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你于均衡一道上颇有见地。」
「在智械的情感模块研发上炉火纯青。」
博识尊的横插一脚,让我跟互的交流变得更多,k暂且不能更改博识尊的时刻,不代表k什么都不会做。
我不能偏离均衡。
更不能融入智识的命途。
这在k的观测中,会使智识的那端再无法平衡,星神之间微妙的平衡会被彻底打破。
――「神秘」迷思亦不肯见到此等景象,漫溢的知识迷雾在互的均衡中,滚落进博识尊的时刻,浸染了我的名字和面目。
若有天才能够从第三视角观测星神之间的较量,便能看到#85■■上萦绕的「神秘」「智识」「均衡」命途力量。
这会使我高兴吗?
不会。
只会让我理解到博识尊到底耗费了多少算力在这一时刻上。
某一瞬间,我曾以为过博识尊只是想让我在天才俱乐部“被自愿”挂个名。等看到我的名字和面目都不能被天才们准确读取后,我就知道,k不是不想将我彻底拖入智识,k是无法找到那一个时刻。
因为互。
「均衡」的存在感确实不高,对宇宙里的失衡却很敏锐。迷思意不意识到博识尊准备做什么恐怖的事不重要,互意识到了,k会让迷思知晓的。
博识尊退了一步尚且如此,没退,我睡着后的那个夜晚,「均衡」「智识」「神秘」的力量或许能整出来什么大动静。
奈何k是智识星神。
当然,从这也能看出来,星神不在意手底下的员工打两份工……哦,说不定是三份。
博识尊和互的举动,让我成功上了迷思的关注名单。以前也关注,但没现在这样,被k对家这么挖,让k意识到我成为智识的销冠的未来。
以前,以前最多是可能。
要是我成功从博识尊那边离职,虚构史学家的offer下一刻就会塞我手上。
我头一次享受三位星神的销冠待遇。
工作不用找,它们追着我跑。
“那星神会介意什么?”
我虚心求教。
人已经准备用老办法克死这份工作了,还准备靠互捞个planB。
互:「背离命途。」
好的,现在计划只有一个planA了。
我只是预谋辞职,不是预谋玩命。
不朽的前车之鉴我还没忘。
虽然我做的是与让k背离命途完全相反的事,但k陨落后,确确实实也要了我一条命。
一条命不是什么大事。
持明的轮回机制在我死后触发,我刚准备复生,就在持明卵里看着蛋壳和壳外面不朽遗留的力量,跟它们面面相觑。
破壳费了点时间,毕竟要长成个人样,等我紧赶慢赶到波月古海,持明一族都准备搬家了。
在持明那里出场帅吗?普通吗?
赶上他们的狼狈我不说,就当是平平无奇的遇见吧。
而有了不朽的经验,我能确定让博识尊背离命途,使其陨落大概需要的代价。
活的长久,经历的事多了,很多事,都不用看需要标注的代价――不是经历过,就是我主动做过。
这世上再多的财富,都可以因为一个「透支」而瞬间蒸发,倒欠「偿还」一堆钱。从宇宙首富到穷光蛋,只要五秒。
所以财富永远是不够的。
倒不如说,能够让「偿还」只消耗囤积的财富,现在已经是一种奢侈。站得越高,靠自我能做到的事越多,那么,刨除那些因懒惰而使用的「透支」,余下的,都是一些类似再造宇宙的事。
但我的存在,已经不能成为能支付的代价了。
我身上最值钱的事物,已经被踢出了支付列表。
好在,我时常懒惰。
就比如,这次,我跟原始博士的合作,我抵达合作地点就用了「透支」,以达到开拓的锚点的效果。
从出发点抵达目的地。
全程消耗的信用点,「偿还」象征性的收了个启动费十万信用点。
我能做到的事,它总是物美价廉。
我眨了个眼,眼前便是一片香蕉的乐园,好在没有猴子,原始博士已经在大门前等我。
“你想好我们的课题了吗?”
他没管我怎么抵达约定地点的,径直走过来,想要从我手中拿到课题预案。
只攥住了空气。
我没有课题预案。
我为自己的懒惰额外付出了一点代价,因为他在我没有提出新的课题的情况下――“为了不浪费宝贵的合作时间”原始博士语――没有任何犹豫的准备进入他的课题,即人类繁衍行为必要性的研究。
“为了能够使我们的合作过程中,没有道德问题以外的矛盾,我需要事先告知你:我上班时间遵循朝九晚五,踩点上下班绝不加班的原则。”
他的反应是,“我们道德上会产生问题?”
“理论上没有,但不能排除我对你情感上的厌恶,并将其转化成对你道德上的吹毛求疵。”
事前告知义务已尽。
在九点,我准时进入工作状态。
研究课题不出意料是命途和星神,包括且不限于智识,这算是我擅长的区域,可以更好的审视原始博士的能力。
已陨的。
失踪的。
存在的。
这是星神。
无关星神状态,一直存在的,是命途。
原始博士在这个过程中扩大了返祖实验的应用,在某一个被命途洗礼过的材料上,使其退回未被洗礼时的状态,记录下命途对它的改变。
不限于生命。
我对人的情绪切过片,放在那里,原始博士的退化光线照了一下,时间回退到它尚且是沙砾的时刻。
我隔着手套捏起一粒,“你这个应用范围确实够广,连打击假冒伪劣产品都行。”
“进化退化都是对时间的一种应用。这些,连副产物都称不上。”
“可以精准到年月日?”
“目前是阶段。石英载玻片退回沙砾阶段,情绪回到激素分泌的阶段。”
他研究模因也是因为这可以做一个很纯粹的载体,传播方式隐蔽,扩散快速,可以快速感染样本,性质又稳定,难以清除。
“我的课题目前是命途和星神,依照目前进度,一个星期后就能跳过理论阶段制造相关应用,进入子项专研。你的课题,别告诉我只准备了一个人类繁衍相关。这只会浪费我们这次合作。”
“当然不是,那只是一个子项。退化实验进行得差强人意,眼下我需要一些基因赋予实验。”
所谓的基因赋予,是在#81阮・梅的生命科学研究技术上,利用两位天才的基因编辑出一些个体,看那些智力上的完人能否补全他的理念。
前置条件是时间加速器和生命编辑技术,以及命途力量。
知识的教育环境,和需要构筑的生态循环系统,这点不需要特意提及。
我说:“那不如撇去它们的生命特性,制造一个最初的博识尊,让这最初的博识尊完成这个基因补全实验。”
“可以,这个造物若是成功,我的返祖实验也能更进一步。”他说,“我还没有将仿・博识尊纳入样本过。”
将两位天才放在一起,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双方都有想法,还会妥协,点子王和实干家结合,偶尔还乐子人附体,鬼知道会出现什么理论和产物。
第57章 实验
我跟原始博士合作展开研究的消息,理论上,是不会在寰宇中流传的。
这是智识的一场实践,屈指可数的两个脑袋抛弃了一切不合,投入了仿・博识尊的制造中。
中途免不了被假面愚者突然夺舍,做出来一些令两个人看着就沉默的副产物,也免不了走着走着就跑到了无关的领域,顺手就将该领域的科研空白填补了一下。
只是抵达终点之间的曲折。
就是这曲折有些太多了。
在第二十三次偏离实验阶段性目标,转入原始博士所研究的返祖领域,并取得返祖实验阶段性成果后,他停止了实验,走到我跟前,看我记录下的实验数据:“星体计算机完成后,这是第二十三次偏离。这不正常。”
他简明扼要的下了论断,略去了一大堆推理。
“人为限制罢了,时间充足,多拐几个弯也没事。”
仿・博识尊最基础的是制造出来一个拥有进化模块的星体计算机,后续的信息填充以及训练亦称不上什么难度。
难度在于要让该星体计算机分析智识命途,在一个范围里达成全知,又一步步使它的全知范围外扩。
至于什么时候它能够称作仿・博识尊,那要看博识尊何时会投来目光。
因为有博识尊这个现实的模版,我们在实验过程中碰到的最大困难原本只会是外扩全知圈时,受限于星体计算机的材质、结构和我们二人的知识范围,无法达成理想结果,需要更换材质、结构和补充自身所拥有的知识。
真正的实验过程却是,这二者尚未碰见,我们已然拐了二十三次弯,开拓了各自擅长的领域(主要是原始博士)、各自浅尝辄止的领域(这次是两个人)。
“说真的,这真的不是歧视吗,凭什么你的返祖实验还有开发的空间,我的擅长领域现下颗粒无收?”
原始博士听了嗤笑一声,“因为在人为因素的判断中,我擅长的再进一步对我们的实验毫无意义。而你,再进一步就会让它失去对实验进度的掌控。”
他对于这点很生气,这无疑是在蔑视他。任何人都可以将道德和人性甩到他脸上,说他只是一个猴子,一个千夫所指的罪人,说他的研究对文明的进展毫无意义――但不能如此蔑视他对知识的掌握。
能破防智识的,不是对智识说你的知识一无是处,而是说你根本不能理解也不能掌握知识。
都走在智识上了,对求知没有一点纯粹,根本不会踏上智识命途。
――然后我们拐了第二十四个弯。
这回没在他擅长的领域了,这回是我们两个都没怎么涉足的区域。
这回也是两个人都气笑了。
要如何形容呢?
星体计算机尚未画出来第一个全知域,我们的划定范围从基础定理跑到了与之仅有一点关联的反有机方程。
大致如此。
总之,很难想象,它第一行只是个小学知识。
“人为限制”并不想我们有能够串联起来的全知域,从一开始,它就不准备让仿・博识尊诞生。
“挺好的消息,虽然不出所料,我们确实能够做出来博识尊的仿品。”
没有一个课题的确立是为了无法得到结论,我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会利用仿・博识尊进行后续实验测定。
它不过是又肯定了一次。
我想,它做的比较迂回,可能是因为此地有智识令使和一个因果系在均衡的奇特存在。
它是什么,我们都没有耐心确定,决定人为原定第二十五道弯,将干扰因素直接隔绝。
效果很好。
我们不讲道理起来也是真能不讲道理的。
“你拉的是什么?”
原始博士问。
“「神秘」的力量,将此地包围成信息乃至因果的错乱之地,现在,我们和那个人为干扰,都找不到对方了。”
原始博士作为智识令使,用的当然是智识的力量,在「神秘」错乱的信息与因果外,是被「智识」固定的区域,额外的信息想要渗透,就要跟一位令使直接打上一场。
所以简单粗暴,毫无智识的美感。
但都拐了二十五道弯,前二十四道弯都是心平气和的接受了,我们认为它对我们失去耐心后会采取的措施已经做好了准备。
两道屏障,我们兴致勃勃的准备用它们测试目前的仿品的极限。
真正的博识尊完全不在乎这两道屏障,它们根本干扰不了k的计算,仿品当然也得跟上,不至于差得太多。
实验又继续了下去。
每一天的时间都很稳定,除了原始博士在我下班后依旧想要我加班外,没有任何让人不愉快的事。
智识的令使很少会如此痛苦,一般都是他的不择手段没有底线给别人带来痛苦,眼下却是一脸的“你怎么能下班啊”。
他低声下气:“别下班,实验已经到下一阶段了。”
“五分钟,就五分钟。”
我无情的打断了他的哀求,“已经五点了,我要下班。”没有事能阻拦我的下班,时间没有控制好是他的事,我已经足够配合他的实验了。
实验被迫中断的原始博士,在实验数据上涂改,计算这次的变量到底是什么,他明明已经计算好了时间,为什么会多出来五分钟的实验进程。
我则看着实验室里一串香蕉,做了很激烈的心理准备,才剥开一个,用它来补充一点维生素。
原始博士可以退化成猴子,无非是再进化一次的事,他常常如此,方便审视自己实验上的问题。
他确实也挺喜欢香蕉这种水果的。
但一个味觉正常的人,连吃它一个星期,会有我这种反应属实正常,何况我已经吃了不止一个星期。
“你这里有别的植物种子吗?人的生命维持餐也不能吃的这么单调。”
“丢生态箱了。”
行吧。
我打开手机,准备做些心理准备,好劝自己为了口腹之欲培育一些种子,打开一看,双重屏障让它信号彻底失联了。
想起来了,怪不得前二十四次能心平气和,是因为这么做会屏蔽手机信号啊。
我这边心情双重debuff,原始博士那边冷不丁又来了一句:“人类的繁衍行为确实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我:“?”
我:“你没找到变量?”
“没有,样本太少。”
他面有郁气,“虽然这种行为低效、随机、容易浪费基因,无法把控的因素占绝大多数。”
看样子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原始博士也已经空出来自己的劳动力,我就薅他出去催生新的种子。
片刻后,我看着长得像丰饶孽物,实际上也是丰饶孽物的植物,对他的生活品质表示了同情。
“香蕉遗传性状稳定,摧毁起来便捷。最容易被人诟病的营养元素单一问题,我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长期食用会营养不良。”
“是口味问题。”
他露出了那种诧异的,仿佛自己生错了时代的眼神,“今时的天才比知识更在乎食欲?”
“呵,不止在乎,我还会提前下班跟请假呢。”
他不再阴阳怪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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