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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棉花花【完结】

时间:2025-03-04 14:47:52  作者:棉花花【完结】
  他在大齐的时候,蒙秦琨玉所助,换了张面皮,蒙混了世人。
  此番,他想出这主意,与军营里关押着的秦琨玉做了个交易:一张面皮,换她随薛漪平安回锦都。
  秦琨玉答应了。
  阿季找了个身型与朱瑁差不多的男子,脸上覆了面皮,有七八分相像。但足以蒙蔽神思紊乱、惶惶不可终日的杨令佩。
  见了“朱瑁”,杨令佩强撑着的伪装坍塌了。
  强于任何刑罚、逼供。
  “请娘娘移步宫门口。”阿季又说了一遍。
  真相必须被世人知晓。
  那么,这场战争才有正义之名。
  此后的天下,才不会有人再以“匡扶正嫡”的名义作乱。
  这一点,从他假意“屠城”起,便想好了。
  鸿鹄放出宫的小太监没有出京都,而是在京西花市谋了份差事。他在宫廷的花房待过,能培育出宫中才有的“南国丹若”。安香在满城寻找梅川时,发现了这个小太监。安香有细作的敏锐,她觉察出这小太监不一般。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带回军营。用军营中审人的手段对付小太监,自然不在话下。三下五除二,安香得到了真相。
  鸿鹄让他假意向南平报信,这说明,杨后才是朱瑁之死的最早知情人和策划者。
  杨令佩失去孩子的那天深夜,小太监其实在宫墙外并没走远。他听到了杨后的痛呼,以及鸿鹄的慌张。
  安香将此禀于阿季。
  阿季明白了杨家的野心,也明白了,所谓的“正嫡”,其实早已没了。杨家紧锣密鼓地从各地筹措兵马。
  如此,与杨家的战争必不可免。
  在十安街水湄巷,他与杨令休对峙。
  他发现“假梅川”身旁的那几个人,虽然穿着京都的服饰,说着京都的话,但是,他发现他们的鞋底有虎纹。虎纹是南界军中才有的标识。
  阿季意识到情势的复杂。
  除了杨家,还有外族的人卷入这场纷争。
  他不动声色地回了营,没有揭穿。
  既外族人想让京都乱,那便乱给他们看。
  反正,与杨家的仗,总是要打的。
  从杨令休手中逃脱的苏星阑,带着舅舅,进入军营,求见苻将军。
  苏星阑见到阿季,第一句话便是:“将军,星阑不才,愿助将军寻到梅医官。”
  他没有说“愿助将军谋得大业”,也没有说“愿助将军旗开得胜”,他说的是“愿助将军寻到梅医官”。
  他知道阿季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战争,大业,不及妻儿安好。
  说来多么可悲。巍巍皇族,每一个当权者都忌惮他,以为他野心勃勃。
  唯一看穿他没有野心的,竟是一个十余岁的皇家少年。
  阿季决定赌一场。
  他知道,他若亲去寻找梅川,纵是寻到,也恐绑架梅川的人鱼死网破,伤到梅川。
  这少年或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可智取,而不可强夺。
  他声势浩大地展开一场“屠杀”。
  外族的人以为计谋得逞,欢天喜地回子虚楼禀报。苏星阑一路尾随他们,摸到囚禁梅川的地点。识破大齐与南界互相勾结的阴谋。以鼠成兵。救回梅川。
  一切尽在掌握。
  而与杨家的厮杀,也有了胜果。
  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将杨令佩的所作所为昭告天下,为城中的厮杀、为近来的动荡寻一个尘埃落定。
  “请娘娘移步宫门口。”
  阿季身后的兵士齐声道。
  杨令佩出乎意料地平静。
  她点头,道了声:“好。”
  宫门,墙头。
  杨令佩一步步走上去。
  每一步都走得稳牢。
  她的裙角被风吹起。
  城墙下,是成队的降兵,京中的百姓。
第119章 本宫自由了
  宫门口的城楼,宏伟肃穆。
  厚厚的青石砌成牢不可破的辉煌。
  大梁皇宫的正大门,这道门横亘在皇权与百姓中间,把宫廷与民间隔成天河两端。这道门立了近百载。往日,都是由森森的侍卫把守,等闲人不得靠近。从未像今日这般热闹。
  人们各怀心事,看着平素只存在市井坊间传闻里的人物一个又一个地登上城楼。
  朝霞褪去之后,天空格外的湛蓝。蓝得通透,蓝得清澈。
  降兵们仰头看着杨令佩,他们此次起兵所护卫的皇后娘娘。国丈杨晋在各府衙游说,先帝大行,皇后尚未临盆,反贼夺权逼宫,欺凌孤儿寡妇。他们千里迢迢,从九州各处赶来京都,卖命厮杀,不过为的是个“忠”字罢了。
  梅川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杨令佩,遽尔取出她腹中的棉枕。
  群情哗然。
  皇后娘娘的龙脉不存。
  阿季高声向城门楼下的降兵们道:“将士们,你们可看清了,皇后娘娘的腹中并无龙子。你们是为了匡扶正嫡而来,本将军一定得给你们一个说法。有道是,不知者无罪,虽你们无召进京起乱,但,本将军知道,你们并非反贼。只是被杨氏所惑。你们与本将军一样,都是大梁的社稷之臣。本将军赦你们无罪,许你们返回原籍。”
  阿季说得激昂慷慨,降兵们皆跪下叩首:“谢将军。”
  稀里糊涂进京打了一场仗。如今能保全自身,已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杨家为了一己之私,愚弄众将士,实在可恨。
  队伍里有人喊道:“杨氏当诛!”
  起了头,大伙儿的情绪都被挑了起来。
  众人一起喊道:“杨氏当诛!杨氏当诛!杨氏当诛!”
  杨令佩摸着平坦的小腹,瞳孔一点点离散:“如今,可是再也不用绑那劳什子了。”
  梅川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趁势将杨令佩弑君的罪行挑破。
  她想起在京郊的河边见到朱瑁魂魄的那次。她问他:“是谁害了你?”朱瑁欲说什么,却又艰难地咽了下去。“梅卿,罢了,罢了……”
  朱瑁是不想将这件事公布于众的吧。
  否则,那日就该将真相告诉她了。
  尘归尘,土归土,什么都不复存在了。当朱瑁忆起前世,今生的很多事,他都不愿计较了。他的皇后,与他有过一夕鱼水之欢的皇后,十年前在杨府门前看着东宫马车远去的小姑娘,对他充满怨怼的女子,为他怀过一个孩子的女子,他不愿计较了。
  雪花来人世一场,是无根且清净的。
  他爱过人,也被人爱过。末了,头也不回地随鬼差去投胎。
  死的那日,天上下的赤雪,带走了所有的冤孽。
  梅川沉默了。
  然而,和花房太监小安子一起,被推上城门楼的鸿鹄,此时却开口了。
  她走向杨令佩,磕了个头。
  随即,起身,向城楼下的众人道:“大家听着,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我是杨府陪嫁进宫的丫头,唯杨大人的令是从。皇后娘娘毫不知情。我做错了事,害娘娘小产。娘娘仁慈,没有处罚我。我怕担罪责,想出假孕的主意。娘娘为了护着我,答应了。但是娘娘从未想过生乱,都是杨大人所为。娘娘一心诚恳待苻将军,曾亲自带着他搜宫搜府。将士们,娘娘母仪天下,她是无辜的!”
  “有错该罚,罚之有度。奴婢的错,奴婢担,不能罪及主子!”
  鸿鹄再度扭头,看了看杨令佩。
  她哭道:“小姐,您保重啊。奴婢不才,下辈子来伺候您的时候,一定机灵些,不叫您生气……”
  “全贵妃,娘娘不与您为难,请您留着她的性命。看在,看在她善待小盒子的分儿上。看在她是先帝遗孀的分儿上。”
  说完这句话,她纵身一跃,跳下城楼。
  须臾,听得“砰”的一声。
  梅川俯身看了一眼。
  血肉模糊。
  这个丫头。
  梅川心头霎时无限感慨。
  “愿为双鸿鹄,振翅起高飞”,这是她曾对杨令佩的祝愿。彼时的杨令佩是清和院里宽和的杨宝林。后来,杨家在前朝后宫百般使计,杨令佩做了皇后,入主千秋殿。梅川明白了,她给侍女起名“鸿鹄”的含义,并不是只想与朱瑁做双鸿鹄,而是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意味。从前的百般做小伏低,不过是权宜之策罢了。
  不管杨令佩身处何地,鸿鹄都是她身边勤谨的小丫头。
  不够聪慧,却一心为主。
  鸿鹄笨拙地对杨令佩好。在杨令佩情绪不稳,暴躁异样,常常发脾气的这段日子,千秋殿里的宫人太监们都怕她,躲着她。唯有鸿鹄,一如既往地守着她。
  鸿鹄夜夜在主子床榻边睡觉,主子醒来,给她擦汗,说上许多宽慰她的话。
  放走小安子之后,鸿鹄一直很自责。怕累及主子。
  宫中仆役虽多,可只有鸿鹄是小时候就在小姐身边伺候的丫头啊。
  十几年的情意。
  麻木的杨令佩看到鸿鹄的鲜血,眼泪不觉爬了满脸。
  她怔怔道:“鸿鹄,你走了,谁来给本宫磨墨。只有你晓得,本宫喜欢斑竹笔,用熟宣纸,墨里要加晴雨香……”
  “鸿鹄,你这个笨丫头,总是这样笨。你为本宫死了,他们却也是不会让本宫好过……”
  杨令佩双手扒着城墙上的青石。
  青石仿佛块块带血。
  她身边最后一个人。
  如今也没了。
  用这样惨烈的方式。
  “陛下呢?本宫要见陛下。方才苻将军说过,只要本宫愿意移步宫门口,便能见到陛下。”杨令佩眼中挂了冬霜。
  “娘娘还需做一件事。”阿季道。
  “何事?”
  “以中宫之尊宣旨,择立新帝。”
  “新帝是谁?”
  “先祖爷与苏妃之子,先帝幼弟,朱星阑。”
  阿季指着星阑。
  小小少年,一身青袍,镇定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不急不躁,不悲不喜,不动声色,而措天下于泰山之安。
  杨令佩冷笑:“苻将军说他是,他便是吗?本宫已满身罪名,又何苦为他人做嫁衣裳。”
  一旁的时允,压低声音,与杨令佩道:“杨大人没了,可杨家还有上下百余口。娘娘可要想得明白。”
  杨令佩仰天道:“到如今这个地步,本宫还顾惜得了谁?各人生死有命罢了。”
  她明白了,朱瑁确是死了。
  刚才在千秋殿的昙花一现,不过是他们欺她的。
  否则,他们不会逼她立新帝。
  到今日之境,她倒情愿梅川说的是真的。朱瑁还活着。坐在金銮殿上。哪怕他降罪于她,废了她,她也认了。
  “苏意和真是好福气的女人呐。”杨令佩笑笑。
  “你们,都比我值得。”
  她说的,是意和与梅川。
  场面胶着。
  湛蓝的天色忽而暗了下来。
  天气无常。
  冬日飘雪。
  风吹得呼呼的。
  一旁的星阑,开口道:“若嫂嫂答应此事,来日大行之后,可与皇兄合葬。千秋万岁,你与他永远在一处。青史之上,皇兄与嫂嫂,无毫微之过,乃明君贤后,得享后世香火祭拜,绵延不休。”
  杨令佩猛地抬头:“当真?”
  “日月昭昭,皇家祖宗在上,半字不虚。”
  “好。”
  杨令佩站起身来。
  她在“合葬”的允诺里得到了悲凉的“胜利”。
  胜于意和。
  胜于梅川。
  胜于朱瑁爱过的女子。
  少顷,她扬声向城楼下的众人宣了旨。
  “先帝奉承圣业,夙夜震畏,不敢荒宁。奈何天命不佑,因病崩逝。先帝膝下无子。按宗社之法,兄终弟及。今有先祖爷之子星阑,宽博有谋,临大节而不挠。上顺天命,下和人心。昭告天下,以承正统。”
  星阑跪拜在地。
  城楼上的所有人皆跪拜在地。
  杨令佩摇摇晃晃地走下城门楼,往深宫中去。
  她的眼神凄凄蒙蒙。
  “鸿鹄飞去柳陌空,故人遥指宫墙东。一身牵挂归尘土,便是人间自在松。自由了。本宫自由了……”
  雪愈下愈大。
  一炷香的功夫,天地一片煞白。
  阿季轻轻握住梅川的手。
第120章 杨皇后崩逝
  冷杉苍松变成琼枝玉珂。
  雪花,翩翩联联,轻轻悠悠,如风中鹤羽。
  梅川的手心感知着身旁男子的温热与粗糙,她在纷纷扬扬的落雪中看向他,轻轻一笑。
  最凶险、最艰难的坎,过去了。
  劫后余生。
  她心头百般滋味儿齐齐涌了上来。
  “时允和安香先随你回将军府,我稍后就来。”
  阿季将外袍解开,披在她的身上。
  他的气息包围住她。
  大乱之后,许多事需要善后。新帝虽立,但只是个在民间长大的皇子,即使有襁褓中所带的皇家龙佩为证,仍需阿季扶他一程。朝纲要恢复秩序,文官武将要安心。年少的星阑,要成为大梁的新主人,背后离不得手握重兵的阿季支持。这一点,他知,她亦知。
  梅川道:“你放心去。我在听梅苑收一瓮雪,煮好汤,等你回来。”
  在携手共度了诸般事后,他们有了烟火夫妻的默契。
  “好。”
  阿季俯身,悄悄地在她眉间落下一吻。
  转而,大踏步走开,嘴角带着笑。
  安香走过来,扶着梅川上了时允早早准备好的马车。马车的褥子铺了三层。厚实、柔软。
  “你不在的日子,将军一直宿在军营里,未曾回京中的将军府。他说,多早晚等到你回来,才回府中去。想来,若缺了你,家也是伤心地了。”安香笑笑。
  梅川摸了摸安香的腹。
  安香的眼里,有疲倦的血丝。衣裙上有了灰渍,也没顾上换。想来,这几日,为了寻她,安香东奔西跑,没一刻轻缓。
  “安香,你怀着身孕,这般受累,苦了你了。”梅川道。
  安香倚在她肩头,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
  “梅妮……幸好你平安。”
  梅川抚着安香的背,逗她:“傻瓜,哭甚呢?我是猫,有九条命的。”
  安香带着泪的眼,弯成一个小小的拱桥。
  就像轻柔的水面上浮起的月牙。
  月牙投映在水面,碎了一池的牵挂。
  “不哭,不哭。梅妮能毫发无损地回来,便是最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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