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彦笑:“那不是因为我不能陪你,亦算你独自出远门。”
“那以后你陪我,休沐日不要去忙呀!”
时彦笑,眼神有些神秘:“忙了好一阵,终于有点回报,我大概会升职。”
林蓁知道时彦到户部没几年,已经连升几级,现在又要升职,高兴得惊呼:“升为什么?”
时彦忙捂住她的嘴,目光向四周扫过,压低声音道:“盐铁使。现在尚未公布,到时不成,你也别笑话我。”
林蓁开心得心里冒泡,搂住时彦的腰,眼中雀跃又有点儿骄傲:“怎么会呢,你肯定行的。”想到自己,林蓁似给自己鼓劲:“我也得加油,一鼓作气考上女官,与你相配。”
晚风吹拂着林蓁额前刘海,她像一位胸怀大志青年,意气风发看着时彦,时彦微微垂首,撩开她额间碎发,亲了亲她的额头:“任何时候,你都配。娶你,是我的福份。”
盐铁使为户部极为权势的一个肥缺,时彦本没抱希望,可娶了林蓁后诸事皆顺,宛若林蓁为他的气运,升职之事差不多已定,就等择日公布,时彦偶尔会想,若林蓁恢复公主身份,那自己岂不是白日升天。
时彦看着林蓁笑意融融,林蓁的脸被晚霞映得红彤彤,眼里闪着小星星。
两人手挽手走到假山,丫鬟刚刚在假山上凉亭布置好茶水小食,平日毅勇侯夫妇逛到此处会歇一歇。
时彦道:“我们去坐坐。”
两人在凉亭坐下,不知谁家丝竹曲乐传来,悠悠荡荡,婉转袅袅。林蓁听得有些心痒,对凉亭里丫鬟道:“去云栖院,让碧竹把我的琵琶送来。”
时彦有些疑惑,他确实不知林蓁会什么乐器,虽然陪嫁单册上有好些乐器。
碧竹很快送来琵琶,镶嵌珐琅的紫檀木琵琶精致瑰丽,林蓁遣开了丫鬟,调了调琴弦松紧,对时彦道:“我妈妈是音乐老师,我会不少乐器,在英国公府时我亦有学。你听听呢。”
似珠玉落盘,《春江花月夜》旋律在林蓁指尖漾开,弹拨声悠扬,似夏风习习吹得花草摇曳,水起涟漪,彩云追月,时彦有些恍惚,若穿越时空再次回到曾经,在夏日某处园林,和爱人临水赏月。
一曲终了,林蓁问:“怎么样?”
时彦若有所思,淡笑道:“像回到以前。”
“我们在一起”,林蓁莞尔一笑。
她的手指继续拨弄琴弦,这一曲,她和着琴声低低吟唱。
Fl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In other words,hold my h
and
In other words,daring,kiss me
……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 worship and adore
In other words,please be true
In other words,I love you 1
歌声在耳边萦绕,越过假山飞上树梢,时彦心旌摇曳,树梢上圆月似遥不可及,又似唾手可得。他对林蓁真吗,是真的吧,为她最费心思,说的那些喜欢的话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想与她相伴人生亦为深思熟虑之语。
林蓁停下拨弄,轻轻问:“飞飞,你有没有骗我?”
在见过时彦找来的御医后,林蓁总觉大夫的话完美得有些不真实,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但摔下山崖毕竟伤的是五脏六腑,喝些药草长期调养有益无害。林蓁在英国公府时,读过一些医书,在林蓁认知中,是药三分毒,另一个时空里,飞飞父母一个外科医生一个内科医生,从不赞同无病吃药或者吃各种保健品,都是建议食疗,如果飞飞能想起以前,他应该不会赞同御医想法。
像针尖轻戳了下心尖,时彦敏锐回应:“我怎会骗你!”
林蓁放下琵琶,轻轻搂上时彦的腰,她的眼眸似追索着真相,她问:“真的?你的病真没有问题吗?不许说假话!”
“没有,你还想减少次数?”
见过大夫后,林蓁决定夫妻之事三天一次,今晚会是第一次,时彦不同意也没用。
林蓁笑容明朗,或许全是自己瞎想多心,她俯身在时彦肩上轻轻咬了一口:“不减少了,三天一次。”
“嗯,有件事情我没对你说”,时彦表情有些心虚。
林蓁有点紧张:“什么事?”
“肖寡妇离开了皇城,并未来喝我们喜酒。”
以为时彦要说什么可怕的真相,听到是肖寡妇反而松了口气,知道她的情况,林蓁叹口气道:“哎,丈夫和哥哥的死都和她没关系,偏偏她得背上这种包袱。”
两人闲聊几句,天色暗淡下来,等了会毅勇侯夫妇仍没见人影,时彦林蓁一起离开,毕竟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见他俩走远,毅勇侯夫妇才从绿荫暗处走出。时世诚有些埋怨:“没什么,和做贼似的。”
“你就回想下,我们刚成婚那会儿,你愿不愿意陪着丈人丈母娘唠嗑!”
时彦林蓁回到自己院子云栖院。虽然渴盼多天,箭到弦上时林蓁却似近乡情怯,即便她与时彦已经同床共枕,她换了中衣盘腿坐在拔步床上,看着时彦收拾一些零碎,待他收拾好要吹灭烛火时,林蓁忙道:“留着,我想留着灯。”
时彦依言,走到拔步床边,看着林蓁似笑非笑:“想看?”他哧溜一下扯掉身上中衣,赤。裸着上身想亲一下林蓁,林蓁已迅速倒在床上闭上了眼。
时彦唇角噙笑,俯下身细细看她。
她要留灯,却死死闭着眼睛,红唇微微张着喘气似拼力平和呼吸,可胸口起起伏伏得明显。
时彦轻轻吻她唇角:“我会轻轻的,你痛就告诉我。”亲吻从唇角开始,慢慢到她的脸颊,她的鼻尖,她的眼眸,她脸上每一寸肌肤。
和洞房那日的亲吻相比,时彦宛若换了个人,温柔小意,可没等他的吻移到其他位置,他感受到林蓁脸上湿漉漉一片。
时彦抬眸看去,大滴泪珠从林蓁眼角涌出,一颗接一颗,变成一条小溪。
时彦吻上她的泪,轻轻问她:“安安,怎么哭了?”林蓁忽的睁开眼,主动吻上时彦的唇:“没有什么,我很喜欢!”
时彦的吻渐渐向下,可分明感受到林蓁睁着眼,眼泪止不住滚涌。“安安,怎么了?”时彦停下动作,想弄明白状况,他目光直视着林蓁眼眸,她眼睛湿漉漉像只刚淋过大雨的小鹿。
林蓁却紧搂住时彦亲吻他,想让他继续。时彦不为所动。
“我想看着你,我害怕一闭眼,一切都消失了。”
“那时,我们就差这片刻。”
“我要攥住你。”
……
在林蓁呜咽话语中,时彦终于明白,林蓁和她的飞飞在前世刚领证就出了车祸,两人还没来得及这一步。
一时为这对情侣心疼了一瞬,只是一瞬,这一世他和林蓁不会如此,林蓁会攥紧他,他亦不会放开手。
时彦耐心亲吻林蓁眼泪,直到她泪痕渐干,林蓁带着一点点哭腔,嘴角却有了浅浅酒窝:“飞飞,我可以了,我很想。”
时彦一寸寸亲吻她。她浑身似火,身体发着颤,手脚却紧紧箍住时彦,似乎他是一张薄薄的纸,一阵风就能带走。
嘴唇咬得死紧,鲜红蛇果唇色咬得发白。时彦吻她的唇:“疼就和我说。”林蓁温婉笑着回吻,轻轻摇头。
无间亲密的那刻,血珠从她的唇角溢出,时彦赶忙停止,轻唤她的名字:“安安!”
林蓁双手紧紧按住时彦腰背,她害怕他的消失,担心他的退出,她想永远如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永不分开。
她默了须臾,渐渐有了抽泣声:“飞飞,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就这样爱我,不离开我,爱我很多次很多次,无数次。”
她视线粘腻着他,主动爱他,迎合着他,一遍又一遍,她唇边有着浅浅酒窝,睫羽却挂着泪珠,在一遍又一遍狂热中滚落。
时彦心情有些复杂,在林蓁一瞬间失神中他紧紧搂住了她。
“疼不疼?”时彦吻她脸上的汗。
林蓁笑容若有似无,她似乎茫然,看着时彦摇摇头:“有点疼。”
时彦轻笑啄她。
“我在开花,好多好多朵。”
时彦搂紧她,舔舐她。
给林蓁收拾好后,林蓁困得快睡着,感受到时彦躺在身边,林蓁闭着眼对时彦道:“想睡你身上,像成亲那日早上。”时彦笑,默默把林蓁抱在自己身上双手搂着她的背,林蓁伏趴在他胸口,两人赤。身相对,严丝合缝。
“我就这样睡了,你会不会被我压着睡不着?”
“不会,你想怎么睡怎么睡。”
内室里静谧片刻。
“安安,睡着了吗?”
“嗯?”
“我们向前看,我现在长的和以前不一样,飞飞的很多我也想不起来,可我会记住以后,你可以不叫我飞飞的,叫我阿彦。你这样叫我好吗?”
“好。”
“那你叫我一声。”
“阿彦。”
“再和我说句话。”
“阿彦,我喜欢你。”
时彦亲亲林蓁脸颊。
“那你叫我什么呢?”
“蓁蓁?”
“好,蓁蓁。”
“蓁蓁,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林蓁咬时彦下颚,时彦低低轻笑。
一宿好梦。
第48章 冥冥中他在等她
许是折腾过于疲累,林蓁一觉天亮。窗棂外天空泛着淡淡蓝,似一块纯净柔和幕布,时辰应该还早,林蓁想翻身没翻动,才意识到自己在时彦怀中。
记得睡前自己赤。裸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咚咚”心跳声几乎秒睡,此刻中衣完好,侧身被圈在时彦怀中,后背清晰感受到他胸膛一起一伏,林蓁微微侧脸,唇角轻轻触了触时彦紧挨着自己的下颚。
如天然条件反射,时彦微微垂首,回应般吻了吻林蓁的唇。
“我吵醒你了?”林蓁问。
“没有,往常这个时候我已醒了起来。”
林蓁回忆了成亲几日晨间,时彦从未早起过,不禁问道:“那前几日你都醒了未起?”
“嗯,成亲了总归和以前不一样。”
“我们起来罢,我也每日
早起的“,林蓁便想和他一起起来,她没有睡懒觉习惯,在沁院时院子里人多,大家都早早起床待午间再小憩一会儿,这会儿虽然还早,但也没法好好再睡一觉。
时彦按住她,温柔声音在耳畔,温热气息萦绕她:“不急,我们说说话。”
“还疼吗?”
林蓁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会儿神志清醒,身上清清爽爽没有任何不适,回想昨晚,时彦似乎天赋异禀,自己委实有些难捱,但那时心中满满当当全是要和他完美结合的执着,任何不适感受都被刻意忽略,现在想想还很是有些疼痛,难道自己亦是奇才异能,这么快就修复如初?
见林蓁在怀中呆愣模样,时彦轻笑:“看来那药效果不错。”
林蓁秒懂,想象着自己睡死时彦给自己擦药模样,林蓁再淡定脸上亦起了红晕。时彦低低笑着亲林蓁微烫的脸,在他似啄似舔的吻中,林蓁再次感受到他那异禀。
时彦像小媳妇般央告乞怜:“天未亮,一夜尚未终了。”温柔缱绻之声林蓁毫无招架之力,本来就两情相悦,雨意云情身不由己。
“天亮就歇”,林蓁嘱咐了句自己亦不太相信之语,半推半就和时彦再赴巫山。
和昨夜感受完全不同,昨夜如怀着一颗圣心,去实现多年夙愿,不管酸甜苦辣疼痛舒适各种滋味,只有朝圣般的心达成完满不留遗憾的满足,伴着眼泪,终不再有任何缺憾瑕玷。
此时此刻,相随窗棂上朝霞渐起,霞光万千,林蓁真切感受在自己身体中微如发丝的变化,她极度愉悦,心灵没有昨晚那般负累牵扯,身心似飘飞向那霞光,轻盈放松,灵魂晃晃悠悠空灵如洗,和太阳金光一起腾跃出世……林蓁似初生婴儿感受生命涌动重来,如金乌东升俯览万物生长。
“阿彦,阿彦”,她想起昨晚时彦睡前话语,唤着时彦名字,她在这个时空已十七年,和时彦一样无前世样貌,再次遇到转世的前世爱人,她很完满,前世诸般均可以放下,以后她是林蓁,和时彦相携此生。
枕头蒙着自己脑袋,林蓁像埋头鸵鸟任凭时彦摆弄给自己再次涂药,清凉沁人却也极端舒适,触碰之处火辣痛感顿时遁无,在刺痛感消失殆尽时,林蓁问:“好了么?”
“好了”。
没有感受到手指继续动作,林蓁拿开了枕头,屈起腿想起身,就见时彦陡然俯身,刚刚涂药之处一瞬温热。
身体不自禁扭动,手中枕头猛的砸向时彦脑袋,仍被他得逞。
“像一件精美艺术品”,他低沉声音穿透耳膜,林蓁的脸发烧42度。
*
用过早膳,毅勇侯府各个主子准备出发,毅勇侯夫妇要去方府,时彦已出门去了户部,林蓁和时姝都已收拾好,待时隽安排妥当就去红枫寺。
已过立秋,天气虽然炎热但不似酷暑那般炙烤,且今日多云,是个出门好日子,有些风凉凉吹着。林蓁时姝和时隽,一行人等,两辆马车和时隽带着的几个府中护卫骑着马,往城门出发。
因是节日,进出城门车马人流宛若长龙,马车排着队,跟着车流慢慢往城门挪动。
林蓁和时姝在马车里吃吃聊聊,不觉得时间难过。林蓁极少出城,这次还带着云娘一起,想到给母亲唐婉莞做法事就心情激动,向时姝问长问短。
两人正聊得起劲,忽听得“铛”一声响,似有小石子落于马车车帘上,两人视线同时看向声响之处。
就听得外面一声唤:“林蓁!”这声音很熟悉,但瞬间林蓁并未想起是谁。
“告诉这位公子,我是你熟人。”
林蓁汗毛直竖,明晖,总这样毫无防备突如其来。她和时彦都以为,明晖会夜访毅勇侯府,毅勇侯府每夜都有武艺高强护卫频繁巡夜,林蓁都以为明晖遇到铜墙铁壁,再无可能闯进府内。
她却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做任何遮掩,在人流如织的皇城门口,大摇大摆找来。
林蓁赶紧掀开车帘,闯入眼眸的是明晖那张倜傥俏丽的脸,还有他脖颈上横亘着的一把长刀,时隽的长刀。
明晖似乎没有看见那把长刀,眸若珠玉,嘴角微微翘着笑看着林蓁,对上明晖亮丽灼人目光,林蓁的心跳得似乎能蹦出胸口。
一瞬间,脑中蹦出无数想法。刀都在他脖颈上,让时隽抓他?时隽加上家中护卫,还有这里诸多戍守城门的卫兵,比那日在御史台人手多得多,他一定逃不掉?可诸大人抓住他,他一定会死罢,他和废太子有牵扯,皇权争夺都是你死我活不会留下后患……
34/75 首页 上一页 32 33 34 35 36 3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