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说的话,去翁法罗斯之前也没差上多少,去翁法罗斯之后增长的好像全都是心照不宣、你不说我不说的暧昧,知道的是两个人里面没有一个性格相对横冲直撞擅长直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两个犟种闹别扭,互相等着先开口。
其实又并非如此。
黑天鹅……黑天鹅,哎呀,黑天鹅的确是为情侣保驾护航的神,要是她愿意更多地出手,瑞秋怀疑自己就不会被一些理性上看待多少没什么必要的犹豫纠结影响,到现在也没有真的去咬过一口这样唇形好看的嘴唇。
是否真的一个经常触碰甜食的嘴唇也会变得带上一点奶油或者其他材料的甜味?
比如说焦糖?
在瑞秋这么想的时候,她覆盖在星期日眼睛上的手被一双耳羽覆盖起来――或许是青年在一分一秒都过得很漫长的等待之中,在那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体表长出羽片,细绒从皮肤之下钻出的滋味里头决定不再等待――等瑞秋的手指因为那些温热的羽毛在手背上的扫动而发颤的时候,这双小翅膀也就朝着两边分开,星期日抬手握住她的手指,将这一障目之物从他的眼前摘下来。
却又并未在此之后就此放开。
手背为耳羽所包裹那一瞬间的感受毫无疑问是很奇妙的,会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钓了。
是吗?这算吗?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毫无疑问这起到了钓的效果,但是这么做的人当真就是有这样的意图的吗?
心机、没用心机,这两种可能性反复横跳得让人的心跳都很难不在这时候变快,尤其是当一个人兼具了高道德水准,以及使用心机的能力这两点。
太矛盾了,瑞秋保持着这个姿势,定定地看了有好一会儿,比什么压轴题都让人难以捉摸,况且还是那种熬夜补课刷题也没什么可能与此道突飞猛进的情况。
但是什么也不做的话,是不是也太对不起真的被钓到了的自己?
黑天鹅那有道理,但是听起来多少有点让人不爽的“我以为”现在尤在耳旁。
都到这一步了还是没有点进展是不是有点太不像话了,好歹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能算是个dj,那种在酒吧里面专门给所有人刷气氛搞助攻的存在,她自己怎么可能搞不定……
试试看,至少试试看。
所以很快的,瑞秋抽了手,将本来就足够近、近到让她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金色的眼睛里头的自己――部分淹没在了深蓝色的瞳孔之中的距离更拉近了一点。
她擦了个边,一如既往地没有完全凑上去平啊,多少算是给自己留了点儿余地。
是在一些文明中的贴面礼,在匹诺康尼这种什么地方的人都有的地方当然也会有人坚持着这样的礼节,在当酒店管理层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做这方面的培训。
直白一点就是:以脸颊贴脸颊,如果擦边擦得足够准确,那么唇角也会刚刚好碰在一起。
是个不管怎么说都很适合当前的动作。
这个动作被瑞秋做得很短暂,毕竟她也是怂恿了自己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推了自己这一把的,以至于,她险些要把自己的鼻尖与星期日的耳羽碰上一碰。
好在她停得很准确,没有真的碰上,只不过因为这样的靠近而嗅到了更明确一点的烟草叶的气味,还有一点留在蓬松的羽绒之中的,算是什么呢?或许像是在阳光之下晒得很好睡了的羽绒被的味道。
很短暂,仅仅停留了差不多一秒的时间就退回去了,退回去之后突然间想起来之前有个星期日问了但是她没有回答的问题:那么,先前“催眠”她这件事,她打算怎样追究后续呢?
一个很好的回答浮上心头,瑞秋轻快地说:“就这样。”
她往后退了两部,脚步有点儿小小的摇晃,像是在想走和想留之间仍然犹豫纠结着:“晚安。”
*
太刺激了。
这种撩一把就跑的事情也太刺激了,瑞秋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呼吸声比往日粗重了不少,她倒是没有反锁上门,但是的确后背抵着门板,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
她属实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上辈子、这辈子,全都没有过,毕竟如果有过的话,现在也绝无可能在这么点儿动作做完之后就不是很能撑得住。
自我评价为说白了就是色胆还没有大到那个程度,虽然能够撑住自己表面上的样子,至少没有碰一下随即就跑开,比十二点的辛德瑞拉的背影都难追,但也就仅限于撑着表面上的这点儿场面了。
瑞秋再一次抬手。
这一次掌心覆盖着的,是她自己的双眼。
她的眼睫躁动不安地眨着,而她似乎仍然在手背上体会到羽毛轻飘飘地覆盖下来,贴合着皮肤的触感。
哦……但是,完全不亏。
她的手缓慢地往下,从眼睛变换到了脸颊。
以及嘴角。
想想看接下来可以怎么办,正视你自己,毕竟或许过会儿在隔壁房间会有个比你更慌乱的人出现――拜托那好歹是星期日,如果方才的动作完完全全是假意而不带着半点真心他一定能够应付得很好。
但是这种事情一旦完全发自真心,所有标准的可以用来应付它的手段就无效了――前提是,双向。
不过这边的情况就是双向得还挺明显,对吧?
瑞秋轻轻笑了下,并未从门边离开。
靠近门边的位置,隔音效果会比贴着墙的要差上不少。
她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走到了她的门前,应该是,因为她听到的唯有靠近。
然后停在了这里。
明天,或者后天。
买一款纯甜、哪怕对于最能吃甜的人来说也有点容易腻的甜品吧。
什么解腻的饮料都不要搭配。
不过……酒可以。
至少可以试试。
*
匹诺康尼还是老样子,只不过看起来又要过某个节日了。
在匹诺康尼,节日是很多很多的,多到了什么程度呢?这个文明有的节日,来一点,那个文明有的节日,来一点,公司专门为琥珀王设置的庆祝日?搞上。仙舟什么时候专门祭祀帝弓司命啊,如果有需要的话匹诺康尼也能凑出一些巡猎信徒来的。
这么多节日,一方面是为了尊重源源不断前来此地的大量顾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酒店能够名正言顺地在这些日子加钱。
新年你不得参加个什么特别晚宴吗?
人流量大的旺季不应该额外加价吗?
就算是你在公司网站上购买的优惠套餐,那也一样要几十万几十万信用点地往上加――记得,是每一天的房费,不包括在白日梦酒店之内的花销,早餐中餐晚餐,全都不包括。
但是问题不大,反正在梦里又饿不死,实在不行还能去吃免费的冰激凌,喝免费的苏乐达。
大量的糖分呢,很适合维持生命的。
今天也是个节日,是一个瑞秋先前没有了解过,差不多可以说是根本不知道的节日,街道上有些很氛围感的装修――至少黄金的时刻中,那些五花八门的、色彩很缤纷的堆积起来的小盒子啊、种在盆栽里面的树啊之类的,已经全部被替换成了粉粉嫩嫩的颜色。
很糖果的色调,其中粉红和粉蓝占据了多数,原本的白色几乎都被替换成了香槟色,瑞秋站在专业筑梦师的角度看这样的黄金的时刻,只能给出一个粉嫩与奢华老钱风格着实没有那么相配的结果。
虽然她已经大概猜到今天或许是某种类似情人节之类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在匹诺康尼一年大概可以出现个十五到二十次,平均每个月都有一到两天,多的时候可以是三四天,碰上着实正常不过,但是瑞秋将心比心,她觉得更多人应该会乐意看到一些爱心形状的气球,或者是其他好看一点的气球。
而不是被替换成了粉红色和粉蓝色的石头老板脑袋气球。
――现在的它们看起来像是某种少女心的反派布置的恐怖片现场。
哪个筑梦师搞出来的这种设计?这样的人折纸大学也能放他及格毕业?难道是因为设计不能沿用先前几次的创意就这样摆烂了吗?
瑞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随后悄悄地戳爆了一个粉红色的石头老板脑袋气球,心里在想的是其实《告白气球》这首歌和今天整个匹诺康尼的氛围应该都很搭。
要不是这些石头老板脑袋的气球长得奇形怪状,她本可以偷一个回去,藏在背后什么的――反正至少在匹诺康尼拿走路边的冰激凌和气球都不涉嫌违法,还是某种在星网上被广泛打卡的热门体验。
瑞秋正在执行自己的计划――去买一款甜得过分的甜品,当然也可以有一两款不那么甜到过分的。
她路过了整个黄金的时刻最大的电子屏幕――在主道路边上,每一秒都价值许多信用点的那种,而一如既往地,知更鸟出演的广告正在循环播放。
这一次代言的就不是colors的彩妆了,很应景地换成了一款适配情人节这一天的奢牌服装。
虽然说是奢牌,但因为面向的群体整体比较年轻也没有那么保值,所以风格也完全不严肃。
或许是因为一些历史遗留因素?也有可能纯粹是因为粉丝需要或者颜值爆表,知更鸟在这支广告里面扮演男方也扮演女方,将自己的脸运用到了没有半点浪费的程度。
广告的主要思想大概就是情人节就该给另一半买衣服,如果奔放一点,那就一次性,如果不那么奔放,可多次循环利用也挺好――因为买了送人就是为了亲手帮忙脱下,所以还特别多配送了一些漂亮的、风格类似于螺钿镶嵌的纽扣。
瑞秋当然能看到在这个广告牌之下的商场里头,很多年轻男女正在进进出出,绝大多数成双成对,其中也不乏一些看着人至中年,但感情仍然很好的夫妻。
自然,有这样的,也会有在一旁争论的,瑞秋就听到有人在大声说“这都是消费主义给你的洗脑,虽然我们不缺钱但是这种节假日溢价百分之五十的浪费得是什么脑子坏掉的人才会趋之若鹜啊”。
瑞秋撇了撇嘴。
她脑子可没有坏掉。
但是或许是因为买点衣服比a上去强吻星期日容易太多――所以,或许今天的她……得帮知更鸟冲销量了。
第87章 碰巧
一个品牌,如果被知更鸟代言了,这就足以证明它是个多么有档次的品牌――寰宇巨星知更鸟小姐的经纪人、还有家族上上下下这么多一定会维护一位调弦师身份的同谐行者们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自降身份去接什么奇奇怪怪的代言的。
特别友情的时候除外――就比如说如果知更鸟打算去接星穹列车的代言,那么完全OK,哪怕只是看在列车周游四海的广告投放范围之广,以及开拓命途那几乎百分百好评的风评就够让这群在逐利方面不见得能比公司好上多少的家伙动心了。
总之……她代言的衣服很贵,就像是colors美妆系列都不便宜,瑞秋非常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钱包:如果是刚到匹诺康尼没多久的时候,她是绝对下不了这个狠心买这样昂贵的东西的。
当然如果是刚来匹诺康尼的那段时间,她的所作所为也绝对不可能是捂住星期日的眼睛――她如果做到了这一步绝对会拿把刀横在星期日的脖子上一不做二不休,要到了钱再声泪俱下说自己是多么的不容易,演出一副为了生活已经快要打拼到精神崩溃的样子来换取这位年轻家主的怜悯随后携款逃之夭夭而不被抓捕……
也许。
她转身朝最常去的甜品店走,心想既然自己不仅仅因为睡不着而起了个大早甚至还是跳窗偷跑的,那么现在星期日未必发现了她其实不在家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甚至能够爬窗回房间然后在不被觉察的情况下完成一些在昨夜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的情况下紧急构思的计划。
计划其实很简单,比如说过分甜的甜品就是为了能方便一个人顺理成章地吃不完――既然吃不完的话,那么大概率会出现“你要不要尝一口”,又或者是“那我来尝一口”这样的情况。
这就只剩下好处了。
对吧?
给予一个更适合开口的环境,然后……
总之一定能够成功的,瑞秋对此深信不疑。
她走在黄金的时刻那川流的人群之中,一个双手握着一瓶冰镇苏乐达,在走过她的时候,下意识地朝着她这儿瞥了一眼。
瑞秋很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眼瞥视,于是她回了头――回过头来就意识到了有点不对。
同谐命途和同谐命途之间多少是会有一点感应的,如果能力相差太大的话当然也感觉不出来,不过现在这不是能力相差不大嘛。
况且,对于现在的瑞秋来说,她还能够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些熟悉的力量波动,而且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自己为何会觉得熟悉。
因为这是外表伪装的小法术,是瑞秋曾经每天出门的时候都要往星期日身上刷一层的同谐的祝祷,因为已经运用到了滚瓜烂熟,所以在这一道上她的精通程度足以媲美一些已经在名为同谐的命途上走了十几年的老师傅。
对方隐藏着自己的外表,瑞秋的目光就像是一双手那样轻轻地撕开覆盖在皮肤上的那些“音律”,在这一层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表象之下,瑞秋看到的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天环族女子的形象,头顶上的天环很标准也很明亮,耳羽打理得非常整齐,很标准的天环族,穿着一条长度差不多到膝盖的、微微蓬起来的裙子……
而且,哪怕已经伪装了自己的外表,她仍然戴了一副墨镜,下巴上还有摘下来却没有收起来的口罩。
瑞秋转身,追上对方,抬手按住对方肩膀的时候,挑眉,轻声问了一句:“知更鸟?”
这位双手碰着苏乐达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姐脚步顿住,她回过头来,摘下了墨镜,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瑞秋:“我的伪装能力有那么烂吗,瑞秋小姐?我还以为就算是哥哥都看不穿我的变装呢……毕竟我用到这技巧的时候可是要比他多得多了。”
瑞秋咧嘴笑起来:“很显然,我也一样。”
为了避免匹诺康尼的同谐网络发觉他这个人的存在,星期日在匹诺康尼之内的时候可谓是尽量地循规蹈矩,在一些时候甚至让人觉得他不是那么像个命途行者而更类似于一个普通人。
瑞秋:“你现在是在……闲逛?”
知更鸟眨眨眼:“取材采风哦~因为之后的专辑里面想要加入一首和谈恋爱有关的曲子,所以今天就出来走走,感受一下氛围。”
非常合理,知更鸟是经常要出专辑的,不完全是为了歌迷们,更多时候是为了那些生活在危险地带的孩子们,她的专辑的收益――到她手里的这部分,基本上刨除了她自己的生活开销成本之外,三分之二都用在了各种各样的援助上。
众所周知,慈善是一项无底洞事业,而身处于这样一个危险的世界,会遭遇到各种灾难的概率比起瑞秋上辈子的世界可谓是要多出了许多。
而且其中不少还是直接抹去整个文明先前数百年甚至上千年兢兢业业建设的灭顶之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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