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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年可【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04 14:39:27  作者:年可【完结+番外】
  严之瑶得了少爷一声应允,提起笔来。
  时隔多日,她的练字生涯终于能进入正题。
  以往,她只是想要描出字形,现在才终于有些醒悟过来,写字,不是画形,是要学会控笔。
  哪里起笔,哪里行笔,哪里收笔,都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颇有讲究。
  真真正正的要做到三思而后行。
  几乎是默念着,她小心至极地下笔。
  裴成远瞧着。
  顶、按、转、行、提、顿、收。
  步骤,没错。
  笔法,没错。
  可是对着纸页上斗大的一条不明玩意,他仍旧陷入了沉思。
  “你没吃晚饭?”他问。
  少女也有点茫然,不忘摇头:“吃、了。”
  吃了续不上力?不过,裴成远忍住了:“重来。”
  执笔的人乖顺,立刻重去蘸墨。
  还是忍不住,他开口:“你准备淹了纸?”
  少女手指一抖,刚好露出一点泛红的掌心,裴成远噎住了。
  哦,刚刚打的就是右手。
  “……”收回视线,他点着纸,复又干巴巴道,“直接写。”
  严之瑶其实也知道不需要再舔墨,但是她实在紧张。
  不说别的,单是刚刚她写出的横就足以叫人汗颜。
  空有理论没有实践果然不可取,纸上谈兵终究不能行。
  甚至行笔的时候她都有点抖,果然,写就的蚯蚓也跟着扭了扭。
  吸气,呼――
  第二次,她小心翼翼地颤巍巍收了笔。
  实话说,这次已经是写得最好的一次了,起码那个收笔处,不像蝌蚪了。
  “你手疼吗?”突然,身侧人问。
  突然的关切叫严之瑶脑子一宕,下意识摇头。
  而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少爷在嘲讽。
  不过这次少爷一面嘲讽,一面抽了边上笔架子上另一支狼毫,蘸墨的时候,严之瑶听见少爷漫不经心地问:“这笔都是你的?”
  “是。”
  “可以,字虽然不会写一点,装备倒是齐全。”
  “……”严之瑶干脆没应。
  裴成远不以为意,他连身子都没站直,只是从旁就着一点空白部分落了笔。
  一个长横完成,与字帖一般无二。
  “每一步都是内化,心中有数即可,行笔上要顺畅。”
  “叫你写的是笔划,不是骨头。”
  “记住了?”
  严之瑶还没从惊叹中回过神,就听见少爷又嘲了一句。
  好好好,他写得好,他有理。
  说她写的是骨头就骨头吧,总比之前的棍子要好点。
  嗯……字形上来看,骨头是比棍子要进步一点的吧。
  想着,边上又道:“再来。”
  如果她没猜错,事不过三。
  第三遍如果再不行,少爷一定又要发飙了。
  严之瑶沉了一口气,兀自酝酿了一会。
  嗯,可以的,是可以的,刚刚看明白了。
  给自己鼓着劲,不及动作,手背一暖。
  不知何时,少爷已经换了位置,此时,他右掌覆在了她手背。
  纸页投下暗影,是少年拉长的轮廓。
  偏头,是少年目不暇视的侧颜,严之瑶呼吸陡然一窒。
  骤然松下的笔杆子被人带着她重又捏紧。
  “看着。”耳边,少年命令,“感受力度。”
  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少年气息清浅地吹在耳郭,吐出的文字却毫无温度:“只带一遍,再不会,板子伺候。”
  严之瑶:“……”
第19章 盼一劳永逸
  少年的手掌比她大上许多,指腹粗糙,这般把着她的时候,笔杆子都像是上了劲。
  在她手里从来不听话的笔,突然就指哪打哪了。
  一遍过去,严之瑶还有点没回过味来。
  所以,她做了有生以来最大胆的一件事。
  大胆到什么程度呢,大约是可以载入史册的那种吧。
  裴成远手起笔落,轻描淡写的一个长横。
  转眸,瞥见少女一脸的惊奇。
  啧,这才哪到哪,他要是给她表演个字体百式,她不得惊掉下巴!
  呵~突如其来的心情大好,说不清的神清气爽。
  收回目光,他松了手。
  只是,将将撤离的手掌突然被人抓住,与其说是抓住,不如说是被摁回了原位。 !!!!!!!!!!!!
  严之瑶逮回了少爷,重新按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怕他挣扎,甚至还死死摁住了。
  “再一……一次!”
  因为还没习惯正常的发音,所以激动之下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提了声。
  她贴他很近,以至于偏头的这一句仿佛是怼着人耳朵喊的。
  意识到自己干了多么胆大妄为的事情,她立刻又压低了声音,尽量克制而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就……一次。”
  耳朵痒,不是一般的痒。
  还嗡嗡的。
  裴成远直觉浑身每一处感官都顿时失聪,而后拼了命地奔赴到了耳尖这一处来。
  甚至于,他都能感觉到自己汗毛的耸立。
  苍了天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没来得及挣扎,嘴先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撒手。”
  少女却很坚定:“一次。”
  她的目光灼灼,好比他是日月精华,而她,是应运而生的灵石,只等着他一声应允便就开始吐纳修炼。
  是的,他从她眼里读出了渴望。
  不是祈盼,不是拜托,是极其渴盼将他所有的力量都吸纳过去的那种野心。
  如果有天赋这种东西,严之瑶想,自己一定是不具备的。
  但是裴成远刚刚领写的那一遍,像是突然打开了新世界,叫她醍醐灌顶。
  脑海里闪过一个词,叫有如神助。
  像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不二法门,她此时只想再感受一次。
  说来可笑,她竟然第一次察觉出什么叫真正的写字。
  如果能再多学几次,她一定能练好的!一定!
  这么想着,她复又看了一眼少爷,不禁蹙眉。
  可是,少爷好像突然傻了。
  不仅傻了――她眼见着少爷的耳郭,就这么一寸、一寸地径直红了下去。
  后知后觉,她又开口:“你……”
  “最后一次,还有,”少爷几乎是咬牙切齿截断,“撒!手!”
  这回,严之瑶听话。
  重新站好,少爷的手没了她的禁锢,倒也没有撤离。
  所以,还是答应了哈?
  她一动不动地等着。
  约莫又是一会,少爷才抓着她重新写字。
  不仅写了长横,裴成远还持续把字帖往后翻了好几页。
  口中也毫无感情地边写边念:“短仰横、竖、垂露竖、悬针竖、短撇。”
  严之瑶瞪着眼跟着他写,只觉得少爷今天这桩生意真的是亏大了。
  但不重要,她赚到了。
  此前她就是练到了撇,实在推进不下去才不得不求助于蒋氏。
  这下好了,少爷一次性都给写全乎了。
  “够了?”
  裴成远莫名的心浮气躁,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恨不得一劳永逸。
  严之瑶自然是不敢说不够,忙不迭点头。
  少爷今天可真算得上是大发慈悲,她能琢磨上许久了。
  “那就好好练!”裴成远的声音干巴得像是晒了一个冬天的萝卜。
  说完,他就丢了她的手。
  下一刻,人就已经离得老远。
  “裴柒!”少爷突然喊了一声,门口的侍卫应声进来。
  严之瑶不明就里,就听裴成远甩了甩衣袖:“太傅今日的作业是什么来着?”
  “啊?”裴柒茫然。
  少爷背了手:“行了,我知道了。” ??????
  接着,严之瑶就见少爷与她道:“今日作业繁重,先走了。”
  “嗯。”她点头。
  “明日也很忙,你这字……自个儿练几天!”
  “……”她哪能说不呢,赶紧点头,“好。”
  露华与春容只觉得今日的课结束得太快了些。
  走进去的时候,就见主子已经坐下去自己在练习了。
  “小姐,你手还疼不疼?”她们站在外头都听见戒尺的声音了,可脆了。
  哦,戒尺。
  露华发现少爷的戒尺还躺在桌上。
  严之瑶也发现了,她刚写出了一个有点模样的横,一抬眼就瞥见。
  “不疼。”确实已经没感觉了。
  她现在只是深陷于写字初入门的喜悦。
  不过说起来,今日的裴成远确实有点奇怪。
  以少爷的脾气,想走自然就走了,可刚刚他竟然还特意编了个理由。
  是什么来着?哦,太傅作业繁重。
  她分明听蒋氏白日里才抱怨说这家伙在国子监顽劣,太傅都托人告知侯爷了。
  不仅如此,少爷还预判了太傅明天的作业。
  严之瑶不傻,自然明白他是嫌今天的自己事儿太多,这是一点不想见到自己。
  也是,本来就不情愿过来,还要被她扒拉着多做工,想跑也是应该的。
  不过,少爷这一次逃跑,跑得还算是有良心,给她留了足够多的范写。
  以严之瑶的速度,一个笔划要练出点样子,起码得好几天,如此,等练完撇,又是大半月了。
  思及此,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片刻,她将戒尺递给春容:“给……少爷。”
  裴成远走得急,等一出院子,他就立刻伸手覆上耳朵。
  什么鬼,怎么还这么烫。
  裴柒也是发现了,眼睛都瞪得溜圆:“少爷,屋里头很热?”
  少爷哼了一声:“我怼你耳朵边上喊一声,你看看你红不红!”
  啊?
  裴柒一脸求知:“会吗?”
  裴成远:“……”
  裴柒:“????”
  “来,来来来,你过来!爷试试!”
  算了算了,裴柒赶紧捂住耳朵:“少爷我错了,错了错了,真错了!”
  “你别挡啊,不是还质疑爷么,来!”
  主仆二人正闹着,后头一声怯生生的:“少爷?”
  裴成远凶极了地扫去一眼,就瞧见了清溪园的人。
  “干嘛?!”
  春容真是已经很久没听少爷一句好声腔了,不怕不怕,习惯就好。
  所以,她很是端直地站好,将戒尺捧出来:“小姐命奴婢把戒尺还给少爷。”
  裴柒屁股一沉,是被他家主子踹了出去,遂赶紧上去接了:“行,你回吧。”
  裴成远瞅着那戒尺,也不作声,转身就要走,却听后头人又唤了一声:“少爷,小姐还有话要问您。”
  他顿住脚看去。
  怪事,怎么那小哑巴身边的人也这么烦?还叫不叫人回去休息了!
  春容怎会瞧不出来少爷的不耐,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那个,小姐说,少爷怕是得小半月不会去清溪园讲学了,那这一月七两银子……能不能也……便……便宜点啊?”
  少爷已经黑了脸,春容当真快要哭出来,断断续续地补:“怎……怎么……也得……得少个三……三成吧……”
  不多久,房门被推开,严之瑶抬头,示意来人直说。
  春容好歹是绷住了,一五一十地传话:“少爷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第20章 忆来何为苦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大约就是严之瑶本瑶了。
  她究竟是为什么想不开要去跟蒋氏说给少爷报酬来着?她是真闲啊。
  但是后悔已经晚了,这七两现在某人已经打定主意要吃得死死的了。
  现在唯一的补救法子,大概就是物尽其用,把字练好了吧?
  坚定了这一个目标,日子倒是也好捱了些。
  也是神奇,往前十多年,严之瑶从未想过要做过一个大家闺秀,更无人这般要求过她,便是父兄曾也想过叫她文静矜持些,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么,带着她抓鸟爬树的是他们,纵着她跑马射箭的也是他们,哪里又有立场坚持呢?
  没想到,她竟是在父兄去后,自觉做起了与笔墨打交道的端庄大小姐。
  这些日子,露华每每陪着她习字,总会做上好些吃食等着,说小姐辛苦了。
  一开始,严之瑶不明白辛苦在哪里。
  练字能有几分苦?
  起码,这笔墨里,没有父兄的身影。
  有的,只是比之前截然不同的横撇竖捺,就好像她的生活从未变过。
  所以,又何来的苦?
  直到十来天过去,严之瑶才发现是自己言之过早。
  已是春暖花开时,这几日清溪园里又多了些其他的鸟鸣,原本留冬的麻雀像是有了观众,每日清晨都对山歌般,这边一声那儿一唱。
  醒得早,若是往常该是起身的,可是今日她却是有些动弹不得。
  好容易爬起来些,又实在是有些撑不住重新倒了下去。
  今日国子监休息,裴成远一大早就出去跑了趟马,一回来就听裴柒说清溪园请了大夫。
  “她怎么了?”
  “好像说是严小姐习字伤了腰。”
  裴成远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她骑马背上练字的?”
  裴柒一噎,听听,这叫什么话。
  不过他还是赶紧解释:“大夫说小姐这腰伤应是久站或者久坐造成的,骨头无碍,就是这后边得注意着,适当走一走,动一动。”
  “久坐?久站?”裴成远看他,“所以她练了多久?”
  这可算是问到了重点,裴柒举了一只手出来。
  裴成远:“说人话!”
  “咳!”无法,裴柒立刻晃晃爪子,“一天五个时辰,五个啊少爷,比军营里练兵还狠呢。”
  说罢,他恍然:“啧,不愧是严将军家的女儿,对自己真下得去手,不过少爷,严小姐这样的,太傅肯定欣赏。”
  裴成远觑他一眼,后者收声。
  裴柒这人就是皮痒,主子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那种。
  这些日子裴成远学得吊儿郎当的,没少被太傅训斥,讲得最多的就是怪自己当初错看了人喽,要不就是骂他太过松懈。
  这么一对比,那严小姐简直就是个完美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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