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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公主决定称帝——Further【完结】

时间:2025-03-04 14:41:25  作者:Further【完结】
  阳光穿过大门照在母亲的牌位上,烛火摇曳,编磬悠远,风铃清脆,香掉了一截又一截的灰,我们相顾无言。
  “姐姐可曾思念过母亲?”
  “想过。”
  “面对裴家的时候呢?想过吗?”
  “你觉得呢?”他又开始了,我心中积郁的怒气正在一点点外泄,引线呲呲啦啦地跑着,就等什么时候到了终点直接引爆。
  “前几日,裴开项又上奏请示讨伐五国,以裴家子孙为将帅领兵讨贼。姐姐,你不觉得是贼喊捉贼吗?”姜旻背对着我,“还是说,你仍旧相信裴开项无不臣之心。你敢当着母亲的面,坦白地告诉我吗?”
  我盯着姜旻,嗤笑道:“我有何不敢?姜旻,我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误,值得你用母亲来威胁逼迫我?”
  “那你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反驳我质疑我,反而去支持裴开项!?你是我姐姐,是我亲姐姐!”
  “你觉得,我赞同支持裴开项,是因为惧怕裴家的势力吗?偏听则暗,兼听侧明,裴开项确是嗜权无厌,只手遮天,但他历经三朝,政治远见谋略远在我们之上,我们如何能够因私废公,不顾大局?难道像你那样只顾听从身边亲信就是好的吗?”
  姜旻神色一变:“你监视我?”
  “监视?”我觉得可笑,“你与李思冲日夜相伴,政事都能让他掺和一脚,如此明显,我还用得着监视?别说我了,即便是不住在未央宫的朝臣,怕是也瞧出来一半了。陛下,自古亡国不外乎四种,诸侯、外戚、权臣、宦官。如今四头我们占了两头,你还想要让权给那些阉人?”
  “李思冲本就是父亲手下的人,他就是我们的人!”
  “父亲在时他不过一介小人,就是个庭院里洒扫点灯的人,连父亲的面都不曾见过。如今父亲去世,他狐假虎威充大王,你还当真把他当块宝!”
  臣子在外,我们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心中气血翻涌,不由得气喘吁吁,吵得面红耳赤。
  我指着母亲的牌位,直直盯着他:“你让我对着母亲坦白,那好,你也给我说说,鲁南五王虎视眈眈、伺机而动,你当真视若无睹,稳坐长安求太平?”
  “我并非求太平。”年幼的身躯撑不起帝王宽大的礼服,衣袂裙裾堆叠,姜旻看着我,“我是你的兄弟,更是你的君主,你应该理解我支持我,永远在我的背后看着我!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反驳我违逆我!”
  烦躁的心突然安静下来——我无法改变他,他也无法改变我,前路虽崎岖但也确实只有那一条路了。
  我仍旧跪在蒲团上,姜旻气势汹汹地看着我,我却没有任何回应。他咬牙还待说什么,手方才举起来又重重落下,甩袖离开。
  礼官从外走来,跪在我身边:“殿下,祭祀已毕,可以起程回宫了。”
  我没有起身:“你是云梦人?”
  礼官显然有些讶异:“回殿下的话,正是。”
  “我听闻荆楚大地奇人异事颇多,擅巫术占卜之人甚众。其中有一占卜之法曰筳篿,你可会?”
  “会。”
  “替我卜一卦。”
  礼官拱手:“回殿下,筳篿占卜不必微臣动手,您自己便可亲自问神。只需拿两只杯筊,叩拜神灵祖宗,言明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所求何事,所愿结果为何。此后掷杯筊三次,若皆为圣筊,则此事已得神明许可护佑,可为可成。”
  “若非圣筊呢?”
  “那就说明此事难为难成或者仍需等待时机。”
  “替我寻两只杯筊来。”我望着台上母亲的牌位,“我有一事,需询问太后娘娘。”
  ——女儿姜毓卿,居未央宫广明殿,今有一事请示母亲,还请母亲示下。女儿与姜旻一母同胞,手足情深本不该惹阋墙之祸,然姜旻年幼莽撞、无知妄作,恐难成大器,陷大齐江山于危难之中。女儿今望代弟行事,笼纳大局、安定朝纲,平五王之乱,兴大齐之邦,其间难免起腥风血雨之事,绝非女儿本意。手足相残亦为母所不忍见,今借此时机,向母亲问罪,还请母亲原谅恩准。
  杯筊落地,啪!一阴一阳——圣筊。
  我拾起杯筊,重新掷地。
  啪!一阴一阳——圣筊。
  我重新拿起杯筊,高高举起重重抛下。杯筊上下弹动,一只翻滚着跑进了祭台下,另一只稳稳当当地停在我面前——阳面。
  礼官见状,连忙起身去拾。
  “不用捡,我看见了。”
  礼官身形一顿,站在原地回头看我。
  太阳偏斜,云片遮蔽,金光从母亲的牌位上落到我头顶,似乎有一股暖泉畅通了我的四肢百骸,周身轻盈、暖意融融。
  “我看见了。”我道,“是三圣筊。”
  祭台上的香烛仍旧燃烧着,祥云般翩然而去。殿外忽然飞来几只白鹤,于祭坛中央引吭高歌。礼官、方士、侲子顶礼膜拜,高呼神仙显灵降世,天佑大齐。白鹤迈着曼妙的步伐围绕着人们走来走去,在裴开项面前停下。它们凑到他近前端详,转头又朝我走来。
  裴开项立在祭坛外一动不动,顺着白鹤的身影注视着我。
  白鹤进殿,围着我踱步。它们的羽翼洁白如雪,身法高贵典雅,恍若谪仙降世。
  我伏下身子,虔诚叩拜:“多谢母亲,女儿明白了。”
第11章 “裴开项给裴仲琊和陈蕴……
  “殿下,近几日宫中议论四起,都在说您祭祀当日引来白鹤之事。陛下恼怒,命人彻查,抓了几个人打了板子,赶出了未央宫。”
  “只是赶出未央宫?”
  萱萱点头:“对。”
  这孩子,当真是年幼无知。将传言之人从宫内赶到宫外,就不怕他们声势越造越大?不过他此举也正中我下怀,我又问:“阿若呢?”
  “表公子已经将那几只白鹤放归山林了。也多亏表公子时常在外跑动,不然我们可不知道怎么将白鹤引来。”
  “阿若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其实做事靠谱得很。宋炎甫整日只知道围着莺莺燕燕转,有眼不识泰山将孩子丢给我们养,也是他没有福分。”
  正说着,宋君若就从外风尘仆仆跑来,大步走到我身边坐下,就着水壶几口见底。他递给萱萱:“还要。”
  萱萱哭笑不得,连忙起身给他添。
  我拿着蒲扇给他扇风,又从袖中抽出帕子给他擦汗:“今日不是休沐?又去校场了?”
  宋君若拿过帕子凑在鼻子下猛嗅:“好香……我没去校场,我去打听裴家的事了。”
  我扇风的手微微一顿:“你打听他们家的事做什么?”
  “姐姐的心思我晓得——如今裴家势大,但他们不会做出篡位夺权之事。平五王之乱,我们也多要仰仗他们,所以裴家他们对你的认可是最最重要的!姜旻对那些传言如何反应不用猜都知道,但你知道裴开项什么反应吗?”
  他故弄玄虚,我也乐于配合:“什么反应呀?”
  “他没有反应!”宋君若眼晶晶亮。
  “没有反应也值得你高兴?”
  “他没有反应就是天大的好事啊。他一没有替姜旻处理,二没有禁绝传言,而是任由事态发展,这就是默许啊姐姐!”
  我笑着揉了揉他的脸:“没错,我们阿若真聪明。相较于一个精明聪慧的君主,裴开项如今更需要的,是听话懂事,能让他名正言顺做事的天子——或者说是,傀儡。我为天子胞姐,身有皇家血脉又是田家的儿媳。论出身地位,我这个女人比皇子好控制得多也好用的多。他别无选择,我是他最好的选择。”
  宋君若听我说完这话,方才的欣喜化作满面愁容:“虽说我们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但一想到要活在裴开项的威压之下……”
  我摸着他的脑袋:“大丈夫能屈能伸,审时度势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实现我们的愿望,那付出再多的委屈与心酸都是值得的。”
  宋君若拉下我的手,攥在手心里。手掌热烘烘的,粗粝的茧子摩挲着我的手心,痒痒的。
  “还有一事……”宋君若小心翼翼地瞧了我一眼,“我……我是不小心听见的,姐姐你听了可能心情会不好,你、你要不要听啊?”
  我有些好奇:“有裴家和姜旻天天跟我闹,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心情更加不好的?”
  宋君若嗫嚅着嘴唇,眼一闭心一横:“裴开项给裴仲琊和陈蕴定了婚期了!”
  心脏被猛然揪紧,五脏六腑抽动,恼人的熏香不停地钻入鼻腔,惹得我头晕目眩。胃里阵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却吐不出来,空余刺痛阵阵。
  我平息了一下呼吸,故作轻松:“什么时候?”
  宋君若看着我:“今年十月初二完婚。”
  “……我是问什么时候定下的婚期。”
  “啊。”宋君若挠了挠头,“就舅母冥诞祭典之后。”
  呵,我说这几日怎么不见踪影呢,原来是有新人了。也好也好,从此后就是两个成婚的人,形同陌路,再无瓜葛,日后若是腥风血雨,也不会有什么恻隐之心下不去手。
  “挺好。裴家与陈家素来交好,陈家又是他母家,表哥表妹,亲上加亲。”我斜倚在凭几上扇着扇子,“只是希望这次他别再忤逆裴开项,到时候即便是裴陈两家交好,也下不来台面了。”
  宋君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悄悄地拉过我的手,低着头问道:“姐姐,与我们一起长大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你唯独对裴仲琊情有独钟呢?”
  我抽出手,失笑:“情有独钟?哪只眼睛看见的?当年是父亲赐婚,我才与他交好。不然他一个书呆子加病秧子,我才不会喜欢他!如今看来,父亲赐婚恐怕也不是自愿的,当时裴开项四处笼络势力,尚公主也必定只是他的一步棋而已。我与裴仲琊的那些过往……怕也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算不得数。”
  “哦……”宋君若捂了捂自己的胸口,“那算了。”
  “什么东西藏着掖着?”
  宋君若有些为难:“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裴陈两家再次联姻,根基愈加牢固,我怕那个陈蕴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所以就先把她的生平履历给查到了。”
  “你要死了!”我伸手就将他的耳朵拧住,“未出阁的姑娘是你能随便查的?若是被旁人知道,还不把舌根嚼烂了?你倒是没事,你让人家陈家姑娘怎么办?”
  宋君若疼得龇牙咧嘴,连连讨饶:“我没有让别人知道!我从陈府外的街坊邻居那儿打听来的。他们闾里都知道陈裴两家结亲之事,人人都在议论,我随便搭个话他们就都讲了。”
  我松开手,没好气:“下次不许这样。”
  “我再也不了!”宋君若掏出布书递给我,“那……姐姐你要看吗?”
  我瞥了一眼连忙将眼睛挪开:“不看,有什么好看,与我何干?陈家世代簪缨,裴母虽早逝但也是一等一的好人物,陈家教出来的女儿总不会差的。裴开项也就裴仲琊一个儿子,哪舍得他受委屈。”
  “哦……那我收起来了?”
  “问我作甚?你自己要看就看,与我无关。”
  -
  都怪宋君若白天跟我提起了这茬,是夜我做了无数个光怪陆离的梦,一会儿是紫藤花架下我问裴仲琊“何谓‘姜’”,一会儿是母亲攥着我的手让我带着弟弟好好活下去,一会儿裴仲琊又出现在广明殿外喊着让我出去见他。我恍惚睁眼,太阳还未升起,一切都是黛蓝色的,殿外人影走动,好似上一刻裴仲琊真出现在那儿过。
  我缓缓起身,发了会儿呆,朝着帐外喊人。
  萱萱披衣走来,问我怎么了。
  我支吾半天,按了按太阳穴:“我睡不着了,拿点东西来给我看吧。”
  萱萱从几案上整理了一些竹简帛书拿进帐子,又替我掌了灯倒了水才打着哈欠离开。
  我上下翻了翻,发现里头竟夹着宋君若今早带过来的布书。我望了一眼萱萱的背影,将那布书抽了出来。
  “陈蕴,字适才,祖籍长安,年十七。祖父世袭建北侯陈甯,外祖父会稽望族徐家七郎徐硕,二十三举孝廉入京为仕,官至大司徒,年老致仕还乡,年前病逝。父太仆陈邦昌,母徐氏慧珠,独女。伯父光禄大夫陈邦兴,姑陈辰为裴开项元配,表兄裴孟珩、裴仲琊,裴孟珩鸿嘉十七年五岁夭折,陈辰元寿六年逝世。”
  名门望族,世代簪缨,必定是知书达理、通晓人情的姑娘,裴开项可真会挑人。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知道这一天迟早来到,也不该为此伤心难过,早在我悔婚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我与裴家,与裴开项早已是你死我活。
  再没有心情看别的东西,又靠在枕上小憩了一会儿,宦官便来叫门上朝。
  望着镜中缺觉疲惫的容颜,我招呼萱萱给我打扮得精神些。
  小蛮站在一边替我熨烫衣裳,时不时朝镜子看一眼。
  “老看我做什么?”我笑问。
  小蛮心虚低下头,如实说道:“今早见殿下慵懒沉默,样子倒是与太后娘娘有七八分相似。”
  我心中一动,抚上脸颊看向镜中——母亲将她的眉眼和鼻子给了我,却没有给我如她一般的柔美温和。我总是太过张扬恣意。
  “我与母亲,真的长得很像?”
  “像极了。若是殿下再长大点,扮上太后的妆容,底下的人怕是都要认不清了。”
  我挡住萱萱替我挽发的手:“你还记得母亲封后那年所画的金额斜红妆吗?那套头面可还在?”
  “还在,奴婢命人收进仓库了,好好的放着呢。”
  “去拿出来吧,今日就画这个上朝。”我对着小蛮招招手,“快去叫阿若起床,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得那么沉。”
  母亲的头面首饰被保存得很好,玉篦玉簪光泽温润,金钗步摇熠熠生辉,五璜双壁组玉佩浩白整洁,上头的琉璃珠、玉管、料珠无一松动,连她生前所用口脂眉黛都静静躺在盒子里,似乎期待主人重新启封。我拿起其中一根玉簪,遥想当年它插在母亲发髻间的模样——绿云扰扰、青丝堆叠,她一定是天底下最适合这套首饰的人。
  我挑出两支金钗和一把玉篦,让萱萱给我照着母亲当年的样子带上,又将五璜双壁组玉佩挂在腰际。金粉贴额,黛墨扫眉,胭脂从眼尾拖出,萱萱小蛮看着我越来越惊讶,不由得捂嘴惊呼:“太像了……”
  宋君若从侧殿睡眼惺忪地过来,看见我的一瞬间眼睛陡然睁大:“舅……姐姐?吓我一跳,我以为我还在做梦,梦见舅母了呢。”
  萱萱替我拿来全身镜,我定睛瞧着镜中人,一瞬恍惚——真的太像了,难怪蔡姬会认错,也难怪裴开项……会时常盯着我看。
  很多事情我不敢想,但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由不得我不去想——为什么他要答应母亲临终遗言辅佐我们,为什么掖庭的宫女会说那样的话,为什么蔡姬既想杀了母亲又想杀了裴开项,为什么裴开项鞭笞阿若看见我后就突然收手?
  陈辰去世后过了许多年,裴开项才纳妾,是个田间哑女寡妇。人人传言哑女貌若天仙,裴相见之倾心,可长安贵眷鲜少有人见过她——裴开项并不允许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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