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先生说让您空了回家一趟,另外,赵总那边想安排今天晚上的饭局,看您的意思,去不去?”
李喻弯着身子,声音尽量放得很低。
“你安排。”周屿淮闲淡地回他。
手心的手机震动。
[裴溪:你来我家一趟。]
李喻点头:“好,那就还是......”
周屿淮看到裴溪的消息,后背离了椅,打断李喻:“推了,不去。”
李喻拿着文件夹,手腕顿时僵硬,看向一旁的同事。
旁边两人都听到了,面面相觑。
会议室的人还没完全散干净,周屿淮收到了裴溪的消息后,起身离椅。
手机放回裤兜里,刚丢进去,兜里的手机又紧跟着震动两声。
周屿淮一边朝着门口走去,一边二度拿出手机。
李喻看他这反应,也明白了,在身后跟,喊:“那我送您过去吧。”
在手机从兜里拿出的那一瞬间,一个方盒也跟着从裤兜里带了出来,正给周屿淮让路的女下属步子一顿,高跟鞋脚尖踢上方盒。
小盒子“嗖”地滑出会议室,落在办公区走廊上。
下班高峰期,站起来的人都将目光放在了盒子上。
粉色盒子字样明显,一盒安全套。
停下的位置很好,正好在最显眼的位置。
空间里的吵闹声也在这时候变低了,低到大家都稳住呼吸,按兵不动地朝着地面看,女员工脸色温红,男员工目光僵硬。
而李喻则是瞪大了双眼,转而注视周屿淮。
周屿淮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气定神闲地看着地上的东西。
“捡起来。”他淡定地吩咐李喻。
“啊?我?”
周屿淮转眸看他,眼神似乎是在反问。
得到答案,李喻只好上前,拾起东西退回原位,在西装上擦了擦灰尘。
众人都假装没看到,别过脸,但注意力都在周屿淮这儿。
他们想看平时严肃正经的周总如何收场。
在工作上,周屿淮说一不二,可以淡漠寡言,但绝不允许出错,他是股市狙击手,是财经娱乐板块重点关注对象。
也是大家空闲会议论的理想型,这样的人,她们一点也和这种尴尬情节联想不到一块。
周屿淮拿过东西,重新放进裤兜。
依旧是淡定如清风,大步朝着外面迈去。
“周总有女朋友了?”
“不知道啊,前段时间不是还在传绯闻吗?”
两个员工在议论,声音放得特别低。
周屿淮听见了,隔着两个办公桌停下脚步,回头看。
议论的二人瞬间脸红了,心虚都在脸上摆着,又得故意装作若无其事。
李喻会看脸色,马上斥责:“办公室不允许议论闲话。”
看似是斥责,实则是在帮这两人。
周屿淮说:“前段时间是绯闻,现在坐实了。”
一片哗然声如排山倒海袭来,有魄力的官宣也不需要刻意的制造任何浪漫场景,无论场合,无论时间,去承认存在,那就是安全感。
在去裴溪家时,周屿淮买了裴溪喜欢吃的东西。
安全套是裴溪在网上买的,他早上出门快递刚送到,就拆了放在裤兜里。
另一头,裴溪还在酝酿怎么问周屿淮。
在不安中,手机震动,消息是裴母发来的。
[裴妈妈:溪溪出来一趟,我在巷口。]
躲不掉,裴溪还是得见裴母,毕竟中间是有一层血脉关联在一起的。
今天的半岛堂似乎很热闹,来得人比以往都要多。
裴溪给周屿淮发了消息。
[裴溪:我去一趟巷子口。]
裴溪连衣服都没换,锁了门。如果她不去,那裴母就会到她家,论实话,她不太希望,裴母看到周屿淮。
到楼梯时,她想到这里,又一次点开手机,将消息撤回了。
周屿淮路上堵车了,给裴溪发了消息,对方没回。他连着看了三次手机,页面除了撤回没有动静。
直到停了车,他给裴溪发消息。
[周屿淮:我到了。]
他随时都在报备行踪,就像那年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那些新鲜感在喜欢面前是不会丢失的。
还是一样,裴溪没回。
半岛堂关着门,工作室和楼上都没人,周屿淮拨通了裴溪的电话。
——无人接通。
咖啡店今天关门早,郁姐住对面,抱着快递盒路过,打量着周屿淮,周屿淮特别好认,比网络的照片还要亮眼几分。
“你是找溪溪?”
郁姐看他站在半岛堂门口,一下就猜出来了。
周屿淮点头。
得到答案,郁姐立马回:“出去了,我看她出了巷子。”
这里巷子分了好几条路,而裴溪走的是绕咖啡馆那边,跟周屿淮停车的地儿恰好是反方向。
见到裴母时,正好周屿淮打电话,她顺势摁下了静音键,裴母姓宋,名叫宋离。和爸爸是相亲认识的。
小时候倒是没少听大人的故事,是宋离的父亲先看上了条件不算太优越的裴爸,如果提门当户对,那算不上。
条件上,是有种富家女下嫁的戏码,裴溪外公瞧的是头脑和素质,恰好裴爸就满足这个条件。
宋离扫视她一眼,她穿得素净,和宋离浑身高雅比起来,站在一块儿特别不搭。
“你换身衣服,跟我去个地方。”
裴溪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没有不妥,出门前,宋离也没说还要走一趟。
宋离的司机拉开了车门。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我还有事。”裴溪没上车。
宋离回身看她:“什么事?”
裴溪不答,眸色转了转,搪塞道:“工作的事。”
“溪溪,你不要我管你,但有些话我还是得说,跟死人打交道的工作该停了,目标和奔头是阶梯式,你多少岁了?已经过了试探爱好的阶段,重复在一个水平线上……”
“妈,这些话我听过了。”
裴溪轻声打断,宋离说过很多次,基本每次见面都会重复这一段。
宋离不再往下说,因为这不是她过来的重点,她的重点是别的。
“你跟周屿淮一起去了栖山镇。”
裴溪没有否认,回答了是。
这一句是,就像是导火索,宋离眼神瞬间变了,心口轻微起伏,最后压制所有的冲动,只是提高声音怒道:“你以前玩玩就够了,有些话我要说多少次你才明白?”
“我后悔了。”裴溪很淡定,淡定地看向宋离,眼眶是红的,她努力维持着这种状态,真的很累。
而这句话,让宋离轻撂起的眼皮多了一层诧异,捏住包带的手,收紧了些。
…
周屿淮哪儿都没去,就在门口等,约莫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才见裴溪回来。
裴溪眼周泛红,一边在包里找钥匙,同时瞥见了周屿淮,周屿淮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眉心轻微动了动。
视线轻轻碰撞到一起的时候,裴溪心里好像扎入了一根尖刺,她心口一阵阵起伏,捏紧了手心的钥匙,让钥匙一端狠狠扎着手心。
这是周屿淮第一次进她家门,每次都是在外面,进来时有四下看了看,房间的布置很温馨,裴溪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从半岛堂开张一直到现在,时间久了,房子里的东西就多了。
但她很会归类,看着绝不会乱糟糟的。
“你等多久了?”裴溪给他倒水,问话也提不起很高的兴致,人一旦被某些言语影响,是需要一段时间走出来的。
周屿淮手里的东西放下:“你去哪儿了?”
“就在外面。”裴溪把水放在岛台。
周屿淮靠近还是看着她,神色里没有一点生气,微微蹙起眉毛问:“做什么?”
裴溪不回答,挪了神看桌面的杯子。
“你能不能别问了。”
周屿淮这时才伸手捏住她的手腕,让她转了过来,不咸不淡地质问:“你以为撤回我没看到?”
裴溪心脏瞬间紧了,手心都是潮热,她放慢呼吸,连别过头去看周屿淮的勇气都没有。
“我妈来找我了。”
反而是她这样紧张的神情,让周屿淮眼里染了火,这件事哪里值得让她紧张成这样。
“那你撤回做什么?”周屿淮态度不减。
“她说话难听,我不想让你看见她。”裴溪气息从涌动的胸腔里挤出来,她都能知道,宋离会对周屿淮说些什么。
“就因为这个?”周屿淮继续问。
裴溪被他这样一连几步逼问,状态越发妥协。
“你不信我就算了。”
周屿淮眸光轻微流转,盯着裴溪看,压不住眼里的火气,顺势将人扣住,轻松地压住裴溪的手腕。
裴溪正要说话,一阵温软贴上她的唇瓣,呼吸被潮热瞬间包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吻着,她感觉不适,扭动着手腕试图推开他。
或许是察觉到了,周屿淮放轻了些,手上的力道放轻,放开一瞬让她呼吸,随后像一片花瓣慢慢的往唇边走。
灼热的呼吸终于变得绵软些,裴溪这时候才能适应点,她没有回应,手腕试着抽出,在被吞噬理智时推了一下。
周屿淮呼吸还是乱的,手从她面颊上移开,低下眸光看着她,声息变得温和了几分:“我该拿你怎么办,你是真不会哄人。”
像是被这句话点醒了,裴溪被浸湿的睫毛抖了抖,抬起眼看他,那种无奈且温和的神情猝不及防地撞击她的心脏,又酸又涩。
“不哭。”周屿淮指腹顺过她的睫毛,那层潮湿被带走了。
她点点头,对方带着湿润的手指轻压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时候没了那种压迫感,不着急的一点点带走理智。
加重的呼吸声在卧室里萦绕,裴溪整张脸都烧得通红,她反手捏住了枕头边缘,一点点酝酿着气息,任凭对方寻找她有反应的敏感点。
裴溪皮肤烧的滚烫,后背起了一层薄汗,松开手时从被动开始变得主动,触感像是虫蚁攀爬在血管里。
比起满足,周屿淮在乎的更是她的感受。
“脚还疼不疼?”
问话时,她感觉到暗扣松了。
“不疼。”
“疼的话告诉我。”
“嗯好。”
裴溪声音一落,一阵温热裹上她,从面颊带到耳畔,像是电流直通全身,她仿佛坠入潮湿的雨林,带温度的雨点落下,一点点侵吞花蕊,让整株娇花都忍不住颤抖。
最后花朵并未焉败下阵,极力地迎合着这场暴雨,骤雨急促,致使整个山林的风声伴随了轻吟。
雨势越来越大,搅得这片秘林不再安宁,沾了雨水的花蕊试着呼吸,却成了祈求骤雨的导火索,只能任由摆布。
最终,在大雨猛烈攻势下,潋滟浸出一身水渍,山林终归祥和。
第33章 挺能耐
裴溪浑身酸痛, 脚踝处没有太大的异样,床单都是润的,头发丝上还粘着残存的汗水。
这期间, 周屿淮的手机响过。
但他没接,摁了静音键后手腕松垮垮地将手机甩到了地毯上。
裴溪洗完澡出来, 周屿淮正在打电话,回拨的刚刚那个号码,拧开的矿泉水递她手里。
“嗯, 好。”
她听不到电话那头说什么, 周屿淮回话也比较简短, 她仰头喝了一口水, 和周屿淮对着站,用口型问:是工作?
周屿淮低眸看她一眼,没应她,手揽住她的腰身,将人圈进怀里。
裴溪家里沐浴露带着茉莉花的味道, 闻着甜香不腻,空调风吹散了发丝里的味道。
他的手指滑过裴溪耳畔,理顺半干的头发, 声音应着电话那头:“这点事还来问我, 你的脑子什么时候成了摆设。”
声音严肃,大概这是领导者的共通的地方, 裴溪一瞬间想到了自己还在杂志社的时候, 部门经理训人的时候也这种语态。
但不同的是,周屿淮的音色里没有一点怒, 就是让听者不寒而栗。
手指带到耳廓时,裴溪感觉到痒酥酥的, 忍不住一颤试着推开他。
电话那头还没挂断,声音细细碎碎的。
周屿淮像是料到了她会这个反应,手在她腰间收得更紧了些,她步子被往前一带,裙摆被风轻轻掀起,又轻巧的覆上白皙的小腿。
而她的下唇在这个动作的幅度下稳稳地碰上周屿淮的喉结。
喉结上下来回滚动,咽口水这个动作随着气息呼出显得不明深意。
光晕穿透睫毛根部,裴溪抿着唇松了松,嘴型警告他放开。周屿淮看到了,只是轻微的抿起笑。
“嗯好。”
周屿淮还是在应那一头,手收紧了以后在她后背打着圈,像是一只虫蚁隔着薄薄的衣料打转。
她浑身都痒酥酥的,呼吸声不自觉地变重了,又不得不因为周屿淮在打电话而放轻声音。
对方这个行为有点故意的成分。
“别后悔。”
她依旧是用唇形传递信息。
周屿淮眉头上挑,依旧带着不明意的笑。
裴溪心口轻微起伏着,她吸一口气,轻微闭着眼睛,像是在下很大的决心。
睁眼时,她踮脚往前靠,唇瓣贴上周屿淮,一秒移开,手跟着揽上他的脖子,用呼吸磨着他的侧脸,最后又把吻带到了脖子上。
像只小兽一样轻轻咬磨着,同时听着对方的声息。从轻巧变成了一声重叹,扣着她腰身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后颈的温度在其中慢慢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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