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了,于是只好作罢。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迟非妧出生了。几乎是立刻,迟碧柔抱着迟非妧来到天族。
那是一场盛大的婚礼。
她心心念念的肖郎,此刻正与别的女人拜堂。
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幸福,无形间否认了他们之间曾发生过的一切。
生产后的虚弱在霎那间侵袭全身,迟碧柔心力憔悴,昏在了天族。
好在,迟浸月一直偷偷跟着她,瞒着父亲,将她重新带回魔界。
此后,迟碧柔彻底死心,乖乖做回圣女。
她似乎是真的再也不愿去碰男女之情,父亲给她说的好几门亲都被拒绝。
这样也好,迟浸月想,这样,他就能和她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和他的碧柔在一起,如此想着,迟浸月不禁露出痴迷的表情,永远和她在一起,他都不敢想,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诚然,那是迟浸月生命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他和碧柔共同抚养迟非妧,其乐融融,简直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可惜,好景不长,还没等妧妧学会说话走路,那个混蛋又回来了。
“碧柔,我求你,我求你原谅我吧。”肖瑟抱着碧柔的小腿,言语之中尽显惺惺作态之势。
迟浸月恨透了他。
可是碧柔却从未忘了他。
是的,她再次相信了他的话,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同他成婚。
谁也没想到,就在肖瑟和碧柔举行婚礼的那日,天族攻过来了。
大殿内陡然间燃起一把火,将目光所及万物烧了个干净。
而直到父母离世,迟浸月才知那场火正是肖瑟那个混蛋放的,才知肖瑟之所以回到魔族,是要找到魔族最薄弱的时机让天族攻打魔族。
那混蛋成功了,那一场地狱炼火,烧掉了整个魔族。
“也烧死了本座所有亲人。”迟浸月看着妧妧,“若不是念在你身上流着碧柔的血,本座早已在初见之时就将你活剥,”
“可不杀你的话,一想到你身上流着那混蛋的血液,本座就很是不爽呢,”迟浸月一字一顿,“要不你来说说,本座应对你如何呢?”
尾音落下,妧妧冷呵一声,“可笑。”
“一世英名的魔君竟爱慕自己的亲妹妹,且爱而不得?”
“真是可笑至极,”迟非妧冷冷说。
反倒是迟浸月,他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粲然一笑,“对了,裴清岐那厮在我魔族暗暗护你,可是真当作本座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你们二人如此情真意切,本座就成全你们。”迟浸月说。
“相信本座,过不了几日,他自然会来这地牢陪你来了。”
第81章 风月事(一)
第八十一章:风月事(一)
迟浸月说得一点儿也没错,翌日,裴清岐果真出现在地牢中,她面前。
一瞬间,妧妧有些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因为裴清岐并不是被人抓来的,他是缴械投降,主动入局的。
疲惫的目光掠过裴清岐的衣衫,妧妧重新垂下眼帘,似笑非笑,“呵,想不到仙君同那黄口小儿别无二异,皆是……蠢钝如猪。”
她理智地嘲笑他愚蠢。
他却任由感性牵着鼻子走,心甘情愿做那个永远追随在她身后的囚徒。
未等裴清岐说什么,迟浸月冷不丁从裴清岐身后冒出一个头来,洋洋得意姿态尽显赢家风范,“啧,本座还以为,你们二人久别重逢会是情意绵绵,抱头痛哭的场面呢。”
迟浸月的语速极慢,慢且傲,听了叫人生理性的不适。
所以,话音落下,二人一言不发。
反观迟浸月,他不羞也不恼,继续在一旁说风凉话,“亏本座还希望你们二人能再给本座添个吃食。”
说着,迟浸月故意在妧妧面前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见此情形,妧妧立刻低下头,不去看他那条长到近乎诡异的舌头。
因为一看到那条舌头,她就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和霖死去的样子。
见她双眼紧闭,迟浸月这才满意的笑起来,“不过……这话说回来,本座素来只知上古秘术‘同族相食’,生吞魔族男婴可提高法力,”
“没成想,天界与魔界的结合体竟比纯正血统的魔族男婴灵力更高。”一想到吃下和霖就法力大增,迟浸月的心头就好生舒坦,他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浑身上下血液翻涌,身后紫红色的邪气外露,显得极其妖孽,“美味!实在是太美味了!”
迟浸月伸出一只手,看着掌心升起的紫黑色焰火,开心极了。
裴清岐面无表情看着迟浸月疯魔的样子,缄默一瞬,冷静的像个外人,“魔君炫耀够了?”
“嗯,差不多了,”迟浸月转头看他,笑眯眯的,心情大好,“不过呀,若是你们二人能再给本座生下个男婴来,本座的心情会更好。”
迟浸月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几十秒后,才继续说,“那本座就不打扰二位培养感情了。”
说完,迟浸月作势离开,猛然间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对了,本座亲爱的侄女,今早的饭菜可还合胃口?”
妧妧不知他话意义为何,拧眉,抬眼看他。
四目相对,迟浸月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语毕,迟浸月离开地牢。
*
此处光线极弱,昏暗不已,伴随迟浸月紧锁上门的动作,彻底切断了唯一的光源。
这对本就夜盲的裴清岐来说,无疑是种责罚。
现在,他只能靠双耳来分辨人的方向,“妧妧,你在哪?”
低沉的声音空灵的回荡在牢狱之中。
妧妧没有回答,她还在琢磨迟浸月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饭菜里下了毒?
想到这儿,妧妧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猜测。
血液不断涌动,剧烈滚上她的大脑,灼烧她的皮肤。
一瞬间,她感觉到全身燥热,而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咬紧牙关,低咒了句“无耻”。
定是那卑鄙小人在饭菜中下了合欢散!
为时已晚,合欢散已经同她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共同催促着她,释放真正的自己。
她只得紧皱着眉,竭力忍耐席卷而来的欲/望。
好在是夜,裴清岐瞧不见她额头上渗出的颗颗汗珠。
不,
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没由来,迟非妧生出一种吊诡的情绪。
她不愿意让眼前的男人看见她妩媚的姿态。
呼吸变得急促,白皙的肌肤上泛起几朵粉色的花,迟非妧咽了咽口水,浑身颤抖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裴清岐。”
“怎么了?”裴清岐听出她声音不对,紧张道,“可是哪儿不舒服?”
他靠近些,终于笨拙的在她面前停下,他焦急的伸出手,想用手背去触她的额头,可惜被她避开,她声音显得更加急促沙哑,在这黑暗中竟还悄然诞出几分欲拒还迎,“你走。”
“你走!离我远点!”迟非妧大叫。
尾音落下,悬在半空的手指顿住,裴清岐有些落寞的垂下眼帘,“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躲着我。”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他想她,可她只道推开他。
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真心想要好好爱她护她。
可是有些事情错过便是错过了,再也回天乏力了。
他深谙这个道理,但就是没办法不去靠近他心爱的她。
或许,只要他再努力一点,她就会重新打开心房;
或许,只要他足够爱她,她也会学着原谅和接纳。
想到这儿,他突然觉得一阵委屈和心酸。
哪怕,哪怕默默守护,只要她幸福就好。他明明是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才来到她身边,为什么她就是要拒他于千里之外呢?
裴清岐觉得心下一片空虚惘然,眼圈不自觉红了几分。
很久之后,迟非妧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裴清岐收起所有负面情绪,像一只小狗一样,无论主人将他踢开多少次,他都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跑回主人身边。
男人蹲下/身,轻柔的解开拴在她脚腕上的镣铐。
就在男人的指尖刚刚触摸到她的脚踝时,迟非妧禁不住颤抖了两下。
她感到一阵酥麻的电波从下往上传遍她的整个身体,脚下一软,她简直要跌坐在地上,好险,好险,最后靠着惊人的意志力猛然向后撤了一步才站稳脚跟。
身后就是冰凉的墙壁,破天荒,在这冰冷的地牢之中,她竟觉得背靠冰凉的墙体很是舒畅。
只是她这举动到了裴清岐眼中,倒饱含别的涵义。
见女人如此想要远离自己,裴清岐眼圈泛红,垂下眼帘。
他就保持着替她解开锁的姿势,双膝跪在地上,脊背弯曲,颇有些颓废。
熹微的光打在他身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看起来竟如此狼狈。
良久,他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有气无力的替她解开手腕上的镣铐。
他看不见,一点儿都看不见,仿似有人用丝带蒙住了他的眼睛,只能靠想象去猜妧妧的表情。
他想,解开束缚后,她定是要离他八丈远的。
因为她讨厌他,或者说,已经到了憎恨的地步。
谁料,松开手腕的那一秒,女人直直钻进他坚硬的胸膛。
女人的身体软若无骨,于顷刻间如蛇般紧紧缠绕住他的身体,趴在他的耳边厮磨,“裴清岐……”
她的身体已经燥热到难耐的地步,依附在他身上时候,温吞的呼吸着,灼热的呼吸打在他耳边,叫他突出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两下。
“裴清岐。”她咬紧牙关,一边羞愧至极,一边憎恨自己过分诚实的身体。
天知道她有多想逃,可是她没办法,不受控制的环住裴清岐的脖子,语调中带着哭腔,她用尽理智说,“推开我,然后离开地牢,算我求你。”
此起彼伏的喘/息很难叫人不多疑,裴清岐一顿,好看的眉毛皱起,“你怎么了?”
妧妧避而不谈,“别问了,求你走,赶紧走!”
他的眉毛拧得更深,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惊人的滚烫。
结合她的反常和迟浸月的话,裴清岐立刻联想到合欢散。
是……是迟浸月想要他们二人再生下一个男婴,助他魔君之位永存!
还没等裴清岐继续想下去,下一秒,女人的唇已经吻了上来。
她鲜少主动吻他,这一次,却是猛烈带刺,仿佛要吸干他口腔中的所有。
可惜那光线太暗,暗到他看不见她脸上妖娆的表情,不过,光是耳中闻见她嗓音中发出的软声细语,便足以叫他难自矜。
一吻结束,一条细长的银丝荡在二人唇齿之间,她按耐不住,将他压在身下。
近在咫尺的距离,迟非妧分裂的说,“阻止我。”
下身却不偏不倚贴在男人身上,如一条即将蜕皮的乳白色蛇虫一般,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几秒后,来回的摩擦似乎也点燃了男人心中的那团火。
裴清岐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四目相对,裴清岐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耳边是迟非妧抗拒的声音,“你干什么!”
薄薄的嘴唇上还染着她的唾液,裴清岐平复了几秒,淡淡道,“帮你。”
迟非妧大惊失色,“不。我不需要你帮我!你走!你走!”
她无法说明自己此刻究竟是何种情绪。
痛苦?羞耻?抑或是愤怒、难过、苦闷?
她说不清楚。
而后,裴清岐没有对她做出她想象中的那件事。
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大手轻抚她的后脑勺,似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白兔。
鬼使神差,她安静了片刻,片刻之后,是更加强烈的合欢散药效。
“裴清岐。”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绝不允许自己做如此下作之事,绝不许自己沦为生孩子的奴隶。
“怎么了?”裴清岐低头看她。
“你爱不爱我?”妧妧问。
裴清岐嗓子发紧,“爱。”
“那就锁住我,求你,重新用镣铐禁锢我!”妧妧声嘶力竭。
这次,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样抱着她,两秒后,按照她的话,将她的双手重新锁入铁链。
而此过程中,她也非常配合,强忍住不发出任何声音,尤其是急切的、想要同他人温存的声音。
就在她以为只要自己忍忍就能结束这场羞耻的闹剧的时候,裴清岐面无表情解开她的衣衫。
大脑“嗡”的一下炸开,她显得有些慌乱,“你干什么?”
骨子里的媚态却藏不住一点。
他知道,她不愿和他行夫妻之事。
只见,裴清岐缓缓俯下/身,双膝跪地,跪在她身/下。
而后,一股潮湿的、温热的触感从那处传来。
旖旎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地牢。
她不知裴清岐双膝跪地跪了多久。
朦胧的意识中,她只记得,在药效散去后,裴清岐温柔的解开手铐,将她抱在怀里,柔软的嘴唇轻轻吻上她手腕上的伤痕,“相信我,我一定、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第82章 风月事(二)
65/75 首页 上一页 63 64 65 66 67 6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