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栀:“……”
游轻容识趣地告辞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两位美人继续说悄悄话了。”
于是又剩下祝遥栀和曲涟两人一起逛街。
离开了人多口杂的地方,曲涟就问她:“合欢宗的修士可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你看上他什么了?”
祝遥栀一脸菜色,“……我没看上他。”
“那就是玩玩而已,”曲涟面无表情地问,“那他好玩吗?”
祝遥栀:“……曲姐姐,你还是别看太多不三不四的话本了。”
曲涟煞有介事地说:“合欢宗修士虽然玩起来不错,但他只是贪图你的修为。”
祝遥栀:“我真的没有…”
曲涟:“你喜欢一个合欢宗男修,还不如喜欢我们大师兄,起码大师兄修为比你高,被采补的是他。”
“绝无可能。”祝遥栀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我一见到他就想拔剑。”
喜欢谁都不可能喜欢宿敌。
“一个合欢宗花瓶而已,玩过就算了。”曲涟还真给她比较起来了,“不说修为,单论相貌……”
谈话间,她们已经走到了流觞阁,碧云溪流水潺潺,月光揉碎了洒在溪水上,温柔皎洁。
曲涟还在喋喋不休,祝遥栀实在不想从李眉砂和游轻容这两人当中选一个,就打断说:“曲姐姐,我住的地方到了。”
曲涟就说:“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你再多想想,早日跟那个合欢宗男修有个了断。”
祝遥栀怕她继续说下去,等会弄得整个流觞阁都听到,只好应了一句:“…好。”
祝遥栀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开始打坐修炼。
她承认,下午和李眉砂短暂的刀剑相交,她确实感受到了修为的差距。
不过这也没什么,人家正正经经地修炼了十几年,她却被剑阁那群贱人迫害了十几年。
努力追上去就好了,到时她一定要把这位一开口就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宿敌狠狠踩在脚下。
祝遥栀已经进化掉了睡眠,直接修炼到第二天清晨。
她在去授课庭上课前泡了个澡,换上昨晚买的衣裙,打算去听听天璇阙的御兽课,主要是想摸毛绒绒。
没办法,因为现在摸不了邪神,只好吃一下代餐。想念小怪物那香香软软的银色长发。
天璇阙的授课庭是在一座山谷,里面圈养了各种灵兽。
授课的长老是个明眸善睐的女子,肩上站着一只拖着白色长尾的鹦鹉,时不时重复她讲解的御兽知识。
“好了,这就是基础的御兽诀。”长老温柔鼓励,“山谷里都是温顺的灵兽,诸生可以试试学以致用。”
祝遥栀立刻蹦哒着去摸毛绒绒了。
她一开始用御兽诀驯服了一只白猫,还是蓝瞳的,乖顺地任她抱起来抚摸毛发。
小猫很乖,还会轻轻舔她的手,猫舌头刺刺的,有些痒。
祝遥栀摸了一会,就放它离开了,白猫轻灵地走进夏日葱郁的林木里。
接下来她又驯服了一只白狐狸,毛绒绒的,在她怀里窝成一团,蓬松的尾巴摸起来最舒服。不过祝遥栀也只是摸了片刻,就把它放走了。
然后是白毛兔子,白团雀,小白狮……
都是可爱的毛绒绒,细软的白色毛发摸起来也很舒服,但就是缺了点什么。
唉,缺了点什么呢?
祝遥栀抱着一只白松鼠,躺在溪边的山石上,想了很久还是没想明白。
风轻日暖,花木幽香,她闭上双眼睡了片刻,醒来的时候怀里的小松鼠已经跑了,大概是御兽诀的时间过了,这些小东西怕人怕得很,一溜烟就跑了。
祝遥栀伸了伸懒腰,晃了晃脑袋,然后就去吃饭了。
她还在想着吃完饭就继续去天璇阙摸毛绒绒,然而系统说:“司空玉下午接取悬赏任务,你必须跟着他,确保他的安全。”
祝遥栀不耐烦地说:“出个任务而已,又不是下地狱,怎么他做什么都得我跟着?他是废物吗?”
系统:“因为你改变了原先的剧情,所以会发生什么都是未知的。”
祝遥栀:“啧。”
没有办法,吃完了午饭,她就去了悬赏台。
玲珑七阙很自由,对前来游学的修士基本没有什么管束,可以听课,可以做悬赏任务,就算四处游玩或者睡一天觉,也不会有人管你。
悬赏台人来人往,接任务和完成任务回来换取奖赏的修士络绎不绝。
不多时,祝遥栀就看到了白衣负剑的司空玉,他接了一个六阶任务。
祝遥栀黛眉轻蹙。
悬赏台的任务从低到高划分为十阶,难度也逐渐增大。
虽然司空玉不知道怎么的,从榴花汀回来后修为就突飞猛进,但他现在的修为是金丹期。金丹期一般接取三四阶的悬赏,他一下子就接一个六阶悬赏。
真是不知死活的玩意。
祝遥栀暗骂一声,只得隐匿了身形悄悄跟上去。
她不想现身,因为不想跟司空玉说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司空玉乘坐上次她不要了的那只飞舟,前往任务地点。
祝遥栀用了移形换影之术,化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融进飞舟上的阴影里。
她顺着琉璃垂花灯上的暗影,从飞舟顶部倒挂下来,看着司空玉手里的悬赏书。
任务是去东州的翠岚城,调查当地百姓失踪的原因,每月十五都会有一些人失去音信。
司空玉沉吟:“今天是五月十四……”
那也就是说,至少要在翠岚城待上两天。
翠岚城在中州与东州交界处,所以片刻后就到了。
飞舟被司空玉收了起来,祝遥栀隐在暗处,跟着司空玉先走进一家酒肆打探消息。
窗外种了一排茉莉,祝遥栀藏在花叶的阴影里,暗中观察。
很奇怪,按理来说,每个月定期有人失踪,当地百姓应该会惶恐不安才对,但这些人看上去一片岁月静好。
街巷中的行人有说有笑,酒肆大堂的男人在欢快地大声划拳。
说不出的古怪。
司空玉倒是不蠢,没有贸然上前询问,而是佯装不知地问隔壁桌的人:“兄台,今天是五月几来着?”
他的声音不小,半个大堂的人都听得见。
隔桌的醉汉想了一下,说:“今儿是十四,明天就是十五了!”
经过这么一提醒,很快就有人应和着说:“十五啊,十五好!每月十五长生宴!”
“长生宴?”司空玉疑惑,“小弟初来乍到,劳烦问一下,这长生宴是?”
“自然就是仙人开的宴会,我们如果能被邀请赴宴,就能羽化登仙,长生不老!”
“竟有此事?我看兄台就有仙人之姿。”司空玉恭维了几句,话锋一转问道,“那些成仙的人,可有再回来过?”
“有啊,之前杀猪的屠户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去了长生宴回来后就变成了仙人,抬手呼风唤雨,好不威风!”
“小弟心向往之,”司空玉追问,“不知如何才能被邀请进长生宴?”
隔桌的人都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或许要命中带仙缘吧!”
“多谢诸位。”司空玉客气道谢,然后就离开了酒肆。
祝遥栀默默跟上,看着他住进了一家客栈的上房。
明天才是十五,司空玉应该是打算先在客栈待一天。
片刻后,店小二敲响了房门,“客官,这是送您的酒菜。”
司空玉走去开了门,店小二把托盘上的几碟小菜和一坛酒放下,就合上门出去了。
酒香扑鼻而来,司空玉并没有动这些酒菜,他走去把门窗关得严实,再捏诀布下禁制。
然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忽然从凳子上滑落了下去,像是浑身没了力气。
房门被踢开,禁制破碎,青衣花旦施施然走了进来,云肩上嵌着的眼球骨碌碌转个不停。
是梦惊鹊!
祝遥栀顿觉头疼。
系统尖叫:“长生宴这个副本怎么会有魔教?你快救他!”
祝遥栀:“先等等,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开玩笑,她可不敢在梦惊鹊眼皮子底下现身,那邪神很快就会过来抓她。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司空玉话还没说完,就被眼球堵住了嘴。
“现在还不是你说话的时候。”梦惊鹊扬了扬手。
他后边跟着的店小二走上前来,从酒坛子里掏出一团蠕动的肉块,肉块上冒出的血泡很快就蔓延覆盖他整个身体。
祝遥栀猜想,应该就是酒坛里的东西让司空玉浑身失力。他以为不吃就没事了,但其实光是闻到味就中招了。
对此祝遥栀很庆幸,还好她变成了纸片人。
可惜她没能庆幸多久,那个店小二忽然整个人从中间裂开,皮肉下的骨骼与内脏融化成一团黑雾。
梦惊鹊拖着司空玉踏入黑雾中,那个裂开的店小二俨然是一扇门。
祝遥栀没办法,只好也跟着进去。
她藏在司空玉的影子里,黑雾散尽,只见一座幽深庭院。
祝遥栀不敢离梦惊鹊太近,立刻滑到了莲花湖上。
梦惊鹊随手把司空玉扔在地上,轻笑了一声:“这不就逮到人了。”
一旁的魔修说:“方楹长老方才传音说,那个合欢宗的小子逃去了玲珑七阙。”
梦惊鹊冷笑一声:“他自告奋勇去抓人,却把人放进了刀宗,这是急着救圣女殿下的骈头呢。”
祝遥栀知道,他们说的是游轻容。
骈头……她无语了,难道她看上去很像一个脚踏几只船的罪孽深重的女人吗?
而梦惊鹊抬脚往司空玉后脑勺一踹,让司空玉张嘴把那颗眼球吐了出来。
然后梦惊鹊微笑着说:“拿出你的弟子令求救,不然我就把你的手指切下来送到你的宗门去。”
司空玉立刻拿起弟子令,向玲珑七阙求救:“诸位道友,救我!我在翠岚城遇到了魔修――啊!”
他说话时,梦惊鹊伸手,红艳指甲剖开了他的胸膛,让他发出一声惨叫。
然后梦惊鹊收回了手,捏碎了那块弟子令。
司空玉捂着胸前血流不止的伤口,脸色惨白。
梦惊鹊一边擦手指一边说:“放心吧,我还要留着你的命,好让你把尊上要找的人引过来。”
听到他说要留着司空玉的命,祝遥栀识海里尖叫的系统才消停了下来。
祝遥栀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魔教盯上游轻容和司空玉,只是为了抓她。
看来逃到刀宗也不能高枕无忧,太多猪队友了。
不过好消息是,看来她还在翠岚城,而不是魔域。
所以,翠岚城的长生宴,也和魔教有关?
祝遥栀还在沉思,系统已经着急地说:“你快把司空玉救出去!他落在魔教手里凶多吉少。”
祝遥栀说:“我要是现在就出去救他,等会把邪神引过来,司空玉不是更加凶多吉少了?”
系统:“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去救他?”
祝遥栀:“再等等,司空玉刚才向玲珑七阙求救,很快就会有修士过来,最好李眉砂也过来,他把这些魔修拖住,我才能趁乱救人。”
她保持影子形态,滑出这个庭院,发现这是一座四进制以上的府邸,占地广阔,前庭两扇大门上面附着了魔气,她不敢贸然打开。
毕竟梦惊鹊的修为比她高。
祝遥栀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只能回到最深处的那个庭院,缩回莲花湖里,继续暗中观察。
而梦惊鹊把司空玉丢在落花堆积的庭院里,自己优哉游哉地坐在一张躺椅上,旁边几个魔修给他揉肩捶背。
司空玉蜷缩在地上,身上的血应该止住了,俊脸上冷汗涔涔。
梦惊鹊单手支着下颌打量他,奇道:“你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也不知圣女殿下看上你什么了。”
祝遥栀听得白眼一翻。
真是够了,这个说她看上游轻容,那个说她看上司空玉。
她的眼光有这么差劲吗!
司空玉抬起半张脸,咽下口中的鲜血才问出一句:“你们圣女……是谁?”
梦惊鹊美目一弯,“原来你也是不知不觉就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啊。”
他这个“也”字就说得很有灵性,好像在暗戳戳内涵魔尊。
祝遥栀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梦惊鹊瞥了司空玉一眼,凉凉地说:“我奉劝你别自不量力,敢跟我们尊上抢女人。”
祝遥栀哪怕变成一道影子,还是被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
好糟糕的台词!
“……”司空玉没有说话,大概他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地他就跟魔尊抢女人了。
梦惊鹊冷笑一声,“你和那个合欢宗的小子,如果不是因为还要拿你们做诱饵,你们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司空玉喘匀了气,艰难地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梦惊鹊摆了摆手,“没关系,宁杀错无放过。”
片刻后,不出祝遥栀所料,一个魔修匆忙赶来,对梦惊鹊说:“刀宗的人来了。”
梦惊鹊斜倚在躺椅上,“来了就来了,翠岚城这么大,一时半会找不到这来。注意别伤了那些女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魔修说:“可是,刀宗首席也来了。”
“这下麻烦了。”梦惊鹊立刻支棱起来,“我去引开他,你们几个把人给我看好了。”
众魔修:“是。”
梦惊鹊走后,祝遥栀松了一口气,她摊在那张躺椅上,舒坦得影子都展开了。
很好,终于轮到她躺着了。
系统催促:“快去救司空玉。”
祝遥栀:“不急,等玲珑七阙的修士打过来,把外面那层魔气给破了,否则出不去。”
而且这些魔修一看到她肯定立刻给梦惊鹊通风报信,梦惊鹊绝对会折返回来抓她去魔域。
反正司空玉一时半会死不了。
祝遥栀本来是不急的,直到那些魔修说:
“玲珑七阙来了那么多修士,我们真的能撑住吗?”
“怕什么,翠岚城是东州最大的城镇之一,不花上几个时辰搜不到这里。”
“而且只要等到入夜,尊上就会亲自过来,再多修士也跟纸糊的一样。”
祝遥栀一听,立刻就急了。
只要邪神一来,她就算变成影子也躲不了。
她居然把最重要的一点给忽略了!
她抬头一看,天色向晚,怕是等不到那些修士把府邸外边的魔气破掉了。
不行,得跑。趁着现在还没入夜。
迫不得已,祝遥栀从影子恢复人身,召出霎雪剑,把距离最近的一个魔修给劈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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