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他会顺手抄起一个龙师抽一顿,毕竟龙师们,近水楼台先被记仇,一笔一笔都写着呢。
再是丰饶孽物,想要摸进去盗窃龙蛋的仇有一个人做了,天风君都会扩散到整个群体。
再往下不知道几个梯队,才是算命先生和曜青人。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让人松了一口气的,但天风君一旦想起来翻旧账,杀伤力不在于他的报仇,在于社死。人活一世,是吧。
我跟天风君的交集就偶然的碰见。
我跟现任仙舟的将军飞霄和她的影卫貊泽,全靠椒丘的关系,才带的熟悉一点。
一般,这二位,在我的印象里就是一个人机和一个三无将军,偶尔我塞给椒丘的糖炒栗子会进他们的嘴。
都看起来不熟,关系指不定还比不上小吃摊上一天被我光顾三回,直接坐在那里当个活招牌的……呃,我应该要叫她小妹妹?
小妹妹第一次听我叫她小妹妹,她说:“你可以叫我名字。”
好的。
年龄一大起来,遍地都是小辈,只要我脸皮够厚,飞霄也可以是我妹子。
总之,都不一定比得上我跟小吃摊的小妹妹熟。
最惊讶的其实是星神岚。
这位给我安排的工作时间并不长,准备交给我的工作按部就班也经历不了几次战场。
k抽空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第一眼看到我没用巡猎,习惯性的入灭,一次就光荣退休。
第二眼看到我现在跟个狐人结婚了。
k的思维,那一刻,险些没跟上k的速度,跟上了后,我身上就多了一些巡猎祝福。
星神的工资和贺礼还是这么朴实无华,我差点都以为k想喊我起来打工了。
想想看吧,你准备在温暖的天气里吃一顿火锅,为此甚至倒腾出来一堆不相干的围炉煮茶的用具,拿着它们准备回家。
这时候,人群逐渐虚化,人造恒星的光芒隐去,你感觉不到热闹,只觉得自己身边是静止的风暴。
半人马的星神,低头似乎在望向你,背后是星辰万千,广袤得似乎储存着亿万年前的余音。
众目睽睽之下,星神注视了你,不止一眼,你满脑子的火锅的香气变成了冰冷的月光,流动的风。
这就是我所经历的事。
距离都不是遥遥相望,我摸椒丘的头发习惯了,有头发飘到我面前,顺手就是一摸,岚隐没后,手上还有岚的一根头发。
星神也有掉发烦恼吗?
没有的。
k留下的头发叫作材料。
我在旁人眼里,再一次因为意志坚定,始终没从巡猎命途上挪开一步,创造了一个奇迹,指获得了帝弓司命的注目,得到了帝弓司命的馈赠。
我不要退休返聘啊。
但材料,太卜司的太卜卜算出来的都是,帝弓司命允我将其当作弓弦。
那天,我在太卜司里哭的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太卜以为我是感动的,很是安慰了一番,说万万没想到我跟随帝弓司命征战的意志竟然如此坚定,当初是她看走眼了。
“太卜,”假期快要远去的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你当初是怎么说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那个,你当时确实不利工作,干一行恨一行,结果没想到,你到这个年纪,终于等到了可以为之奋斗终生的工作。”
我收回我对岚的所有好评。
退休返聘是我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但巡猎的祝福和头发丝还在,我敢入魔阴身,k估计还会过来问我一句:「怎么了?」
有可能不退休返聘吗?
说笑了,被岚看了两眼,这在曜青,叫帝弓司命点卯,就算没有大活,每逢战前,拉弓射一箭,都自带“士气提升”词条。
何况,我的命途是巡猎,帝弓司命本家,没点去不掉的深仇大恨,在不是令使的情况下,得到帝弓司命两次侧目,这很难说通。
他们说我大概是还放不下那些丰饶孽物。
椒丘并不希望我成为他的同僚,还是以这种方式成为他的同僚,一点也不,他只有难过。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愚钝,揪着那段往事拖着你不肯放开。”他深呼吸,免得自己因为情绪原因而暂时性缺氧,“结果,我们之中,最放不开的人,原来是你。”
“为什么,我没有发现?”
因为退休很快乐,退休返聘也是真的让我苦大仇深。
椒丘可以说是被这个消息震到了,他以为我身体上的创伤,快要魔阴身是最大的问题,结果帝弓司命此举,无疑是告诉他,我正在深切的、一刻不曾停止的对丰饶孽物投之以仇恨,源源不断。
从命途的哲学概念上就有这种误解。主要我不是巡猎令使,我是个行者,还是退役云骑,一战成果是自己生命直接裂成几块,换来了一片战场的清净。
说我不恨丰饶孽物,至少没有那么恨,是普通仙舟人标准,以前是这么认为的。
从今以后,就不行了。
我在说书人口中,已经是个曜青奇才了。他们串起来所有的蛛丝马迹,说我心怀大爱,意图追随帝弓司命荡平寰宇丰饶祸迹,但天不遂人愿,第一战太过惨烈,我付出了沉重代价,无缘战场。
――“没成想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得帝弓司命青眼,终得所愿。”
真强。
我是说说书人虚构史学家的能力真强,神秘没招他们真是失策。
仙舟活着就能成为传奇的不多,想要做到要么做出让人瞠目结舌的功绩,让不怎么记录传奇的仙舟人记下来。要么,跟我一样,走捷径,被岚看两眼,还带根头发丝回来。
总之,我退休返聘了。
第93章 退休云骑
人为什么要上班呢?
我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身边是椒丘搭过来的一条尾巴,睁眼是蒙蒙亮的天,闹钟上的时间又是刚好的七点五十九分。
在它的指针抵达八点准备发声时,被我一拍,停止了响动,只出来一声呜咽般的动静。
我的身体拖着我疲惫的灵魂,让我完成了喊醒身边人,在五分钟的时间内穿衣下地,走到洗漱间刷牙洗脸的全套动作。
退休多日抵不过还是云骑时的生物钟。
再花个二十分钟吃早餐,余下的五分钟,叫做夺命狂奔。
大街上难得出现熟悉的,接下来还要重复一段时间的场景:我拖着椒丘,带着将军的幕僚体验什么叫做生死时速,什么叫做卡点上班,什么叫做绝对不早上班一秒。
飞霄:。
貊泽:“句号。”
“哟,将军和人机兄弟上班这么早?”
让椒丘笑不出来的一天,以他的头晕目眩作为开始。
有时候,他们会短暂的以为我对丰饶孽物真的没有什么超出他们想象的深仇大恨。因为我上班突出一个如丧考妣,下班那可就是,刚到点,椒丘就被我端到了将军府外。
但是帝弓司命是不会走眼的,他们如此说服自己,虽然有额头青筋乱跳自我安慰的嫌疑。
曜青在仙舟里,有一个诨名,叫做大捷仙舟,飞霄也能被叫做大捷将军。在一众仙舟里,画风如下:
“×年×月×日,大捷。”
“×年×月×日,休整完毕,大捷。”
“×年×月×日,得帝弓司命相助,大捷。”
总而言之,一年的时间里要是有那么几天风平浪静,要不就是被其他仙舟或者元帅委婉的劝了一下,要不就是路途遥远尚在大捷的路上。
这么个画风的仙舟,这么个大捷将军,配上一个准时上下班的我,会发愁吗?
飞霄是真发愁啊。
她愁的不是别的,愁的是我为了下班无所不用其极,就跟其他将军看她一样,一个错眼,就是大捷。
天击将军在别的将军眼中,是个撒手没,我在天击将军眼中,是撒手没乘以二。
这能怪我吗?
这怎么能怪我?
分明就是丰饶孽物他们不长眼睛,不是出现在我的节假日里,就是出现在我的下班时间。我原本高高兴兴的拽着椒丘下班,寻思着今天要吃些什么,结果还没踏出将军府,就听见飞霄笑吟吟的一声:“别走,来活了。”
我的心情从高高兴兴到心如止水,只用了这一句话的时间。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战争,就算是习以为常的大捷仙舟,也要走一系列程度。这里只是冷启动速度非常快,不是没有启动时间。
从开始,就占据了我的空闲时间,就消耗了我的自由,留给我的只有冰冷的三倍工资。
等到了实施过程,我还有加班的双倍工资,这是加法,是五倍的冰冷,为了让我自己热起来,我肯定会采取一些措施。
在我的作风批斗大会上,与会人员有飞霄、貊泽、我的丈夫椒丘和顺便来串门的天风君。
非常豪华的阵容。
如果不是为了约束我不要在战时贯彻落实我的朝九晚五下班制就好了。
其中,飞霄作为曜青的将军作出了如下重要批示:
“战争,不是一人可以抗下的,你就算想下班,也要考虑考虑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
“椒丘。”
“在。”
“你的病历本给她看了吗?”
“看了。”
“貊泽。”
“在。”
“让你统计起来的作息时间你统计出来了吗?”
貊泽掏出了一个本子,天风君看这架势,也掏出了自己的记仇本,双本合一,凑出来我平日的生活轨迹。
飞霄打了这么多年的丰饶孽物,头一次碰见我这样乱来的,简直就是跟她以前一个熊样,上了战场抱着一个念头,自己的身体就当做一个消耗品来使用。
不同的是,她那时是抱着对着步离人的恨,我抱着的是不能下班的恨。
每一箭,看着让她都心惊胆战的一箭,从用帝弓司命的发丝当做弦的弓上极其冷静的射出,化作飞星,化作巡猎对丰饶永无止境的复仇。
这样的箭,极其耗费心神,毕竟战场瞬息万变,大范围的点杀需要精度需要避开自己的战友。
她在当将军后,终于理解到月御将军看她作战时的心情,不同的在于,我不会爆体而亡,我没她当时那样的年轻,我已经逼近魔阴身的寿限。
一箭,一箭,又一箭,机械麻木精准,仿佛随着箭矢一同抵达轰进丰饶孽物体内的,还有我用寿命补充的能量。
巡猎两度侧目的非令使的含金量,因为我的存在,无限拔高。
我早年要是不折腾那些工作,可能飞霄初次听闻的我的消息,就是说书人口中一句“某某云骑死于战场”。
她第一次还以为我是因为意外,才采取了那样近乎于同归于尽的方式,眼下,她不得不承认,我要是真的继续上战场,她大概率能看见我跟丰饶孽物同归于尽第二次。
我是不听命令吗?
没有。
我是擅自行动吗?
不是。
我严格贯彻了她的所有指示,并且超额完成了任务,只除了,在完成过程中,不将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外。
这不奇怪,她在我的身上看见的是我前一个职业(绝灭大君)的职业病,只攻不防,反正毁灭的生命力很强,换成巡猎命途,那可就是太显眼了。
显眼到椒丘作为医生查遍了所有医书,染指派的方子宁心静气的安神的……能够勉强对症的,他翻遍了,推陈出新了,慎之又慎的调整我每天的食谱,还没能消弭我疑似习惯性自毁的倾向。
他无能为力。
对一个前绝灭大君的惯性。
在这个会议里,不头痛的可能只有貊泽,他会一本正经的说自己的头痛只会在吃药的时候的出现,现在头不痛。
天风君也头疼。
他毕竟是六御之一,有时候他上战场,看我不要命的打法,只为了下班,会对椒丘感同身受。毕竟,他很认真的点头,说龙母有一段时间外出散心被外面的工作气得不轻,做梦都是不想加班。
后面还一定会补上一句:“我从前代的记忆里看到的,他小时候,龙母还不是我们的妻子。”
其实不补也行,毕竟龙母离开已经不止一代了,大家都知道天风君说的肯定不是自己。
那么,如此豪华的阵容,对我的倾向有解法吗?
暂时没有。
我的实话实说给了他们意料之外的震撼:“但是不这么打,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利用巡猎命途的力量,我的师父没教。”
师父,特指毁灭星神纳努克,我不好说纳努克教的方式打起来很爽,所以我就留到了现在,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职业病。
听在他们耳中,就是什么误人子弟的庸师了。
不过再一听我学习这个的环境,工作路上遭遇丰饶令使(好搭子),不要命是为了活命的情况,我师父也不至于得到一个误人子弟的称呼,只是没有办法。
我对我的前一段工作经历再加工得很成功,神秘的青睐没有给错人。
我遭遇了丰饶令使,习得了自毁式打法,我用毁灭报答了我师父,现在确实很喜欢打丰饶孽物。
回来就是巡猎也很好解释,我碰见了帝弓司命。
“于生死之间磨砺出来的风格,确实很难改,不过我会尽力。”
最后,我这么说道。
再次郑重声明,话不要乱说,有些话说了会被不该当真的存在当真,岚k真的以为是我没理解巡猎怎么用,将巡猎当毁灭在用了。
k给我开了权限,整个命途的力量都让我取用,方便我了解巡猎了解得更透彻一些。确实很好,在敌人是丰饶孽物的时候,每杀掉一只,就有回合制游戏里大招能量直接充满可以连发的感受。
我试过一次后,所有人都很沉默。
他们没说之前,我还是间断性的射箭,我说了我会改后,现在我是大招连发,人往那里一站,限制箭数量的,不是我的精神,是箭的数量,还有巡猎的力量。
我没有实体的箭矢后,就喜欢搓巡猎的力量当光矢继续连发之旅。
手臂肌肉有没有拉伤?
没有,我用巡猎砸丰饶,我的手臂不过是启动器,稳定了,就看巡猎力量发挥就好。
要不是椒丘非常焦虑的问我他是不是给了我过大的压力,才让我意识到我的表现以常理来看,是改正着改正着到了走火入魔地步的话,我可能还会持续下去。
后来,我去战场上,一箭就是我最大的工作量,没将毁灭这群打扰我的节假日的丰饶孽物当做泄愤的目标。
我已经尽力了。
“一箭清空战场,你确实已经尽力了。”飞霄拍了拍我的肩膀,确认我的肌肉状况,“我也是头一次,还要跟人抢丰饶孽物。”
“你的箭法,颇有帝弓司命几分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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