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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主阴嫚——海天一线【完结】

时间:2025-03-03 14:43:04  作者:海天一线【完结】
  “好。”阴嫚强忍着眼泪答应。
  母亲看着她,棕色的眸光中浮动着波光,柔声细语:“日后不要那么聪明了。慧极者伤,母亲不希望你过得辛苦。”
  “好。”阴嫚已经哽咽了。
  母亲笑了,她重新看向那棵桂树,轻叹:“如此,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母亲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消失不见。
  阴嫚看向母亲,母亲面容恬淡,好似睡着了一般。可是她的泪在这一刻终是决了堤,顺着脸庞滚落,砸在手背摔得粉身碎骨。
  “公主,吃一点吧。”
  阴嫚闭上眼睛对宫人的话听而不闻。
  母亲过世后,咸阳就来了人,不由分说地将她带出栎阳宫。她甚至来不及在母亲灵前磕几个头,就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咸阳宫。
  她茫然,她悲伤,但她更加愤怒
  为什么不允许她为母亲守灵?她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公主,为什么非要把她拉进权力的漩涡中?继续放任她在角落里死掉不是更好吗?
  而让她寒心的是哥哥竟然对母亲的死无动于衷!母亲和妙人都说哥哥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孩子竟然在得知母亲的死讯后笑了。
  他怎么能笑?那可是生养你的母亲啊,你怎么能对她的离世无动于衷,甚至还能若无其事地去准备雍城大祭?
  母亲死了,除了她和栎阳宫的仆从外,竟再无一人为她的离去感到悲伤。一想到这,她的心就会痛起来。
  “公主——”
  “我说了我不吃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阴嫚打翻了宫人端着的碗。
  宫人被吓得跪在地上磕头认错,瑟瑟发抖的样子同那一日的小内侍如出一辙。
  阴嫚在这一瞬恍惚了,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在干什么?她不过是在做她分内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把怒火发泄到她的身上?难道只是因为她身份低微无法反抗我,所以我就能随意地向她发火吗?
  阴嫚踉跄几步撞倒了铜镜,她下意识地去扶镜子,却在看到镜中的自己后感到了毛骨悚然。
  镜子里的小姑娘头戴金篦,颈戴玛瑙珠串,身着金丝凤纹朱色袍,彩绣辉煌,恍若仙童,可偏偏不像她自己。明明只有几天的时间,我竟然……
  恐惧又一次降临,让人瑟瑟发抖起来。她好似疯了一般地将自己身上的金银玉器丢在地上,拼尽全力地脱下锦缎华服。
  宫人被阴嫚的疯狂吓到了,惊恐地看向她。
  阴嫚却是笑了,对,对,就是这样,害怕我,说我疯了,把我丢出王宫。我宁可当母亲陵寝外的一滩烂泥,也不要被这座冰冷无情的王宫吞噬,变成一只面目可憎的怪物!
  放肆的大笑是灵魂绝望的挣扎,无人能听懂这是发自内心的哀鸣。
  她扬起头看向屋顶想着,母亲很抱歉,我终究是没有办法适应这里的生活。我大概很快就能见到你吧……
  阴嫚脱了力,向后倒去,仿佛这样才能回归母亲的怀抱。
  “欢儿!”扶苏一把抱住了阴嫚,紧张地看着她。
  阴嫚嗤笑,惺惺作态,给谁看?她闭上眼睛不愿再看虚伪的兄长。
  扶苏将她抱回了床上,对着惊魂未定的宫人说道:“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你先退下吧。”
  宫人退去后,屋子里落针可闻,只有一片狼藉能证明刚刚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情。
  阴嫚躺在床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扶苏坐在床榻边上,劝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发脾气也是要分时间场合的。你再这样下去不是身体支撑不住,就是引得父王勃然大怒,到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见阴嫚充耳不闻,他叹了口气:“就算不为自己,你也要想想母亲。若是母亲知道了你的近况,她会难过的。你舍得让她难过吗?”
  “你有什么资格提母亲”阴嫚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猛兽,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掀起滔天巨浪,“最让她伤心的人就是你!你知不知道母亲有多挂念你,可你呢?她走了,你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为她流!”
  阴嫚一把握住扶苏的手腕,却在触碰到对方濡湿的衣袖时愣住了。她抬起头看向扶苏,那人还是笑得那样温柔,可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到他那泛红的眼角。
  “母亲已经回到了大司命的身边,享受无边的宁静。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何必哭泣呢?”扶苏用空下的手替阴嫚擦了擦未干的泪迹。
  骗子,如果你真的是这样认为,那衣袖上的泪迹又是从何而来?阴嫚看向眼前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但神奇的是,就是这不起眼的泪迹让她无处安放的灵魂找到了栖息之地,被强行带到陌生地方的躁动不安也在慢慢消减。
  扶苏见她情绪稳定,打来了一盆干净的水给她擦脸。
  “我不喜欢这些衣服,也不喜欢这些首饰,更讨厌这里的人事物。”她哀求地看向兄长,“就不能放任我在栎阳宫自生自灭吗?”
  扶苏为阴嫚挽发的手顿了顿,良久后才继续给她盘发:“三年前,我也是这样跟父王说的。结果,我被父王禁足一个月。”
  “为什么?”她明知故问。
  “母亲说,这是身为嬴秦子孙的命。躲不开,逃不掉,只能认命。”兄长将玛瑙珠串戴在她的脖子上,一条无形的锁链圈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压抑痛苦随之而来,将她拉入冰冷的深渊。
  灯光昏暗,明明晃晃间,来来往往的人也有了残影。
  韩信站在病榻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阴嫚。
  “大将军。”把脉的医师松开了手,一脸忧色地说道,“公主曾身受重伤,九死一生才堪堪捡回一条命。但到底是伤了根基,寿元定有折损。本应在余下的时光中好生休养,可公主随军奔波,寿数一损再损,恐怕……”
  医师的欲言又止,令韩信的心坠入谷底。他原以为公主只是身体虚弱,却不想竟是这样。他看向阴嫚心中苦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韩信拉住阴嫚的手,那冰冷的温度令他胆战心惊。无论使出怎样的办法,他都没办法让公主的身体回暖,绝望笼罩了他。
  “大将军!”陈贺冲了进来,喘着粗气,“外面,有个人说她能治公主的病!”
  韩信如见曙光,连忙道:“快请!”
第55章
  房门被推开,一对母子走了进来。衣衫褴褛,却不能掩盖周身气度。
  韩信想,此妇人绝不简单。正欲拜,那妇人打断了他,褐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报酬。”
  陈贺:“嘿,你这妇人还没治病就先要钱。你……”
  韩信拦住陈贺,恭敬有礼地对妇人说:“无论适合结果诊费照出,若是夫人能救回公主,信必有重谢。”
  妇人打量着韩信,看了一会儿说道:“大将军倒是如传言中那般通情达理。”她将目光分给病榻上的阴嫚:“不过我倒是好奇,您和这公主是什么关系,怎地对她如此上心?”
  韩信抿着嘴不知该如何作答。同袍,友人都非他心之所愿,可他也不能乘人之危,污了公主的清誉。
  “嘿,你这妇人看病就看病,问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陈贺不满地嚷嚷起来。
  妇人也不恼:“只是随便问问罢了,何必大动肝火,当心气大生病。”
  陈贺气结。
  妇人重新看向韩信,环着手臂:“好了,说回正事。治好公主之后,我不要金银之类的赏赐。”
  “不知夫人欲求何物?”
  “棠溪宝剑。”
  韩信一愣,他打量起眼前的妇人。之前他只将这妇人当作脾气古怪的医师,但现在他绝对不会再有此想法。
  棠溪剑遗失许久,若非田横主动拿出此剑,恐怕无人知棠溪剑在田横手中。既是无人知晓,那这妇人又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又是如何知晓此剑落入汉军之手?
  此人身份不简单。韩信在心中下了判断。那我应该让她接近公主吗?
  这厢韩信还在犹豫,那厢阴嫚却发出痛苦的呻/吟。回头看去,她竟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脖子,双颊憋得通红。
  韩信和妇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合力拉开阴嫚的手。一道深红色的痕迹出现在阴嫚白皙的脖颈上,若不是韩信和妇人出手及时,阴嫚非得死在自己手里不可。
  妇人一边抓着阴嫚的手,一面冲呆愣住的陈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拿布巾来。你想看她咬舌自尽吗?”
  陈贺如梦初醒,连忙取来布巾塞进阴嫚的嘴里。
  阴嫚像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喉咙中发出哀鸣,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韩信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她的痛苦,只能抱住她,让她不要伤害自己。
  妇人的儿子从行囊中掏出了一个香炉,当白烟徐徐升起,清淡的药味扑鼻而来,一股平和舒畅的感觉从心底升出,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不知道是不是香起到了作用,阴嫚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挣扎,靠在韩信的肩头。
  韩信怕阴嫚不舒服,取走了她口中的布巾。
  妇人见状说道:“你倒是贴心。”
  韩信看向妇人:“夫人接下来该如何?”
  “自然是吃药治病。”妇人让儿子拿着药瓶和水碗,自己伸出手掐着阴嫚的下颌,拉开了她的嘴喂药。
  韩信对这种粗暴的喂药方式颇有微词。
  “不这样她能吃进去药?收收你的慈悲心。”妇人白了韩信一眼。她喂完药后,说道:“好了,今晚她大概就能退烧了。”
  韩信将阴嫚放回床榻上,替她掖好被子。
  夜色寂寥,人影攒动。
  韩信固执地留在阴嫚身边,望着昏睡中的人。烛光落在她的脸上,苍白的肌肤近乎透明,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化风而去。他想抓住公主,却又恐自己力气太大,伤了水中明月。
  这世上还有什么会比等待更难熬呢?他曾经无比焦灼地等待母亲苏醒,而现在他忧心忡忡地等待公主醒来。虚幻与现实交错在一起,令他越发的不安。
  不知打了多少盆水,换下了多少汗巾,公主的高热终于退下了,手脚也渐渐回暖。公主依旧在说梦话,韩信细细分辨,只能听懂母亲和阿兄两个词汇。谁能想到一向刚强的公主也会在病痛中呼唤家人。
  “……我不想……父……”公主仍在喃喃自语,只是父后面的字说得含糊。
  “父什么?”陈贺离得远没听清。
  “没什么。”妇人打断了陈贺的问话,让韩信把人扶起来。她要喂第二副药了。
  早年的经历让韩信对气氛的变化很敏感。而现在的气氛,让他的心头升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他看向妇人,直觉告诉他怪异之感来源于此人。
  然而还没等他进一步探查,这妇人就带着孩子离奇消失了。
  没错,就是离奇消失了。他们母子二人就像志怪话本中提到的精怪,在夜色中出现,又在晨光中消失。若非棠溪宝剑遗失,只怕连韩信自己都会以为自己做了个荒唐离奇的梦。
  他下意识地守在公主身边,生怕那妇人心怀歹意害了公主。但见公主呼吸均匀,气色大好后,他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
  “临淄城内可有异常?”韩信询问。
  “您放心,并无异常。”陈贺撇撇嘴,“这次运气好,只是丢了把剑。要是丢了军情机密,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汉王砍的。”
  韩信说道:“是信同意那妇人进来的,若是出了事也是信担责,你怕什么?”
  “我是你的副将,难道还能置身事外?”陈贺凑到床榻前,摸索着下颌,“不过话说回来,那妇人的医术倒是高明。两副药下去,公主已是大好,想必很快就会醒来了。啧啧,这世上的怪人真多。”
  韩信点了点头。
  陈贺哎呀一声:“大将军您想到要怎么向公主解释吗?”
  “解释什么?”韩信困惑。
  陈贺无语:“我看您真是糊涂了,您忘了,公主可是很中意这把剑的。要不然怎么昏迷了还不松开棠溪剑。”
  韩信虽不认同陈贺的观点,但陈贺的话提醒了他。他原以为公主是力竭昏迷不知自己已经脱险,紧握宝剑是为了保护自己。可现在他觉得这把棠溪剑对公主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这并非他胡乱猜测,而是从多人言辞中推断所得的结论。
  郦食其曾言公主当日在看到棠溪剑后似有怒意,在她匆匆离场后,田横也跟了出去,再之后就是公主带回田横的人头。郦食其以为是田横色胆包天,引得公主勃然大怒所致。
  但细细想来,却又不对。公主虽言行放肆,但自有分寸,不会冲动行事。公主杀掉田横必有原因,而线索就是棠溪剑。
  棠溪剑,名器也,昔年为秦公子扶苏所有。公主曾居咸阳,与扶苏相识也是有可能。可若说公主为故友报折辱之仇也是说不通的,毕竟他说过,公主不是冲动之人。
  能让公主没有半分犹豫地斩杀田横的原因,一定是关乎她的安危。
  “话又说怀来,公主和秦公子也算是兄妹吧。”陈贺打趣道,“说不定公主是在替兄长报仇。”
  陈贺的话让昨夜公主模糊不清的音节变得清晰起来,公主是在说父皇。而普天之下能被称为父皇的人只有那个人!韩信的心脏猛烈地跳动,好像要在下一秒破胸而出。
  “大将军您怎么了?”陈贺注意到了韩信的状态,紧张起来,“可别是公主好了,您又倒下了。这可不行,龙且马上就要到了,您要是倒了我们可就抓瞎了!”
  韩信一把抓住要叫医师的陈贺,盯着他说道:“把你刚才说的话吞进肚子里,一辈子不许说出来。”
  陈贺见韩信神情严肃不似开玩笑,意识到自己的那句玩笑话没了分寸了。
  天下人憎恶嬴秦,恨不得将嬴秦余孽斩杀殆尽。公主是因为身负楚王血脉才没有遭到清算,倘若她主动承认跟嬴秦王族的亲缘关系,那她必死无疑。现在的天下是绝对容不下心向嬴秦的人。
  韩信再次说道:“记住,今天的话只有你我知晓,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陈贺忙不迭地应下。
  韩信松开了陈贺,摆了摆手,让他去清点物资,准备来日的战事。
  陈贺退下了。
  韩信看向阴嫚心道,你是因为田横知道你的身份才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对吧?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我攻城,你要该如何向大王解释?
  “刚刚看陈将军脸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蒯通走进屋。
  韩信压下心头的情绪,转过头,一如平常道:“昨日之事过于惊险,陈贺一夜未睡,自然面色不好。”他又道:“先生有事?”
  “是。”蒯通答得自然,“大将军虽然已经占领齐国都城,但齐人狡诈多变,您想指挥官民与楚人作战恐遭阻碍。何不先向汉王讨一个齐王之名,好名正言顺地指挥齐国官民抗楚?”
  韩信蹙眉,并不接受蒯通的建议:“常言道,有功才赏。信尚未击败龙且就去向汉王要赏,实在无耻。信不欲为此态也。先生勿劝,信心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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