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扯到长公主了?
陈樾直起身道:“之前我告假养伤,母亲知道后来侯府看我,住了几日。可能是有人告诉母亲那天你送我回府的事,母亲觉得我们和好有望, 就进宫同陛下说了。”
事实上,大部分人都希望他俩能够复合。
只是再多的说客也抵不过棠袖自己的心思罢了。
果然,棠袖道:“我就说陛下怎么让咱俩好好说话, 莫名其妙的……除了送你回去,别的你都没泄露吧?”
陈樾摇头。
连宋勉章都不知道他们两个有在偷偷私会。
听到偷偷二字,棠袖禁不住又笑了, 真的好像在背着所有人暗中偷情啊。
想想前夜他们弄了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引起丫鬟注意, 棠袖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感到庆幸,得亏流彩做事仔细, 不然别说四次了, 第一次就得半路叫停。
便对陈樾道:“以后你来,必须得跟流彩说一声。”
陈樾明白棠袖意思。
他也觉得流彩知情有利无害。
再者流彩忠心,口风也紧,即使他们两个很不幸运地真被谁撞到, 有流彩在,也能先一步拦住对方,想办法圆过去。
陈樾点头:“那什么时候我再去?”
说着看眼棠袖腰身,她月信还没来。
“至少等我月信走了吧。”棠袖打个哈欠,“从昨天开始就特别能睡,今天进宫也差点迟到,应该快来了。”
“只有特别能睡吗?”
“嗯……脾气变得特别奇怪算不算?”
“算。”
“刚才我都懒得回皇上的话,幸好皇上宽宏大量没怪罪。”
棠袖并不像别的女子那般耻于和夫婿提起月信。
这却是出于陈樾自身的修养。
她以前有时候来月信难受得厉害,陈樾不跟她分床不说,还会整夜搂着她给她暖肚子。偶尔血漏到衣服被褥上,他也二话不说立刻帮她处理,从不避讳。
光这点,棠袖再没心没肺,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胜过许多男人。
“那我岂不是要等很久,”陈樾道,“你不得先给我点甜头?”
“甜头?”
“比方说亲我一下。”
棠袖瞥他一眼。
手里丈菊种子的外壳已经全剥开了,露出里头小巧的浅色果实。棠袖细细打量,又凑到鼻端嗅闻,最终判断这东西如果没毒,好像是能吃的,回头叫人弄几盆送去至简居做熟了试试。
便又捡起几颗完好的种子放进随身佩戴的荷包里,边拿帕子擦手边问陈樾:“亲哪?”
陈樾没说话,侧了侧脸。
凭棠袖对陈樾的了解,他想要的甜头,肯定不止亲一下,或者说不止亲脸这么简单。
但还是很大方地凑过去,对准了他脸就准备亲。
结果不出所料,没等她碰到,他已经扭回头,两张唇没有丝毫偏差地贴到一起。
棠袖懒懒撩了下眼皮。
她就知道。
陈樾闷笑一声:“闭眼。”
随即单手捧住她脸,轻轻咬她唇肉,更将她唇珠含入口中反复吸吮,吸得水声隐响,却是一直没伸舌头。
棠袖又撩了下眼皮。
她整个人愈发慵懒了,显然被亲得很舒服。
不过心里却在想这人改性了,亲个嘴这么纯情?
棠袖动动唇,刚要说话,突然纯情毫无预兆地转变成粗狂,他舌头闯进她本就没闭紧的齿关,扫荡一般搜刮她津液,水声更响,总算开始他一贯的真正的亲吻。
这才对嘛。
棠袖模糊地轻哼,安心闭眼。
不知不觉间,棠袖坐到陈樾腿上,于是换成她低头捧着他的脸,她咬他吸他。陈樾一手圈着她腰,一手扶在她脊背,很驯服地仰着头,任她作威作福。
良久唇分,银丝牵连。
棠袖感受到什么,微微近前蹭了下:“好像有点起来了。”
陈樾嗯了声,神色淡定。
棠袖却笑:“前天不是才做过?这么想我。”
说完又勾头亲了亲他唇,浑不在意他正强忍。
而陈樾居然也能把持得住。
他很平静地道:“前天是前天。”
从和离到现在,她欠了他多少次,她自己没算过?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棠袖撇嘴:“谁欠你。”
“那我欠你,”陈樾从善如流地改口,“你借我点银子。”
“借多少?”
“一百两。”
“……多少?”
棠袖上身向后退了退,以一种很稀奇的目光看陈樾。
陈樾重复:“一百两。”
虽不太能看得出他是不是真要借钱,但好歹看出他没在说笑,棠袖趴回他胸膛,随手从荷包里抓把金叶子塞进他衣领,问:“你什么时候这么缺钱了?”
她管侯府中馈那会儿,每月进账可不算少。
陈樾答:“自从你不在侯府,底下好些铺子经营不善,亏了很多钱。”他语气十分正经,继而不耻下问,“你知道怎么把钱赚回来吗?”
棠袖哪里会信他的话。
她说:“锦衣卫不是什么都知道?你问我干什么。”
陈樾说:“锦衣卫知道,我不知道。”
棠袖听得牙疼。
这人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
当下也不继续在他怀里趴着了,直接按着他肩换回原本的位置。收手时没忘捏几把肌肉过瘾,他地震受的伤是真好了,不管前天还是今天,撑着她一点都不带抖的。
若没记错,前天她摸到的手感也挺好,估摸着不太会留疤。
说来陈樾受伤次数不多,但也绝对不少,莫提平日习武练刀弄出来的伤,便是被鸟铳击中的伤也有。刚成婚时,棠袖还见他身上好多伤痕,然洞房过后,她就亲眼看着除特别严重实在祛不掉的那几道,其余疤痕皆悉数变淡,乃至恢复如初。问他他说是皇帝赐的药膏,棠袖却知多半是他自己问皇帝要的。
他怕他身上伤疤太多,让她觉得不好看,身不对脸,从而不愿再跟他同房。
他总是在这种小细节上斤斤计较,明明她自己都没注意。
“不想跟你说话了,”棠袖又开始玩丈菊种子,“我要回去找太子妃。”
陈樾道:“皇上让我们说话。你想抗旨?”
棠袖:“对呀,指挥使大人要抓我吗?”
陈樾握住她手。
“抓到了。”
棠袖哼笑。
然后轻而易举便挣开他,刚刚剥掉的种子外壳也全丢他怀里,他佩着的香囊都要被淹没了。
等丢完,陈樾以为她要走了,她却伸手拽下他香囊,说:“这个好旧,不准再戴。”
陈樾看了看说:“你没送我新的,我只能戴这个。”
这是去年七夕她送的。
今年七夕正赶上她不让他去棠府,他便没能找她过节,因此没收到新香囊。
棠袖也想起这点。
她道:“那你先找个不旧的戴,明年我再送你。”她把丈菊果实装进香囊,很顺手地把香囊系到自己的荷包旁边,“我走了。”
陈樾说好。
棠袖走出几步,扭头:“你不回锦衣卫?”
陈樾说:“等你走了就回。”
棠袖睇他一眼。
然后倒退,转身,弯腰,又亲了亲他的唇。
亲完扬声喊流彩,她们该走了。
这边棠袖回小花园,腰间多出的香囊被沈珠玑如何打趣不提,那边陈樾收拾好棠袖扔掉的外壳,出宫回到锦衣卫,提笔唰唰写了张欠条。
写完还没收起来,宋勉章进来汇报,刚巧将欠条看个正着。
宋勉章正要看清这张纸上写的什么,难不成指挥使又找到他们没能查出来的证据,他们这些部下实在失职,却见指挥使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旋即将纸递过来:“你跑一趟,别惊动人。”
宋勉章想也不想地双手接过:“卑职领命。”
说完低头细看。
待看清这张纸到底是什么内容,宋勉章很坚强地稳住了,并未失态。
一百两而已。
宋勉章心道,这有什么,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前夫妻更应如此。
宋勉章拱手告退。
刚出去,就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转头找高附。
高附和宋勉章一样,从陈樾刚进锦衣卫时就开始跟随,现如今也是陈樾的心腹。
只高附脑子有点一根筋,搞不懂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也没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因此陈樾每每需要带人出去都是带宋勉章,高附则负责留守锦衣卫。
此刻,宋勉章找到高附,姿态神秘地将欠条取出给高附看。
高附同样姿态神秘地看完,第一反应就是:“咱们锦衣卫穷到这地步,一百两都拿不出来?”
宋勉章听着,心里舒坦了。
他就知道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
指挥使这借条未免太过随便,想来夫人也是心里门儿清,故意配合着演。
便道:“你懂什么,有借有还,再借再还,这一来二去之间不就又能有交集了。大人这是想把夫人追回来呢。”
高附恍然大悟:“高,实在是高。”
紧接着表示棠府要去你去,我不去。
宋勉章道跑个腿的工夫,还无需查案,这么美的差事你求我我也不让给你。
宋勉章悄悄潜入棠府又离开。
不久,棠袖回到至简居。
她一进门就望见桌上的纸。
拿起一看,她失笑,陈樾还真当她借他啊。
转手却将欠条放进妆奁最底层,谁都不给碰。
第30章 浙党 玉碗。
进入八月, 天气依然很热,雨都没下几场。
本来这闷热就够让人烦躁的了,棠袖又来了月信, 她瘫在离冰盆较远的窗边, 有一搭没一搭地剥着厨房新炒出来的丈菊种子,心想她就该北上避暑,等京师凉快了再回来。
不过她离京的话,陈樾是不是也会跟着一起?
她倒无所谓, 他就没那么方便了。
总不能他天天骑马来回跑吧?
想什么来什么,半开着的窗户被悄无声息地从外完全打开,棠袖抬眼,和陈樾正对上视线。
见陈樾穿着全套官服, 一张肤色冷白的脸却毫无汗意,棠袖不禁看向天边,日头还好好挂着没落下去呢。
棠袖问:“你不热啊?”
陈樾说:“不热。”
他单手撑着窗台, 轻轻一跃便进来,落地间已将窗户恢复原样。
屋内除了棠袖并没有旁人,陈樾脱掉官服外袍, 在棠袖身边坐下。见小几上有一堆丈菊种子壳,还有一把难得会在棠袖这儿出现的玉扇, 他拿起来给她扇了扇,道:“今天第二天?”
她月信第二天总是不想动。
“嗯。”
“难受吗?”陈樾问。
“还好。”棠袖拈起一粒刚剥的果实给他, “你尝尝。”
陈樾低头吃进嘴里。
“味道有点淡。”
不过火候倒是刚刚好。
棠袖:“我也觉得这锅炒的不太咸。我不想吃, 给你吧。”
陈樾说行。
他连她剩饭都吃习惯了,更枉论吃她不喜欢的。
于是棠袖剥一颗陈樾吃一颗,一小盘丈菊种子不多时就消灭得干干净净。
吃完陈樾摸摸茶壶,还有些温度, 便倒了两杯温水,他自己一杯,又喂棠袖喝几口。
棠袖更不想动了。
这时陈樾才问:“没毒?”
棠袖懒懒道:“有。你马上就要毒发了。”
陈樾说:“是吗。”
他稍稍使力,便将她脸转向自己,凑近了往她唇齿深处一勾:“这下你也要毒发了。”
棠袖哼哼:“那我也比你毒发晚。”
陈樾道:“没关系,我可以先去下面等你。”
这意思是哪怕死了也要做对亡命鸳鸯。
棠袖眸光微动。
她想说什么,却没说,只拍他一下,警告他别过火,真不留神惹出火,她今天可没心情帮他。
陈樾听话地并未继续深入,他也舍不得叫她这种时候受累。便拿帕子给她嘴角擦干净了,谈起此番过来想跟她说的事。
22/57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