而就在此时,一匹褐黄骏马踏风而至,马蹄踏踏之声停在了城门前,来人身穿铠甲,面色沉稳从容。
  “齐将军!”守门小兵看到来人连忙睁开昏昏欲睡的双眼,神色肃穆地询问发生了何事。
  “如今正逢战事,滞城又是重中之重的要地,入城应当看的谨慎些。”齐将军抬起头,对着却鼠刀前面的人道,“你自何处来?”
  那人哆哆嗦嗦地回话:“小的,小的从宣州......”
  “宣州?”齐将军皱了眉,“可有路引?”
  “没,没有。”
  齐将军不耐地看了小兵一眼,小兵会意,命同僚将人请走,只见那人五官紧紧拧在了一处,眼泪汪汪,又因惧怕官兵不敢说半个字,瞧着万分可怜,可惜对面之人丝毫不为所动。
  那人一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却鼠刀与萧小河身上,在看到萧小河那张脸的那一刻,齐将军瞳孔赫然放大,右眼猛跳。
第106章 却鼠刀未注意到齐将……
  却鼠刀未注意到齐将军冷峻的面孔上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变化, 他正火急火燎地想着到底如何是好,本来好好的事儿,谁知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来, 打的自己措手不及。
  萧小河就似寻常百姓般紧张地看着却鼠刀,似乎在等待他这个老大拿主意。
  “你们――”齐将军左望望右望望,妄想找到人来与自己一同分担,可四下张望后, 除了自己并无人认出萧小河来,只得咽了口唾沫,揣摩萧小河心意道,“想进城?”
  他询问又带着求救的目光向萧小河看去, 可惜萧小河并未看他, 低着头,一副害怕之至的样子。
  “不进城我们何故要在这排着?”见到齐将军万俟反而放下心来,齐将军的窘况让他忘了方才的恼怒, 倒还有心思在一旁奚笑。
  “少说话!”鹰钩鼻轻声骂着, 他虽不知道面前的是个什么官儿,不过旁人叫他将军, 肯定是个大官儿无疑了,莫说他们这些寻常百姓,就算是劫来的万俟与田家――他们自己兵营的人, 如此忤逆之话也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是, 我们兄弟几个是想进城。”却鼠刀想好说辞, 冷静下来扯出笑容道。
  “那就放你们进去?”齐将军还是拿不准萧小河的意思,却鼠刀几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不知萧小河为何会突然从军营出现在此处,又为会与他们一齐牵扯。
  “大人按规矩办事就是。”萧小河的声音传来, 目光依旧瞧着脚下。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却鼠刀皱眉低吼,年轻人就是不懂事,这分明是那穿铠甲的存心责问,他倒真以为是问他,竟还回答上了。
  齐将军虽满脑袋糊涂,但却鼠刀这话可惹恼了他,一双如剑锋般锐利的双眼瞪得老大,咣当一声剑响之下,白色的刀刃脱鞘而出。
  “大胆刁民!”齐将军拔剑道,“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大小眼缩在了万俟身后,紧张地看着面前一幕,嘴里一直念叨着:“完蛋啦”,鹰钩鼻也喃喃不断,“怎比得他妹子还鲁莽,这下可如何是好!”
  却鼠刀同样认为齐将军是不满萧小河的话,若是寻常,他早将萧小河推出去赔罪,被押被砍,随他去罢,总之与他无干,可如今万不得如此做。
  真让眼前这个齐将军将人带走,那岂不正如那二人的愿?虽此刻他不敢相认,一旦二人独处,自己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彻彻底底地白忙活儿一场。
  指不定是这诡计多端的燕人存心激怒,以求脱身。
  却鼠刀心一横道:“大人!他年纪轻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饶了这小子一次――”
  “嗖――”
  却鼠刀倒吸一口凉气,齐将军的剑一瞬之间向前逼近,竟是直直到了自己喉咙边上。
  柔情殿的人敢偷偷抓几人泄愤,却不敢真的与楚军起正面冲突,无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还是名声在外的江湖众人,所有人对当兵的、做官的,都有一种发自心底的畏惧,这一点人人都羞于承认,可一想到滞城内留存的数不尽的军队与清点不完的大刀铁斧,哪怕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在堪堪一月之间就能重复当年繁华,也只有朝廷之手笔、人力能够做到了。
  “大人,您这是何意?何苦将刀剑对着我们这种寻常百姓?岂不大材小用了?”哪怕此时却鼠刀依旧强撑着自己的游刃有余,他干笑着,语气中带着令人生厌的油滑与江湖味道。
  一直低头的萧小河突然抬头,她似乎不满于没有将却鼠刀伪装的坚硬击碎,欣赏其慌张惨样,于是捂脸道:“可怜的鼠兄,今日怕不是永远留在此处了......”
  萧小河这番话在外人听起来是感叹,在齐将军耳中就成了他的暗示,就在这电光火石一刹之间,齐将军自认为了悟了萧小河心中所想,向萧小河投去了“您放心”的眼神。
  他看着排在后头个个惊恐不已的百姓,又是嗖地一声将长剑收回,沉声道:“将他带去个无人的地方,速斩。”
  “速斩......”却鼠刀的笑容挂不住了,他腿一软,不可置信道,“我犯了何错,反了何法,为何要斩我!”
  齐将军心中已有决断,此人打扮举止皆不像楚人,头上还顶着把大刀,一副凶虐之样,再加上萧小河的暗示,定是燕国的细作无疑。
  “为何斩你你自己清楚,莫要废话,带走!”齐将军冷笑道。
  却鼠刀死也不曾想到自己英明半世,好不容易得了个人人敬畏的美名,却会如此不明不白的冤死!
  大小眼和鹰钩鼻在身后亦是脸色大变,未曾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地步,倘若却鼠刀真的被带走砍头,他们二人就算能侥幸回去,下场也未必比却鼠刀好上多少。
  齐将军的一句话,惹得在场三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周围人表情亦是又惊又恐,只是单单望着却鼠刀就不像什么好人,将军讲他抓走必然有他的道理,故而心中的恐少了几分,而惊却是一分未减。
  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浑身散露着常人难惹的海客之风,看着就知是挥剑成河的大人物,而如此难惹之人,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军官面前,竟也是这般狼狈模样。
  难怪人人都想读书做官,是如许威风。
  却鼠刀脸上的赘肉一抖一抖,方才的神气早就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在齐将军的一声令下,城外瞬间多出了一支数十人的小队,正在逼近却鼠刀。
  萧小河满意地欣赏着却鼠刀吓破了胆的丑态,她向来没拿却鼠刀当成过人物,他一辈子杀过的人、见过的死人,都比不上自己在某一处战场上的多。
  旁人叫他一声爷,还真将自己当个祖宗。
  “别过来!”却鼠刀喝斥道,声音却已带上了颤抖。
  他的声音并未成功阻拦敌人逼近,却鼠刀意识自己此刻之举不过是垂死挣扎――无用功罢了。
  “你们两个愣着做甚,还不快来救我!”却鼠刀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绝望地哀嚎。
  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大小眼与鹰钩鼻早已吓破了胆,正满心忧愁着自己的小命,与他撇干系都来不及,怎会有所回复?
  大小眼犹豫一番,恭顺无比地与齐将军道:“大人,他,他是犯了何罪呀!”
  萧小河惊讶地瞥向了他,未曾想大小眼看着轻浮寡义,在此等危机时刻竟会挺身而出。
  果真,人不可貌相啊。萧小河心道。
  大小眼矮小的身影在却鼠刀心中变得伟岸,柔情殿众人之中,他最瞧不上的就是大小眼,事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生死之间才见真情,却鼠刀难得铁汉柔情了一回,眼中一片湿润。
  “我在柔情殿十余年,一个知心的兄弟都没碰上,还常常以此神伤,为曾想深恩大义之人就在眼前!”
  “啪!”却鼠刀扇了自己一掌,发誓此次若是能虎口脱险,必与大小眼结拜,同生不得,同死可求。
  “通敌,叛国。”齐将军又偷偷打量着萧小河的脸色,心中更为坦然的睨视着大小眼道。
  大小眼倒吸一口凉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不止:“大人明鉴!我们与他虽是一路同来,却也不知他的底细,大人明鉴啊!”
  “呵。”万俟轻笑出声,见大小眼第一眼他就觉得此人是这三人中最恶劣者,如今正显露出来。
  只是观赏却鼠刀感动的神色僵硬在面孔之上,也的确是美事一桩。
  脑袋比旁人大,眼白比旁人多,万俟坏心眼地猜测着却鼠刀的心也比旁人大,那颗坏心肝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恐惧,一会儿感动一会儿愤怒,看来得足足比旁人大四倍才能容得下这番一会儿冲上云端,一会儿与狴犴为伴的变化。
  萧小河抬起头,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副满是同情可惜的模样。
  齐将军挥挥手指,却鼠刀看着四周围上来的人心情只剩下了绝望,他万念俱灰的闭上了双眼,打算拼死一搏,纵意杀出重围。
  “大人!”萧小河上前一步,钻到了围阵之中,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挡在了却鼠刀面前。
  “你过来做甚?不与他相认,给我再加一等罪名?”却鼠刀嘲讽道,“躲开,别挡路!”
  “军中情形复杂,各路派系不同,为了夺权彼此明争暗斗,我与他各奉其主,鼎足而居,让他认出也落不得好。”萧小河回头附在却鼠刀耳边胡扯道。
  “您――你,”齐将军僵硬着找回了自己的舌头,满脸皆是疑惑,声音不自觉地变得轻飘飘起来,他越发拿不准萧小河的意思了,“为何挡在这?”
  “既无证据,何苦抓人?当兵的,做官的,就能不顾王法了吗?”萧小河语气平和,她知晓齐将军是看自己脸色,并未真的动气。
  只是这句话将齐将军与却鼠刀都吓得不轻。
  “不要命了!”却鼠刀心情复杂地拉住了萧小河,显然将萧小河方才一般胡扯当了真。
第107章 “不,莫要拦我,今日我……
  “不, 莫要拦我,今日我一定要说。”萧小河坚定道。
  “将军既领军饷,受人一句大人之称, 就该以民为本,为民请命,这位老兄虽生的贼眉鼠眼,头大如盆, 脑袋上还插着一把不知道如何称呼的刀,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却鼠刀怀疑人生道,“哪里有这么寒碜!”
  “但是――”萧小河话锋一转,声音铿锵有力, “断不可因为长相就怀疑他是细作!”
  “如果当官的都以长相断案, 人人都以长相评判各人善恶,世道会乱成何等样子?你我岂能安稳苟活?”萧小河每说一句,齐将军的头就低一分, 心里头就愈发自惭形秽起来, 仿佛他真的做错什么事儿了一般。
  “说得好!”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瞬间引得周围人附和声一片, 倒不是觉得她的话多么有哲理,只是觉得有能耐与当兵的叫板,那就是好汉一条!
  “真不愧是田家家族的人, 与他妹子真是一模一样!”鹰钩鼻感动道。
  “田家?”鹰钩鼻身后的人听见了疑惑道, “我在这生活一辈子了, 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姓?”
  “那是你见识短!”鹰钩鼻不屑笑道。
  ......
  “你――”却鼠刀心里早就感动成了一片汪洋,纵有千万般话也不知如何说出口,最后叹息道,“我劫持了你, 还险些将你杀死,你何苦还要替我说话?”
  萧小河如一个成熟的老者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码归一码,一事论一事,我不过是说出自己心情所想,鼠兄不必挂怀。”
  “只是连累你了。”却鼠刀望了眼面色不佳的齐将军,心中虽仍有对死亡的厌惧,但已坦然不少。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竟有人愿意为自己挺身而出,还是个险些死于自己刀下的小辈,却鼠刀平生从未有过愧疚之情,此刻心底也觉得别扭无比。
  “你――唉――”
  青年高而笔直的身影站在却鼠刀面前,五官俊俏之至,身着边关人常穿的布衫,不但未拉低其人气质,反而添了几分野性,鹰钩鼻越看越激动,面前的青年让他想起了在京城遇着的田姑娘。
  大小眼却颤抖着手不敢前行半步,万俟一侧笑道:“你老大要死了,你怎不去救他,还与他撇清关系?”
  “你休说我,那小子也大难临头,你还笑得出来!”大小眼不甘示弱回击着。
  “我等欲去蔚县探亲,我阿妹如今临产在即,只得借城而过,蔚县至此不过数里,欲说路引自是没有,还望大人搜过我等身后网开一面,容我们脱身而去,探望亲眷。”萧小河道。
  齐将军以为自己会错了意,脸色变得煞白,一头觉得对不住鹰钩鼻,一头觉得自己蠢笨,险些闹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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