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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奴——岳上飞天镜【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04 17:15:21  作者:岳上飞天镜【完结+番外】
  青州城隶属洵阳府衙,本就在李直辛的管辖范围之内,除此之外,还另有四县也归在了他的名下。
  从前只当是京都里的官员分身乏术,却不想地方事务更是琐碎繁杂。
  他们绕过正堂,沿着东路前行,见过刻有“公生明”三字箴言的石坊,穿过还算宽敞的甬道。这其中来往者皆步履匆匆,见了面也不过互相点个头就算打过招呼。
  贺长情心内暗自纳罕,这府衙里竟是比他们鸣筝阁还要忙碌。可他们越是如此,便越显得这方寸之地外的广袤人间愈发讽刺,难不成真的无一人清楚百姓是活在了何等的水深火热之中吗?
  正在思忖着,赵明棠便带二人来至了大堂后的司牍库:“贺阁主,这里便是存放五县县志,以及各年卷宗的库房。府衙里有规定,闲职人等皆不可入内,所以您请在外间稍等片刻,下官去取了来。”
  “有劳。”贺长情无意窥探更多,也不欲与人为难,反正只要赵明棠取出宋家灭门案的相关卷宗即可。
  各个卷宗均被分门别类地置于架上,保存完好,只要有查阅的需求,按照标记抽调即可。赵明棠很快就在书架上找到了当年的卷宗,因为那事实在过于离奇轰动,且上面有人故意压着,他也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再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卷宗被摆放在了很靠里的位置,赵明棠移开外面那些碍事的书卷颇费了一番功夫,随后将东西拿在手里时都不由愣住了。
  上面落了许多尘埃,抖也抖不干净,一抹便是一手灰,若不是今日有人提出要翻看,怕是它们真会永远随着时间而沉寂下去。
  其实,这对故去之人的确是好事一桩。宋家人,死得太惨了。
  若那贺阁主真有本事查清真相,且不得罪朝中大员的话,他也是乐得从旁协助的。只是,谁都知道太难了,毕竟一点活口都没能留下。
  赵明棠的动作很快,再出来时手中便多了一件信封一样的东西,他双手将卷宗呈上:“贺阁主,有关宋家灭门一案的记载全在里面了。您不能带走,就在这里看吧,完事之后下官还需入库登记。”
  就在贺长情正要接过卷宗,并且看到其上灰蒙蒙的一层,下意识想要皱起自己的一双弯弯细眉时,祝允抢先一步开了口:“主上,我先擦擦吧。”
  贺长情没有拒绝,只看着祝允细心擦拭的动作也不出声催促:“下回别用自己的袖子。”
  祝允应了声,虽不明白主人这一句话是出自嫌弃还是好心提醒,但手上的动作未曾停顿分毫。直到确定上面的灰尘已被掸去,才毕恭毕敬地将卷宗递了过去:“好了。”
  打开那尘封已久,犹自带着笔墨香气的卷宗,过去那段旧事便从贺长情的眼前活了过来。
  那日正逢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宋府阖家上下欢聚一堂,不仅是隔着半条街的邻里邻居,就连偶有路人从宋府之外路过,都能听到里面人的欢声笑语。
  直到二更天时,那说笑不断的声音却骤然安静了下来。从谈天说地再到静得鸦雀无声,快得仿佛就眨了一下眼睛,这可实在奇怪极了。
  几个关系相近的邻居觉得好奇,便不约而同地从各自家中出来,凑作一堆,共同凑到了大门紧闭的宋府门前。宋府彼时还是青州城里屈指可数的富贵人家,只是那时却连个看门的下人都不见了踪影。
  几人透过门缝向里张望而去,可谁知就是这么一眼,却是让他们浑身的血从脑袋凉到了脚底。
  遍地躺着的人浸泡在了扎眼的红色血水里,有的早已动弹不得,没了气息,而剩下的人则是扭成一团,在地上挣扎求救着。
  其中,有个姑娘的声音喊得十分凄惨,她只喊了两个字,那就是“小融”。
  背对着大门的位置,有一个成年身量的男人正提着一把剑,他动也不动,就定定地站在满地尸海前,正对着那地上哭哑了嗓子的姑娘。
  邻居们被这一变故吓破了胆,当即派出几人报到了最近的洵阳府衙里。当夜是佳节,府衙只派了几个差役轮值,但好在听到是事关命案,剩下的那些人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当即忙活起来传话调人。
  只是到底还是来得晚了些,等府衙的衙役们赶到时,宋府已无一人幸免,甚至就连后院的牲畜也被无情地一刀了结了性命。
  由于宋府大门始终闭得严丝合缝,那名叫宋融的金玉奴又提着沾满血迹的凶器,现场再无旁的证据可以证明还有旁人来过,因而这宋融便成了板上钉钉的弑主凶手。
  只是,还不待将其绳之以法,宋融便在杀人现场自裁谢罪了。这案子,查也查不清,于是只能就此收尾。
  看完这份由旁观者的叙述和衙役们的亲眼所见而记录下来的卷宗,贺长情不仅不觉得当年旧事在脑海中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轮廓,反而是疑点重重了起来。
  谢引丞说得不错,这案子落定得太过草率,多半另有隐情:“谢了,赵大人。”
  贺长情将卷宗重又折叠放好,还到了赵明棠手上,只侧目对着祝允道:“我们走。”
  这,千辛万苦就为了看一眼卷宗,结果真看完就走?赵明棠感觉不问出点什么来,心里憋屈得紧,于是干脆咬咬牙追了上去:“贺阁主,您看完以后就,就没什么想说的?”
  “是有。但是府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如若不曾听过我的猜测,那么也就不用担心招惹祸事了,不是吗?”
  理好像是这样的,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赵明棠满腹的好奇心都被人给勾了出来,反倒没了一开始的畏手畏脚:“贺阁主,我这都把卷宗拿出来,人早撇不清了。您就跟下官说道说道,下官保证,绝不多嘴往外传。”
  这赵明棠,哪有点儿与年纪相符的稳重样子。不过既然是他自己的要求,那也便无所谓藏着掖着了。
  贺长情干脆顿下了步子,一手摩挲着下巴,道出了自己想不通的地方:“卷宗中的记载看似完整,桩桩件件都指向了宋融,但其实仔细想想,从始至终根本无人亲眼目睹,是宋融杀了人。”
  “可……现场真的没有别人的痕迹。”赵明棠的整张脸都快揪到了一起。他明白贺长情的意思,但没有亲眼见过的人证,也只是因为时机不凑巧啊。
  “你先别急着反驳我,这只是第一点。”贺长情抬起手来,示意赵明棠先别急着说话,“第二点,如果宋融真的是心狠手辣的凶手,连牲畜都不放过,事后还用鲜血涂了满墙,那么在没有任何会威胁到他生命的情况下,为何会选择自裁?这不合常理,也是案子中最解释不通的一点。”
  这话的确问在了关键上。赵明棠沉吟片刻,讲出了当时众人的推断:“应该是他畏罪自杀吧?毕竟屠戮满门的罪名可不轻。又或许是大仇得报,活着再无挂碍了?”
  “能做到这份上的亡命之徒,又怎么会惧怕牢狱之灾。”还是说不通,“至于大仇得报,再无挂碍……倒是有可能像你说的那般。”
  金玉奴反手杀了牧心者,那么便会受到寒约盟的蚀骨噬心之痛,不出三日一定七窍流血而亡。这个宋融若是起了杀心,便一定清楚自己再无生路,亲手了断了性命免于寒约盟的痛苦。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
  若是有人真的去过落星谷,亲眼瞧上一瞧金玉奴出生又生长的地方,便会明白,他们是怎样一群像野草般倔强强韧的人。
  如此能忍,只要给点阳光便会用尽全力活下去的金玉奴,怎么可能亲手葬送了自己生的希望。
  贺长情心情沉重起来,她希望事实不要像她想的那样子:“赵大人,这个宋融,在宋家时常挨打吗?”
  “没听说过。”赵明棠摇了摇头,可旋即又反应过来他这说法岂不是从侧面证实了贺长情的推断,于是赶忙找补道,“不过这都是人家的家事,人家关上门来是打是骂,我们外人上哪儿知道去啊。”
  贺长情懒得再与赵明棠辩驳,正要告辞,却见祝允也是一脸的沉思:“阿允,你有什么看法?”
  “主上。”祝允受宠若惊地对上贺长情的双眸,随后又不自在地将视线移开,“我也觉得宋融不是凶手。”
  “哦?何以见得啊?”赵明棠巴不得有人提出新的见解,好将他从方才无法自圆其说的尴尬氛围中解救出来。
  贺长情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祝允得此鼓舞,终于鼓足了勇气:“因为那个姑娘死前喊的是小融,并不是宋融。”
  “你这……什么跟什么,这不是胡闹吗你!”
  赵明棠心直口快,虽然嘴上并不留情,但是问的却也是贺长情想说的。
  “主人每次生气,都叫我大名的。”对上贺长情也明显不赞同的眼神,祝允一时间慌了神,他只想疯狂自证,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早已改口的主上又被打回了原形,“如果宋融真的做了对不起他主人的事,那那个姑娘在极度气愤的心情下一定是会喊他全名,而不是小融这种……略带亲昵的称呼。”
  亲昵……天呐,他说了怎样的一个词。祝允又羞又怯,匆匆说完自己的推测以后,干脆头也不抬地盯着地面数蚂蚁去了。
  “你这个角度,我从未想过。”贺长情点了点头,觉得祝允的话其实也算一个有力的佐证,“行了,既然这样,我们现下就去宋府旧址看一看。”
  雁过留痕,总有些蛛丝马迹的。
第23章 青梅竹马
  宋家发生那档子事后,青州百姓全都谈虎色变,别说是有没有富绅要接手宋府这样的大宅子,单是连提都不能提。
  一晃两年过去,宋宅再无新主,就连它所在的那条街上的邻居都搬得七七八八,不剩什么人了。
  不过这对贺长情他们来说倒是大行方便之门,不必担心有人破坏了里面的一应陈设旧物。说不定只要翻找得仔细,还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祝允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入目之处,满是萧条荒凉,即便当年那些故去之人的尸身早已被收殓安葬,空气之中似乎也弥漫着淡淡的难以言明的味道。
  贺长情说不上来那是什么,许是长久无生气所导致的霉味吧,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人总是不舒服的。
  “仔细着脚下还有手上的动作,不要乱了这里的陈设。”贺长情一再嘱咐着。即便知道当时衙役们已经搜查过了一遍,但是仍不肯放弃一丝机会。
  贺长情和祝允最先绕到了影壁处,也就是据说当年杀人者用鲜血涂满了的那面墙壁。历经两年多的风吹雨打,那些血色早已变得暗沉,深深地嵌进了影壁上的纹路当中,早已不复当初的只需一眼便令人心惊肉跳的程度。
  但即便如此,仍可想象到当年事发时是该如何的触目惊心。便是贺长情和祝允这样见惯了死人的,都禁不住移开了目光。
  “进去吧。”贺长情拧着的眉头自打进了这里就还未舒展开过。
  二人之后又在宋府之中逛了许久,毫无意外地并未发现有什么线索。
  最终,贺长情停留在面前的一扇门前。
  这里应该是除了柴房那些地方之外,最后一间还未查看的房间了。如果这里也没有线索 ,这条线怕是真的要断了。
  没有过多犹豫,贺长情推门而入:“咳,咳。”
  这屋子里的味道,除了有久未洒扫的灰尘土味,居然还有股淡淡的馨香,便是隔了这许久的岁月,还能闻到。只是被这两扇木门锁了许久,馨香之中还夹杂着别的气味,早已谈不上纯粹的好闻。
  贺长情用手扇了扇自己面前的空气,尽量驱散了些那味道:“这里应该是个姑娘的房间,而且看样子,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
  结合卷宗中所提的,那个死前喊出了“小融”二字的姑娘,或许就是面前这间闺房的主人,也是宋家的小姐。
  贺长情总觉得,这位宋姑娘和宋融关系匪浅,或许正是破局的关键所在。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便扫到了紧挨着窗棂的书案,上面的文房四宝一应俱全,看来还是个喜好诗书的女子。
  贺长情走近,待拂去那些泛黄书册上的灰尘,让其上的字迹清晰地落入眼帘时,贺长情的指尖却疏忽一顿。
  她挑了挑眉,表情有些许的复杂,她也不知在这一刻,自己心底是诧异多,还是哑然失笑更多一点:“居然是话本子。”
  贺长情将面上可见的书册一一翻开来,无一例外,全是各式各样的讲述风花雪月的话本子,看来这位宋姑娘是个狂热的话本爱好者。那些“刁蛮娇妻”、“霸道王爷”、“忠犬护卫”的字眼,让人看了就不禁脸上一热,即便是未通人事的她也不能免俗。
  而祝允在另一边也有收获,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贺长情那含羞带怯的神情,依旧直愣愣地将几页纸递了过来:“主上,您看。”
  “主上?”祝允隔空递出去的几页纸并没有被人接过,这和往常的主人很不一样。
  “哦,我一时走神了。”恍惚反应过来的贺长情不大自在地摸了摸后脖,将东西接了过来,“你在哪儿找到的?”
  祝允指了指不远处的鸡翅木拔步床:“在枕头底下压着。我想,应该是很重要……至少对她很重要的东西。”
  “未出阁小姑娘的床……你以后最好还是轻易别碰。”随着年岁渐长,从前不曾注意的东西,现在贺长情也格外看重起来,“下不为例。”
  言罢,贺长情便从祝允手中接过了那几页写着密密麻麻字的纸张。
  那是上好的宣纸,纸质洁白细腻,即便放了这许多年,也依旧没有褪色泛黄。
  其上墨色的字迹娟秀小巧,一看便是出自女儿之手,满页被写得满满当当,几乎再无空隙。而那些字,除了“宋融”再无其他。
  看到这里,贺长情可以笃定了,这宋姑娘不仅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她心上的挂念之人居然还是宋融这个金玉奴。
  也难怪,她在死前会喊“小融”这样亲近非常的称呼。就是不知二人关系发展到了哪一步,而他们的情感又和这杀人案有多大的关联。
  “仔细再看看还有什么遗漏,把这些东西能带的都带走。”这间房并不同于寻常女儿的闺房,即便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占了半壁江山,但依旧无法改变这里像极了书房的事实。只要有文字记录,那总能传达出更多更有用的信息。
  二人回了望江楼时,日头已经偏西,掌柜早早为他们这两尊财神爷备下了一桌味道可口的饭菜。
  但由于心内惦记着查找线索,贺长情埋头扒了几口就匆匆上楼回房了。
  见状,祝允也停了筷,他只问掌柜要了一只食盒,将外形精致又足以饱腹的糕点单独放了进去。现在时候还早,依照主人的性子,今夜怕是会奋战到很晚。多备一些,她才不会饿肚子。
  “你们,这就不吃了?”掌柜看着祝允也有要走人的意思,心里直接破口大骂,从哪儿来了这样两个暴殄天物的货!
  祝允上楼的身形听了这话便是一顿。主人一路走来,总是尽己所能帮衬着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如果她还在此处,也一定会是这个意思:“麻烦掌柜给城里的那些流民分分吧。”
  “这么快就吃好了?”听到房门打开又被合上的动静,贺长情头也不抬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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