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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降噪丸子头【完结】

时间:2025-03-03 23:04:28  作者:降噪丸子头【完结】
  那一刹间,他握紧了瓷盏,内心的紧张、羞耻、坦然、无措……许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咆哮着堆成巨浪,将他浇湿。
  而他没有闪避。
  施令窈的眼神里含着将醒未醒的懵然,她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但那张超逸若仙的脸庞却没有消失。
  “夫……君?”她歪了歪脑袋,语气随着动作一顿。
  可爱。
  可爱到他喉间的干渴愈发重。
  但谢纵微不会和她抢这点儿水,他嗯了一声,很稳重的样子。
  “来。”谢纵微伸出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背,施令窈迷迷瞪瞪地照着他的动作坐了起来,他身上的气息像是清晨翠竹上的露珠,清冽好闻,她眯着眼靠在他臂弯里,仍觉昏昏欲睡。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轻轻触上她的唇。
  “喝水。”
  施令窈慢慢张开唇,有甘甜的水淌入唇舌,瞬间缓解了让她不适的干燥。
  看着她眉眼几乎在顷刻间便松快下来,谢纵微脸上神情愈发柔和:“还要喝吗?”
  施令窈躺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摇头。
  等等――这个梦中梦,好像有些过于真实了。
  有水喝,有男人抱,还有――
  她红唇微微张开,上面还沾着水渍,像是一朵含露带珠的芍药,艳丽得让人心惊。
  花瓣上的露珠,是什么味道?
  谢纵微向来信奉事必躬行,他很好奇个中滋味,便低下头去,轻轻舔走了那颗沾在她嫣红唇角的水珠。
  原来是甜的。
  施令窈慌忙瞪大了眼睛。
  不得了,还有亲亲的触感!
  她瞪得圆溜溜的眼睛里,映出谢纵微含笑睇向她的影子。
  “嘘,不要叫。”谢纵微用一根手指抵住她嫣红饱满的唇,触感很好,很软。
  他又往下轻轻压了压。
  语气又轻,又恶劣。
  “不然我会继续舔你。”
  他方才饮下的好像不是水。
  而是可以让他心中的火顺理成章、瞬间燎原的燃料。
第30章
  继续……舔?
  施令窈恍惚:“我一定是还没醒过来……”
  梦境之外的谢纵微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让人倍感羞耻的话。
  听着她懵然却又下意识的反应, 谢纵微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替她捋顺耳畔的乌发,冰凉如玉的发丝从他指缝间缓缓滑过, 有些痒。
  对两个人来说都是。
  在她心里, 他从前做的那些混账事已经扎了根,才让她潜意识里觉得和他的亲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或许该感谢这个虚无缥缈的梦吗?她仍安安稳稳地半躺在他怀里,这样身心全然依赖他的样子,让谢纵微有一种病态的痴迷。
  他好像抱着一块儿触手生温的羊脂暖玉。
  理智上来说,他应该及时放开她, 避免犯下更多错,惹得她反应过来之后生气。
  但,谢纵微面无表情地想, 身陷情爱之中, 是很难理智的。
  “不,这不是梦。阿窈。”
  温香软玉在怀,谢纵微克制着自己, 只抬起她的手指, 在她嫩白若葱尖的手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还是说,你经常梦见我, 才会有这样的感慨?”
  他的嘴唇很软, 轻轻印在指尖上的吻却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热度, 烫得施令窈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谢纵微紧紧攥住。
  他不想放手。
  接二连三的触感太过真实, 施令窈这会儿彻底清醒过来了, 颤颤巍巍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向谢纵微,又羞又气:“你做坏事,还倒打一耙?”
  “我什么时候常常梦见你了?分明是你自个儿不甘寂寞, 常常梦见我才对!”
  “嗯,阿窈说得很好。”
  谢纵微低头,一个吻落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像是取粉的蝴蝶,眨眼睛便扑簌簌地闪着翅膀飞走了,只留下一点儿濡湿的痕迹。
  她若是肯入他的梦,也是很好的。
  看着这样的谢纵微,施令窈觉得有些毛毛的:“你有话好好说,别发疯啊……”
  “亲你,算是发疯吗?”谢纵微佯作思考,唇角上扬,笑得很愉快,“还是说,阿窈觉得我这样瞒着别人,偷偷与你在这里私会。是在发疯?”
  听着他用十分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自己做下的无耻行径,施令窈瞪得圆溜溜的眼睛里闪过几分错愕,她抬起手,贴在他额头上。
  “没发烧,那就是需要驱邪了。”
  听着妻子一本正经地下了论断,谢纵微想笑。
  但想起昨日发生的那些蛛丝马迹,他心头又被酸涩难言的情绪占满。
  “昨日,你遇见谢拥熙了?”
  施令窈抿了抿唇,讥诮道:“怎么,她回娘家找你哭诉,说要找个得道高僧把我降伏超度?”
  “阿窈真是冰雪聪明。”
  听着谢纵微用这样古井无波的语气说着赞美的话,施令窈突然很能体会小宝在面对他阿耶时的抓狂心情。
  她也恨不得给他来上几拳。
  谢纵微慢条斯理地替她顺着发,突然道:“谢拥熙从前和你说过什么?或者说,她做了什么亏心事?”
  施令窈微微讶异,为他突如其来的发问。
  “为什么这么问?”
  施令窈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也不愿意因为别人带来的坏情绪为难自己。
  谢纵微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谢纵微淡淡道,“她反应这么大,明摆着是她自己心中有鬼。”
  想起这个男人异于常人的敏锐,施令窈嗤了一声,反击道:“谢大人真是聪明伶俐,足智多谋。”
  谢纵微含笑收下她的赞美:“原来在阿窈眼中,我有这么多优点。”
  施令窈:……
  有时候,她还是挺怀念那个闷葫芦谢纵微的。
  总好过面前这个,总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一些让她心跳失衡的话。
  然后他端坐在那里,仍是一副端严若神,风神高迈的模样,一点儿为情所动的意思都没有。
  “阿窈,不要转移话题。回答我的话。”谢纵微温和地提醒妻子,“做错事了,总要付出代价,是吗?”
  他这是在说谢拥熙?
  施令窈垂下眼,无意识地绞着手指头,嘟哝道:“都过去那么久了,谁还记得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
  她低下头去,乌蓬蓬的发顶上有一个旋儿,浓密的眼睫安静地垂下,谢纵微看见她抿得紧紧的唇,心头的痛便又悄无声息地蔓延,盖过了先前的欢愉,让他有些僵硬地坐在原地。
  “抱歉。”
  抱歉又让她回忆起那些不愉快。
  随着他晦涩的话音落下,施令窈气冲冲地抬起头:“你代替谢拥熙向我道歉?”
  “不,当然不是。”
  谢纵微看着炸毛的妻子,伸出手想再摸了摸她缎子一样柔滑的发,却被施令窈狠狠拍在手背上,发出啪一声脆响。
  瓷白的肌肤上很快泛起一片红。
  施令窈满是戒备地看向他,像一头被惹怒的小狮子。
  谢纵微却笑了:“阿窈,我说过,我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边。”
  只可惜,他从前做错的事太多,她已经不想相信他了。
  看到她的反应,谢纵微可以肯定,谢拥熙当年一定对她说过一些很难听的话,再仔细想,左不过就是和他们夫妻之间有关的事。
  他自以为的保护,变成了别人伤害她的一把利器。
  谢纵微闭了闭眼,摒去眼中的酸涩,再睁开眼时,又是施令窈熟悉的淡然从容。
  如果他的眼尾没有飘上一点儿红的话。
  施令窈闷闷地别过脸,不想看那张令人目眩神迷的脸:“你一大清早来我这儿,就是为了这件事?”
  谢纵微颔首,修长有力的手捏住被角,往她身上盖了盖,想要结束这个让她不开心的话题。
  “还困吗?再睡会儿吧。”
  “我还以为你要说,阿窈,天色已经不早了,该起床用早膳了。”
  妻子模仿自己的语调,惟妙惟肖,但她的声音清亮柔美,偏偏做出一副深沉模样,显得有些滑稽。
  谢纵微抿紧唇:“但那样,你会很不开心。”
  早睡早起对身体好,但偶尔赖床一次,也无伤大雅。
  谢纵微睁只眼闭只眼地这么想着。
  ……虽然他知道,没有他盯着,苑芳她们都是溺爱她的性子,哪里舍得劝她早起。
  施令窈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有这么好心?”
  谢纵微脸上的笑意温和又无奈。
  “自以为是的苦果,我已经尝过一次了。”
  “再把你禁锢在我的自以为是里,我们或许会变成一对怨侣。”
  他的语气恳切,眸色亦真诚,施令窈的视线却止不住地被他泛着淡淡红樱色的唇吸引过去。
  呸!谁和他是侣!
  刚刚被他用谢拥熙的事儿岔过去了,施令窈后知后觉地生气起来:“你要让我开心?你是想让你自己开心吧!”
  谢纵微想起自己先前的孟浪,微微抿唇。
  不好狡辩,也不必狡辩。
  施令窈接着发气:“你刚刚算什么?欲求不满的登徒子?”
  做了这样亲昵的事,他竟然一个解释都不给她。
  好像水到渠成,再自然不过一般。
  他们现在算什么?
  恩爱夫妻,不是。藕断丝连,不算。
  但他偏偏给了她一个吻,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吃又没吃饱,还把人的心吊得高高的。
  施令窈越想越烦,捞起一旁的枕头砸向他:“快滚快滚!看到你我就犯恶心!”
  谢纵微面颊发烫,第一次做登徒子,被妻子这样毫不留情地娇声斥骂,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羞窘。
  却不后悔。
  “阿窈,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施令窈更气了。
  错在不该亲她,还是错在意乱情迷?
  她扭过头去,紧紧绷起的小脸美得惊心动魄:“谢纵微,我真讨厌你。”
  他可以理直气壮与她亲近的时候,偏偏要克制要忍耐,这会儿他们俩该桥归桥路归路的时候,他又春情荡漾意乱情迷了。
  哪怕他愿意把他的欲望他的不堪暴露在她面前,施令窈心中都好过些。
  但他仍是一副风度翩翩仪表俱华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为她动情的模样。
  施令窈讨厌,甚至是厌恶他的冷静。
  听着从她口中亲自说出的‘讨厌’二字,谢纵微呼吸一滞,没有说话。
  似是不为所动。
  施令窈扭过头去,深深呼了一口气,安慰自己眼不见为净。
  下一瞬,却有竹上甘露般的清冽气息靠近。
  余光之中,出现一抹颀长身影,又缓缓低下,好像一支姿态清高的兰花,亦忍着羞耻,顺从着内心的贪与欲,凑近她、低下头,甘愿把最美最脆弱的花苞展现在她面前。
  谢纵微半跪在脚踏上,仰头看她。
  这是一个自愿处于弱势的姿态。
  “不要讨厌我,阿窈。”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贴上他微凉的面颊:“是我错了,你打我出气,好不好?”
  施令窈眼眸微微眯起。
  眼前的场景莫名和当初两人重逢,在马车上,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触上他的面颊。
  “不了。”
  施令窈冷笑着拒绝:“我怕待会儿给你打爽了,白白便宜了你。”
  她柔软的手仍覆在面颊上,带着幽幽的玉麝香气,他心中微荡。
  她没说错。
  脱下那层自以为是的伪装,他就是这样一个轻浮孟浪,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她连在一起,永不分离的登徒子。
  谢纵微默认了她的话。
  浓密鸦羽垂着,冷白面颊下隐隐透着红,像是极薄的瓷上洇开了一抹胭脂红。
  莫名显出几分活色生香。
  施令窈心志坚定地抽出手:“我要出去了。”
  谢纵微仍半跪在脚踏上,听她又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反正不许让别人看见你是从我屋里出来的。不然你休想我再和你说一句话!”
  语气娇蛮又理直气壮。
  谢纵微看了一下脸蛋红扑扑的妻子,放狠话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点头,说:“好。”末了,他记起自己的老毛病,又补充道,“阿窈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在此私会的事。”
  他倒是体贴。
  施令窈拧眉,她今天还要和周骏商量铺子的事,没空和这只忽然风骚起来的花孔雀吵嘴。
  她径直去屏风后换了衣裳,衣衫摩挲间的@@声,清晰地传入谢纵微耳中。
  他用拳抵住唇,轻轻动了动喉咙。
  施令窈换好衣裳出来,见他仍站在那儿,没动弹,轻轻哼了一声,幽幽的玉麝香气与那道婀娜身影一块儿飞快掠过了他。
  嘎吱一声,她出去了。
  她走了,整间屋子又变得空荡、冷寂。
  谢纵微十指合拢,团住了一缕还未散尽的香气。
  他默默站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从靠近院中翠竹的那一扇窗里翻了出去。
  谢纵微想着,与妻子她们道个别再走,更有风度,也更有人情味儿些。
  他犹记得,她说过,不喜欢他高高在上的傲慢做派。
  施令窈正坐在西厢房里由双生子和弟弟陪着吃早饭。
  谢均霆有些疑惑:“阿娘,你有没有看到阿耶?”
  奇怪,一个大活人,说走就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施令窈面无表情地吃了一口泡菜,把水灵灵的小萝卜嚼得嘎嘣脆:“谁知道他到哪儿鬼混去了。”
  他要是缺草吃的话,院子里一大片呢!无缘无故地啃她干什么!
  施令窈恨恨地一口吞掉了一个小肉包。
  刚刚和她在屋里鬼混完的谢纵微:……
  “咳。”
  一声轻咳。
  成功将众人视线吸引过来之后,谢纵微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阿窈,我下回再来看你。”
  说完,他又对双生子道:“多陪陪你们阿娘与小舅舅,不要顽皮。”
  谢均晏瞥了他阿耶一眼,也不知道阿耶怎么能这般自如地摆出一副临出门当差前,和全家人温馨道别的模样。
  相比之下,均霆的脸皮可真是薄若蝉翼。
  施令窈一口一个小萝卜,不想理他。
  双生子倒是笑嘻嘻的:“是,我们知道了。阿耶,你放心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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