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人的各个模块运行时会产生热量,就算有冷却系统,超频时,波提欧的体内模块温度依旧可以让人低温烫伤,当然过高的温度也会降低模块的使用寿命。
都星海航行时代,有命途和星神了,物理定律还没有飞到天上去,在一些地方莫名的脚踏实地。
波提欧适应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尤其是重火力部分,体验感是下次还来,以及,“说真的,你要不开个智械修理店,一定能赚大钱!”
“其他人不会像你这么勇。”
“而且你还想要几次,这次是意外而已。”
已经有了一份工作再来一份兼职,做大做强了怎么办,又要面对什么麻烦人物的邀请,还是前世情人千辛万苦上演的重逢戏码?
我不干的意愿很明显,奈何波提欧这个冬天的运气确实有些离谱,已经不知道是第三次还是第几次在我面前被强制关机了,每次的理由让捧着热茶我神情复杂。
不是在跟往常一样在突袭了公司的舰船后全身而退,准备前往下一处地点时,突然短路,睁眼就看见我。就是好好的刚出发就核心紊乱,然后睁开眼睛,面前还是我。
“这运气可太呜呜伯了,我是喵了谁吗?这个月停机都多少次了?”
从第二次开始,他的修理工作就不是我负责了,我将人放在车上带给别的修理师修理的。第一次修理师看见我很高兴以为能证明自己的修理技术,夸下海口说保管将我的朋友修的活蹦乱跳几年都不带断电的。
第二次修理师看见我,数了数我上次到这次的间隔,眼睛发直,以为我是觉得她修的不好来追责的。
后来她眼睛盯着那些电路盯得眼睛都出了红血丝了,最后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宇宙里的一粒微尘。
第三次,第三次看到我(这样看起来波提欧这个月确实命途多舛,掉我面前三次还绰绰有余),修理师视死如归,说来吧只要钱给够,不要怜惜她这朵娇花。
就算我的朋友狠狠的让她质疑了自己的修理技术,但钱有什么错呢(哽咽),给钱大方还没有质疑她的人美心善的甲方有什么错呢?
她上次防尘罩都加的冒火了,还是没防住一颗刁钻的微尘。
这次找的更是起身都两眼一黑,主打一个魂飞天外。
“幸不辱命。”
她颤颤巍巍的说。
……
波提欧本人和修理师都唯有沉默,一个没怀疑我的技术,一个放不下金钱,双方都栽到了“除尘”的坑里,爬不起来。
我说:“你要不还是多跟巡猎的岚祈祷吧。”
这么刁钻的角度,这么凑巧的放到我面前,波提欧这是从岚养的奶牛猫被其他星神当成了小鱼干了?
这天底下不是猫塑就是小鱼干塑吗?
岚知道k散养的奶牛猫变成了小鱼干了吗?
我很应景的裹得严严实实,不比改造人,象征性的穿了衣服,是真真切切的一层加绒内衣一层毛衣再再在外面套了个羽绒服,头上戴毛线帽,脖子上围围巾,耳朵上挂脸罩。
波提欧走在雪上面,有嘎吱嘎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他宝贝的,我被星神安排了?”
“大概率,因为我看过那粒微尘,对你的机械体内部没有造成碰撞痕迹,它是凭空出现在你身体里的,还卡的那么刁钻。”
“就算不是星神,也是令使。”
这时候报家长,喵喵喵几句,依照那位巡猎星神的性子,听到了说不定就会给人丢一箭过去。
前提是听到。
让星神听到还是挺麻烦的,不该是我这个公司的股东该想的事,何况上班时间快到了,我跟波提欧告别,前往自己的空调房,准备去数绿植被偷摸着按了几次烟头。
同事们也准备好了,精神昂扬的上班听我的冷笑话,听“我有一个朋友”。
我这辈子碰到的很像冷笑话的事还是太多了,有同事自告奋勇的记录了下来,给我整理了一套《冷笑话全集》,然后,我多了一笔稿费收入。
跟波提欧说起这事时,他贡献了一套书的销售额,看着上面的星际通用文字有些迟疑,“这里的生僻字多吗?”
“我有一个朋友的文学,能有什么生僻字,论文都很少有。”
“那就好,我……我字可能没认太全。”
“哦。”我说,“不是大问题。”
公司的正常让我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平和,不是微死的状态,又因为没什么上升空间了,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股东,我的闲暇时间也是真的闲暇。
波提欧现在又被卡在我边上了,暂且走不掉,连对奥斯瓦尔多的追猎也只能停留在网上,正是学习的好机会。
仇恨是踏上巡猎的动力,学习则是为了更好的复仇。我泡着泡面,用波提欧后面的充电口烧的水泡的――波提欧准星一样的瞳孔都放大了,问我这到底是个什么习惯,我说纯好奇不掺假,就跟我想瞅瞅智械的开源是怎么一回事一样――味道跟普通的泡面没什么不同,除了改造人苍白的脸上出现的表情外,最大的收获是波提欧说那什么,他感觉自己被抽了赛博阳气。
他将我的冷笑话当日常识字大全来查漏补缺,我叉着泡面说这其实不行,我的冷笑话没什么参考价值。
“这还是要看你准备学到什么程度的,以公司的防护系统举例,认得字是一个标准,读的半懂不懂是一个标准,看懂了又是一个标准,上手破解就是进阶难度了。”
他一开始是只想认得字,出去转悠了一圈,又被打了闷棍后,咧着鲨鱼牙恶狠狠的说他不干了,这日子他宝贝的就离谱,那个呜呜伯的干这缺德事。
我摊开一堆星神的资料让他自己凭着巡猎的感觉选,哪个让他感觉最想巡猎,指不定就是目标。
“那肯定是他宝贝的丰饶星神啊!”
“好有道理,要不我替你问问?”
“问,这还能问的?哦哦哦,你能觐见博识尊。”
我问的其实是互。
互的存在感在我成为天才俱乐部的一席后,就彻底在我身上神隐了,是那种我在波提欧面前说我其实是个仲裁官,他愣了一下,然后疯狂翻冷笑话大全,然后抬头,“新的冷笑话?”
我说不是冷笑话,他回:“那就跟我不是巡海游侠……”在他准备立flag后,我及时用小麦果汁堵住了他的嘴。
想想看他现在的处境,出门就可以开一把星际大□□的运气,说出什么来,岚可能还没回应呢,奶牛猫就已经成别人家的了。
“……不是,姐们,喵,你真是仲裁官?”
“哦,不是,但我后面的星神是互,你要不给我个与巡猎星神有关的信物,我看能不能让互联系一下k,让k将你先捞出去。”
巡猎家的猫不知道遭了谁,被迫成了我面前的小鱼干,我不为所动,他就成了奶牛猫,哐哐哐在我面前跳。
我上班当冷笑话大王,他在我上班时间贯彻巡猎,然后找了一圈,我下班时就看见挺大一个改造人靠在墙上纳闷这里罪恶也太他宝贝的少了,有点不踏实。
我出声:“什么不踏实?”
他吓了一跳,“啊……这个啊,你做过梦吗,据说以前秩序的梦就这样,让一切都井然有序,罪恶无所遁形。”
秩序毕竟已经被同谐的希佩吞了,再出现就是什么野心家意图重新复活秩序,将k从同谐中切割。
而且这里,怎么说呢,我象征性的掸了掸他身上新落的一点薄雪,“对于非智识的天才而言,星神构筑的梦永远都存在不和谐音。这里,单纯是治安好。”可不是吗,星神严选的,要是不好的,根本不会出现在我的选择标准里。
阿哈的笑声没传过来,都是因为不均衡。
我让互给我圈重点,于是星神们就圈了非重点。但因为这太均衡了,互拒绝不了。
宇宙就应当是一个逐渐回归「均衡」的,简洁的程序。
互又不用担心被优化的事,k自然会喜欢简洁而有效,让人赏心悦目的程序。
就比如k这次联系岚,都得找一个岚和药师相遇的时刻,因为「巡猎」和「丰饶」的敌对,正是一种「均衡」。
不会被轻易动摇的「均衡」。
这就造成了一个现象:岚知道了波提欧被星神卡死的事,但k面前又永远是丰饶星神。
波提欧都把我这里当成他的猫窝了,每次外出打猎一段时间就会自觉的喵喵喵回来说自己的经历,说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又对公司造成了什么样的损失,说自己看到了公司的货物里有好看/好玩/我可能会感兴趣的,他给我带了回来。
而且他卡准了时间,公司的小宝贝就只能看着他从眼皮子底下消失。
“星神的力量可真好使!”
――都这样了,岚还在追杀药师。
我觉得这个冬天过去,我跟波提欧睡一块了,k的这次追猎都不会结束。
“你就不能找个不均衡的时刻?”
「我会本能的使它均衡。」
“宝了个贝的。”
波提欧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宝贝儿,你怎么骂的这么喵的?”
我说没事儿,我在骂奥斯瓦尔多,他不做人,将阿尔冈―阿帕歇的资料都毁了不少,我搭模型有些麻烦。
“麻烦?”
“啊,不是情人节吗,”我跟拉帝奥当朋友时不是节日都会制造点小惊喜的,波提欧不要?
“我准备一劳永逸,送你个故乡。”
第63章 磨合
一个波提欧记忆中的故乡,但并非天上真切的一颗星辰。
买下一颗星球对于我而言是最简单的事,而送礼物,至少表面上要用心。礼物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让得到礼物的人高兴吗?
波提欧的记忆里有他故乡里的一切,软的像小羊羔的毛的草,蓝的让人流眼泪的天,还有干净得里面的小鱼像游动在空气里的河水,还有一把没能送出去的小木吉他……太多了,最后一个阿尔冈―阿帕歇人的身体已经大部分更替成了钢铁,柔软的情绪可以不受影响,但柔软的表情,他说,他的机体不支持流泪。
“这会降低运转效率。”
人类的身体上有很多这样看似无用的情绪宣泄机制,以及同它相配合的激素调节。
但作为人类的我也已然失去了正常运转这些的可能性,因而,波提欧听到的就是:“我也不会,从一开始。”
他从过去里抬起头,手上还捏着梦境的拼图:“他宝贝的,你别……你别也走上巡猎啊!”
巡海游侠们的故事集成册,并没有想象中的洒然快意,巡猎复仇的底色注定了他们最初踏上命途时,背负沉重过往的概率大增。
考虑到这点的话,我确实是能走上巡猎的命途,毕竟沉重的过往……有什么会比命途撕裂时的痛苦更让我能感受到沉重呢?
还是两次,一次繁育,一次跟丰饶有关联。
药师的慈悲一开始就注定了痛苦的底色,是成为星神的人走在命途上时的痛苦,亦是被波及到的我的生理上的疼痛。
星神的痛苦从不是踏上命途,是无法救治更多的人。长生是短寿的解药,但不能治愈本就无寿尽之苦的存在。
嗯,我祈求过药师。
在身为龙母的时间里,龙尊每一次的转世轮回都是我外出的契机,又有命途中断、因果不定的痼疾,路遇药师被赐福也很正常。
因为病得不轻,星神多停留了一会,才被其他人的祈求声引走。
后面又碰见了几次,我临时工作的地方已经活化,成了丰饶的乐园,一片生机里,我的病症实在是太过瞩目。
药师为之垂泪。
「汝之疾暂无驱散之法。」
我只能谢谢k离开得快,巡猎的光矢须臾而至,点灭了一颗星球,半人马星神追猎丰饶的痕迹,对我投下一瞥。
而依照踏上命途的标准,我想,我是可以说我曾经有因为丰饶而踏上巡猎的机会的。
我思考的时间太长,黑白色的改造人有些心慌,都准备上手给我做个检查了,被我肯定“确实有过”后,他伸过来的手也停了。
“因为什么?”
“丰饶。”
我听了波提欧长达一个小时的对丰饶的控诉,没有继续下去不是因为他的词汇量用尽了,是他觉得单方面情绪宣泄没用,决心对我尝试下话疗。
――但开口就意识到了自己词汇量的贫乏,挠了挠脑袋头发都被弄乱了几缕,才想出一句:“要不我下次多杀几个孽物?”
“我知道仇都得自己报才舒坦,但这不是……”他“这不是”了很久,决定采用江湖智慧,直接问我:“我想要让你高兴一点,但我不会说话,总之,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下定了决心。
我摸了摸他已经乱糟糟的头发,将它理顺了,看上去赏心悦目了些,“我没踏上巡猎就说明我没有那样的源动力,我只是因为丰饶的原因被巡猎瞥视了而已。”
他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宝了个贝的,刚刚差点吓死我。”
“巡猎倒也没这么令人闻之色变吧,你不也是?”
“就是因为我是我才害怕你也……跟我一样。”
怎么样踏上命途的,就害怕怎么样的事在亲近的人身上重演。
我以为波提欧就到此为止,结果他绕了一圈后,又将话题回到了我不会流泪身上,没有仇恨,那肯定会有别的因素。
他说:“我以前被尼克揍得时候还会嗷嗷大哭呢。”
正常人确实是有正常的情感机制。
波提欧一副“你完全没再夸”的表情对着我,说他刚想了想,我是天才俱乐部里的天才,整个寰宇里就那么几十个能跟我进行那什么学术探讨,他要问是不是身体原因,虽然听我描述基本上就是了,他也给不了什么有用的建议。
但他总是要做点什么的。
他说他自己词不达意,但他有个假面愚者的朋友,进酒馆里淘淘能让人高兴的东西也不错。
还是“我想让你高兴”。
或许还有既然我不会哭,那就找点能让我一直笑的东西。反正,他追着公司跑了这么多年,见到的也不算少,想想指不定就能找出来呢。
于是拿个本子就记了起来,很认真的,一笔一划,我看了一眼他的字,改造人没有手不稳的问题,但字好不好看,手稳不稳只是其中一个因素。
有些人手是稳的,字是稳定的丑的。
波提欧的字不丑,但说多漂亮也不至于,我看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的手一缩,“字不好看。”
“很工整。”
他写的有假面愚者商店里卖的货,其中可信度最高的标了个乔瓦尼,有多弄死几个丰饶孽物,还有一堆能想到的事。
我靠在他身上,时不时出声说点自己想要的。等我困意起来的时候,人顺势往被窝里滑,波提欧怕自己身上有什么没注意到的缝隙会卡着我的头发,手一路跟着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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